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大嬸聽到青衣這麼說,臉色卻是好轉了不少,說到:“住可以,不過,要交住宿費的。”
“大嬸要多少錢?”青衣問到。
那大嬸畢竟是沒有見過世面的鄉下人,想了半天,最後說到:“一人五個銅板,你們三個人十五個銅板。”
“好,給你二十個銅板,把我們的晚飯也給解決了吧!”蓮兒說到。
“馬車裡不是還有吃的嗎?”青衣不解地問到。
蓮兒緊了緊自己的衣服說到:“這麼冷的天,難道你不想吃一口熱乎的嗎?”
安愷壎說到:“你不用理他,他和正常人不一樣。”
說完,又轉頭對那老婦說:“大嬸,你儘管挑好吃的給我們做,我們吃的好了,還會再多給你一些錢的。”
老婦想了想說:“二十文可不行,總共就多給了五文,現在糧食很貴的,你們三個人吃一頓晚飯,五個銅板根本就不剩什麼的,還得燒掉很多柴火的。”
安愷壎笑了一下說:“那給你三十文呢?要是有好酒好肉的話也儘管拿過來,我們還會多給你錢的。”
“那可說好了哈!我去鄰居二小家給你們要點野兔肉回來,一隻野兔也值八十文錢呢,你們給得起嗎?”
“你儘管去做,我們不會少了你銀子的。”安愷壎說到,此時,他的聲音已經有些冷了,就如這朔風呼嘯的冬日一樣。
那老婦是聽出了安愷壎話語中的寒意,知道安愷壎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於是,便說到:“那行,那三位跟我一起走吧!”
“離得遠嗎?”青衣問到。
“不遠。”
“那上馬車吧。”
四個人來到了老婦的家裡,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農家院舍,房屋簡陋,但卻很大。
老婦家裡正好有兩間空房,三人看了看,覺得雖然簡陋了一些,但收拾地倒還算乾淨,最主要的是溫暖,這就足夠了。
三個人交換了一下意見,最後確定今晚就住在這裡,於是,三個人便到了堂屋,等待老婦人給自己做晚餐。
老婦人的丈夫幾年前去世了,老婦人有一個兒子,靠去山裡砍柴爲生,雖然沒什麼本事,但卻是一個老實本分的人,母子兩個過着母慈子孝的幸福生活,小日子倒也是不錯。
“三位從哪裡來啊?”老婦人的兒子在餐桌旁坐下來,與三個人閒聊。
三人看着王小富,總覺得有些眼熟,可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遇到過。
三個人對望了一眼,蓮兒說到:“柔然城人士,要到水月城去,不知道小哥怎麼稱呼?”
那精壯漢子笑了一下說到:“我姓王,我爹沒什麼文化,隨便給我取了個名字叫王小富。”
“呵呵......”蓮兒笑了笑,“這個名字不錯,吉利。”
王小富是一個很健談的人,問到:“對了,既然三位是從柔然城過來,那麼,三位肯定剛剛路過潼關城吧?”
“對啊!怎麼啦?”
“那三位知道潼關城裡悅來客棧發生的慘案嗎?”王小富說到。
聽到王小富這麼一說,三人的心頓時收緊了,安愷壎的手摸向了自己的劍,被青衣攔住了。
當然了,這一切都是在桌子的遮擋下進行的,因此,王小富並沒有察覺到異常。
蓮兒楞了一下,說到:“是啊,怎麼?你也聽說了?”
“是啊,”王小富說到,“我白天去賣柴,聽到一羣官爺們說的。”
“官兵說的?這裡的官兵也知道這件事了?”
“是啊,海捕文書都貼到這裡了,據說連水月城那裡都接到通知了呢!”
聽到王小富這麼說,三個人知道殺死了那麼多殺手這件事情引起了官府的重視。但是,正所謂債多了不愁,連凡蓮王的婚都逃了,殺幾個人又算得了什麼?再說了,現在三個人的打扮與在潼關城之時的打扮一點都不一樣,任是那羣官差再怎麼厲害,也定然不會認出來。
只是,三人現在最害怕的就是凡蓮王下發的海捕文書,那上面的蓮兒是女裝的打扮,如果同時遇上兩張海捕文書的話,那麼,蓮兒就再也沒有辦法躲過了。
三人正說話間,那老婦人回來了,手上拿着一隻褪了皮的兔子,說到:“算你們幸運,正好二小家裡有一隻剛打回來的野兔子,剛扒了皮,就被我要回來了。二小打的兔子一般都賣到城裡酒樓裡去,一隻能賣八十文錢,你們要吃我就給你們做,這隻你們要吃的話,我就給你們做了,不過,你們得給我八十五文錢,讓我賺五文錢的辛苦錢。”
“好,”蓮兒微笑道,“就給你八十五文錢,還要什麼別的好吃的嗎?儘管拿來,我們一併給你錢。”
安愷壎在一旁說到:“先別急着做飯,給我們弄點喝的,這裡有什麼酒嗎?”
“這……”老婦人露出一臉難色,“我們鄉野人家家貧,沒有好酒,我這兒子又生性老實,平常也不飲酒,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我讓我兒子去村東頭的老張家要點濁酒回來。” “濁酒啊?”安愷壎面露男色。
蓮兒沒好氣地白了安愷壎一眼說到:“行了,要酒就不錯了,幹嘛那麼挑剔?”
轉過頭又對老婦說到:“大嬸,濁酒就濁酒吧,需要多少錢?”
老婦想了想說:“你們是要買一罈,還是買一桶?”
“一桶有多大?”
老婦從裡屋拿出了一個桶,說到:“我就拿着這個桶去買酒,你們看行嗎?”
安愷壎看着那個桶,又看了看蓮兒青衣,蓮兒聳聳肩說到:“我沒意見。”
青衣想了想說:“那就這一桶吧。”
蓮兒問到:“多少錢?”
“這一桶少說也得三十文錢。”老婦人說到。
蓮兒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從裡面取出了一串銅錢,這一串銅錢上面栓了五十個銅板。
蓮兒將那一串銅錢扔給老婦,說到:“都拿去吧,打一桶酒,剩下的歸你了。”
老婦人接過錢,臉上溢滿了高興之色,而那精壯漢子王小富亦是面露喜色。
老婦人將桶遞給王小富,說到:“小富,去你張伯伯家裡打一桶酒回來,千萬別弄灑了!”
王小富接過桶說:“娘,您放心吧。”
然後,又對三人說到:“那三位稍等,我去去就來。”
三人微笑點頭,王小富笑了一下轉身拎着桶出去
了。
而那老婦人則拎着那隻褪了皮的野兔到了竈臺旁。
等到王小富買完酒回來的時候,野兔肉已經燉好了,三個人便開始了並不算豐盛的晚餐。
由於只有一隻野兔,因此,那老婦人削了兩個土豆一起燉制。蓮兒是個典型的吃貨,用筷子夾起一塊兔肉,放到嘴裡咀嚼了一下,頓時覺得脣齒留香,沒想到這看似普通的老婦人做飯竟然如此好吃。
“大嬸,你真的只是山野人家的普通婦人嗎?爲什麼做飯會這麼好吃?”蓮兒驚訝地問到。
這老婦的手藝讓蓮兒想起了一個人——綠竹。
這普通的山野老婦做出的菜餚的味道竟然不比綠竹差!
除了綠竹之外,蓮兒還吃過凡蓮王王宮裡的那些廚子做的飯菜,眼前這個老婦人的手藝竟然絲毫不比他們差!
這是什麼概念?也就是說這個老婦人的實力完全可以去王宮中當廚子了!
“老身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山野農婦,飯菜做得粗糙,還望三位不要笑話老身。”老婦說到。
這老婦說這話的時候已然比之前顯得文縐縐了,蓮兒心裡有些起疑,但終究沒有追問。
三個人吃着兔肉燉土豆,喝着濁酒,酒足飯飽之後開開心心地回去睡覺了。
青衣與安愷壎睡一間,蓮兒自己睡一間。
蓮兒躺在溫暖的土炕上,一直不能入睡,腦海裡淨想着那頓晚飯的事情。
那個老婦人的廚藝完全不是一個普通的山野農婦該有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蓮兒心裡裝這事兒,遲遲不能入睡。
就在蓮兒好不容易有些睏意,想要睡覺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風聲。
那風聲很大,竟似乎要着吹開窗戶的氣勢。
不知道爲什麼,蓮兒突然產生了驚恐的情緒,這種情緒像煙霧一樣蔓延,像毒藥一般入骨。
“呼呼!哐啷!”
那扇破舊的窗戶終究是被吹開了,蓮兒驚疑地看了過去。
窗外,一張詭異的臉正在盯着蓮兒,那是一張不似人類的面孔。那張臉白得嚇人,嘴脣紅得嚇人,嘴角上還掛着鮮血。
“啊!鬼啊!”蓮兒大喊一聲,驚恐地爬了起來,從火炕上跳下,去開門。
然而,此時那扇破舊的門卻怎麼都推不開了,過了一會兒,門猛地打開,蓮兒看到剛纔那個鬼物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此情此景讓蓮兒連尖叫的力氣都沒有了,頓時兩眼一黑,癱倒在地。
青衣與安愷壎聽到蓮兒的驚叫聲,穿上衣服就從房間裡跑了出來。
二人出來之後沒有看到鬼,卻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蓮兒。
“蓮兒,你怎麼了?”
“蓮兒,醒醒啊!”
“蓮兒,快醒醒!到底出什麼事了?”
“醒醒!”
這個時候,那老婦人與王小富也來到了院子中,看到這樣的場景,不禁問到:“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呀!這位姑娘怎麼暈倒了?”老婦人走到蓮兒面前說到,“快擡回屋裡啊!”
衆人將蓮兒擡進了屋裡,捏了一陣人中之後, 蓮兒方纔緩緩睜開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