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誠被無視了,又沒什麼話好說,只得站在原地。最後先發話的還是紫荊,她放下了幽冥珠,對鍾誠說道:“你還傻站着幹什麼,趕快把血靈珠拿出來啊!”
“哦,”鍾誠回了一聲,從腰包裡取出了那顆血紅色的小珠子交到了紫荊的手上,同時問道,“你拿它來幹什麼?”
“幹什麼呢?當然是讓冥冢大人出來和你說話啦!”紫荊說道,她的手也沒閒着,再次拋棄了那顆血靈珠,血靈珠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個環形的紅色光憑,那叫做冢的男人再次出現在了鍾誠和紫荊的面前。
男子的氣度依舊絕代,他冷冷地環視着四方,目光落到了紫荊手中的那顆乳白色小珠身上,然後點頭道:“很好,紫荊,你做得很棒。這樣,材料就收集完畢了,我們的計劃也可以開始實行了。”
“打個岔行嗎?”在這兩位氣度如山的人物前,鍾誠有些怯懦地問道,“你們口中計劃究竟是什麼?”
冢冷冷地掃了一眼鍾誠,道:“計劃是什麼?我記得我剛纔已經說過了吧,看來你還不是很清楚的樣子。也罷,畢竟這個計劃的核心人物是你,而現在棋子也湊夠了,我就再好好告訴你一次吧。”
鍾誠指了指自己,不無驚訝地說道:“計劃的核心人物是我,什麼意思。”
“我們是神執者的事你,我們剛纔就已經告訴過你了。現在,恐怕你已經相信了吧,”冢自信地說道,“我們的計劃就是讓你前往通神大陸修行神蹟,然後藉着幽冥珠和血靈珠這兩大至寶幫助我們連通兩個空間的道路。讓我們離開這裡。”
鍾誠遲疑了一會兒,道:“神執者什麼我還不是很清楚,但我相信你們兩個人都不正常這個事實。不過,你所謂的計劃究竟是怎樣的計劃,你可以詳細地說明白嗎?”
“都不正常,”紫荊戲謔地笑道,“呵呵,臭小孩,你罵人的功夫還真高明啊!”
鍾誠也不着惱,淡淡地說道:“如果你認爲一個可以飛在半空的女人也算正常的話,那我就沒什麼話可說了。”
冢皺眉道:“紫荊,鍾誠不明白很正常,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我們時間不多,必須抓緊時間說清楚一切。”
紫荊見冢皺起了眉頭,立刻擺出一副小女生般嬌羞的模樣,面色紅潤,吐氣如蘭,略顯羞澀地說道:“好吧,你說怎樣就怎樣吧。我什麼時候不從你了?”
這聲音當真是甜得醉人,饒是不怎麼近女色的鐘誠也感覺半身酥麻,但那冢卻依舊緊繃着一張臉,絲毫沒有什麼表情,他繼續對鍾誠說道:“關於神執者,這修行一途實在是一言難盡,即使是我也不可能一口氣講明白。你只需記住,神執者所修行的名爲神蹟。神蹟的強弱就代表着神執者的強弱。而修行神蹟則需要神源,要融合神源則需要神性,而使用神蹟則需要神法,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鍾誠聽得是冷汗淋漓,茫然至極,待冢說完後,才弱弱地說道:“那個,你說的好模糊,語速又快,我……我沒怎麼懂。”
冢的面色一寒,一股煞氣一閃而過。而一旁的紫荊直接叫罵道:“我說你腦子怎麼這麼笨啊!說得這麼清楚都不知道!冥王大人,這小子腦子這麼笨,會不會沒有神性啊!”冢的臉上也劃過一絲憂色,“這我看不出,但估計神性應該很低纔對。紫荊,他融合神源的時候,勞煩你多費些心思了。”
“呵呵,當然,”紫荊再次魅力全開,她嫵媚地向着冥王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齊的小貝齒,細語道,“只要是你的吩咐,我全都照做不誤。”
無緣無故地被別人說是笨蛋,再有涵養的人難免也會動怒,何況鍾誠的涵養並不算高。他這邊也冷哼一聲,故作不屑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們兩個神經兮兮的傢伙究竟在說些什麼。什麼神執者,什麼計劃,什麼我是核心!你們既然不說清楚,那我憑什麼做你們的核心?”
“咦?”紫荊驚奇地看着鍾誠,好像根本沒料到鍾誠這看似畏縮的男人也會有挺起胸膛的時候。而冢的臉上卻依舊一派古井不波的模樣,他那犀利的紅色雙瞳毫不避諱地向着鍾誠直射過來,冷冷說道:“你是棋子,你別無選擇。”
“棋子!”鍾誠劍眉一挑,刷的一下拔出了腰間的手槍,指着冢,低沉着聲音說道,“我是不是棋子,恐怕不是你們說了算的。”
“你以爲,憑着這把黑乎乎的爛鐵塊,你就能對我們產生威脅嗎?”冢根本無視鍾誠手中的槍,冷笑着說道。
旁邊的紫荊也是笑靨如花,只是微笑中隱隱透着一股殺氣,她美目輕眨,輕聲道:“鍾誠,不要說姑奶奶沒提醒過你。你那爛鐵塊好好打造後再配上遠程神法和充溢的神蹟。說不定還是一種威脅,現在,它根本不值一提。乖孩子,收回去,不要逼我們發火。”聲音雖然清脆溫柔,但話語中蘊含着的那股無法抗拒的魄力還是逼得鍾誠乖乖地收回了手槍。
見鍾誠照着自己的話辦了,紫荊再次恢復了以往那嫵媚的微笑,她向着鍾誠微微搖頭,道:“鍾誠,這種玩笑開不得。這是你的宿命,你抗拒不得的。而且,你也沒有能力抗拒。”
“哼!”鍾誠高昂着頭,橫眉冷對二人,“我看不見得吧。按照你們的說法,了不起你就是我的血與血靈珠相連,魂與幽冥珠相連罷了。我不丟掉它們,把它們放在身邊就是了。但我就是不用它們,我就是不修煉,看你們能怎麼辦?”
“呃……”這番話倒是惹得紫荊皺眉,她思索了一陣,恨恨地說道,“你敢不用,我就殺了你!”
“哼!只怕你殺不了我!”鍾誠沒有退讓,反而上前一步,爭鋒相對地說道。
“姑奶奶會殺不了你!”紫荊臉色一變,兩手一抖,已然纏繞上了兩條絲帶,一紅一白。看那樣子,他似乎隨時準備攻向鍾誠。
鍾誠不閃不避,面帶譏諷地說道:“哼,你們也不要把我當成白癡了!紫荊,你是決計殺不了我的。因爲,你的身體根本不在這裡,你的本尊還在冥冢,你在這裡的不過是一個靈魂!你有什麼能力殺我?你只有能力對付死靈罷了!”
“你……”紫荊這下是完全震驚了,她實在沒想到鍾誠這看似愚笨的男人居然會料到這一環。
鍾誠本來心裡還有些拿不準,但現在看紫荊那驚訝的神色,已然知道自己猜得是*不離十了。於是,勝利的笑容終於爬上了鍾誠的面頰,“呵呵,看來我猜得不錯了!你果然沒有離開冥冢。”
“好吧,我承認。不過你怎麼會知道?”紫荊無奈地嘆了口氣,收起了絲帶。
鍾誠指了指冢,再指了指紫荊,說道:“因爲是你們自己告訴我的。”
“咦?我們告訴你的,”鍾誠這貌似啞謎的話語讓紫荊有些迷糊,她向冥王投去了疑惑的目光,“冥王大人,我們有說過這件事嗎?我印象中是沒有吧。”
“哼。原來如此……”冢輕輕地閉上了眼睛,然後充滿誘惑的血瞳再次閃現,他面帶讚賞地看着鍾誠,微微笑道:“沒錯,我們的確是透露出了這個信息。你能發現這個,看來還不算太笨,神性應該也不算不低,這樣我就安心了。”
“呃……那還真是多謝啊!”鍾誠嘴角抽搐地接受了冢這一句看似稱讚,實則暗含尖刺的讚揚。
而在一旁一直分不清東南西北的紫荊這下可就不高興了,她嬌蠻地跺了跺腳,向冢撒嬌道:“喂喂!冥王大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呵呵,”冥王搖了搖頭,無奈地笑道,“紫荊,你好想想就會知道了。我們當時不是說過進入冥冢的人,除了特殊的鐘誠之外,永遠都無法離開嗎?那麼你自然也無法離開了。”
“哦,這麼回事啊……”聽完冢的解釋之後,紫荊豁然開朗,她向着鍾誠明豔地露出了貝齒,“看來你也不笨嘛。很好,以後幫助你提升實力看來也不算太困難。”
鍾誠不屑地把頭撇向一旁,“我說過,我絕對不會如你們所願地去修煉!也絕對不會使用那兩顆害人害己的珠子!你們如今殺不了我,我有什麼好怕的?”
“哼!”紫荊目露兇相,紫衣飄舞,威勢暴漲,“你以爲你了不起啊!我告訴你,這裡還不是通神大陸,這裡是冥界!生活在這裡的全是魂靈!沒有我們幫忙,你根本無法離開這裡!在這裡,你要死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哈哈哈哈哈!”鍾誠仰天大笑,絲毫沒有畏懼之色,他面色一凜,高聲喝道:“說了半天,不就是死嗎?我鍾誠身爲中華人民共和國的軍人!怎麼會怕死?可恨的是我居然沒能死在戰場上!”
“你!”紫荊又是憤怒又是無奈,一張俏臉憋得通紅,但就是無話可說。
“不怕死嗎?”冢輕輕一笑,搖了搖頭,“鍾誠,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你絕對會成爲神執者,修行神蹟!”
“……”冥王這自信的態度倒是讓鍾誠愣住了,他不發一言地與冥王對視着。隔了半晌方纔說道:“你還很自信嘛……”
冥王冢彷彿憶起了什麼往事一般,慢慢地揚起了頭,徐徐地說道:“要在通神大陸自由自在地活着,沒有絕對的實力是永遠不可能的。鍾誠,你不是一個怕死的人,但你卻是個重感情的人。你在通神大陸終會遇到自己所在乎的人,然後爲了保護那個你所在乎的人而拼命努力。所以,幽冥珠和血靈珠,你遲早會用的。”
“……”反駁不得,鍾誠完全無法反駁。那股藐視一切霸氣,那份洞穿一切的睿智。鍾誠在這兩種強大的精神力面前,深深地被折服了。
“呼……”那個面無表情的冢此刻居然也會如釋負重地吁了一口氣,“我似乎說了太多了。時間差不多了,紫荊,我走了,鍾誠就交給你了。”
“冥王大人……”紫荊伸出了手,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挽留冢的話,但最後,那隻伸出的玉手還是無力地垂落了。
冢憐惜地看了看錶情落寞的紫荊,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之色,他向着紫荊輕聲說道:“紫荊,以後就拜託你了。相信,我們幾個很快就能再次相聚的。”
“嗯嗯……”紫荊的臉頰已經劃過一抹淺淺的水痕,她強笑道,“冥王大人,放心交給我吧!”
“這樣就可以放心了……”冥王閉上眼睛,嘴角微微上翹。那血靈珠釋放出的光環慢慢消退,不久之後,冥王消失在了二人眼中,血靈珠恢復了原樣,落到了紫荊的手中。
而旁邊的玉棺,此刻居然變爲了一口古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