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浩然將衣袖一擺,憤憤地說道:“我青木家族立派數千年來,從未被人如此輕視過。現在在他徐江流眼裡,我青木家族成了和那些山野小派一樣。”
韓猛也嚴肅地對着施衝一拱手,“此番出行,乃是師家族之命,弟子不敢不從。但是貴家族對我們這些人未免也太瞧不起了吧!”
整個行動還沒有正式開始,隊伍中就產生了巨大的裂痕,作爲領隊的施衝感到十分地無奈。自己在白虎家族待了也有兩百多年了,距離上次千年浩劫已有九百多年,掌刑司的那些老人們要麼修爲更進一步,壽元得以延長,要麼壽元不足或是渡劫失敗從而身死道消。
這九百多年來,這個世界在四大家族的管制下一直是風平浪靜,所以現在的掌刑司的武者們個個自以爲老子天下第一,除非是和自己一樣出身的四大家族的武者,否則絕對是輕看一眼。
即使眼前的這些武者是來自青龍家族一脈的青木家族,徐江流打心眼裡還是認爲這些人實力低下。
施衝對呂浩然和韓猛那是一番好說歹說,磨嘰了半天,兩人才答應將這件事爛在心裡。
一邊的武烈陽對此事倒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不是他入家族時間短,對青木家族沒有什麼感情,而是他覺得這個徐江流說的都是實話。
在他看來,呂三師伯和韓師伯生氣其實也只是裝裝樣子,像他們這等一心求道的武者,早已經將很多東西看得很淡了,再說徐江流那一番話裡面有沒有直接侮辱到自己的師家族。
誰知道施沖和徐江流兩人早就串通好了,要藉此事給他們三人來個下馬威,若是不做出一點表示來,想必一定會被白虎家族的這兩人輕視的,行動中和結束後的利益劃分一定會處處受制。
想到這裡,武烈陽對這次行動的利害關係已經大體做到心中有數了。
接下來,被強行壓下矛盾的一行人來到了專用的傳送陣上。
“這是傳送符。”施衝一邊遞給在場四人每人一張鵝黃色符紙,一邊解釋道:“將這張傳送符貼在自己的胸前,就能保證在長距離傳送中自身不被強大的壓力擠壓成碎片。”
待到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貼好了傳送符後,他向遠處的幾位傳送陣的守衛打了個手勢,過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傳送陣上密佈的上千顆靈石依次亮了起來。
武烈陽感覺到自己身邊充斥着濃密的靈氣,而自己的腳底下一股莫名的吸引力正似乎將自己往地下拉扯。
“不要亂動,這是地脈正被這傳送陣催動。”
武烈陽耳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他擡頭一看,站在自己對面的韓猛朝自己點了點頭。
在衆人覺得揹負着強大的壓力難以開口的時候,韓猛竟然能避開濃郁的靈氣干擾給自己傳音,看來自己這位韓師伯的實力實在深不可測,恐怕比自己的呂三師伯也不相上下。
越是距離長的傳送,啓動的時間越是漫長,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
傳送陣的高臺上亮起一道刺眼的白光。
待到白光消散後,那幾位白虎家族的武者上前將一地的靈石殘渣掃去,又給這處高臺重新補上了數道禁制和幻陣。從天空中看去,這裡仍然只是一片樹木叢生的山谷,絲毫看不出這裡竟然是前往極北之地玄武家族的一個超遠距離定向傳送陣。
武烈陽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身處一座高大的宮殿之中了。
上等黑曜石砌成的宮殿牆壁上,用不知名的暗紅色顏料生動地描繪出一幅幅圖案,這其中有武烈陽熟知的盤古開天、三界初分等遠古故事,也有武烈陽不大熟悉但是可以勉強猜出來的第一次佛道之爭以及那場幾乎掩埋在歷史的塵埃中的西天鬥法。
不知不覺中,武烈陽就看完了這數十副精美的壁畫。壁畫的最後一面畫的是一個龜身蛇尾的神獸,正盤踞在一座冰山之上張大嘴巴咆哮,冰山之下,衆多種族,有人族、妖族、甚至是一些傳說中的生於極北之地的靈獸正俯首下拜。
“很震撼是不是?”韓猛的聲音在武烈陽背後響起,“第一次來看這些壁畫的武者都會被玄武神獸的氣勢所震撼,你現在的模樣,就和一百多年前的我一樣。”
武烈陽驚訝地問道:“韓師伯,難道你很早就來過這裡?那這裡是玄武家族嗎?”
韓猛笑了笑,回答道:“你呂三師伯和木四師伯都想收你爲徒,所以再怎麼叫別人師伯還輪不到我呢。”
“是,韓師叔。”武烈陽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韓猛這纔給他解答了剛剛的疑問,“一百多年前,我剛剛結丹成功的時候,我師父就帶着我們幾個他家族下修行水行道法的弟子長途跋涉來到這玄武家族求教道法。當時師傅帶着我們幾個師兄弟在這裡盤桓了三個月之久,在這三個月裡,我就想一個玄武家族的弟子生活。當時少年心性,道法學了個皮毛,倒是將這玄武家族能跑的地方都跑遍了!”
正在侃侃而談的韓猛停頓了一下,好像在回味當年的那一段青春歲月一樣,過了一小會兒,他才繼續講道:“你剛剛所看到的就是玄武家族從遠古時期到上古中期家族建立起來的一段歷史,這幾十副壁畫可是第一代玄武武尊親手所畫。在玄武家族的弟子中流傳了這樣一個傳說,說是若是誰能在這些壁畫面前打坐一千年,就能領悟到初代玄武武尊藏在其中的一本無上功法!”
武烈陽一時間也聽得癡了,連忙追問道:“那後來呢,有武者領悟到了沒有?”
韓猛笑了笑繼續看着這些熟悉的壁畫說道:“一千年面壁打坐,這需要的是多麼大的毅力啊,就算是佛家族中的無上高僧也難以完成。更何況這還需要空前絕後的才智才能做得到,所以後來這個傳言也就成了當時我們這些弟子互相打賭時候開的一個玩笑罷了。”
沒有聽到想象中的“面壁千年,立地成聖”的故事,武烈陽孩子心性地失望地哦了一聲。
韓猛看着這個如同當年的自己一樣的入
家族弟子,溺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許那就是一個傳說呢,不過這面牆壁倒成了玄武家族中的弟子們磨練毅力的地方。”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等到這次行動結束了,我就陪你在這玄武家族中打上十天半個月的坐,讓你也嘗試一下我當年的修行日子。”
武烈陽高興地應道,“好。”
這時施衝的聲音傳了過來,“二位,快來同我們回合,接下來我們直接去冰封陵墓,玄武家族的接應人員和我們白虎家族的探子已經先行一步了!”
武烈陽和韓猛一大一小兩個武者留戀不捨地看了這些壁畫最後一眼,連忙衝出了大殿。
離開了玄武家族,衆人決定採用最快的方式趕往冰封陵墓,於是五人中唯一一個還不會在空中飛遁的武烈陽,被呂浩然的遁光裹挾着向目的地進發。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一行人就來到了一片廣袤的冰原之上。
之前在玄武家族中武烈陽還不覺得什麼,現在一出家族,並且來到了這極北之地的深處,武烈陽立刻就體會到了呂浩然昨晚對他說的極北之地的恐怖低溫。
武烈陽剛踩上冰面,就覺得一股冰冷的氣息從腳底直往自己心底冒。武烈陽知道,即使自己只是一名練氣期的小菜鳥,但是經過了龍珠精華的淬鍊之後,自己的身體素質已經遠遠超出同級的武者了,就是同第五重大成的武者來說也絲毫沒有什麼不同。
但是想現在極北之地的這種寒冷,已經能讓自己從心底感到一絲絲的畏懼了。
若是剛剛辟穀的武者新手來到這裡,恐怕不出五步必定會被凍成冰雕。
稍稍在這裡原地停留一小會兒,武烈陽就開始覺得自己體內的真氣有點運轉不靈了。爲了抵禦這徹骨的嚴寒,武烈陽不得不將自己的真氣在體內不停地運轉,否則用不了多長時間,武烈陽就會變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時間長了還會對他的丹田、經脈造成永久傷害。
“施虎賁,這只是一片冰原,哪裡有陵墓啊?”呂浩然不解地問道。
“不用着急,據我們的探子回報,冰封陵墓就是位於地底下的一個大墓。而且我們的先遣隊伍已經到了冰封陵墓的第一層了,只不過這裡的氣溫太低了,所以之前他們打出來的通道已經被冰封住了,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出那條通道,再打下去!”
說完,施衝朝身邊的徐江流使了個眼色,徐江流立刻會意地點了點頭,他上前走了幾步,選了一個地點,從懷裡掏出了一張赤紅色的符紙,將其緊緊地按在地面上。
“火行爆裂符!”
作爲武者新手們最愛使用的符紙,武烈陽自然一眼就認出來了。這種爆裂符威力巨大,但是範圍較廣,一般都是用在低階武者們相互鬥法的時候試探對手所用的。
也就是說,幾乎沒有人敢用手貼着火行爆裂符發動,更何況這是還是在冰面上,一旦控制不好,整個冰面便會碎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