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八回 確認中毒

“奴才不敢,求大爺恕罪,奴才都是不得已,都是被逼的啊……”

崔公公哭得絕望,心裡更是絕望,二爺不好惹,他迫於侄兒和未來的侄孫在他手上,只能受他挾制,可大爺又何嘗是省油的燈,大爺那個“煞神”的名號是白得來的,他如今的地位是憑空掉下來的嗎?那都是用鮮血和屍體堆砌起來的,他只會比二爺更不好惹,哪怕他的軟肋暫時不在大爺手上……前有狼,後有虎,他怎麼就讓自己落到了這樣的絕境?!

宇文修眯了眯眼,緩緩道:“被逼的?宇文信怎麼逼你了?拿了你的侄兒和他那個已有身孕的小妾要挾你做他們母子的幫兇嗎?就算如此,父王纔是你的主子,你唯一的主子,從你到父王身邊服侍的第一日開始,父王便是你哪怕豁出自己的性命不要,也必須忠於的人了,你如今卻把自己的侄兒和侄兒的小妾排在父王的前面,幫着別人來謀害父王,你這樣忘恩背主,你說我是該殺了你好呢,還是剮了你好呢?”

一席話,說得崔公公抖得更厲害了,好半晌方顫聲道:“奴才罪該萬死,要殺要剮,悉聽大爺尊便,奴才絕無半句怨言。”

早知道他就不受二爺的脅迫,不管侄兒和他那個小妾的生死了,如今可好,連自己一併搭上,讓崔家至此徹底覆滅了,都是報應,都是報應啊!

不想宇文修卻話鋒一轉:“不過你雖其心可誅,卻其情可憫,所以我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只要你按我的吩咐把事情辦好了,我不但保你平安無恙,連你的侄兒和他那個小妾,我也可以保他們無恙。”

崔公公本來都做好必死的準備了,心裡又悔又怕之餘,唯一的希望就是大爺能給他個痛快,別讓他死前遭受太多的苦痛,沒想到事情竟峰迴路轉,馬上迎來了轉機,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他,忙不迭道:“奴才都聽大爺的,奴才都聽大爺的。”

宇文修就滿意的點了點頭:“其實事情也不難,只要你在父王徹底清醒過來,病情也大有好轉之前,將楊氏和宇文信穩住,不叫他們知道父王已經在好轉,以爲事情還在他們的掌控之中,就可以了。等事成之後,我不會讓父王知道有這回事,這些日子你侄兒他們的安危,我也會暗中安排人保護,不叫他們遭了宇文信的毒手,等到了合適的時機,就救他們出來,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嗎?”

“真的?大爺不是在哄奴才?”崔公公滿臉的驚喜,若大爺肯安排人暗中保護他的侄兒,他們兩大一小自然不會有事了,大爺手下可用的人,豈是二爺的人能比的,雖然大爺也不乏用那兩大一小的性命威脅他的意思,不然他既知道他們的下落,就直接把人救出來多好,但被大爺這個更強大的主兒威脅,怎麼着也比被二爺威脅強一些。

但隨即他又皺起了眉頭:“可是,二爺將他們藏得很是隱秘,奴才暗中查了這麼久,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查到,反而讓二爺察覺到了,威脅奴才若再敢輕舉妄動,他就砍了奴才侄兒的另一條腿,大爺有所不知,奴才的侄兒生來便有一條腿有殘疾,若再讓二爺砍了他另一條腿……萬一讓二爺再察覺到,奴才侄兒的腿還是次要的,就怕打草驚蛇,壞了大爺的大事。”

宇文修淡淡道:“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既說了會保他們無恙,自然就會說到做到,你說這樣的話,是在懷疑我說假話,還是在懷疑我的能力?何況,你認爲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

宇文信的人能查到崔公公侄兒頭上,以他要挾崔公公,他的人自然也能查到,若不是崔公公接下來的作用至關重要,對這樣背主的奴才,他纔不會理會他的死活,更遑論他的侄兒和侄兒的小妾。

所以纔會有了這會兒這一出,光靠崔公公那點已蕩然無存的忠心怎麼夠,總得將他的軟肋也抓在手裡,他才能徹底老實,宇文信想得倒也沒錯,只可惜技不如人。

崔公公額頭就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來:“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都聽大爺的吩咐,絕不敢有任何二心。”

“嗯。”宇文修點點頭,“起來罷。”自己也起身進了內室去。

就見那兩位高人正輪流爲睿郡王把脈,眉頭都是皺得死緊,一副很不樂觀的樣子,弄得宇文倩與胡嚴也是滿臉的緊張,屋裡的氣氛沉悶得讓人有些喘不上氣來。

瞧得宇文修進來,宇文倩喘了一口氣,低聲道:“弟弟,父王他,會不會已經……”‘沒救了’三個字,怎麼都說不出來,眼圈也跟着紅了。

宇文修沉聲道:“姐姐別擔心,兩位前輩都是有真本事的人,一定有辦法的。”

胡嚴則上前握了她的手,給她無聲的支持與力量。

宇文倩這才心下微鬆,繼續目不轉睛的看起兩位高人給睿郡王診治來。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二人總算站了起來,向宇文修抱拳道:“據我們診脈的結果和將軍信上的描述,以及方纔縣主說的王爺的症狀來看,王爺的確應當不是病了,而是中了毒,一種既是毒,也是蠱的慢性奇毒,應當是來自苗疆。以王爺如今的身體狀況推測,他第一次中毒至今,至少已大半年了,毒素也早侵入到五臟六腑,便是那下毒之人,不再增加劑量,王爺怕也是時日無多了……”

話沒說完,宇文倩已又急又怒的說道:“那兩位前輩可有辦法救我父王?求兩位前輩一定要救救他,只要兩位前輩能讓我父王好起來,我們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你們,你們要什麼都可以給你們!楊氏那個賤人,竟敢這樣毒害父王,還有宇文信那個狼心狗肺的,父王哪裡對不起他了,竟然這樣助紂爲虐,毒害自己的親生父親,他就不怕天打雷劈嗎,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饒事先已做好心理準備,睿郡王可能是中了毒,這會兒真證實了,宇文倩還是怒不可遏,還是宇文修說道:“姐姐先別急,既已知道了病因,總有辦法的。”

又向兩位高人道:“兩位前輩既能診出我父王的病因,一定有辦法救他的對嗎?若是需要什麼珍貴的藥材,或是需要其他東西,只管開口,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儘快尋來的。”

宇文倩方暫時壓下滿腔的怒火,也看向了兩位高人。

二人中高瘦的那個便說道:“王爺中毒已深,我們並沒有太大的把握,只能勉力一試罷了,所以風險有些大,萬一……還請將軍千萬不要怪罪。再就是,我們需要大量的藥材,其中有幾味,珍貴倒是談不上,就是有些難尋,我們回頭就開個單子給將軍,將軍拿去一一尋來,若藥材明兒就能備齊,我們明晚上就可以給王爺做第一次治療了。”

宇文修忙道:“生死有命,只要兩位前輩盡了全力,我們一定不會怪罪的,藥材我明兒就開始準備,你們開單子時,最好按輕重緩急來開,我的人也好事半功倍,急的易得的先尋來,不急的難得的多一些時間,把握才能更大。”

反正如今父王那個樣子,說句大不敬的話,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治了還能有幾分生機,若不治,可就連那幾分生機都沒有了。

胡嚴忽然道:“既是毒,那必定就有解藥,我們雖沒有,下毒之人卻一定有,要不,我們雙管齊下,這邊兩位前輩繼續給父王治病,那邊也想想法子,看能不能將解藥弄到手?”

宇文修聞言,緩緩點頭道:“這也是一條思路,只是明着來是不可能的,他們母子若真拿瞭解藥出來,豈不是擺明了是他們搗鬼?他們不會那麼蠢,那就只能暗取了,這事兒交給我罷,我會安排的。”

那兩位高人便先請了大家出去,全神貫注的配合着給睿郡王施起針來,看能不能多少逼出一些毒素來。

宇文修趁機吩咐崔公公:“給兩位前輩安排兩間安靜的屋子住下,一應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但又不能走漏了風聲,讓不該知道他們存在的人知道了,崔公公辦得到罷?”

崔公公還沒從睿郡王竟是中了毒這個可怕的事實中回過神來,他是覺得王爺成了如今這副樣子,一定與王妃脫不了干係,事實也證明了的確如此,不然二爺不會大費周章的要挾他。

但他還是沒想到,睿郡王妃竟會心狠手辣膽大包天到那個地步,一旦事發,不但她,只怕連二爺都將性命難保……因忙道:“大爺放心,奴才一定會辦好的。”

得虧大爺拉了他一把,否則他也將跟着死無葬身之地。

簡潯一直等到三更天,都不見宇文修回來,她實在有些撐不住了,只得上了牀,想着躺着等他也是一樣。

不想這一躺,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等醒來時,就見宇文修倒是回來了,只是也已穿好朝服,一看就知道他該到時間上朝了,再看自己旁邊他慣常躺的位子,根本沒有人躺過的痕跡。

簡潯忙坐了起來,道:“師兄,你一夜沒睡嗎?事情怎麼樣了?”

宇文修見她醒了,幾步上前坐到了牀邊,道:“吵醒你了?我是一夜沒睡,不過好在事情正朝着好的方向發展,我一夜沒睡也是值得的。”

把昨晚的經過大略與她說了一遍,末了自袖裡取出一張紙來,道:“這上面的藥材我大概瞧了一下,至少半數以上是常見的,姐姐和姐夫要坐鎮銀安殿,以免有什麼突發情況,有姐姐在,也好立時處理,所以集齊藥材的事,我只能先交給你了,你能找到的就找,找不到的就標出來,我回頭再讓三英四平設法去御藥房找找,御藥房也找不到了,又再想法子不遲。”

簡潯大略掃了一眼紙上的內容,果然好些藥材都是常見的,但也不乏好些聞所未聞的,忙點頭道:“師兄放心忙自己的去,這事兒就交給我,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找的。”

宇文修點點頭,又道:“聽說楊氏昨兒身體已有所好轉了?你得了空,很該再去探探病什麼的纔是,不但你要去,還該叫了父王的側妃孺人們都去侍疾,主母病了,她們難道不該去侍疾嗎?便侍疾用不着她們,自有下人們,她們也該把府裡的一應瑣事管起來,替主母分憂纔是。”

簡潯一聽就明白了,笑道:“師兄什麼時候變得這般促狹了?”

睿郡王妃如今最不想見的人,必定有她,而以睿郡王妃狹隘偏激的性子,甚至連當夜“見證”過宇文信與劉純馨是如何“情難自禁”的所有人,她都不想見到,那隻會讓她想起,自己母子是如何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自己是如何害最驕傲的兒子被迫娶了劉純馨那樣一個貨色的。

那麼當她和衆側妃孺人都去探病時,要讓她再次躁狂暴怒起來,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何況側妃孺人們還想分她的權,而她的病本就是因急怒攻心引起的,再被刺激之下,怎麼可能不又加重?她的病情又加重了,只能躺在自己院裡,宇文信顧得了這頭,顧不了那頭,那便爲兩位高人贏得了更充足的時間來爲睿郡王治病,二人的存在,自然也更不易被發現了。

宇文修見簡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眼裡就有了笑意,道:“聽說你前兒就想打高嬤嬤板子了?前兒沒打成,今兒再打也不遲,不然明兒也使得,反正有你男人給你撐着,你什麼都不必擔心。”

簡潯就撇了撇嘴:“明明就是想我替你做事,明明該被感激的人就是我,這會兒經你一說,倒成了我該感激你了?怎麼算盤就打得這麼精呢?”

宇文修就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湊過去在她脣角香了一記,學着她的語氣說了一句:“怎麼就這麼聰明呢?好好好,晚上回來好好兒感激你便是。”起身大步出去了。

簡潯見時辰還早,方躺回牀上,一邊閉目養神,一邊想起事情來。

待稍後起身梳洗妝扮畢,用過早膳,她先去了一趟銀安殿,待出來後,便直接取道去了睿郡王妃的院子,當然,沒忘記打發人去西苑通知兩位側妃和幾位孺人。

衆側妃孺人這幾日私下裡議論得最多的,就是那夜的事,都不是傻子,自然什麼都看明白想明白了,暗地裡看睿郡王妃母子的笑話兒,幸災樂禍之餘,免不得都想起各自的將來來。

如今擺明了大爺與縣主佔着上風,還是絕對的上風,王妃就算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讓王爺忽然對她言聽計從,只肯讓她一個人靠近了,那也不是大爺和縣主的對手,她們爲長遠計,不說要擺明車馬的站到大爺和縣主一邊,至少也不能與他們姐弟對着來纔是。

所以奉簡潯之命去西苑傳話的瓊雪才把來意一說:“我們大少夫人請兩位側妃娘娘和幾位孺人主子一道,去王妃娘娘處探病侍疾。”

衆側妃孺人便立時都應了:“我等收拾一下馬上過去,王妃娘娘病着,我們早該去侍疾了,只大少夫人沒發話,我們也不敢妄動,如今總算能爲王妃娘娘一盡綿薄之力了。”

然後收拾一通,被簇擁着浩浩蕩蕩去了睿郡王妃的院子。

睿郡王妃將養了兩日,身上稍稍好了些,只一想到宇文信不日就得迎娶劉純馨進門,還是會抓心撓肺的痛苦與難受,高嬤嬤只得叫了她跟前兒一個識字的大丫鬟,拿了《心經》給她讀,她聽了方能稍稍好受些。

簡潯與衆側妃孺人會合後,抵達正院時,睿郡王妃便正聽大丫鬟唸經,聽得小丫鬟戰戰兢兢的進來稟報:“大少夫人、兩位側妃娘娘和幾位孺人主子給娘娘侍疾來了。”

她好容易才平靜下來的心立時又躁狂惱怒起來,怒聲道:“讓她們都滾,本宮不想見她們!”

可這話小丫鬟如何敢出去說,連王妃娘娘睡了,請大少夫人和各位主子晚些時間再過來之類的話,她都不敢說,大少夫人可連高嬤嬤都敢打,她一個小丫鬟,算哪棵蔥哪棵蒜?只得低垂着頭,站在原地瑟瑟發抖。

看得睿郡王妃越發的惱怒:“賤婢耳朵聾了嗎,還不給本宮滾出去!”什麼時候,她連自己院裡的小丫頭子都使喚不動,連自己想見誰,不想見誰,都不能做主了?

高嬤嬤見狀,只得小聲與睿郡王妃道:“娘娘,不然就讓她們進來,見一見便立時打發了罷,也省得她們在外面吵吵嚷嚷的,影響您休息,您如今最要緊的便是養好身體,爲她們氣壞了身子,也未免忒不值當了。”

若只是衆側妃孺人來探病侍疾,她還敢出面打發她們,可簡潯也來了,她就不敢再出這個頭了,前日的教訓,她可不想在今日變成真的。

睿郡王妃聞言,一連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恨聲道:“那讓雲氏尹氏幾個賤人進來罷,簡氏那個小賤人就不必了,本宮不想看見她!”

高嬤嬤心裡暗暗叫苦,可見她氣得雙眼赤紅,也不敢再刺激她了,只得去了外面,給簡潯和衆側妃孺人屈膝行過禮後,恭聲道:“王妃娘娘說大少夫人既要去王爺處侍疾,又要照顧大爺,還要顧及孃家的事,已經夠忙夠累了,所以她這邊就不用大少夫人侍疾了,請大少夫人先回去罷。”

簡潯笑了笑,拔高了聲音:“那怎麼能成呢,我與王妃娘娘關係如今可比以前又更進一步了,至少在二弟妹進門之前,我得替她服侍好王妃娘娘不是?雖說我是不如二弟妹那般溫柔賢淑,也不如她那般得王妃娘娘的喜愛,竟然家世門第嫁妝什麼都可以不論,只爲着自己和二弟喜歡,就娶了她進門爲媳,實在是性情中人,但我替王妃娘娘端個茶遞個水,念念經書湊湊趣兒什麼的,還是可以的,還請王妃娘娘千萬別嫌棄纔好。”

一席話,說得高嬤嬤的牙齒又噝噝痛了起來,不用進屋去看,也知道自家娘娘這會兒必定又已瀕臨崩潰的邊緣了,如今是誰拿二爺的婚事挑她的怒氣都一挑一個準,何況還是她生平最恨的人之一簡氏?

可她還不能與簡潯對着來,還得順着她的話繼續恭聲道:“大少夫人實在太客氣了,都是一家人,其實很不必拘這些俗禮的,娘娘跟前兒有這麼多人服侍,哪裡就缺了大少夫人一個?大少夫人便要盡孝心,也不在這上頭,還是回去繼續給王爺侍疾,照顧大爺罷,那纔是娘娘最願意看到的。”

簡潯卻仍不肯走,高聲繼續道:“看來王妃娘娘還是更喜歡二弟妹啊,要不,高嬤嬤這便打發人去回了二叔,立刻接了二弟妹進來給王妃娘娘侍疾罷?不然將二弟和她的婚期再提前幾日也使得,反正如今已快月底,離下個月十二也沒幾日了,早日將二弟妹迎進了門,一來可以就近服侍王妃娘娘,二來王妃娘娘也有望早日抱上孫子啊,二叔相貌堂堂,二弟妹也是個美人兒,將來生的小侄兒,一定會粉雕玉琢,不知道多可愛,王妃娘娘一定會喜歡的。”

話音還未落,就聽得裡面響起了東西砸到地上的聲音,還有睿郡王妃從牙縫裡擠出來一般的尤帶着幾分虛弱的怒罵聲:“放開本宮,本宮要出去撕爛了那個小賤人,放開本宮……”

夾雜着丫鬟帶着哭腔的哀求聲:“娘娘,太醫說了您要靜養,不能下地,更不能動氣,您千萬息怒,別跟自個兒的身體過不去啊……”

高嬤嬤就疲憊的閉了一下眼睛,怎麼年紀越大,就越像個炮仗呢,這樣事情只會繼續惡性循環下去,一直到再也挽回不了……她攥緊拳頭,睜開眼睛,正要說話,簡潯已先一臉冷然的道:“既然王妃娘娘嘴巴還是這麼不乾淨,我也不進去自討沒趣了。”

說完衝衆側妃孺人點了個頭,便轉身拂袖而去了。

倒弄得高嬤嬤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她還以爲,要再費一番口舌,才能讓簡氏離開呢,不過終歸是好事,她心下很快爲之一鬆,沉聲與衆側妃孺人道:“兩位側妃娘娘與幾位孺人主子,不是說來給王妃娘娘侍疾的嗎,那就先去小佛堂替娘娘跪經祈福罷,貼身服侍娘娘的事,自有奴婢與丫頭們,惟獨這事兒,得側妃娘娘和孺人主子們才做得。”

語氣就不若方纔與簡潯說話時,那般恭敬了。

只可惜雲側妃與尹側妃都不買她的賬,都笑道:“祈福這事兒罷,形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便高嬤嬤不說,這會兒我們心裡也爲王妃娘娘祈着福,並且一日裡十二個時辰,時時刻刻都爲娘娘祈着,又何必多此一舉去小佛堂呢?倒是王府上下幾百口子人,一日裡至少也有大小一二十件事,之前王妃娘娘好好兒的,自然是井井有條,如今娘娘不過才病了幾日,府裡就已現亂象了,可見實在不能羣龍無首,所以我們姐妹就想着,不然府裡的事,就暫時交給我們姐妹來替娘娘分憂罷,那樣娘娘才能安心的養病,不然養病都得操心,豈不是二少夫人進門時,娘娘也得在牀上喝媳婦兒茶了?”

幾位孺人也跟着附和:“可不是嗎,如今王妃娘娘最要緊的是,便是養好身體,那些瑣事,完全可以交由兩位側妃娘娘暫代打理,我們姐妹幾個雖拙,幫着分分憂跑跑腿兒什麼的,還是沒問題的……”

“對,姐妹齊心,其利斷金,有我們在,王妃娘娘就只管安心養病罷,我們絕對不會讓她有任何後顧之憂的。”

外面衆側妃孺人說得是熱火朝天,裡面本已氣得兩眼翻白,直喘粗氣的睿郡王妃卻是越發生氣,賤人,全是賤人,她不過才病了兩日,一個個的就想着來要她的強分她的權了,她要是再多病幾日,她們豈不是個個兒都得騎到她的頭頂上了?做夢!

她這就出去,給她們立規矩,不立得她們全部脫一層皮,死去大半個,休想她放她們回去……睿郡王妃想着,再次掙扎着下了牀,一把甩開丫鬟壯着膽子上前想扶她的手,便搖搖晃晃的往門口方向走去。

奈何才走出沒兩步,便已眼前一黑,直挺挺往地上栽去了,昏迷前耳邊還隱隱能聽見丫鬟驚慌失措的聲音:“娘娘,您醒醒……高嬤嬤,娘娘又暈倒了,您快進來,快請太醫……”

簡潯稍後聽說了睿郡王妃又氣急攻心暈倒了的消息,心裡那叫一個痛快,想不到這樣不入流的婦人招數,也能讓人這般痛快,她決定了,接下來這段時間裡,睿郡王妃一直病着便罷,但凡有點好轉,她立刻又上門“探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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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8月9日lisa67親的7顆鑽石7朵鮮花,189**5147親的10朵鮮花,凡雲玲親的10朵鮮花,麼麼噠,愛你們,O(∩_∩)O~

昨兒大家都過七夕虐狗去了嗎?早上打開後臺,被昨兒的訂閱虐哭了/(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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