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次喝藥,他都因深深昏迷而無法下嚥,齊魏想了很多方法,都無法幫他喂進去,最終還是楚雲容將人都打發出去,關在屋裡,以嘴對嘴的方式,將藥餵給他。
不管喂藥過程如何艱難,這藥的藥效卻當真十分神奇,吃過兩副之後,洛寒的氣息就明顯強了許多。
三副過後,他就醒了過來,不過,卻是雙眼無神,疲憊之極。
看到牀前的人正閉目養神,他歡喜的開口,“王爺?”
聲音也是沙啞的厲害。
“醒了?”楚雲容睜開眼睛看着他,眼神中並沒有愧疚,而是冰冷的,“洛寒,你是不是瞞着我做了什麼事?”
“沒有!”洛寒急急地分辨,又觸動傷處,疼得直咧嘴,“我沒有做壞事,我沒有!”
“那你如此嚴重的內傷,從何而來?”
楚雲容絕不相信,他那一掌,會讓洛寒傷到如此地步,而且厲王妃也說過,洛寒早就受過內傷,而他只打了洛寒一掌而已。
“我……不知道,”洛寒喘息着,“王爺打了我,我就覺得很難受——”
居然不肯說?
這傻瓜什麼時候也有如此心機了?
楚雲容冷冷看了他一會,起身,“你好好休息。”
“王爺!”洛寒掙起上半身叫,“你還生氣嗎?我不知道做錯了什麼,但是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聽他語氣惶恐不安,楚雲容心裡的氣稍稍消散,“沒事了,你先養傷,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身後傳來洛寒鬆了一口氣的聲音,他一把拉開門走了出去,“齊魏。”
“屬下在。”齊魏從一旁閃身出來。
“去查一查,前些天洛寒去過什麼地方,跟什麼人有過接觸。”
齊魏一驚,“王爺懷疑洛寒?”
說起來洛寒自從被王爺撿回來,就一直是個這個樣子,從來沒能問出他的身世過往,雖說他從來沒有傷害過王爺,對王爺還拼死維護,但一個來歷不明的人,留在王
爺身邊,也確實是個極大的隱患。
“不必多問,去查就是,還有,”楚雲容冷聲道,“尤其查一查,他是否去過無影教。”
洛寒武功奇高,如果發起狠來,連他都未必是對手,能免將洛寒傷到如此地步的,除了太子,極有可能是蕭長情。
不過太子性情雖然偏激,卻是敢做敢當,如果是他傷了洛寒,他就不可能再說要洛寒爲他暖牀。
所以,蕭長情是最有可能傷了洛寒的人。
“是,屬下這就去查。”
——
“王爺,王妃,我查到一些事。”好幾天沒露面的陸展翼忽然推開了夫妻倆的門,滿面春風地道。
他也是急着要告訴兩人這一消息,都忘了要敲門,所幸兩人正在用早飯,也沒什麼不宜的畫面。
“陸大哥這麼早就出去了?還沒吃飯吧,一起吃。”葉青漪暗暗好笑,這人,也真是不拘小節。
“你們吃,我吃過了,”陸展翼迫不及待地道,“王妃,我打聽到是誰把鵂鶹鳥給的凌王。”
“什麼?”葉青漪大喜,飯也不吃了,“是誰,快說!”
知道她着急,傲蒼離也看過來,陸展翼也不繞彎子,道,“是鎮北王舊部的一個將軍暗中拿給凌王,看來也是他教了凌王如何用鵂鶹鳥殺人。”
“那將軍叫什麼,在哪裡?”
“不知道,”陸展翼搖頭,一臉無辜,“我也是機緣巧合之下,聽一個病人說起,似乎那個將軍年紀也不小了,可能是凌王爲了保護他吧,從來沒人見過他。”
傲蒼離瞥他一眼,繼續吃飯,“說了等於沒說。”
這鵂鶹鳥又不是阿貓阿狗,遍地都是,那將軍既然也是從別處得來,就算找到他,也沒什麼用。
“當然不會了,重點我還沒說,”陸展翼嘻嘻笑,跟葉青漪一起這麼久,她說話的調調,他也學去不少,性格更是開朗的多,“那個把鵂鶹鳥給那將軍的人,正是出自厲王你的蒼生門。”
傲蒼離送到半路的一口米飯停了下來,眼睛眯成一條線。
“蒼
生門裡就有鵂鶹鳥?”葉青漪不知該氣,還是該笑,推了傲蒼離一把,“喂,你別告訴你一點不知道啊。”
他可是蒼生門的門主好吧,雖說他並不常在蒼生門,可門裡大大小小的事,都有花千殤向他稟報,他完全可以做到運籌帷幄,鵂鶹鳥這件事,他卻怎麼完全不知情?
“我不知道,”傲蒼離放下碗筷,眼神酷寒,“看來門中已經有人跟大涼國皇室有了接觸,孤星。”
“屬下在。”
“立刻飛鴿傳已知會花千殤,要他馬上來見本王!”傲蒼離掰了掰手指,看來這小子最近太過清閒,是時候讓他的皮緊一緊了。
“是!”
陸展翼道,“王爺也不必氣,蒼生門畢竟牽連甚廣,而且我們需要鵂鶹鳥找‘優曇花’的事,也只有我們幾個知道,你門中人不知此事,只知鵂鶹鳥乃不祥之物,不向你稟報,也是情理之中。”
葉青漪轉過彎來,“對哦,蒼離,陸大哥說的有道理,所以這事也不是花千殤的錯,最多等他來了,問清楚門中還有沒有其他鵂鶹鳥,先找‘優曇花’要緊。”
傲蒼離這才面色稍緩,“也好。”
花千殤可真沒他們想的那麼輕鬆,平常傲蒼離不在蒼生門,在小事務都要他來把控,再吩咐給門中四位護法,以保持蒼生門嚴明的紀律和暗中斂財,隨時爲起事做準備。
接到飛鴿傳書,他一看傲蒼離這嚴厲的口吻,就知道肯定是哪裡出了紕漏,平時他雖沒個正形,但在大事上,從不含糊,立刻將門裡的事安排好,跨上千裡寶駒,趕往大涼國。
——
葉青漪留下的藥,是六天的量,洛寒到第五天,就已要滿院子蹦躂了。
他內功本來就深厚,只不過當時內傷疊加,筋脈俱損,無法自行運轉內力療傷,纔會差點命喪黃泉。
用了葉青漪的藥,再加上楚雲容幫他以內力療傷,他自己加以調息,三管齊下,哪有不好的道理。
那麼嚴重的傷,若是換成別人,沒個十天半月,別想下牀,他卻五天就沒什麼大礙,也真讓人咂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