在商言商。
何況，這原本就是一種賭博，更要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
既然出了龍石種翡翠，這塊毛料現在出絕對是最爲合適的。
沒有人相信，這塊料能整塊出如此極品的翡翠。
畢竟，這塊料皮殼較厚，中間那道裂肯定會也傷到玉肉。
裂隙固然可以方便觀察肉質，但凡事有利就會有弊，反過來，也必然造成裂隙周圍的種地不夠堅硬。
換言之，有裂的那部分肯定到不了龍石種。
因此，王東給出的十億價格絕對不低！
但羅源竟然還要再切。
萬一這一刀切垮了，十億可就沒了……
可是，大家又滿懷期待。
因爲羅源一再打臉，誰也不敢亂說話。
剛纔那幾個說怪話的，此刻已經所在了人羣之中，唯恐被人揪出來，幫着羅源吊打一頓。
好在這會兒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羅源手中將要切割的毛料上，也沒工夫理會這個。
隨着切石機一陣轟鳴，在場所有人都將心提到嗓子眼。
彷彿這塊料是他們自己的一樣。
只有羅源這個當事人始終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很輕鬆地切完第二刀。
讓人意外的是，羅源這次依然躲着裂切。
這一刀下來，直接出來了兩個面。
羅源再次將毛料對準鏡頭，依舊是那個勝利的手勢。
“出色了！”
“天啊！竟然是紫羅蘭！這不科學！”
“豈止是紫羅蘭，你看那邊，好像出紅翡了！”
“天哪！這是……福祿壽！”
“我不是眼花了吧！龍石種的福祿壽！”
“哎喲，你幹嘛掐我？！”
“我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難怪十億都不動心，原來人家早就知道這塊龍石種內有乾坤！”
……
福祿壽是翡翠中三色翡翠的特殊稱謂。
當同一塊翡翠上面，同時出現綠色、紫色、紅色的時候，就被稱爲福祿壽。
這是對應福、祿、壽的三種顏色。
只是到後來由於三色翡翠太過少見，只要是三種顏色同在一塊翡翠上，都統稱福祿壽翡翠了。
二個切面出現三種顏色，而且沒有變種，同爲龍石種，簡直聞所未聞。
三種顏色的過渡自然，沒有裂和棉，這樣完全可以將三種顏色應用到一塊翡翠成品上，那價值根本無法估量。
王東臉上更加驚喜！
但是，也更加糾結。
這別說是收藏級，真正的典藏級翡翠啊！
無論拿到任何拍賣會上都會是被人追逐的對象！
只可惜，羅源既然如此篤定，這價格也絕對不會讓人感到愉快。
“羅總！我……我加價！”王東咬咬牙說道。
短短工夫，他整個人都被汗水浸透了。
此時，錢老闆爲首的東海團隊根本沒有競價的勇氣了。
剛纔報價十億的時候，他們或許還能再團結幾個同行，咬咬牙一起吃下來。
可是現在，這東西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染指的了。
他們的心理價位已經翻了一番，至少在二十億人民幣。
此時，羅源身邊吳丹拓也擺正了心態，面現興奮之色。
儘管作爲這
塊毛料曾經的主人，心中不免有種錯失奇珍的惋惜，但是從始至終，他就不看好這塊裂口毛料。
因此，也沒可能自己開切。
反倒是像現在這樣，讓羅源這樣的高手開出來還讓人好受一點。
若是換一個不太懂行的愣頭青，沒準兒一刀下去，直接一分爲二，讓這塊價值連城的翡翠大打折扣。
幾名專家團的老學究也都坐不住了，一個個圍了上來，拿着手電圍觀這塊毛料。
現在，這塊毛料切到這個份兒上，已經算是半賭料了。
唯一有變數的地方就是那塊裂隙。
按照經驗，若是裂沒有吃進去的話，這塊料說不定可以出個龍石種的福祿壽手鐲！
羅源看着已經沸騰的現場，仍然沒有迴應王東加價的要求，而是等幾位專家看完毛料後接過來，再次轉身走向了切石機。
“什麼？羅先生這是還打算來一刀！”
“天哪！他這是要幹什麼！”
“羅先生，不能再切了！那處裂真不好說啊！”
“說的就是！做人不能太貪心。現在出手，賺的錢都夠一輩子花了。”
“你懂什麼！真正的高手都是追求極致的。”
“你特麼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沒錯！估計這傢伙第二刀都不敢切！”
“說得好像換成是你就敢切一樣……”
確實，現在羅源如果賣掉這塊毛料，肯定能到十五億的價格。
若是一般人，這筆鉅款絕對夠花幾輩子了。
不過，羅源現在也是處在亢奮的狀況中。
他知道這塊毛料很值錢，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如此值錢。
第一刀就開出了十個億，這才讓他更加堅定要來第二刀。
現在福祿壽一出，王東這樣大鱷級的珠寶商都這樣的反應，羅源意識到，恐怕只有將這塊料徹底解成明料才能估計出他的真正價值。
第三刀，羅源總算切的是有裂的那一面。
當鏡頭給到特寫的時候，全場除了切割機的轟鳴，頓時鴉雀無聲。
大家都清楚，這一面切完，這塊料子最大的變數就將揭曉。
全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大屏幕。
吳丹拓和幾位專家組的成員更是死死地盯着毛料，滿懷期待地等待着結果。
一秒……
兩秒……
三秒……
隨着刺耳的摩擦色響起，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齒輪空轉，大家這才猛然意識到第三刀已經切好了。
隨即，就聽到羅源一聲嘆息。
大家心中一沉。
難道真的切垮了？
很多玉商甚至頓足捶胸，彷彿切的是他們的料子。
“就說不讓他再切了，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啊！”
“哎！可惜了，居然真的有問題。”
“即便是這樣，也還能過十億吧！”
“這不廢話嗎？這玩意兒從來都是看多少買多少。剛纔估價十億，只要這一面不是一點肉都沒有，七八億還是能有的。”
“但也是一刀損失一半利潤，估計這位羅總這會兒也該後悔了。”
“年輕人嘛，吃點虧長長記性也是不錯的。畢竟是人，哪兒能都一帆風順呢？”
“嘖嘖！七八億買個教訓，這也忒貴了點！”
……
“羅先生，怎麼樣？真的變種了？！”
周世人畢竟和羅源最熟悉，而且非常看好這個年輕人。
見他看着料子發呆，便忍不住發問。
羅源扭過頭，露出燦爛的笑容：“周老，您誤會了。我在感嘆這塊料子將來能賣給誰，恐怕能買得起的人真不多啊！”
轟！
羅源身邊就有麥克風，他的話立即被傳遍全場，所有人都一片譁然，全都死死盯着大屏幕。
作爲主人，羅源倒也配合，直接將料子展現給圍觀的幾人，同時鏡頭也跟着推進。
幾位專家同時發出一聲驚歎。
這道裂竟然沒有吃進去！
嚴格說來，只吃進去不到二公分。
裡面竟然依然是龍石種。
但顏色竟然是白色！
不同於玻璃種的透明，這是淡淡地乏着白色熒光的翡翠。
這是……
龍石種的透明色！
而且，與另外三種顏色交相輝映，不分伯仲！
福祿壽喜！
四色翡翠！
全場再次沸騰。
這次，連王東也不敢再說出價了。
絕對的絕世翡翠，傳世之寶！
福祿壽喜翡翠是這類四色翡翠的代名詞，比福祿壽三星翡翠更爲難得。
其顏色組合爲紅、黃、綠、紫或紅、綠、紫、白，是多色翡翠品種中顏色最爲豐富的一種。
可是，這種情況在小塊的翡翠上幾乎不可能同時出現。
所以通常情況下看到的福祿壽喜雕件，往往都是用塊頭較大的翡翠材料。
即使種水比較低檔的擺件，這種四色翡翠質地的作品在市場上也很少見到。
更遑論龍石種的四色翡翠了！
至於價值，自然也沒人敢估。
便是專家團最爲熟悉市場行情的王學冬也是一臉糾結。
其實無論任何藝術品，最終都會有其市場價值的，真正意義上的無價根本不存在，就看真正收藏的人會出到什麼價格。
但是，眼前這塊龍石種福祿壽喜四色俱全的絕品翡翠確實只能用無價之寶來形容。
吳丹拓本來在羅源切出龍種福祿壽時候還能淡定，甚至有種物歸其主，有德居之的感觸。
因爲在他看來，這是羅源的眼力加運氣強過自己。
就算讓他從攤位上再切十塊料，他也不會選上這塊料。
現在，吳丹拓真有一股想將攤位上所有的翡翠全切了的衝動！
這也太打擊人了。
百年難得一見，和絕品之間還是有差距的。
反正在此之前，還從來沒有人聽說過這種翡翠出現。
“羅先生，這塊料基本是明料了，可謂價值連城。恭喜你，賭石大王實至名歸，咱們華夏珠寶界也因爲你感到自豪。”周世人感慨地說道。
“既然已經是明料了，乾脆解開算了。你們大家說是不是啊！”
羅源說着，還故意高舉這塊毛料對準攝像機鏡頭問向已經興奮到極點的玉石商人。
“對！解出來吧！看看到底能出多少料子？”
“沒錯，讓大家夥兒開開眼！”
“今天真是來值了！來值了！”
……
“既然如此，那就如大家所願！”
羅源微微一笑，再次在萬衆矚目的目光之中帶着手上的四喜明料直接走向了切石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