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望桌上的菜餚,又望了望關上的鐵門,鍾誠和姜鄰相視一眼,眼神之中不約而同地都多了一絲興奮之意。看着對方那目含笑意的眼神,二人同時向着對方點了點頭,大有心有靈犀之感。
“看樣子,剛纔的那個侍衛,似乎是給我們指了條明路啊!”姜鄰望着桌上的菜餚,微笑道:“或許,我們可以乘着剛纔那種機會,逃離這裡。”
鍾誠先是點了點了頭,而後又搖了搖頭,道:“話雖如此,但恐怕不會那麼輕鬆吧!這送飯之人如此鬆懈,難保不是因爲有恃無恐。”
姜鄰一愣,問道:“你的意思是,這石室之外恐怕有強者鎮守?”
鍾誠點頭道:“不排除有這種可能,總之一句話,還是小心爲妙。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我們最好是不要兵行險招。”
“嗯,你的話也不無道理,再想想看有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吧。”姜鄰頓了頓,望着桌上的食物,笑道:“忙活了大半天也餓了,先填飽肚子再說吧。”說着,姜鄰先一步拿起了盤中的小道,割下了一塊熟羊肉送進口中,忍不住閉上眼睛享受道:“這塞外的燒烤羊肉還真是一絕啊!”
鍾誠點了點頭,也跟着吃了起來。由於這異域的風味實在是別具一格,以至於二人在吃完了羊肉,飲完了美酒過後,大有意猶未盡之感。不過這意猶未盡指的是二人的味蕾,畢竟這塞外的英特人比較豪邁,所以端進來的食物分量十足,早早地填飽了兩人的肚子。不得不說,這城主對於他們這樣的階下囚還真是挺不錯的。
不過,城主越是這麼對待他們,他們就越發感覺到不安。俗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倘若那城主不是在暗地裡盤算着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的話,怎麼會對他們兩個區區的使者有所在意?難道說,是因爲他發現了二人身上的某些秘密了嗎?
一想到這裡,鍾誠忽然打了一激靈,冷不防地瞥了一眼陶醉於美酒羊肉中的姜鄰,暗道:“這城主莫不是看出了這人的真實身份吧?”又經過了一番推敲後,鍾誠覺得自己剛剛得出的這個結論的確是非常的合理。
首先,城主絕對不會在意自己,自己的實力雖然不弱,但卻並沒有將看家的那些個珍寶給拿出來,所以那城主絕不會去在意一個實力不如自己的人。
其次,姜鄰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女子,這一點鐘誠是一眼便看出來了,那城主閱歷如此豐富,沒理由會看不出來。如果他看出來了,那就有絕對的理由去懷疑姜鄰的真實身份了,畢竟戰場不是那種女子說能來就能來的地方。如果他果真在懷疑姜鄰的身份,那他這麼刻意照顧的鐘誠二人的理由也就已經說得清楚了,那就是——要以姜鄰爲人質,威脅姜國!
果然,趕快離開這裡纔是王道啊!在鍾誠看來,姜國軍隊方面大可不必擔心,那君琅想來是已經料到這英特族會使用望魂追月弓了,否則也不可能因爲進度慢這個理由去刺殺中軍主帥,姜國丞相。
想通這一環後,鍾誠不禁有些惱怒,暗罵道:“君琅這臭狐狸,果然對我留了一手,竟然特地沒道明他要刺殺丞相的根本原因,好讓我沒法告發他!說到底,以進度慢這種理由作爲殺人的原因,原本就不現實!”
鍾誠這咬牙切齒的動作自然美瞞過姜鄰的眼睛,他直道是鍾誠在憤怒被困一事,於是伸出去拍了拍鍾誠的肩膀,安慰道:“鍾兄,正如你所說的,事已至此,再多的擔心也沒用,看開點吧。”
突然被姜鄰沒來由地安慰一番,毫無準備的鐘誠只能習慣性地露出了微笑,向對方示意自己沒事。姜鄰點了點頭,神情略微顯得有些萎靡,他打了個哈欠,低聲呢喃一句:“熬夜果然不好……”然後,他擡起頭來看着鍾誠,並且伸出手去指了指房間內的那張牀,道:“不好意思,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一陣。”
“嗯,你去吧。”
“好。”姜鄰點點頭,向着牀所在的方向走了幾步,然後穩住了身體,似乎是在遲疑着什麼,然後轉過頭來望着鍾誠,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因爲我睡覺的時候特別敏感,不希望身旁有別人打擾,所以待會兒我睡覺的時候,如果沒什麼特殊的理由,你能別靠近我嗎?”
鍾誠一愣,立馬想到了對方正在女扮男裝,所以很大度地微微一笑,點頭道:“那是自然,在下可沒有擾人清夢的習慣,姜兄你儘管睡吧!”
姜鄰見鍾誠如此爽快,也就毫無顧忌地上牀睡覺去了。
石室之中剎那間恢復到了初時的安靜,安靜到連姜鄰鼻中的呼吸聲都能本鍾誠清楚地聽得到。估計這房間的隔音效果一定非常好,否則屋外的聲響也不可能傳不進來了。
鍾誠坐在凳子上,輕輕地嘆了口氣,心中暗罵道:“鍾誠啊,鍾誠,你這究竟是在玩哪一齣啊!?”在他還沒來得及爲自己辯護的時候,寄宿於幽冥珠內的紫荊已經通過傳音的方式,責備他道:“誰知道你這是在玩哪一齣呢?該不會因爲見到了美女,所以忘記了你這次來塞外的目的了吧?”
鍾誠忙爲自己辨別道:“那怎麼可能?我的目的是要去劍神的故鄉,取走逆天神劍的劍鞘!”當然,爲了不妨礙姜鄰,鍾誠所使用的也是傳音的方式。
紫荊冷笑一聲,哼道:“哼!如果真是如此,你怎麼不一開始就說出自己的來意,反而讓被人給關在這裡呢!你這是浪費時間你知道嗎?”紫荊的語氣很焦急,她不得不焦急,因爲之前的劍神已經說過了,憑藉自身的能力已經很難壓制住逆天神劍的威勢了!如果不盡快用專門打造的劍鞘來束縛住逆天神劍的話,其威勢早晚有一天會猛然暴漲,以至於讓位於神界的創世神都能感知得到。如果在此之前紫荊等人依舊沒能離開混沌界的話,那一切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紫荊是一個笑起來極不正經,但嚴肅起來卻有強勢至極的人物。鍾誠和紫荊相處這麼久了,對於她的脾氣不敢說百分之百了解,但瞭解個五成卻是不曾問題。僅從紫荊說這話的語氣中,鍾誠就可以判別出,眼前的紫荊是真生氣了。而鍾誠知道,面對着憤怒的紫荊,自己還是少反駁的好。
“對不起,這次是我的錯。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突然這麼鬼迷心竅,唉……”鍾誠嘆了口氣,不知該如何解釋了。
鑑於鍾誠如此誠懇的悔過態度,紫荊也就不好再多斥責什麼了,略顯無奈地說道:“算了,既然如此,你就把這次的事當做是一次試煉的機會好了。反正你也是時候該從神將凡階突破到神將成階了,就把這次的遭遇當做是試煉的內容,爲接下來的突破尋找契機吧!”
“突破?已經到這鐘誠度了嗎?”鍾誠有些吃驚地問道。最近的鐘誠一直都是在中規中矩地進行着修煉,所以這修爲增長的幅度一直都不大。爲了這事,鍾誠沒少抱怨過,但紫荊卻總是說時機不對,不是應該拼命修煉的時候。在紫荊看來,必須找到合適的地方,並且在合適的時間,才能竭盡全力地進行修煉。
“嗯,那是當然。最近的你修煉方式雖是循規蹈矩,但卻先後於君琅、公孫魘這兩個實力遠遠勝過你的強者對戰。所受的磨礪不可謂不深!對你而言,只不過是還缺少一個突破的契機罷了。如果你不信,現在就可以試試運轉體內的神蹟,感受一下那股力量。”紫荊如是解釋到。
鍾誠點點頭,認爲紫荊所說的很有道理。雖然他並沒有懷疑紫荊這話的真實性,但爲了感受一下體內神蹟翻滾的那股力量,鍾誠最終還是在牆角一處盤腿而坐,開始凝神閉氣,運轉神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