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家小妹的聲音,宣義孝心下一驚,立刻吼道:“不許進來……”
先前姚氏做事先把洗澡水準備好,然後關門離開,大家纔開始沐浴的。
過程中雖然問了需不需要熱水,可也不需要進屋,直接將木桶遞出去就好了。
誰也不會像宣宜昕這樣,不管不顧就推門進入,真是一點男女大防都沒有。
門沒有鎖,就是方便送熱水的,誰會想到有人敢這麼直接的推門進來。
宣宜昕推開門,其實原本什麼都沒看到,只是發現浴桶中沒有人,反倒是被宣義孝一聲吼給吸引了過去。
結果自然很喜大普奔,宣義孝還有點麻痹後遺症,躺在地上根本就動不了,宣宜昕看了個正着,特別是姑娘家從來沒見過的某條毛毛雨,就那麼突兀的躍入眼底。
再然後,宣宜昕高亢的尖叫聲就把自家人嚇了一大跳,甚至隔壁院子都好奇發生了什麼事情,特意跑過來八卦。
幸好外人的八卦只是在大門口,並沒有看到什麼情況,否則,這一幕可就好玩了。
宣雲錦已經走了一段距離,仍然聽到了宣宜昕的尖叫,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很有些莫名其妙。
不管宣家的人在搞什麼鬼,宣雲錦徑自來到越好的茶樓。
舒勵和章奕珵已經在了,兩人的速度可比宣雲錦快多了。
因爲是在包廂裡,章奕珵去掉了大鬍子之類的僞裝,看見宣雲錦進來,揚起一抹溫柔的笑:“這家的茶食四珍味道還不錯,趕緊來嚐嚐。”
“茶食四珍?”宣雲錦好奇的朝着桌子看了過去,現代人很少坐下來專門享受茶水了,什麼茶食四珍,其實很少有人聽說過。
說得那麼高大上,其實就是四碟糕點,玫瑰酥糖,椒鹽桃片,牛皮糖和桔紅糕。
前三樣都是茶點中最經典的小吃,桔紅糕則是地方特色,如果喜歡,還可以用其他的小吃代替。
宣雲錦對吃的自然很感興趣,什麼都是純天然的,即便是糖也不會甜得發膩,入口總是存在着一種醇香。
嘗過一遍後,宣雲錦認同的點了點頭,喝了一口茶水品味。
宣雲錦對這世界的茶可不熟悉,嘗一口也未必叫得出名字來。
何況,這種茶樓除非自己動手,否則很難喝到茶藝好的純茶。
“我問的那個書生姓寧,名輕,字雲鶴,學問水準不低,這次考試應該能榜上有名,他跟禾蝶認識是兩年前的河中泛舟,偶遇認識的,有心結交。”
章奕珵率先說起自己的收穫:“九月九那天都是被禾蝶邀請去的,不過禾蝶朋友很多,他們並沒有直接見面,只是爬山看花時,突然單獨遇見就聊了一會兒,據他說是大約晌午的時候。”
“之後寧輕也遇見了一些朋友和同窗,就結伴遊玩了,沒有再見過禾蝶。”
舒勵認真聽完笑了笑:“不得不說,這些人不見棺材不掉淚,若不是怕惹官司上身,只怕還不會如實交代。”
宣雲錦嗤笑:“說得對,宣義孝也是一樣的,怕被黑鍋才老實了。”
章奕珵忍不住搖了搖頭,但笑不語,可以想象得出,宣雲錦審問手段可能會比較激烈。
舒勵問話則是脾氣釋然,向來比較溫和,遇見不配合的人,就很難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宣雲錦那樣多少會得到一些效果,可一般相關話題就很難聊起來,或許會忽略一些細節。
不過,總的來說只要能問出來就好。
“我問的那個書生叫龔仕彬,所在的城池距離府郡城也不遠,單邊也就一天的功夫,所以,他考試都是在親戚家藉助一晚,省事兒了不少。”舒勵淡淡的說道:“認識的過程跟你說那位寧輕有些類似,也是一次外出郊遊遇見的,當時禾蝶還有其他的朋友,因爲讀書人的關係,倒是聊到了一塊兒。”
“不過,九月九的時候,他不是跟禾蝶約好去的,而是通過朋友知道禾蝶要去,然後答應了一些朋友一起取去的,本質還是有所區別。”
“龔仕彬發現禾蝶跟很多讀書人都聊得來,便知道自己不會是最特殊的那個,所以,也就是聊了一會兒就各走各的了。”
聞言,宣雲錦笑了,忍不住吐槽:“看來,這個禾蝶很欣賞讀書人啊!尤其是有才華,很可能會高中的讀書人,給自己培養備胎嗎?”
“備胎?”章奕珵和舒勵聽着不是太懂,這個時代還沒有輪胎,自然就不存在備胎。
馬車這東西最容易壞的是車軲轆,車輪子反而很耐用,所以沒有備用的。
不過,仔細琢磨了一下,這詞倒是可以理解,就是不太明白宣雲錦是怎麼想的而已。
看兩人理解了,宣雲錦也懶得再解釋,反正知道那麼回事兒。
舒勵道:“其實奉直大夫有意將禾蝶許配給西洲城的錢姓門千總,正六品,手裡有權,算是一個不錯的婚事。現在看來,禾蝶應該喜歡書生,若是高中就能成爲官夫人。”
宣雲錦眨了眨眼:“門千總?官職嗎?什麼官?還有實權……”
皇帝都見過了,正六品的確不算什麼。
“哦,門千總,原本是京城纔有的官兒,說白了是看門的,京城內九門,外九門,幾乎都設有千總。後來發展到地方上,就是城門守衛兵的總稱,手下兵不多,可職位很重要。”章奕珵仔細的給宣雲錦解釋了一下。
宣雲錦恍然:“這麼說來,禾蝶是看不上一個看門的?”
“應該是,而且錢千總因爲練武的關係,長得比較魁梧,不是那麼書生白臉,所以算不得好看。”舒勵自然認識錢千總,最有發言權。
“所以說,禾蝶不滿奉直大夫的安排,就自己在尋找潛力大的書生,準備普遍撒網,重點培養?”宣雲錦輕笑,對禾蝶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在這種時代下,這麼有主見有想法的姑娘還真不多了。
當然,她的這種想法也未必就對,一羣男人知道自己被這麼挑挑揀揀只怕不會高興的。
尤其是越有才的學子越自傲,虧得這是在西洲城,參加鄉試的都是一羣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