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一旁的肖一南、小玫瑰、泯蛇也哭了起來。在重慧元腳邊的祀王司南落,則傳來一陣抖動,散發出一撥撥哀傷之意。
盤踞在院裡的敗蛇黑身一收,重新化爲那個曾經叫做桂蘭時的雅緻青年。
桂蘭時仰頭看着上方。
“林琪瑢、祝小山對吾實在不錯。尤其林琪瑢,吾答應爲他辦的三件事他不但一件沒提,最後還不忘解除吾與他的僕從之約,讓吾免去與他同生同死的窘境……這些孤兒寡婦,吾當爲他守護。”
屋內小玫瑰抽抽噎噎對肖一南道:“過些天我也會死掉,林琪瑢說到了那時,讓我拜託你好好活着,如果、如果渡過大劫,再有心儀的人,你……”
“別說了!!”肖一南歇斯底里大喊:“他什麼都想到了,爲什麼不去想怎麼活下來!!”
泯把小玫瑰拽到身後:“別罵小玫瑰。她和琪瑢一體相連,琪瑢引劫她也會出事的……”
想到小玫瑰也要消失,肖一南摟過小玫瑰再不放手:“別走,你們都別走……”
小玫瑰同祝小山留給重慧元的大陰陽簡一樣,是林琪瑢留給肖一南查看他生死的東西。
至於溪湘汀瀾留了什麼東西,只有林琪瑢的師祖迺笗知道。
九洲界如今在肖一南身上的神道幻海里,留在外面的只有迺笗爲首的九洲界骨幹,負責東城、北城二十座衛城的防衛。
“啊——”小玫瑰突然尖叫。
肖一南鬆開兩臂,所有人就見剛纔還活靈活現的小玫瑰,已經漂浮空中,靈慧冒着絲絲霧氣,一旁的玫瑰小甕已然全部化去。
桂蘭時伸頭看了一眼向外飛去。
“太易大劫開啓,全城防禦提升,準備承受締神衝擊!!”
郭大寶出現在南邊十座衛城的城頭。
他身後的十支大戰部三十幾萬妖兵,每十人擡着一棵黑如鐵石的涅木向城外扔去。
說也奇怪,涅木落到外面,便會貼着城牆立起,然後樹身瘋狂蠕動長出鐵枝鐵葉和密集的根鬚,不大一會兒就在十座衛城城外面長出一道堅硬的樹牆。
眨眼間,北、東、西三十座衛城涅木也佈置完畢,四面八方瘋長的涅木樹冠根鬚在城池上空下方彼此相接,登時把整個城池包成黑漆漆的一團,只有表面流動着一層薄薄的青氣顯示着此處的不同。
*——*
郭大寶召人聚在一處,師彥、桂蘭時也聞訊來到。
衆人先向這二人一禮,才放聲商量起來。
郭大寶小聲問桂蘭時:“前輩,那邊情況怎樣。”
他詢問的是重慧元和肖一南的情況,他們這些大老爺們不方便總去探望,只能問方便去看的人。
桂蘭時道:“小祭王的命簡斷了。小玫瑰也不好,這會估計已經……總之締神全部降臨,宇世中心神域正在大崩潰。我們身處宇世末端邊荒,後面貼着天外黑宇最外層屏障,短時間波及到這裡的主要是太始劫,但是太始劫中肯定會摻雜少量的、也是最可怕的太初劫威和太易劫威。”
迺笗手裡亮出一塊碎掉的命牌,黯然道:“溪湘也走了。”
林琪琝低咒一聲:“他孃的,要是林琪瑢和他師傅在多好,他們把城池界域納入己身,神祇之力本身就是抵禦締神的神物,哪用得着消耗如此巨大。”
茜葉苦笑:“你也不用惱怒。現在哪個城池也與我們一般,只有太易歸源力量達到一定程度,纔是小祖王動用難能可貴的神祇力量的時候。到得那時,不但要檢驗各家小祖王的神祇強弱,更是他們的生死關頭。”
蘇儆問:“各位長輩、師叔,爲什麼天外黑宇就可以不被締神波及?”
師彥道:“你怎麼不當面問你師傅?”
蘇儆道:“弟子問了,師傅說他也不知道。”
郭大寶苦中作樂在蘇儆腦袋上拍了一巴掌:“臭小子,你師傅都不知道的東西拿來問我們,我們能知道個屁!”
師彥有些患得患失:“六師哥真的不能活下來麼?”
衆人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