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寂北沒有開口,臉上燃起兩朵紅雲,雙眸彷彿能夠滴出水來,微微咬着粉嫩的脣畔,連着幾絲嬌羞,點了點頭。
殷玖夜將女子攬入自己的臂彎,將她牢牢護在自己的懷抱之下,嗅着女子髮絲間的香氣,輕輕咬了咬女子發紅的耳朵,微微安心下來。
儘管她告訴過他很多次,可是他依舊覺得不安,她實在是太會演戲了,常常讓他分不清到底哪些是真實的,哪些是僞裝的,那種不能確定的情緒,讓他的心始終懸掛着,只要一有風吹草動,便是草木皆兵。
那感覺酥酥麻麻的,讓沐寂北覺得很癢,癢中還帶着一絲微微的痛感,沐寂北微微側頭,躲開了男人的啃噬,回過頭,踮起腳尖,雙手環住殷玖夜的脖子,臉頰通紅。
殷玖夜的大手直接扶上了女子柔軟的腰身,黑眸直視着面前的女子,那雙黑眸宛若千年的烏黑寶玉,輕賤着這天下之間的萬物,卻唯獨深藏着對眼前女子的珍視,滿滿的溫柔和霸道彷彿能夠溢出水來。
沐寂北踮起腳尖,輕輕啄了啄殷玖夜的薄脣,目光有些遊離,似乎略顯羞澀,這一舉動,不由得讓殷玖夜僵硬的臉頰柔和了起來,眼中竟是帶着幾分笑意。
沐寂北的臉色更紅了,鬆開了環住殷玖夜的雙手,轉身拉着男人的大手輕聲道:“快走吧。”
“嗯。”殷玖夜隨着女子的步子一同離開。
此番動作,打破了後宮之中三足鼎立的狀態,讓齊家直接從後宮之戰中退出,而沐建寧更是從寧嬪一躍而成寧妃,重創了齊家,同時將太子踢了下去。
沐建寧回到營帳之後,直接將之前那幾名有問題的宮婢都處理掉了,卻也在回想着今日發生的這些事,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心中對於沐寂北的忌憚是更深了。
回想起這幾日聽說的流言,沐建寧的心中有一絲猶疑,近來她聽人說,自己的母親也就是相府的崔姨娘,根本不是意外落水身亡,而是被沐寂北所害死的傳聞,這一時間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這件事若是真的,她該怎樣做,是替她的母親報仇,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畢竟如今的她已經不再是之前的那個傻子一樣的沐建寧了,她的母親待她是真的好,雖然很多地方做的並不好,甚至是會讓她厭煩,但是不可否認,她是愛着她的。
只是如今,讓沐建寧猶豫不決,不敢深究的則是沐寂北的手段,自己的身邊有不少是沐正德安排的人,相信自己只有一絲動作,便會落入那兩人的眼中,甚至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沐寂北的手段實在是太可怕了,想想齊妃的樣子,沐建寧總是忍不住想要嘔吐出來,眼中更是因爲這嘔吐來的劇烈,而溢出幾分酸澀。
殷玖夜將沐寂北送回營帳之後,自己也先回去了,今日將太子推下位,想必此刻自己的營帳前已經來過幾波人馬,更是有不少人在暗中試探,北北費盡心思廢了太子,他總是要抓住機會趁機上位,早日將安月恆解決,才能安心。
沐寂北一人回到營帳之中,青瓷和白鷺簡幫着簡單的收拾一番之後,見着沐寂北一副凝神思索的樣子,便也退了出去。
沐寂北一手拄着下巴,雙眼盯着桌子上的綠釉茶杯,靜靜的出神。
青瓷和白鷺並不知道沐寂北在想什麼,只是看着她出神的樣子便生怕驚擾了,可是她們卻並不知,此刻沐寂北想的卻是殷玖夜所說的那句,我娶你。
她怎樣也想不到,自己重來一世,竟然可以披上嫁衣,再次嫁人,這是不是意味着等到解決了安月恆之後,自己也可以生子育人,過着平平淡淡的生活。
直到青瓷進來佈置晚膳,沐寂北纔回過神來,青瓷一面向桌子上擺放着飯食,一面忍不住歪着頭打量了一番沐寂北道:“小姐,你在想什麼呢?”
沐寂北臉頰有些微紅,嗔怒的瞪了青瓷一眼,開口道:“快吃飯,都要餓死了。”
青瓷捂着嘴偷笑起來,卻是也沒有點破,只是心中卻生出一股淡淡的暖意,小姐能尋得幸福,便是最好。
沐寂北簡單的用了些晚膳,便走到了營帳的外面,讓人搬了張小凳,坐了起來。
晚風徐徐,夜色靜謐而溫柔,月色如一汪純淨的溪水,一頂頂營帳之上投射着明亮的燭火,偶爾一堆堆被架起的篝火,在空氣中紛飛着火星,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響。
沐寂北靜靜的坐着,思索着齊家之後的舉動。
今日齊妃死相悽慘,自己又幾次刻意激怒齊暉,而齊暉則是個衝動的性子,想來下一個動手的就是這齊暉。
只是齊俊今日此番圖謀失敗,也不知接下來是會萎靡不振,還是瘋狂反擊,行動是會更加縝密,還是會讓她有機可乘。
輕輕閉上雙眸,感受着這和煦的帶着幾絲涼意的微風,沐寂北始終在盤算着齊家的動作。
“小姐,之前你吩咐的事情已經辦好了,剛纔我去檢查了一番,發現沒有問題。”青瓷一手拿着劍帶着幾分風霜走到沐寂北面前。
沐寂北點點頭,輕輕轉動了手上的紅色瑪瑙鐲子,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直到很晚,沐寂北纔回到營帳中,青瓷則是開口道:“小姐,此番將齊妃給解決了,齊家是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只是不知道安月恆會不會有所動作?”
沐寂北點點頭:“安月恆此次應該還不會動作,近日他受了點傷,雖然不重,卻也是要修養上幾日的,而且此次死的是齊妃,他一時間應該還不會動作。”
青瓷點了點頭,想到伍青青已經大了的肚子,有些擔憂的看向沐寂北,而後開口道:“小姐,伍青青已經懷了孩子,看樣子過不了多久就要生了。”
沐寂北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道:“生了纔好。”
“聽說伍青青的臉上被北北郡主甩出了一道疤痕,氣的不輕。”
“秋獵結束之後,不需要再給北邦公主提供幫助了。”沐寂北擡眸看向青瓷。
青瓷先是一愣,而後點點頭,心中卻在仔細思索着沐寂北的意思。
一直以來,北邦公主同伍青青斗的厲害,但是北邦公主明顯是個囂張跋扈的,雖然也不是個傻子,但是在面對時常擺出一副純潔無辜嘴臉的伍青青來說,她總是討不到什麼好處。
所以,沐寂北可是說是一直時不時的在幫着北邦公主鞏固在攝政王府中的地位,這兩人之間來來回回的幾次爭鬥,不知弄死了安月恆後院的多少女子。
而通過後院中的這些女人將攝政王府勢力聯繫起來的安月恆,一時間怕是察覺不到自己後院中的女人已經少了不少,更因爲一直被沐寂北牽動着目光,對於自家後院的事實在是不甚瞭解。
安月恆怕是想不到,隨着那些一個一個看似並非是非尊貴的妾侍死去或者消失,無形之中便已經斷了不知多少支持者,要知道,在安月恆這種身份的人來看,那些女子只是些沒有什麼身份的侍妾,可是對於將各自女兒送入王府的那些官宦之家來說,這被送進來的大多都是家中嫡女,哪怕不是,也一定是經過悉心調教,十分受寵的庶出。
一旦這聯繫着攝政王府同他們之間的扭斷斷掉,雙方之間便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利害聯繫,他們將自家的女兒送入王府,不外乎是希望將來有一天她們也可以爲妃爲嬪,爲自家謀取利益,可是一旦那些女子死了,他們又得不到任何利益,那麼只要沐正德在背後稍加鼓動,這些人中又有幾個會繼續支持安月恆的?
這是久居高位者的眼界,因爲站的高,所以時常舉目遠眺,只顧着奔騰而來的洪水猛獸,卻忘了看看依附在自己大腿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白蟻,雖然洪水猛獸盡數被擊退,可是那些白蟻卻也足以將你啃食的威力大減。
前世寂晴在的時候,最常做的一件事便是幫着安月恆平衡府中的勢力,因爲他是高高在上的攝政王,所以似乎他只需要高瞻遠矚,掌握大的方向和決斷,而那些細小之處也總會有人爲他打理的井井有條,也正因爲如此,如今他纔會絲毫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如果安月恆娶了伍青青爲正妃,那麼以伍青青的手段和眼界,多少也會權衡治理好府中的女人,只是如今伍青青的注意力都被北邦公主所吸引,兩人誓要一決高下,哪裡有功夫去管什麼太平享樂,讓對方有可乘之機。
沐寂北的眼睛晶亮,無論是在兵權還是在朝堂亦或者是在內宅這三個方面,安月恆的勢力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土崩瓦解了很大一部分,沐寂北相信隨着齊家的轟然倒塌,皇帝接手齊家的勢力之後,安月恆更是會受到重創。
所以,隨着安月恆離死亡一步一步越來越近,北邦公主已經不需要存在了,相反,則是要發揮出她另一個效用的時候,就是用她的死來激化安月恆同北邦之間的矛盾,即便是不能保證北邦是否會對付安月恆,卻也能保證北邦決計不會出手相助。
同時,只有北邦公主死了,安月恆才能讓伍青青上位,從側妃過度爲正妃,而沐寂北所要做的則是要給伍青青所有美好的一切,無比尊貴的正妃之位,因爲勢減而對伍青青疼寵的安月恆,還有她即將出世的寶貝兒子,一個和睦的家庭,甚至一個關於皇后美夢的未來,帶着無限的希冀和美好的未來。
青瓷的思緒漸漸飄了回來,見着自家主子嘴角的那一絲冷意,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不知小姐又想到了什麼,竟然露出這麼森寒的笑容。
“小姐…。”青瓷看了看已經很晚的天色,試探着開口道。
沐寂北轉頭看向青瓷,輕輕笑道:“怎麼了。”
青瓷一身冷氣有些滯住,開口道:“小姐在想什麼。”
沐寂北站起身來,轉身走進營帳,帶着絲笑意開口道:“在想怎麼對付伍青青。”
青瓷緊跟着走了進去:“要怎麼對付?”
沐寂北目光如炬,黝黑的眸子中清楚的倒映出桌案上燭火跳動的光芒,薄脣微啓,吐出幾個字來:“捧殺之策!”
青瓷動作一頓,輕輕重複道:“捧殺之策?”
沐寂北沒有再開口,收拾妥當,便準備入睡了,要知道明日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青瓷則是安靜的轉身走了出去,自己還是皺着個眉頭似乎在琢磨着沐寂北所說的捧殺之策。
青瓷走出去之後,坐在了沐寂北之前坐的那隻小凳上,只是爲了怕不吵着沐寂北睡覺,所以向前挪了挪,同樣是拄着個下巴,卻是皺着個眉頭。
初一從暗處過來的時候瞧見的便是這麼一副樣子,自家主子忙的脫不開身,一大羣人七嘴八舌的想要將主子推上太子之位,可又不知沐寂北是否睡下了,有些掛念,便想着讓他來看看。
初一從青瓷的背後出現,一巴掌打到青瓷的頭上,青瓷反射般的躲開一腳就把上一瞬還坐着的凳子踢向了初一,初一大手一揮,一把將那小凳拿在手中,隨後一副大爺模樣的一屁股坐在了小凳上,擡着頭上下審視的打量着青瓷,絲毫也不介意自己此刻坐在凳子上完全用的是仰視。
青瓷見着是初一,這才鬆了一口氣,這人要是來殺自己的,怕是自己可就危險了,心中不由得有幾分不悅,對着初一開口道:“你來做什麼?”
“做該做的事。”初一摸了摸鼻子,露出一張欠扁的笑容。
青瓷卻只是冷着臉白了他一眼,踢了踢初一的腳開口道:“走開,這是我的凳子。”
“你想坐?”初一反問道。
青瓷有些不耐煩的開口道:“廢話!”
初一大手一拍,拍着自己的大腿道:“要坐坐這!”
“你!”青瓷有些惱怒,眼睛瞪了起來。
初一卻是一臉笑意道:“凳子沒有,大腿倒是有兩條。”
不等初一的話落,青瓷一腳對着初一的胸前踢了過去,初一兩手迅速攔截,同時捏住青瓷的腳踝。
青瓷單腳站立,而初一又不放手,只好一個飛身,橫着身體旋轉而起,將另一隻腳也擡起對着初一的面頰踢去,初一快速鬆開手中捏着的腳踝,就在青瓷以爲得逞的時候,一個後仰之後,卻是一連抓住青瓷的兩隻腳踝,青瓷眼看着就要整個人掉落到地上,條件反射之下雙腿用力,而後被初一一擡,竟是環上了初一的腰身,順勢而起。
兩人四目相對,初一一臉惆悵的開口道:“你這是要非禮我嗎?”
青瓷立刻從初一身上跳了下去,甩手就是一個巴掌,初一卻好似摸清了青瓷的性子,一把捏住青瓷的手腕,直接將她拽了過去,略顯嚴肅的開口道:“別動。”
青瓷似乎一時間沒有適應初一突如其來的嚴肅,倒是直接被初一給摁在了懷裡,坐在了他的腿上。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時間安靜下來,讓青瓷有幾分不適應,不過卻也就這般坐了下來。
初一的眼角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卻依舊是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
青瓷看了看初一,也不知他這是怎麼了,一時間有些尷尬,不過等了一會,見着他還是沒有開口,青瓷的思緒便也飄遠了,依舊在想着沐寂北所說的捧殺之策,似乎一時間有些沒有回過味來。
“想什麼呢?”初一試探着開口。
“捧殺之策。關你什麼事?”青瓷不由自主的開口,隨即反應過來反駁道。
“你們主子要對誰施行捧殺之策?”初一直接道。
青瓷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攝政王側妃,伍青青。”
初一點了點頭:“捧殺之策,很簡單,就是給她世上最好的一切,讓她受到無數人的追捧羨慕和討好,過着最幸福的日子,可卻是在她幸福的不可自拔的時候,利用她最在乎的東西,剝奪她的一切,給予她致命的一擊。”
青瓷一面聽着一面點頭,沒有開口。
初一狀似不經意間湊近了青瓷的臉,繼續道:“不用說,這伍青青最在乎的肯定是安月恆還有正妃的位置,哦,對了,還將會有個寶貝兒子。”
青瓷有些驚訝的轉過臉來,兩張薄脣微微蹭過,青瓷剛要說的話被原封不動的吞下去,快速起身,青瓷躲開了初一的目光,轉身就走。
初一則是似笑非笑的摸了摸自己的脣,瞧了瞧沐寂北的動靜,這纔回去。
第二天一早,終於迎來了一次大規模的正式狩獵,每人可以分別帶上幾名侍衛,進入到林子深處打獵,一來是保護他的安全,二來則是爲了搬運獵物。
狩獵的時間爲三個時辰,從巳時一直到申時,每人分有一攏的箭,待到歸來之時,統計獵物。
沐寂北也有些手癢,更何況今日她可是重中之重,怎麼也不能不去。
沐寂北今日換上了一身白色騎裝,衣領和袖口分別外翻,上面用金線刺繡着雲紋圖案,胸前則是縫製了兩片精緻的金色護甲,十分簡潔漂亮。
牽着的盧馬,沐寂北也從分發弓箭的地方領取了弓箭,而後走向樹林的入口處。
剛一走過來,便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女子雪白的肌膚在陽光下顯得晶瑩剔透,那明媚的笑臉讓人移不開眼睛,滿身溫柔的氣息卻是同這一身騎裝融合的恰到好處。
殷玖夜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看着無論是男女都將目光落在了沐寂北身上,殷玖夜心頭不爽,周身的冷氣越發嚴重,衆人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永夜郡主也是來狩獵?”臉色有些蒼白的齊暉竟是主動同沐寂北開口道。
沐寂北挑挑眉:“閒來無事,湊個熱鬧罷了,定是同齊二公子比不了的。”
沐寂北不動聲色的觀察着齊暉的動靜,甚至仔細的看了眼他的眸子,發現裡面蘊藏着弄弄的悲慼和恨意,料想此次狩獵怕是要對自己下手了。
“女孩子家的還是不要參與這些男孩子晚的東西,否則難保不會出現什麼意外。”齊暉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
聽見他的話,殷玖夜鬆開了牽着繮繩的手,徑直朝兩人走了過來,一把刀直接放到了齊暉的脖子上。
齊暉只覺得周身一冷,卻是笑道:“原來是六皇子!看來傳言所說的可是真的呢,這六皇子對永夜郡主可是一往情深呢。”
殷玖夜只是一雙黑眸死寂的盯着齊暉,讓齊暉的鼻頭冒出幾絲冷汗,卻是繼續開口道:“怎麼,六皇子是不是這是要在此殺了我?”
殷玖夜依舊沒有拿開,沐寂北卻是上前開口道:“六皇子還請倒下留人,六皇子手中的刀上斬奸佞小人,下斬貓狗邪神,怎麼能將刀對着齊三公子呢,這傳了出去,豈不是說六皇子自不量力?”
殷玖夜這才收回了手,在沐寂北的示意下,深深的看了眼齊暉纔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我自然是會小心的,只是看着齊二公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想來今日齊二公子一定會狩獵最多,奪得頭籌。”沐寂北笑着對齊暉開口道。
齊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隱隱有些血跡,眼中露出一絲殺意和嗜血的光芒,沐寂北的眉頭微微蹙起,她怎麼覺得這齊暉有些怪異,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對於是否奪得頭籌我倒是不感興趣,我要的獵物不多,只一個便足夠。”齊暉意有所指的開口道。
沐寂北挑挑眉:“看來齊二公子可真是容易滿足呢,我本是還擔心不過昨日齊妃剛剛死去,齊二公子你會支撐不住,可是如今一看,卻依舊是生龍活虎,讓人心中生畏啊。”
齊暉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卻轉瞬即逝,開口道:“我齊家自然不會輕易倒下,所以郡主大可不必操心。”
“哎,說來也是可惜,齊妃娘娘同太子私通也就算了,可偏偏要藏着太子的畫像,這藏着也不藏好,卻還讓寧嬪給拿走了,最後到了皇帝的手中,還在太子畫像的衣襟上發現了太子的名字。”沐寂北不經意間開口,卻是在暗中試探着這齊暉。
齊暉反駁道:“郡主好差的記性,那名字明明是寫在太子的髮絲間,怎麼會變成了衣襟上?莫不是永夜郡主十分了解?”
沐寂北的心思微轉,竟然知道是在髮絲間?難道這人真的沒有問題,只是爲何這人卻總是讓沐寂北感到這麼怪異,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齊暉不再看沐寂北,而是擦拭起自己的弓箭,沐寂北側着臉微微打量着齊暉,不知在想些什麼。
皇帝也一身明黃和黑色交織的騎裝出現在衆人面前,只是騎在馬背上總歸是少了那麼些氣勢,不過不難看出,皇帝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
巡視了一圈之後,皇帝擡手,鼓聲瞬間響起,響徹了山林,一時間鳥獸皆驚,紛紛倉惶逃竄,擡眼便可以瞧見不少飛禽走獸。
皇帝一握拳,鼓聲便停止了,只是山林間的動物並沒有停止奔走,皇帝振臂高呼道:“狩獵比賽正式開始!各位男兒要踊躍參賽,名次靠前者重重有賞!揚我西羅國國威!”
“揚我國威,揚我國威!揚我國威!”男兒們高高舉起手中的弓箭,振臂高呼。
不少女子也來參賽,只是結果並不會算入比賽排名之中,也就是湊個熱鬧,而其餘的則是積聚在邊上,緊張的注視着即將踏入叢林深處的男子們。
不少人的目光始終落下殷玖夜身上,這位皇朝新貴,很有肯恩就是西羅的下一個主人,不僅如此,他更是有着妖精般的容貌,和無比尊貴的氣質,儘管有不少人說他殘忍暴戾,做事沒有章法,可是僅僅憑着所見的這一幕,他便足以成爲無數少女心中的最佳夫婿。
沐寂北挑挑眉,輕輕掃過殷玖夜,並沒有忽視那些女子嘰嘰喳喳的對話,不過看了看男人那略微不悅的表情,沐寂北只是勾起脣角笑了笑。
隨着一聲令下,馬兒紛紛飛馳而出,滿地塵埃,硝煙滾滾,沐寂北也是勒緊了繮繩,雙腿夾緊馬腹,一下子就飛了出去。
青瓷和白鷺也紛紛跟在身後,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殷玖夜見着沐寂北並沒有動作,而是將目光落在了齊暉身上,這個男人性子衝動,如果意料不錯的話,他一定是會在這林中動手的。
齊暉也勒緊繮繩飛馳而出,身影漸漸沒入了林中,殷玖夜看着她的背影,這才也跟了過去。
風在耳邊呼嘯而過,打在臉上有些微微的疼痛,沐寂北四下尋找着獵物,不再前進。
一隻兔子一閃而過,沐寂北抽出一隻箭,靜靜的打量着四周,等着兔子再次動作,仔細聽着四處的動靜,青瓷和白鷺也紛紛在遠處停了下拉,怕驚擾了獵物。
沐寂北的耳朵微微一動,瞬間便拉開弓箭,一隻箭射了出去,卻是沒有射到兔子,這不禁讓沐寂北有幾分惱怒,現如今自己沒有了內力,射程十分受限制,更是掌握不好力度,以至於一隻兔子都沒有射到,這不禁讓沐寂北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兔子已經跑開,沐寂北正準備繼續追的時候,另一隻箭卻是瞬間飛出,一下子就將那兔子牢牢的釘在地上。
沐寂北擡頭看向來人,露出一抹笑意,殷玖夜正收了弓像沐寂北走來。
殷玖夜騎着馬停在了沐寂北面前,翻身下馬之後,直接上了沐寂北的馬,坐在了她的身後,將她攬入懷中,帶着她再次拉起弓箭,瞄準了四周,而後靜靜的聽着動靜。
沐寂北根本還沒有瞧見獵物,殷玖夜卻拿着她的手放出了一箭,勢如破竹,劃開了空氣,直射而出。
沐寂北依舊是沒有瞧見獵物,可是卻清楚的聽見那一箭沒入皮肉的聲音,便知曉一定是射中了什麼。
兩人坐的極盡,沐寂北清楚的能夠感受到他溫熱的氣息,以及換在自己腰間那只有力的大手,一切讓沐寂北覺得安穩而踏實。
突然,殷玖夜的手一緊,勒緊繮繩,沉聲道:“來了!”
沐寂北也是心中一緊,兩人共騎着一匹馬飛馳而出,沐寂北心中知道,必然是因爲來的人數衆多,殺氣太重,所以殷玖夜纔會這麼快就感覺到,而自己現在沒有內力,雖然敏銳的嗅覺還在,可是卻很難斷定對方的人數和武功程度。
殷玖夜一面攬着沐寂北,一面開口道:“應該是那晚刺殺黃海的一撥人,來人在三十人以上。”
沐寂北心頭一緊,那晚的來刺殺的人似乎是齊家暗藏的殺手或者是精銳,武功十分高強,讓人格外忌憚,甚至是連初一等人也都認爲他們的武功十分不錯,而如今齊家竟是一次派出三十多人來刺殺自己,想必真是恨極了自己,打算要定了自己的命,看情形,似乎是九死一生。
沐寂北的眼睛晶亮,只是不知,在這樹林之中的一場狩獵遊戲裡,誰會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