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皇帝喃喃的說道:“可朕有這麼多兒子,最後還得傳位給旁支?”
那是何等的悲哀,不過,相比宣雲錦的猜測,這也算最後的退路了。
“哦,那也是皇上舍不得傳位給別人。”章奕珵淡淡的說道:“既然如此,不到萬不得已肯定不走那一步,暫時還是另想辦法吧!”
是啊,精心呵護了這麼多年的皇位,怎麼捨得傳給不是直系親屬的人,只怕皇帝要死不瞑目了。
不得不說,招惹了皇后這個女人,黎國皇帝也是慘。
宣雲錦挑眉:“不如這樣吧,那些可能我們暫時不想,皇上不如趁這次‘病重’,轉明爲暗,我看看能不能找機會瞧瞧那毒。”
“若是我能解毒,哪怕只有一個人的解藥也好啊!事情反而好辦了……當然,其實我更加傾向於皇后手裡有解藥,但是不多。”
“不過,她肯定沒想過要將解藥拿出來,皇上就算你駕崩,皇后也容不下你的兒子們,照樣必死無疑。”
不得不說,也就宣雲錦和章奕珵兩個人敢當着皇帝的面說他駕崩了。
皇帝聽一次,心口狂跳一次,最終也只剩下無奈。
現在的確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何況宣雲錦和章奕珵也真心在幫他出謀劃策。
自己無計可施,現在能夠有個幫忙的人已經很不錯了,他還有什麼資格挑剔?
黎國皇帝也真是被皇后磨得沒有了脾氣,加上病了這麼久,心力交瘁。
“真的要病重?”黎國皇帝有些猶豫,他的病情對外一直似是而非,就是爲了粉飾太平。
他若是病重臥牀,朝堂之上只會更亂。
“現在是最好的選擇,皇上病重,皇后的警惕心會弱一些,或者說大部分注意力會吸引到皇上身上,一直關注你的情況,然後剩下的注意力肯定瞞着佈置其他,這樣才方便小錦接近其他皇子公主,仔細查看一下毒的情況。”章奕珵難得解釋了一下。
不得不說,宣雲錦這個提議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至少宣雲錦有那個能力,就先試試。
萬一那毒不難解,皇后的依仗直接崩塌。
“而且,皇上這段時間動作那麼大,朝堂之上本來就人心惶惶,難道還怕怎麼亂?”宣雲錦不以爲然,覺得這個黎國皇帝未免也太瞻前顧後了。
很多事情自己不敢做,很多事情又捨不得放棄,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兒?
怪只怪皇帝爲了真愛招惹了皇后,平白玷污了一段感情,只怕皇帝這會兒也不是完全沒有怪罪真愛的意思吧!
畢竟若不是爲了她,黎國也不會變成這樣。
難怪外人都說看不懂,簡直處處不符邏輯。
“對,何況皇上雷霆風行的換上那麼多新面孔也不是吃素的,難道說這些人還不聽皇上的?有這些新人幫助,朝堂的局勢其實比過年前會好很多。”章奕珵嘆了口氣,就不能痛快省心點嗎?
“再有,皇上突然駕崩,新皇反而容易措手不及,還不如給點時間適應,循循漸進,讓大家都有所準備。鬼魅魍魎全部跳出來,皇上也好看看哪些是需要帶去陪葬的,儘量給新皇鋪路了。”
皇帝一想,還真是這樣,立刻對病重的後遺症不那麼擔心了,明顯好處大於壞處啊!
於是乎,皇帝“突然”病重,臥牀不起,連每日的上朝都停了,朝堂內外反而越發小心起來,當然,心思也是極爲活絡的。
皇帝身體不好已經這麼久,這次臥牀不起只怕日子不多了,該有的打算肯定要運作起來。
從皇帝寢宮出來,宣雲錦看向了章奕珵:“你居然這麼同意皇帝病重,還解釋了那麼多,是不是有什麼打算?”
章奕珵笑了笑:“我說的那些都是真的,自己的話,稍微有點小心思。那位王爺失蹤得太久了不好,萬一發生點什麼死在皇上前面怎麼辦?既然已經追蹤了這麼久,不如將他引出來。”
宣雲錦偏頭想了想,恍然:“原來如此,你是指皇帝病重,這人就該冒出來了,怎麼說作爲兒子也要剛回來盡孝,而非整天在外面逍遙。”
“對,而且,這位王爺肯定不會放心自己不在,任由兄弟們奪嫡,畢竟以他的身份纔是最合適的那個。”章奕珵點了點頭:“總之一句話,他必定藏不住了。”
皇帝還有多少日子只有他們倆知道,在旁人眼裡,皇帝隨時都會駕崩的,豈能等得下去。
“這下是真的亂了,早點有結果也好。”宣雲錦惦記着皇后手裡的草藥,其實巴不得皇帝出手對付皇后。
“你說原來皇帝這麼一直容忍皇后,是不是想着駕崩的時候留下一道陪葬的聖旨?讓皇后陪葬?或者讓她生完孩子再陪葬?”章奕珵看透了皇帝的心思。
“異想天開,皇帝活着的時候都對付不了皇后,一道冷冰冰的聖旨以爲皇后就會坐以待斃,真的陪葬了?”宣雲錦不屑的笑了笑。
以皇后的野心,有這樣的聖旨也能被她給逆轉了。
再不濟,假死保命還是做得到的。
皇后手裡有毒藥,皇帝有多少爲了履行這道聖旨就甘願赴死的臣子?
“說得也是,既然這樣,還是想想原定計劃吧!”章奕珵無奈的嘆了口氣:“可惜皇帝的成年兒子基本都出宮建府了,皇宮內已經沒有了皇子,公主也大多出嫁了,只留下兩個才六七歲的。”
“那兩個六七歲的身上未必有毒,相比之下,兩個沒長大的公主估計還沒被皇后看在眼裡,何況皇帝一直擔心的是自己兒子,沒怎麼想過公主。”宣雲錦也挺無語的。
黎國皇帝自從娶了這個皇后,皇宮內就沒什麼孩子,唯二的就是那兩個公主了。
所以,小皇子基本沒有,可見皇后這十年來都幹了什麼?
虧得皇帝還惦記着皇后肚子裡的孩子,此時此刻只怕也有些容不下了吧!
“上元節有家宴,哪怕皇上‘病重’,這種家宴更是一定會舉行的,你找個機會避開皇后耳目試試看?遇見不配合的直接敲暈了把脈,想來皇帝也不會追究什麼,事急從權。”章奕珵無良的一笑。
章奕珵不知道宣雲錦完全可以不用把脈,便如此提議說着。
宣雲錦之所以篤定這個試探,就是自己一定能“看”到毒,當首先要人的距離近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