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騙姻緣(修訂)
方晴晚一掌拍出,符咒正中身後的黑影,那個露出森森利齒的影子在瞬間被拍了個粉碎,化作一片灰燼被吹了個一乾二淨。方晴晚“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死裡逃生的念頭令她花了一陣子才平復了心跳,然而看着手裡斷得乾淨利落的線頭,方晴晚的心又重重沉了下去,她把廖天驕弄丟了。
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是因爲覺得他們礙到了她的事,所以纔要對他們動手?那把他們特意分隔開來就沒有這個必要,廖天驕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啊!
方晴晚想着,着急地衝着四周大喊道:“你出來!我知道你在看着我們,想跟你作對的人是我,他只是個普通人,你有什麼就衝着我來!”
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陣野獸般粗啞的笑聲,一陣風吹過,煙霧滾滾地退散開,露出了四周的景象,方晴晚的瞳孔驀然收縮:“廖天驕!”
在方晴晚的眼前赫然出現了廖天驕的身影,他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迷茫地看着前方,而在他的視線所向有三團巨大的黑色霧氣,每一團霧氣的背後都露出了一雙兇惡的眼睛。
“廖天驕,不要過去!”方晴晚再也顧不上名字的禁忌,大喊出聲,然而明明就在不遠處的廖天驕卻沒有半分的迴應。方晴晚朝他衝過去,跑到一半卻以一個古怪的姿勢往後彈開,重重摔倒在地上。
有結界!
方晴晚爬起身,甩手就是一列符咒,明黃色的符紙瞬間排成一排,靜止在空中。
“炎爆,熾!”方晴晚喊出敕令,所有符紙頓時炸裂開來,然而等那聲息靜止後,方晴晚眼前依然好好地佇立着那堵穿不過去的牆。方晴晚皺一皺眉,又甩出一列褐色的符紙:“地裂,開!”一陣鈍響隆隆過後,空氣牆依然健在。方晴晚急了,一連甩出了數種符紙,手上結印變化:“百法,破!”一股氣流爆破,然而依然毫無進展。
方晴晚額頭上的汗水都流了下來,這他媽到底是個什麼鬼結界,怎麼就是弄不破!方晴晚只短暫猶豫了一下,便下了決定,看來只能用拔骨試試了。
方晴晚飛快地從她的揹包裡掏出了自己壓軸的寶貝來,那是一柄劍身古樸的短刀,刀身鏽蝕不說,刀刃上還有缺口,但是當那把刀出鞘的時候,誰都能看出這柄刀帶出來的那一股不可侵犯的凜然之氣……這不是一把普通的刀,比方晴晚更不普通!拔骨,乃是凝聚方家近千年心血代代相傳的寶物,也是隻有歷代方家家主才能持有的法器,可惜的是憑方晴晚現在的能力,根本沒法發揮出拔骨的真正效用,運氣好的時候,或許還能稍微激發出一點拔骨的力量,運氣不好的話,比一把普通的寶刀都不如。
“拜託拜託,事態緊急,千萬給我點面子啊!”方晴晚懇求道,單手持刀,手指尖拂過刀刃,隨着一股微微的刺痛,一滴鮮血滲出她的指尖落到了鏽蝕的刀身上,在那瞬間,拔骨黯淡的刀身上彷彿閃過了一絲華光。
“有了!”方晴晚欣喜若狂,她手起刀落,拔骨的刀鋒與那堵看不見的空氣牆兩相碰撞,頓時,整個空間都微微震顫了一下。
廖天驕疑惑地回過頭去,他剛剛似乎覺得整個大地震顫了一下,有股看不見的漣漪從他身後蕩來,然而他回過頭去,卻什麼也沒看到。
眼前的三棟14幢大樓正處於不同的情景之中,一幢在劇烈燃燒,從底下看來,着火點應該在10層,然後向着兩處蔓延,樓上的窗玻璃不斷爆碎,似乎還能聽到人們驚恐的求救聲;一棟卻沒有一點聲音,火苗很盛大但卻安靜地舔舐着整棟樓房,如同一隻沉默進食的野獸;另外一棟則一點聲息都無,也未着火,只是黑洞洞地敞着門口。
廖天驕看着自己手上的線頭,三股線各自都在慢慢地繃緊,似乎都想拖他過去。
“該怎麼辦啊?”廖天驕嘀咕着,心想這三合一也太看不起他了吧,面前擺着三條路,一條路看起來兇險,一條路看起來詭異,還有一條相對看起來安全點,所以這是要逼他三選一而且還是逼他走第三條路的節奏了吧,問題是,爲什麼他一定要往前走呢?
廖天驕慢慢地往後退了半步,下一秒他手上的三股線居然同時繃緊,拽得他硬是向前跨了一大步,好容易才穩住了腳跟,而本來拽在他手中的線頭居然自動自發地繞到了他的手腕上來,緊緊抓住了他。
靠,果然是不許人跑啊!廖天驕無奈地想着,伸手到口袋裡摸出手機。
如同先前已經看過多次的那樣,他的手機上依然沒有信號,時間顯示則是晚間七點十七分,平時他六點鐘下班,順利的話到家在六點四十分左右,如果超過時間還不回去的話,大概……大概佘七幺也不會注意到吧。廖天驕被自己的想法弄得沮喪起來了,佘七幺真的會來救他嗎?會不會他是真的會錯意了呢?
“哎呀我去!”廖天驕猛然扇了自己一耳刮子。好歹他也是個大男人吧,巴巴地等着另一個男人來救是幾個意思啊!
廖天驕深呼吸,想着行了,那就自己來吧,小方現在多半也困在這幻境的某個地方,他就算幫不上忙,也不能拖人家後腿吧,所以他決定——站着不走了!他不選,他也不退,他就在原地等小方來不行嗎?
廖天驕左右看着,張嘴喊:“小方,我在這裡!”
方晴晚在空氣牆後頭眼睛都紅了,拔骨砍結界有用是有用,可是把她心疼壞了。這把寶刀她平時根本捨不得用,都是當護身符一樣帶在身邊,生怕磕着碰着了,這次被她拿出來硬碰硬地砍牆,能不心疼嗎?怪只怪她能力有限,拔骨至今也只是稍微散發出了一點點的靈氣而已,根本就沒有發揮出本來該有的力量。
“祖宗啊老大啊,我求你了啊,等着你救命呢!”方晴晚哀求,剛剛廖天驕的舉動她在這邊也都看到了,所不同的是她看到的是那黑霧中伸出了三隻陰森森的爪子,各自一點點地拽着那三股線,想要拖廖天驕過去。所幸廖天驕IQ過關,這會乾脆站在原地不動了,方晴晚趕緊拼命砍牆,要搶出時間去救他。
話說回來,那個三合一除了之前用黑影僞裝廖天驕攻擊過她一次,似乎把所有的攻擊力都放在廖天驕那了,這是爲什麼?方晴晚邊砍邊想,難道廖天驕跟她還有別的仇嗎?突然,方晴晚感到周圍的氣氛發生了巨大的轉變,她迅速環視了四周一圈,發現自己這裡並沒有變化,糟了,那起變化的就是廖天驕那裡!
果然,或許是因爲廖天驕的打死不動政策激怒了對方,三團黑色的霧氣在同時發力,拽着廖天驕往前。廖天驕摔在地上,死命想要拽住點什麼,好止住自己被拖往前面的身體,可惜身邊什麼也沒有。
“救、救命!”廖天驕喊,爬起來努力往後坐。那三團力量看來也一直在暗中較勁,一開始由於它們彼此之間的拉扯而造成了一種相對的平衡,現在這種平衡已經被打破,最靠右的那股也就是黑漆漆的那棟14幢那邊的力量顯然更強,廖天驕已經止不住往那邊偏了過去,而他手腕上的線頭也已經爬到了他的肘部。
“給我開!”方晴晚大喝,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到了拔骨上,原本黯淡無光的古刀頓時光華暴漲,隨之方晴晚只覺得有隻看不見的冰涼的手抓住她的手腕。拔骨被舉起,冰涼的氣息噴吐在她的耳後,而後,拔骨重重揮下。隨着清脆的玻璃破裂聲,方晴晚眼前的結界壁四分五裂。
“廖天驕!”方晴晚才喊了一聲,只覺得一股腥風撲面,一團黑霧猛然衝她撲了過來,而另一邊廖天驕正被飛速拖往第三團黑霧裡的同時,第二團黑霧也朝着他撲了過去。
“小心,小方!”廖天驕喊。就在剛纔,他所在的世界突然發生了扭曲,三棟樓房猛然化成了三隻張着嘴的巨大野獸,其中兩隻攻擊了他,另一隻則襲向突然出現的方晴晚。
“靈劍!火神!”方晴晚一面掐出劍訣,遙遙指向廖天驕,另一面揚起一把火符射向衝自己而來的黑霧,然而她的劍訣落了個空,她的火符穿過了黑霧的身體,都沒有發揮出一點作用。
這是怎麼回事?方晴晚驚呆了,森冷的利爪衝着她的腦袋狠狠抓來,方晴晚拔刀抵抗,卻被那大力一壓,刀背狠狠拍在胸口,差點背過氣去,而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張醜陋的臉孔連同一副尖銳的利齒已經近在眼前了。
“完了!”方晴晚想着,閉上了眼睛。
“還、還沒完!”廖天驕手腳並用,抵死不讓自己被拽到那張充滿腥臭味的大張的獸嘴裡,一面還抽空把兜裡的香蕉往外扔。第二團黑影似乎以爲那些是暗器,所以在一旁跳來跳去,一時沒敢衝過來,但是香蕉馬上就要扔完了,接下去該怎麼辦呢?
“我不想死啊!”廖天驕心想,鬥爭到這份上,他皮夾子裡的蛇鱗卻依然沒有任何動靜,看來佘七幺不是沒發現就是不打算來救他了。廖天驕心想,自己果然不是做主角的命啊,要不等變成厲鬼再來找這些東西算賬好了……
可是,他真的不想死啊!廖天驕看着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只要稍稍想一下自己被咬碎的樣子就慌了。
“佘七幺,你真的不來救我嗎?”廖天驕都快哭出來了,可是心裡卻好像有個聲音在反駁他,佘七幺憑什麼要來救你啊。
是啊,憑什麼呢?
“憑房租、鴨脖和巧克力威化行不行?”廖天驕大喊。
話音剛落,突然橫刺裡不知怎地躥出又一道黑影來,與之前不同,那是一道曲線形的影子,體積比起之前三團都要大上許多,它張開巨大如同黑洞的大嘴,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三團黑霧一起吞沒了,與此同時,周圍的環境迅速變化,廖天驕發現自己居然又回到了Peter家中,他和小方還坐在沙發上,只不過面前的桌子上積着薄薄的一層灰。
方晴晚和廖天驕面面相覷。
“怎麼回事?”方姑娘抓狂了,“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她揪着自己的頭髮在Peter家的客廳裡轉圈圈,再也沒有什麼比死到臨頭、萬念俱灰的時候突然間莫名其妙地化險爲夷更令人崩潰的事了,好容易提起來的這口氣怎麼放得下去啊!
廖天驕小心翼翼地走到之前進入的那扇門前看了看,門虛掩着,一推就開。
“小方你快來!”廖天驕大喊,任誰也不會想到,那間房裡竟然有那麼多的灰,不僅有灰,還有許多的蜘蛛網,層層盤結在房中,Peter睡在牀上,被包圍在那些蛛絲之中,就像是睡在盤絲洞裡一樣。
方晴晚用她的拔骨砍掉了那些蛛絲,伸手一探:“還活着!”
救護車很快來了,把Peter拉進了醫院。
從Peter的臥室離開前,廖天驕彎了兩次腰,一次看了看地上,另一次,撿起了個什麼東西放在了口袋裡。
“我回來了。”廖天驕主動打招呼。
“哦噝。”佘七幺正蒙着面膜坐在沙發上看書,兩個穿着晚禮服的侍女在旁邊給他捶腿捏肩。因爲一張面膜不夠蓋他那張蛇臉的,所以佘七幺每次要用兩張面膜。
廖天驕說:“謝謝你啊。”他把手裡拎的一大袋麻辣鴨脖子討好地放到了桌上。
佘七幺的眼皮彈動了一下,不過還是裝作很不在乎的樣子。廖天驕又把好不容易買到的光明牌巧克力威化放在桌上,這次佘七幺一揮手,美女不見了,成了張電影雜誌海報。
“總算買對了噝。”佘七幺站起身來。
“當然了,謝人要誠心嘛。”廖天驕自己都覺得口氣太討好這位大爺了,不過還是值得的,“謝謝你救了我和小方啊。”之前廖天驕看到Peter臥室地板上的灰塵被抹開了一道S形的痕跡,宛如有條蛇曾經在此遊過。
佘七幺拆開巧克力威化,吃得挺來勁,卻不肯接廖天驕的話。還是那樣,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廖天驕忽然覺得有些失落,不知道爲什麼佘七幺幫了他卻不肯認,還是說是他自作多情了,救他的根本就不是佘七幺?呃?自作多情?
廖天驕的臉色有點異樣,他在想什麼啊。廖天驕給了自己一巴掌。
佘七幺有些莫名地看着廖天驕,然後嫌棄地一皺眉說:“髒死了,還不快去洗洗噝。”
廖天驕看了自己身上一眼,滿身都是灰塵,褲子上、手肘上都磨破了洞,的確很不像樣。廖天驕說:“哦。”
“等等噝。”佘七幺突然又喊住他,把手一伸說,“拿來噝。”
“什麼?”
“你知道的噝。”
“啊?”廖天驕想了一下,馬上從口袋裡掏出那朵像是從雕刻品上掉下來的石頭小梅花,“這個?”
“嗯噝。”佘七幺說,從廖天驕手裡拿過來,往自己寬大的袖子裡一揣。
“這是什麼?”
“石頭噝。”
“我知道是石頭,但這是幹什麼用的?”
佘七幺擡眼看了廖天驕一眼:“不幹什麼用的噝。”
“那個三合一是石頭精?”
“不是噝。”
“喂,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佘七幺轉身就走。
“哎,你等等呀!”廖天驕知道佘七幺這是不想告訴他,急忙攔住他問,“你至少告訴我Peter哥現在算是沒事了嗎?”
佘七幺一開始沒說話,就在廖天驕猜測他是不是又要裝不知道的時候,佘七幺卻開了口:“有事的不是他,是拿這塊破石頭騙姻緣的那個。”
“啊?”
佘七幺轉過身來,吐了吐信子:“不過他要是再過那種亂七八糟的生活下去,下一次就誰也救不了他了。”
廖天驕依然糊塗着:“什麼?什麼騙姻緣?誰騙姻緣了?”
“聽不懂就算了,愚蠢的人類噝。”佘大爺扔下這麼一句,大搖大擺地走了,纔不管廖天驕在後頭大呼小叫。
佘七幺回到自己的房裡,將房門一關,把那塊梅花形的小石頭拿了出來。他仔細看了那塊石頭一陣,最後不屑地撇了撇嘴:“就這麼個贗品,用得着讓佘爺親自出馬?”他說着,右手的小手指輕輕勾了一下,從他的袖管裡便立刻鑽出了一條黑色、細細的小蛇。
“把這東西給那些老妖怪們送過去。”佘七幺囑咐,“就說假三生石的事情佘爺已經處理完了,佘爺最近很忙,沒空搭理他們,讓他們少來煩佘爺。”
那條小黑蛇搖頭擺尾,像是在表示聽懂了,然後便張開嘴一口叼住那朵梅花,“刺溜”一下躥了出去,消失在了空中。
佘七幺看着那條小黑蛇消失,跟着一揮手,廣袖遮住了臉孔。室內突地一陣風起,圍繞着佘七幺打轉,他黑色的長髮在風中飛揚,如同活物。佘七幺就這麼閉着眼睛,任由那些長髮在風中飛揚了一陣,隨後,微薄的脣角揚起來冷冷一笑。
“找到你們了!”窗扇隨着他的話音自動打開,佘七幺向着那扇窗走了幾步,似乎想要從窗子裡躍出去。
“佘七幺,吃飯了!”外頭傳來了廖天驕的聲音。
佘七幺撐着窗臺的手停了一下,很快,他利索地把窗給關上了。
“今天的湯還沒喝呢,先不管那些破事了噝!”佘七幺嘟噥着,把面膜扔到垃圾桶裡,廣袖又是一揚,放下來後,張開蛇嘴,噝地吐了一信子。
廖天驕隔天再去上班,收到了奇怪的消息。Peter倒是沒大礙,醫生說他只是因許久沒有進食,身體虛弱,精神狀況也有點不大對而已。他之前好像一直沉浸在一個夢中,到現在還有些迷迷瞪瞪的,老是念叨着什麼“說好了緣定三生,是我負了你”、“什麼我對不起你,以後你變成什麼樣我都能認出來”之類,讓人哭笑不得。
真正有事的人是Amy,Peter的首席助理,沒有人知道她爲什麼不見了。她沒有辭職,也沒有請假,但是就這麼消失了,再也沒來上班,人事想要聯繫她,卻突然發現她留下的手機成了空號,再追查下去,她當時就職檔案中填寫的資料竟然都成了假的,緊急聯繫人也一個都聯繫不上,而且她填寫的家庭住址竟然是銀澗嘉園14幢1001室,那裡明明年初早就已經燒沒了啊,真是奇怪!
Amy的離奇失蹤成了很多人茶餘飯後的談話內容,尤其是身爲Peter的前女友之一,難免會和Peter那件奇怪的事也一起拿來講,但也只是一陣子而已。世間新鮮的事太多太多了!
Peter出院以後着實消停了一陣子,但是很快又故態復萌,開始四處泡妞,繼續過着拈花惹草的日子。
這天又下起了雨,廖天驕和Peter又是一起下樓。
“怎麼樣,一起吃個飯吧。”Peter說。
“不行,我要回家做飯。”廖天驕義正言辭地拒絕,佘七幺最近不知怎麼心血來潮,非要他煲雞湯來喝,搞得廖天驕很忙碌。
“切,交了女朋友了吧。”Peter用肩膀撞了廖天驕一下。
“沒有的事。”
“不夠義氣……啊……”Peter突然看向對面的公交車站,廖天驕跟着看過去,他看到一個長髮飄飄的女人立在對面等車,一身波西米亞風情的長裙襯得她氣質出衆,因爲低着頭,所以暫時還看不清長相,但是從路人的反應來看,大概是個美女沒跑了。
“哎喲,兄弟,哥也不是不識相的人,咱們下回再約啊,拜拜。”Peter拍拍廖天驕的肩膀,昂首闊步地就要朝那裡走去。
“Peter哥!”廖天驕忍不住喊住他,“你不是還在跟……那誰談麼,這樣真的好嗎?”廖天驕想到了佘七幺的話,再這麼下去,誰也救不了他。
Peter卻擺擺手:“分手啦,男人嘛,總是圖新鮮的,每天對着一樣的臉孔有什麼意思啊。”
廖天驕失語,他看向那邊,那個長髮的女人竟然也剛好擡起頭來看向這邊,精緻的臉孔,美麗的梅花點綴,廖天驕忍不住一驚,那張臉初看像菲菲,但是細看以後,就會發現其實也很像另一個人。廖天驕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他開始詫異自己原先怎麼沒有發現!
那個女人也看到了廖天驕,她對着他微微一笑,然後輕啓朱脣:“少管閒事。”她說,那張臉赫然正是Amy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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