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哼了一聲,能爲何,不過是因爲她將白劉氏藏了起來。
紀芙似是看透了她心中的想法,嗤之以鼻:“若論殺人的狠勁,我比不了你,但論起折磨人的狠毒你絕比不了我。我悄悄告訴你哦,我將那老虔婆送到了一個好地方,這種手段,你這這種江湖人是絕對想不到的…。”
紀芙頓了頓,脖子往前伸了伸,道:“我將那老虔婆捆綁了扔在亂葬崗上,亂葬崗啊,好多的屍體,遍地的白骨骷髏,還不時有尋食吃的野狗出沒……”
那惡毒的語氣,令人毛骨聳然的情景,加上她那猙獰的表情,不禁何清君汗毛倒立起來,便是令狐薄也不禁心下一顫,這紀芙當真是狠毒,白老夫人在亂葬崗就算沒被野狗啃食,僥倖活了下來,連驚帶嚇的,必也被嚇丟了魂魄,失了半條性命
。
紀芙的目光落在令狐薄身上,感嘆着:“當年,紀紹恆肯收養我,便是爲了將我獻給你和安康皇帝的,這安康皇帝是個短命的,斷了紀紹恆的希望,可是你拒絕所有王公大臣跟你的聯姻,在京中又傳出你斷袖的流言,徹底斷了紀紹恆的所有希望,所以他纔會一氣之下佔了我的身子!攝政王千歲,哈哈,卻終究娶了名殘花敗柳!”
令狐薄急忙看一眼何清君,見她似乎並未將她的辱罵放在心上,心下這才稍微放心,他踏前兩步,使了分筋錯骨手,那個原本已經不將生死放在心上的紀芙登時慘叫起來,渾身鑽心巨痛,頃刻間額上便盜出細密汗珠,她淒厲的慘叫着:“攝政王,求你讓我死個痛快,我再也不敢罵何清君殘花敗柳了!”
錐心之痛,令她只求痛快一死,原來死並不可怕,被慘無人道的折磨纔是最嚇人的,她不敢再與他們強硬對抗了,只求一死!
“說,柳夫人在哪裡?”令狐薄冷峻的眸子看着她滿地打滾,慘叫連連。
紀芙邊痛叫邊道:“她……她已經被送進……。翠怡軒去、去了!”
何清君與令狐薄聞言面面相覷,已經被送進翠怡軒去了!翠怡軒是京城最大的青樓,進了那裡……。
令狐薄轉頭瞧見柳清飛仍在呆立着,便道:“柳愛卿還不趕快去救尊夫人,堂堂朝廷命婦就算再失德,也絕不能淪落青樓裡!”
柳清飛這才反應過來,如旋風般衝出喜房,大聲點兵,帶了一隊人馬出了薄王府直奔翠怡軒。
令狐薄正欲將解了分筋錯骨手的痛苦,卻被何清君攔住:“令狐薄,今日是你我成親的大喜之日,卻被她攪成這般,總得讓她得些懲罰!”
紀芙當真是痛得死去活來,滿頭大汗,聽到何清君的話立時嚇得心膽俱裂,不……她不要活命,不要報復,只求一死!
“我告訴你們五王爺的真實……”話未說完,令狐薄便聽到一聲細微的暗器破空之聲,他急忙一個旋身,護在何清君身前,伸指夾住那枚暗器,一轉頭卻見紀芙身子停止掙扎抽搐,雙目幾欲睜出眼眶,嘴裡似乎唸叨着什麼
。
“子母追魂釘。”令狐薄身形輕晃追出了洞房。
何清君急忙湊到紀芙脣旁,運功凝神聽她說,卻只聽到四個字:“都是……假……的……”然後就見她頭一歪,真的去見閻王去了。
都是假的?什麼都是假的?何清君伸指在她頸動脈上試了試,已無氣息,翻過她的身體,只見後心中了一枚子追魂釘,這個死了數次未死成的紀芙最後終於死在了自己人之手。
她起身整了整喜袍,回到喜牀坐下,將短劍放在牀邊小几上,忍不住輕笑,今日果真是諸事皆宜,宜成親,也是殺人算計的好日子!“小順子。”
“在。”小順子從房外一路小跑進來。
“前面的喜宴如何,沒受影響麼?”
小順子笑道:“回稟王妃,攝政王都按排得妥妥貼貼,那些混進來的紀芙同黨已全部被暗中斬殺,喜宴未受任何影響,大臣賓客在前廳喝得正歡呢。”說着目光落在紀芙身上,撇一下嘴,這死女人,真晦氣!
“奴才這就把這賤人的屍體拖出去。”
何清君“嗯”地一聲,起身走到紀芙的屍體處,復又試了試她頸下,確然沒氣了,連身體也開始僵硬起來,這才放心,讓小順子帶人將屍體擡出去。她不得不謹慎,這個紀芙大概是貓妖轉世,有九條命,總能逃出生天去,她得親眼看着她死透才放心。
小順子剛將地面收拾乾淨退出去,令狐薄開門進來。
何清君忙問道:“那個殺紀芙滅口的人是誰,他打出的子母追魂釘能奪過你的耳目,殺了紀芙,想來武功不在你之下。”
令狐薄執起她的手,與她一起坐在喜牀邊上,道:“你猜得不錯,那人武功確實不在本王之下,戴鐵面具。”
“肖越?”何清君猛地站起,肖越前些日子剛從她手裡救走紀芙,不過事隔十餘天,竟親手殺了她滅口!
令狐薄脣邊浮起笑意,拉着她重新坐下:“你驚訝什麼,紀芙要說五哥的事,卻被肖越滅了口,至少說明五哥與大魏有勾結
。好了,不說這些了,今天是我們大婚之日,豈能讓他們敗了興。”
“嗯。”何清君道:“你還要去前廳謝客嗎?”
令狐薄鳳目帶着熾熱的火苗盯着她,一瞬不眨,直把何清君瞧得渾身發毛,手指下意識地撫上領口捏住,然後她自己忍不住笑了,她這是做什麼,現在他們已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怎地竟被他那毫不掩飾的赤裸目光給嚇住了,竟搞得自己像在色狼手下保清白的烈女!
令狐薄沙啞着嗓子,口裡微微帶着酒氣,道:“本王好不容易脫身,哪有再回去被他們灌酒的道理,趁着此刻沒人打擾,先讓本王嚐個甜頭……”話音未落,那隻餓狼便撲了過來,將她壓在身下,薄脣吻上她櫻紅的脣瓣。
“哎呀——”何清君呼痛。
“怎麼了!”某餓狼眸裡閃着綠幽幽的光芒,忍氣問道,她打擾到他啃食了。
“鳳冠,鳳冠好重,拽着我的頭髮了。”
某餓狼只得坐起,將她頭上鳳冠輕輕取下,放在旁邊小几上,又忍着滿腹的“肌餓”將她秀髮解開,然後猛地撲到她身上,開始啃食,薄脣落在眉間眼上,經過敏感的耳廓,一路滑至頸下,大手急切地拉扯着她一層又一層的禮服……卻終於敗下陣來,怒道:“誰定下的規矩,王妃要穿這麼多層的禮服!”
何清君攏一下外袍,斯條慢理地坐起,淡定地道:“你祖宗定下的!”
令狐薄眼角一抽:“……”爲何這話聽起來像罵人?
“是你太着急了,這事……咳咳,急不得……”何清君俏臉緋紅,雖然成過一次親,跟他也燕好過,只是因爲是他,還是覺得羞澀難當。
令狐薄輕嘆一聲,他素來剋制力極佳,二十六年未碰過女人,也從未覺得有什麼不對,只覺得只要對練功有利即可。豈知自愛上她後,便似洪水決堤找到出口般,再也控制不住,素來自負的剋制力早已跑到九霄雲外去了,他就像是個急色鬼似的,忍不住就想連皮帶骨頭將她吞了。今日她終於嫁給了自己,還有什麼可急的,她已經完完全全屬於他,又何必急在一時?
念及此處,不由得輕笑,伸手開始一層一層地幫她解開禮服,鳳目專注地凝視着她,只見她俏臉酡紅,嬌豔欲滴,像朵待人採擷的嬌豔花兒,他大手一頓,額上青筋跳出,什麼理智剋制再一次拋到九霄雲外去,直直伏身吻住她的脣,輾轉吸取她口中甜蜜,手指靈活從胸前鑽進她褻衣內……
他已經等不及再解她的衣服,另一隻大手手上用勁,將她裡層衣服扯破,露出繡着雉雞的大紅褻衣,手指滑到她背後,微微用力,扯斷背後細繩……覆身上去……
何清君微微拱起身子迎向他,一聲難以抑制的嬌吟溢出口中,令狐薄被她的輕吟刺激得身體一緊,粗喘一聲,便欲直搗黃龍……
便在這緊要關頭,屋頂傳來一聲長嘆聲:“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何清君嚇了一跳,身子急忙彈起,推開令狐薄,將衣袍拉回胸間,顫道:“是司徒意
!”
令狐薄原本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卻被人硬生生打斷,那臉色,那怒氣可想而知!今日明明是他的洞房花燭夜,卻也波瀾叢生,被這一撥又一撥的人攪得無法洞房!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目射殺人的光芒,索性將衣袍披在身上。
身形一晃,便沒了蹤影,片刻後,屋頂上傳來掌風劍氣的激烈打鬥聲!
何清君只作未聞,斯條慢理地將衣服一層一層重新系好,然後取了玉環將秀髮束起,將鳳冠置於櫃中,這鳳冠是很值錢的,她笑,不能讓人順手牽羊去,那她損失就大了。伸手取了短劍,忍不住輕笑,令狐薄當真是氣得不輕,不過,這種情形下,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暴怒如獅吧。
這個司徒意與令狐薄素來不對付倒不假,但是令狐薄回朝攝政已有近四年的光景,哪還有閒情逸致管江湖上的恩怨?事隔四年,司徒意卻突然在令狐薄大婚婚禮上出現搗亂……她惡劣地笑着,她不認爲司徒意對令狐薄感情深到,願意被他壓在身下,這樣那樣……嘿嘿……
司徒意的出現,必定另有原因!
可是是什麼呢,一個江湖人而已!拍拍額頭,當今四國似乎已經牽涉進好多江湖人了……
房頂上打鬥聲不止,院裡侍衛吵雜着,觀望着當今世上兩大高手交峰,嘖嘖讚歎聲,不時響起
。
何清君拖着大紅喜袍出房,院裡到處張燈結綵,喜氣洋洋,唯一不和諧的就是屋頂上跟人打架的新郎官!她藉着院裡通明的燈光,咪眼仰頭望着屋頂上的兩人。“司徒意,你若是春閨寂寞,出了薄王府往西二十里,有個翠怡軒,那裡有美女有俊男,可以滿足你正反兩面的需求。”
司徒意武功原就比令狐薄稍遜一籌,而此時暴怒的令狐薄,將渾身未發泄出來的精力全都壓在手腳上,只不過拆了百餘招,他便大感不支。此刻被何清君這般插科打諢,不由得雙腳一虛,正好令狐薄一道無形劍氣劃過,險些要了他的命。
他拼了近三十年的功力,使出絕殺技,攻向令狐薄眉間,這是兩敗俱傷的打法,但是他有信心,令狐薄絕不會跟自己兩敗俱傷,他此刻剛成親,這小登科尚未享受得到,怎麼會輕易受傷,他是一定會撤招的。
令狐薄果然如司徒意所料,右手急往旁邊一移,劍氣斬在了屋頂了,長長一排青瓦頓時爲劍氣齊齊斬斷。
司徒意見狀,不禁肩頭微縮,這劍氣若是斬在身上,他還有命活嗎?當即趁着間隙,一個縱躍跳到屋頂另一角。
“司徒意,你是受了誰的指使!”令狐薄冷冷地問。
司徒意在屋脊上跳將起來,“放屁,本公子豈會受旁人指使!”
令狐薄也不管他說的話是真是假,淡淡地道:“司徒意,若爲了張琴或一柄劍惹上本王,你終生都會很麻煩。”
司徒意一愣,英朗臉龐顯得極爲驚訝。
此時隱下了怒氣的令狐薄反而極爲淡定,“司徒意,你若再在薄王府出現一次,本王不會再讓下面大隊侍衛只觀不戰,必會下剿殺令,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司徒意,不信你便試試。”
司徒意冷哼一聲:“你以爲他們殺得了本公子?”
“他們殺不了你,但本王能。”極淡的語氣,卻是赤裸裸的威脅。
“堂堂絕塵公子竟要與侍衛一起圍攻於我,傳到江湖中,也不怕旁人恥笑
。”
令狐薄鳳目眯起,袍袖輕晃一下,“司徒意,本王是攝政王,你若死了,傳到江湖上去的說法只有一個,那就是紅塵公子進薄王府行刺,被本王就地格殺……你說江湖上的人會恥笑誰?”
司徒意語窒,他從來不知道鼎鼎大名的絕塵公子是這般無賴,但想他統攝南宛,位高權重,自己自然在身份上大爲吃虧,也只能由着他說白說黑。
“令狐薄,我們以後在江湖上見!”語畢,足尖一點,身子拔起,消失在夜色中。
薄王府今日雖然有重兵把守,但是賓客也衆多,要混個人進來也不難,況且對那些輕功極高的江湖高手來說,當真是進出如無人之地。
令狐薄遣散了衆人,攜了何清君的手回到洞房。兩人相視一笑,這般折騰,還洞什麼房!他拉着她的手坐上喜牀,打算就這般撐到天亮。過了今日這個諸事皆宜的好日子,反正肉已在碗,幾時吃,從哪兒下口,還不由着他的心意,想怎麼吃就怎麼吃?再這般折騰下去,只怕就此不能人道了!
何清君望着面前這位俊美的夫君,微微有些羞澀,於是她開始絞盡腦汁找話題,忽地想起白老夫人來,忙輕拍大腿道:“我倒忘了通知白府去亂葬崗救人了。”
令狐薄鳳目睨她,涼涼地道:“你難道不知今日是我們大喜之日麼?如此良辰美景,竟然提什麼亂葬崗。”
何清君鄙視地看他一眼,他確定是良辰美景嗎?就在適才,就在這個洞房,紀芙被人滅了口,那時他怎麼不忌諱,現在倒開始忌諱起來了。這紀芙也當真有手段,換作是她,是絕狠不下心,將一個老太太丟到亂葬崗去的,不過話又說回來,雖然她狠不下心來那樣做,倒是極想瞧瞧白老夫人從亂葬崗回來的狼狽模樣。
於是笑道:“千歲大老爺,讓小順子明早再去通白府,白老夫人確實欠教訓,紀芙這樣做雖然忘恩負義,倒是替我和她出了一口惡氣,讓她在亂葬崗呆上一夜,教訓她一下也好。”
令狐薄輕笑,“好。”喚小順子進來,命他在天亮時去白府,教他們去亂葬崗救人。
待小順子出去,何清君又有些後悔了,心下惴惴不安着:“千歲大老爺,我是不是太過惡毒了,不過是個老太太而已……”
令狐薄鳳目凝視她良久,緩緩道:“白劉氏是你送到亂葬崗去了麼?”
何清君搖頭
。
“那跟你有何關係,就算惡毒也是紀芙惡毒,白家如今跟你還有關係麼?”
何清君額上盜出薄汗,堅定地表明自己的立場,道:“沒關係,一點關係都沒有!”
令狐薄嗤笑一聲:“既然沒關係,白家老太是死是活關你何事?”
何清君點頭,是啊,白家老太的死活跟她有何關係,她被白老太折磨了兩年,總得討回些利錢,讓人明日通知白家救她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兩人均不再說那些掃興之事,當今四國的王孫大臣哪個成親像他這般熱鬧?
喜房內,紅燭火光挑動,兩人四目相對,對着對着,氣氛便曖昧了起來,令狐薄咕嚕一聲:“明明是洞房花燭夜,爲什麼要忍着?”
何清君“嗯”地問道:“你……”脣瓣被堵,帳幔落下,她被他壓在了牀上……
一陣悉嗦的解衣聲後,大紅喜衣一件一件從牀幔內落到地上,男袍女袍……最後落在地上的是一件細繩斷開的紅色褻衣……
不多時帳幔內傳來粗喘嬌吟,身體撞擊和大牀晃動的聲音……
大紅喜帳,一室春意,飄散着慾望的味道。
令狐薄不停地要着她,幾欲將她揉碎吃進肚裡,通過不停地寵愛她來證實自己擁有了真實的她,活生生的她,夢寐以求的她……
沒有了顧慮和禁錮的洞房花燭夜,令狐薄要她要得更爲瘋狂,牀第之間也更爲誇張,渾沒有了平時的冷峻睿智,就像只色狼似的要了她一遍又一遍,每次她體力尚未恢復,他卻興致勃勃地靠上來,深邃的鳳目盯着她,一本正經地說出讓她掩面撲地的話來:“小妖精,咱們再努力一下,說不定你肚裡就有了個小小的小妖精!”
何清君立時將頭埋進軟軟的錦被裡,伸纖臂出帳,撈啊撈啊,終於讓她撈到衣袋裡的白色汗巾,抖開,手捏白色汗巾朝令狐薄輕揮,無力地道:“敵軍已投降,根據四國協議,請善待俘擄
!”
令狐薄失笑出聲,一把從她手裡扯走白色汗巾,扔到一側,骨節分明的一隻大手按住她那雙小手,伸出另一隻手修長的長指,在她脣間勾劃着她的脣形,鳳目凝視她,幽幽地道:“清君,可是厭煩本王了?”
語氣幽怨,可是眸光毫無幽怨,反而是赤裸裸的威脅,那意思很明確,敢說出厭煩兩字,就等着被他加倍地啃食吧,可是若搖頭,那就是喜歡……咳咳,還是擺脫不了被吃的命運。
她權衡利害,雖然同樣是被吃,但被加倍懲罰的滋味更不好,於是她果斷地搖頭,水眸閃着誠意:“沒有,屬下絕不敢。”
“是不敢厭煩,還是心裡喜歡?”鳳目緊緊逼着她。
何清君心下淚奔,千歲大老爺,你這分明是嚴刑逼供!她自信笑得十分誠懇,笑容可掬,雖然笑得有氣無力:“……當然是心裡喜歡。”
旁邊的某狼終於滿意點頭,精壯的身體覆在她身上,“既然心裡喜歡,本王自要加倍恩愛,務必生出個小小妖精出來。”說着身體用力頂了她一下。
何清君“呃——”地輕吟,心下狂淚,看吧看吧,她就知道橫豎是擺脫不了被吃的命運,身體被他晃動着,聲音有些發顫:“小小妖精……不太容易生出……我、我葵水剛走……據說這期間女子……不易受孕。”
令狐薄充耳不聞,只是賣力的寵愛着她,享受着這真真切切的幸福,他不是貪慾之人,卻因她變得貪慾起來,只因爲她是他心中愛極的那個女子,唯有要她時,兩具身體契合在一起,身體充實着她,耳裡聽着她滿足的嬌吟,他心裡才覺得她完完全全屬於他,唯有此時此刻她的心裡才只盛着他一個人,不會再有白逸揚,劉勻澤還有何清宇這些閒雜人等……
……
明亮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臉上,被陽光刺得無法再睡。
何清君艱難地睜開眼,手臂無力的擡起,揉着眼轉頭,見那採陰補陽的妖孽已不在身旁,不由得心下一喜,她終於解脫了。
經過洞房花燭夜,她才發現,同樣是被啃食,大年初一那天與洞房之夜比,根本就是小眼見大眼,沒得比
!他花樣繁多的她要都懷疑他是不是與好多女子歡好過,豈知他淡定地打開牀頭牆壁裡的暗格,取出一卷精緻的絲帛製成的春宮秘戲圖,然後淡定地道,皇家子孫,十五歲便有專人教導男女歡好之事,這種春宮秘戲圖,每個王爺手裡都有一卷,他現在才用上,當然要身體力行,一一實踐了才行。
只不過他這一一實踐下來,竟將她困在喜牀上一天兩夜未下牀,被吃的連連骨頭渣都未剩。她渾身痠痛無比,實在懶得動彈,正想着再眯一會兒,忽聽門外腳步聲響,那腳步聲……她打個激靈,一個鯉魚打挺坐起,從牀下胡亂撈着的衣服往身上套去,寧願乏死累死,也絕不能教他將她在牀上困死!
豈知她雙腳剛伸進靴子裡,一隻大手按住了她穿鞋的小手,她擡眸,然後往牀裡縮了下。
令狐薄將另一隻手裡的食盒放在几上,彎腰半蹲着,將她腳上的鞋子脫下,“嗤”地一笑,道:“放心,今日本王不會碰你,本王是那麼沒節制的男人麼?”
何清君盯着神采奕奕的俊臉,暗罵一聲,倒底誰纔是妖精?他分明就是個採陰補陽的妖孽!她重重點頭,毫不客氣地道:“其實千歲大老爺就是那麼沒節制的男人!”
令狐薄以拳掩脣,乾咳一聲,這一日兩夜,確實將她折騰得狠了點,虧得她是習武之人,身體底子厚,不然只怕她真難以吃得消。
“王妃息怒,本王以後必定節制便是。”令狐薄耳邊出現一輪紅暈,尷尬地笑笑。“你先吃點東西,然後再補會眠,等睡足了,明日好回門。”
何清君嘴角一抽,她說他怎麼這般好心放過她,原來是怕回門之日被師父他們恥笑啊。皺眉,她記得禮部特意交待她,說因爲是帝王之家,他又是攝政王,是不用回門的,哪有主子去拜見臣子的道理,便是她成了薄王妃後,也就成了皇家宗族之人,也是主,只能接受臣子百姓的禮拜。
“禮部不是說,你是王爺,不能陪我回門嗎?”
令狐薄提了食盒放到桌上,將食盒內的飯菜一碟碟取出擺好,淡淡一笑道:“禮部說了不算,本王說了纔算。”
何清君眼角微酸,他雖然說得霸道,她卻知道,他只是想給她最好的照顧,最大的尊重,最高的禮義尊榮。
“好,屬下就聽千歲大老爺的
。”她趁着他轉身佈菜的功夫,將眼角的溼潤擦去,這個高高在上的攝政王,狂傲冷峻的薄王爺,不可一世的絕塵公子,卻親自提着食盒,親自將菜擺好,親自爲她佈菜,他做得那般自然順手,仿似他合該就該這麼做!
這樣子服侍妻子的夫君,平頭百姓家也是極少見的吧,偏偏他就那麼自然的做了。
何清君趿着適才穿了一半又脫下的鞋子,去嗽了口,淨了手,便坐到桌旁。
令狐薄盛了碗肉粥遞給她,脣畔漾着滿足的笑容,道:“清君,雖然時辰有點晚,但這一餐可是我們大婚後的第一頓正式早膳,只有你和我。”
剛喝了一口肉粥,被饞蟲餓蟲一齊攻擊的何清君目光緊緊盯着桌上的粥和菜,點頭,道:“是我們的第一頓正式早膳。”可是那又怎樣?
“清君,以後就只有你和我一起用早膳,你絕不許跟第二個男人一起用早膳。”令狐薄有些霸道了。
何清君連忙點頭,“自然只能跟千歲大老爺一起用早膳,難道我還能跟第二男人一起用麼?”忽得想起白逸揚,他在他們之前,他不算……她與他成親兩年,在一起用早膳的時間不超過一個巴掌吧,那時因爲有白老夫人在,白逸揚回京中的時間多數是陪母親一起用膳了。
想到此處,她臻首微昂,如宣誓般道:“自此以後我何清君只跟令狐薄共用早膳,絕不跟第二個男人一起用早膳!”
令狐薄眸裡閃過喜悅,算她識時務。“吃罷,再磨蹭一會兒該涼了。”
何清君無語,明明她早就餓透了的,倒底是誰在磨蹭害她不能吃飯?
令狐薄只喝了一碗肉粥,菜吃得不多,吃完便靜靜地看着她吃。不緊不慢地問道:“清君可想知道宋玉潔跟白老夫人的事情?”
何清君此時已吃了個半飽,聞言,便擡目瞧着他,其實她最想知道白老夫人的下場,可是卻怕引得他心中不快,以爲她還在念想着白逸揚,所以索性什麼不問,道:“千歲大老爺若是想說,我就聽,若是不想說,我也可以從旁人嘴裡打聽。”
令狐薄看得出她心中顧忌,不禁心下一喜,笑了一聲,她倒是越來越在意他的感受了,說明他在她心裡的位置越來越重了
。
“柳夫人宋玉潔倒是救出來了,只不過已慘遭紀芙所在秘部中的一人給蹂躪,精神有些恍惚。”
何清君大駭,義嫂竟被……蹂躪?!這、這、這如何是好?此刻對義嫂所有的痛恨竟化成同情,她行走江湖這麼多年,見過不少女子因爲慘遭惡霸蹂躪,無顏苟活於世上吊投河的,她最痛恨的就是那些男人恃強強暴柔弱女子,每每遇上強佔了良家女子之事,必出手斬了那男人的胯下之物!省得再去禍害別的女子。
當今四國,雖然風俗各異,但皆將女子清白看得極重,若失了清白之身,莫說嫁人,便是連活在世上的勇氣都沒有了。義嫂雖是成婚之人,但又有哪個男子可容忍自己妻子被他人侮辱?
何清君臉色有些難看,“令狐薄,你說柳大哥會不會休了義嫂?”
令狐薄明白她的意思,看她一眼,道:“若你義嫂不是大魏官妓,未殺了那個真正的宋玉潔,他或許不會休了你義嫂,但如今……”
何清君輕嘆,低頭吃了幾口飯菜,放下碗筷,良久,囁嚅道:“是不是男人都很介意自己的妻子被玷污?”
令狐薄鳳目盯着她,淡淡地道:“清君,不要去想那些未發生的事,旁人是旁人,咱們是咱們。”
何清君不解:“有什麼區別?”
令狐薄凝視她,“對有些男人,女人如衣服,自然越多越好,越華麗越好,若是衣服壞了髒了,扔掉便是,但對本王而言,你佔據了整個心臟,誰會扔掉自己的心臟?”
何清君不確定地看着他,她明白他的意思,他對她愛極,堪比心臟,沒了心臟,哪還有命活?她爽朗一笑,是她自己鑽牛角尖了,他說的不錯,沒有發生的事情,想了也無用,她就權當他難得說一次甜言蜜語吧。
“千歲大老爺,我想等回門後去瞧瞧義嫂。”
令狐薄輕笑:“好,清君不必這般客氣,薄王府本王說了算,但我們夫妻之間,你說了算。”
何清君“噗哧”笑出聲來:“六王爺果然懼內呢
!只是,我們夫妻,你是攝政王,我是護衛,似乎還是你說了算!”
令狐薄脣角綻出那絕代風華的笑容,摸摸下巴,“令狐薄和何清君之間,何清君說了算。”
何清君格格嬌笑起來,咱們的千歲大老爺脫了冷峻的僞裝,還是很有趣的。“那白老夫人呢?”
令狐薄淡淡地喚小順子進來,讓小順子給她講述白老夫人的情形。
原來昨日一早,小順子便到白府通知白家去亂葬崗救人,並且跟着他們一起去,白峰帶着家丁趕到亂葬崗,發現了被捆成糉子狀的白劉氏,白老夫人倒是命大,既未被野狗啃食,也未嚇死,不過卻嚇得丟了半條命,嘴裡唸叨着“鬼,鬼……有鬼”,高燒抽搐不停。
白峰請了大夫爲她看病,仍無濟於事,她嘴裡除了唸叨“鬼、鬼”,便是罵紀芙忘恩負義,賤人!
小順子道:“王妃,你是沒看見剛找白老夫人時的樣子,她在一堆腐爛的白骨中呻吟着,滿嘴胡話,一身的惡臭,嘖嘖……喲,那樣子太嚇人了,就跟個女鬼似的,除了大聲叫鬼,就是叫罵紀芙,污言穢語喲,又悽慘,又可憐。”
何清君表情倒沒多大變化,她能想像得到那種情形,白劉氏一生爭強好勝,絕容不得府內任何人忤逆,如今卻被她親自挑的媳婦給扔到亂葬崗,在亂葬崗過了一天一夜,那心中的恐懼害怕可想而知,也必會更加憎恨紀芙,只怕白劉氏精神都快崩潰了吧?
若白逸揚知道,他曾經的兩位夫人,一個將自己的親孃丟在亂葬崗,一個明知卻故意晚了一夜去救,該做何感想,會不會恨起她來呢?想到此處,輕嘆一聲,愛又如何,恨又如何,她和他如今路歸路橋歸橋,再無關係。若真的恨她倒好,對現下的他來說,恨她比愛她更好受些。
令狐薄似笑非笑地睇着她,心下微微不快,既使她已經嫁給他,白逸揚仍然可以影響她,她此刻心裡必定在想着白逸揚。
何清君擡目,見令狐薄表情怪異,暗叫不妙,難道她無意中又惹到他了?她將碗筷往前一推,故意掩脣打了個哈欠,佯裝困極,嘟嚕道:“不行了,困死了,回牀補眠去。”
令狐薄示意小順子將剩飯剩菜放進食盒拿走,將房門關好,然後緩步走到牀旁,鳳目一瞬不眨地牀上那個女子,喃喃道:“你還有心思想那些不該想的人,瞧來應是還有力氣……”
那言下之意是什麼,何清君豈能聽不明白?當即直挺挺坐起,連連搖手,口裡求饒:“千歲大老爺,我錯了,我錯了,不該想起不該想的人,求千歲大老爺,莫要跟我一樣的見識
。”
令狐薄瞪視她片刻,心下十二萬個想爬上牀,與她一起再赴巫山風雲,但終於還是敗在了不忍上,於是冷哼一聲,轉身離開,“睡罷,回頭再收拾你。”
何清君如獲大赦,抹抹額間細汗,她就說嘛,他們夫妻之間,永遠是他說了算,因爲他有致勝法寶,便是討他歡心可以收拾她,惹他心裡不舒服,照樣可以收拾她。
她身爲新婚的嫡王妃,原本是要在第二日進宮拜見地皇上,太后,皇后等人的,但是因爲令狐薄攝政王的身份,皇宮中現下又只有十四歲的小皇帝一人,既未親政,更無半個妃嬪在身邊,太后因失德進了皇家寺院修行,因此才得免此禮,讓她成爲南宛開國以來,第一位大婚兩日還賴在牀上補眠的王妃。
呃……只不過補眠的下場是,夜裡仍舊未擺脫被吃的命運,好在那隻狼忌憚着次日要回門,只啃食了一輪,便大方地放過她,讓她感激涕零,感激涕零。
翌日,大清早何清君便起牀沐浴,那隻狼閃着赤裸裸的慾望坐在旁邊觀看,看着看着,就把自己變成了落水狼,在水裡一番嬉戲纏綿後,神清氣爽、乾乾淨淨地出了水,當然神清氣爽說的只是那隻狼,何清君是兩腿發顫地從浴桶裡出來,邊穿王妃服制,邊恨恨地瞪着那隻浴桶,她終於明白薄王府爲何浴桶竟大了一倍,便是爲了她被吃得順暢!
穿完衣服,攬鏡自照,檢查着頸間有無歡愛痕跡,再不能像上次那般在師父師孃面前丟了大臉。
鏡裡出現了那隻採陰補陽的妖孽,脣畔掛着淡淡的笑意,將手裡的大毛巾包住她的秀髮擦拭起來,笑道:“放心,本王這回很小心,絕不在裸露的肌膚上留下任何吻痕。”
何清君雙頰微熱,瞪着鏡子裡的妖孽,他還好意思大言不慚地說出來!
待她在府內婢女的幫助下,梳好頭髮,穿戴整齊後,兩人一同上了馬車,隨侍了一隊百餘人的王府侍衛,和儀仗隊,風風光光地回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