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事情還是照着章奕珵的話來,主要是里長出面了,覺得這是章奕珵在給他面子。
一羣村民各回各家,這事兒瞬間傳開了。
那個胡癩子就在現場,自然聽了個真切,做賊心虛的他散會後就跑回了自己家。
關上自己家那搖搖欲墜的大門,胡癩子還瞅了瞅外面纔回頭。
破爛的屋子裡還不只一個人,一共三個。
一個胖子,一個瘦子,一個矮子,倒是有點奇葩的組合。
“大哥,事情不妙啊,那些肉我們趕緊弄出村子賣了去,只怕午飯過後,那瘸腿的要來搜了。”胡癩子有些害怕的說道。
實話說,胡癩子雖然混,但是對自己村子的鄉里鄉親還是很好的。
就算是快餓死,胡癩子都不願意衝桃花村的人動手。
因爲他根本不用偷,鄉里鄉親的大多會給他一口吃的,他內心多少還是有些感激。
這次針對章奕珵,主要是他新來戶,在胡癩子眼裡不算桃花村的人。
二來,幾個兄弟在鎮子上犯了點事兒,惹到了人,到鄉下躲一躲,無意中聽到了章家沒人,又知道章家有錢,就起了心思。
能夠將章家翻了個底朝天,那都是大家的功勞。
其他的不好拿,就只偷走了那個看起來就不凡的錦盒,同時地窖裡的肉太香了,哥幾個好久沒能吃頓好的,就全部給搬走。
不曾想,這肉簡單的一煮,那絕妙的口感差點將幾個人的舌頭吞下去。
原本決定吃兩頓,就將這些肉拿去換錢的想法都改變了,準備留着自己吃。
他們這種人,混一天是一天,一輩子也吃不到幾次好的,如今能夠遇見,自然就不想錯過。
四個人裡,大哥是那個矮子。
聽到胡癩子這麼一說,矮子皺了皺眉:“我們做得趕緊,怎麼知道是我們?”
那個胖子可關心這件事情了,這麼好吃的東西不能留着,那比割他肉還痛:“是不是我們煮肉太香了?就被發現了?畢竟這手藝整個西花鎮都沒幾個有,聞味道很容易辨認。”
“就這麼簡單?早知道我們就不留在這裡了,大哥,將那錦盒打開,我們分開逃吧!”瘦子有些害怕的提議道。
“打開個毛,沒找到鑰匙,根本不能無損打開,那錦盒絕對值不少錢,弄爛了是浪費。”矮子精明的說道。
當然,那是這羣人不知道錦盒裡到底有多少銀票,若是知道,指不定就不會在乎那錦盒了。
“那現在怎麼辦?”胡癩子有些慌:“若是真被他們找到這裡,我以後也別想回村子了……”
胡癩子有些怔鬆的想到這點,這纔有些後悔起來。
不管在外面怎麼混,胡癩子對桃花村還是很有感情的,這老宅子破舊得不行了,那也是他的家。
如果連這裡也不能回來,那真成了無根的浮萍,什麼都沒有了。
矮子臉色難看的想了想:“趕緊將肉弄走,是賣,還是自己吃暫且不說,至少不能被找了出來……”
胡癩子有些猶豫:“那瘸腿的說了,只要把錦盒送回去就成,這肉也送我們了,要不……”
矮子氣得跳了起來,一巴掌排在胡癩子頭上:“送回去?想都不要想,跟錦盒比起來,這肉算什麼?到底知不知道哪個纔是好東西?”
胡癩子捂着自己的頭,覺得這話也對,一時之間左右爲難,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那大哥,你說怎麼着吧……”胡癩子破柺子破摔的說道,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想了。
矮子做混混多年,沒有到火燒眉毛的程度,自然不願意放棄到手的好處。
章奕珵說了那樣的話,不過不痛不癢的,嘴巴上誰不會說?矮子壓根兒就沒當真。
再加上矮子對桃花村並沒有太多感情,想得更多的自然是利益。
最終,四個人還是決定先轉移那肉,至於錦盒,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村裡的人又不是衙門的人,沒有確定的證據是沒辦法搜別人屋子的。
哪怕最終就是搜屋子,矮子也覺得不會被搜出來,對自己有很大的自信。
商量了一陣,這事兒最終還是決定要胡癩子來。
畢竟其他三個人都是見不得光的,村裡的人壓根兒不知道他們在胡癩子這裡蹭吃蹭喝還蹭住。
胡癩子弄了兩個罈子,按照矮子的意思,肉卻沒有裝在罈子裡,而是放在籮筐下面,裡裡外外的鋪了好多稻草,這纔將罈子放籮筐裡,挑着離開。
不過,胡癩子剛出門沒多遠,就遇見了湊一起的村裡人,心下一咯嗒,有些慌亂,準備換一條路走。
可惜有人看見他了,桂花嬸第一個出聲:“咦,這不是胡癩子嗎?大中午的,你挑了兩個罈子去哪兒?”
胡癩子頓時知道走不掉了,硬着頭皮走上前去:“我後院埋了兩罈子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的,想着拿去鎮上看看,能不能換兩個錢買米……”
“不是吧,胡癩子,你家還有這樣的好東西啊?”幾個婦人就是宣雲錦遇見的那幾個八卦黨,這個時候湊在一起,那肯定是宣雲錦授意。
自然不會讓胡癩子那麼輕易的離開。
秦嬸子眼珠子轉了轉,立刻上前一看:“我看看,你們家真有老酒,那可就值錢了。”
胡癩子本來就慌,看見秦嬸子的動作更緊張,忙將籮筐放在地上,伸手去攔截秦嬸子的動作。
可胡癩子已經晚了,秦嬸子已經掀開了救蓋,其他幾名婦人也都探頭一看。
不過,看罈子裡面全是泛着光的水,還帶着濃烈的酒氣,幾個婦人都懵了。
敢情不是肉,還真是酒啊!難不成冤枉了胡癩子不成?
桂花嬸皺起了眉頭,不信邪的趁胡癩子不注意,解開了另一個罈子,依舊如此。
“桂花嬸,你怎麼能這樣?這老酒半路掀開,可就失了氣息,到時候那些酒樓的掌櫃不認在呢麼辦?”胡癩子怒氣衝衝的搶過蓋子,立刻將酒罈子給蓋好。
暗地裡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胡癩子終於明白矮子大哥爲什麼不將肉裝在罈子裡了,還非得向裝水的罈子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