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奕珵沒有多想,他以爲考題簡單,卻不知道已經有多少人在抓頭皮叫苦了。
這次的考題其實是偏難的。
主要是章奕珵自身實力水平不同。
本來以前就能考院試的,結果一直拖着,加上後來遭難,心境不一樣了。
然後這大半年都在認真複習,章奕珵的學問漲得很快。
最後一科考完,章奕珵還有整整一天的空閒時間,就無聊的開始發呆了。
那狀態被巡考的人看了忍不住搖頭,以爲他是寫不出來,只能等着考試結束。
這考場內,只有主考和監督巡考。
維持安全的衙役並不會在這裡面巡邏,除非有個什麼事情纔會踏入幫忙。
比如,有考生暈倒,會在監督巡考員的指引下將人帶出去。
想當然的,考試肯定是放棄了,保命是第一要務。
最後一天裡,暈倒的人似乎特別多,好多人都是經驗不夠,食物沒有帶足,給餓出來的。
如果答題已經寫完倒也無妨,好歹不影響最終成績。
見到這種情況,章奕珵都有種讓自己暈倒,提前離開考場的衝動。
可想了想還是沒做這種蠢事兒,畢竟這些都是有記錄的,到時候寫在檔案上實在不好看,人生黑歷史。
爲此,章奕珵也得生生的忍了。
就在章奕珵看着天空發呆,盼着時間早點到黃昏散場的時候,宣雲錦也心滿意足的從青翠山出來了。
那肯定是算着時間出來的,宣雲錦感覺自己再不出來進入人類社會,就快成爲野人,快樂的定居了。
回到桃花村的家,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宣雲錦就再次來到陸榮凱家裡。
替齊小六紮了最後一次針,宣雲錦表示藥方不用變,一直吃下去很妥當。
這次,陸榮凱的六個兄弟對宣雲錦就沒有任何懷疑了,齊小六這兩天幾乎沒有咳嗽的現象,感覺宣雲錦只紮了一針,效果立竿見影。
而且,齊小六食量也在慢慢恢復,吃得多了,原本羸弱的身體也在一步步健壯。
親眼看到齊小六虛弱到何種程度,就知道宣雲錦的治療效果有點多好。
一個個忍不住感嘆:老大說得對,果然是神醫……
一想到他們一開始還各種質疑,以爲陸榮凱是爲了討女孩兒歡心,就忍不住臉上發燒。
這下,對於宣雲錦給自己等人開的方子也不含糊,一天三頓認真的喝着。
幾天下來,都有很明顯的感覺,身體似乎在一步步改善。
這次宣雲錦給齊小六紮針,齊小六原本準備要極力忍耐了,卻沒有多少感覺,落差還真是有點大。
其實需要治療的部分,上次就治療得差不多了,這次是最後梳理,看看有沒有復發的跡象等等,順便鞏固一下成果。
自然不會有太大的感覺,用時也很短。
看宣雲錦一副要出門的樣子,陸榮凱不由得了然:“你要去縣城了嗎?”
宣雲錦淺淺一笑:“是啊,今天考試最後一天,下午酉時就結束了。”
聞言,六個兄弟都沉默了,這些天知道了宣雲錦的所有消息,自然也知道她相公在考試。
不過,看老大黯然的樣子,他們也跟着難受。
齊小六最後忍不住說道:“你相公對你好嗎?”
宣雲錦詫異的看了齊小六一眼,這問題會不會太過交淺言深了一點?
想了想,宣雲錦還是回答了:“挺好的。”
確實是挺好的,要讓宣雲錦說,還真找不出什麼不好來。
“你怎麼知道?都哪裡好了?”張老二也忍不住開口問道。
畢竟一般人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當局者迷,宣雲錦爲什麼就能知道別人對她好了?
宣雲錦看了陸榮凱一眼,淡淡的說道:“旁的不說,至少他會讓我有種被捧在手心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感覺。”
“作爲一個從來不進廚房的少爺,也會爲我下廚做飯。”雖然沒見做得多麼好吃。
“冬天的時候爲了讓我少碰冷水,會大半夜的去偷偷洗衣服。”雖然衣服不見得洗乾淨了。
“他那雙手是用來寫字的,倒是把自己凍到握不住筆……”還以爲她沒發現呢!
緩緩的說着,宣雲錦也是才發現,其實章奕珵做了許多讓她感動的事,她都記在心裡。
聽到這些,七個男人都沉默了。
因爲他們發現,換成是他們,可能做不到這種地步。
他們在戰場上打仗,對於家庭的小事兒,理所當然的認爲該女人操勞。
有時候即便是會心疼,卻不會想到去偷偷的做了,最多說幾句不痛不癢的安慰,或者買點禮物犒勞一下,何曾會親自去動手?
宣雲錦沒有多說,挑了幾件來提就足夠了。
兩個人的事情,她並不習慣這麼暴露在人前。
完全沒有想到,章奕珵對宣雲錦真的這麼好,外人根本插不進去。
臨走的時候,陸榮凱纔開口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以章兄的人才相貌,有一天他高中的時候會被大戶人家的小姐看上,那個時候你也會不離不棄嗎?”
宣雲錦輕笑,看着陸榮凱的問,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個時候,陸榮凱想的不是趁虛而入,而是很想知道人與人之間似乎有真愛可以長長久久,不畏任何艱難阻礙。
陸榮凱想知道,章奕珵既然對她這麼好,她是不是也能回報同樣的感情。
宣雲錦挑眉:“在陸哥的眼裡,難道那個時候就要不離不棄纔是真愛嗎?”
陸榮凱怔了怔,好似就這麼被看穿了,忍不住有些窘迫。
宣雲錦嘲諷的一笑:“他對我好,難道我現在對他很差嗎?替他治療,爲他賺錢,每天做飯,還去學習做衣服等等,一切該我做的事情,我哪一點含糊了?”
“在他把我捧着的時候,難道我只剩下心安理得的享受嗎?”
“既然我做到了我應盡的責任,在將來榮華富貴的時候,他要選擇另攀高枝,我只想說,我欠他什麼嗎?”
“真到那個時候,選擇權全在他的手上……對於我而言,不過是君既無情我便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