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庭沒多大動靜,居高臨下的望了望如歌,濃黑的眉毛皺起來,眼裡有彷徨。
如歌着急心切,在薛庭面前跪直了身子,手指緊緊的拽住他的褲腳,生怕他不理會她,甩袖離開,眼淚滿溢,如歌什麼都顧不了了,悲痛的聲音語無倫次,“不是薛紹傷害夏晴的,不關薛紹的事……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只要你救他,要我怎麼樣都可以,你可以還給我一槍……”如歌拉着薛庭哽咽不止,救薛紹的心極爲迫切。
薛庭眉宇蹙了蹙,眸子一抹悲涼閃過,他彎下腰來扶如歌,“嫂子……”
“……我知道你還恨我,我做錯了很多事,我傷害了你……你可以懲罰我……薛紹是你哥哥,我求你救救他……你醫術那麼高明,你一定可以救他的……”如歌惶恐,害怕薛庭出口拒絕,她在他出口之前拼命的求他。
“嫂子,你先起來。”薛庭臉色沉重,扶着如歌,要拉她起來。
“不,你不答應救他,我就不起來……”如歌倔強的不肯起來。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每一樣都讓她承受不住,她耗盡了全身的力氣,悲鳴的聲音也顯得那麼無力。
看了看如歌慘白虛弱的臉,薛庭於心不忍,開口準備說話,“其實……”
“咚~”的一聲,薛庭的話還沒有說完,如歌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頭腦昏厥,眼前一黑,消散了意識,薛庭還來不及接住,如歌單薄的身子就倒了下去。
“醫生!”這是如歌能聽見薛庭最後的叫喊。
你的霸道帶着溫柔,讓我始終如一的沉淪,你的笑容溫暖而眩惑,存心叫人貪戀,你的聲音華美而鎮定,聽起來總人讓產生莫名的安全感,自私的想永遠靠在你溫暖寬闊的胸膛,你的好藏在隱秘的空間,你從來不讓人發覺,卻時常給人綿長的感動。
在你身邊,我學會堅強,知道了活着的意義,明白一個有你的家庭溫暖。
直到你敞開你全部的脆弱,毫無防備的在我面前倒下去的時候,我才知道,對我來說,你有多麼重要,你是我生命裡永遠不可替代的唯一,在也不要欺騙自己,再也不要掩藏自己,我愛你,薛紹,我是真的愛你!你不可以丟下我……
昏厥中,如歌的潛意識裡不斷的迴旋着心裡沉沉的傷,迴旋着那一句話,她愛薛紹,不可控制的愛上了他,她不能接受沒有他的世界……
昏迷中的她,緊閉的雙眼閃閃爍爍,眉睫間溢滿水光,夢裡有他便不會孤單。
“薛紹!”不知過了多久,如歌突然驚得坐起來,眼前是一片白色,頭頂上的燈光異常溫暖,如歌驚奇的發現自己躺在手術室,周圍圍着幾個白色衣服的醫生,正在替她檢查。手術暖黃色的燈光灑在她蒼白的臉上,在肌膚的邊緣拉出柔和的光暈,如歌清澈的眼裡全是慌張和擔驚。
“我不要躺在這裡……我要去看薛紹……薛紹……”如歌嘴脣發白,固執得要起來,到處尋覓薛紹的影子。
醫生把她重新按在病牀上,“小姐,你現在身子很虛弱,需要休息,本來就動了胎氣,情緒在這麼低沉下去,孩子可能就有危險了……”
“孩子!”如歌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震驚的睜大了眼睛。
“對,你難道不知道你已經懷孕2個月了嗎?爲了孩子着想,情緒不能在這麼激動下去啊……”
“醫生!你是說,我懷孩子了?”醫生的話還沒落幕,如歌激動得一把握住醫生的臂膀。她怕自己聽錯了,她真的有了薛紹的孩子!
“別激動……”醫生倒是氣定神閒,時刻不忘記自己的職責,剛剛纔囑咐她不要激動,話還沒說完,這個準媽媽情緒又波動了,醫生輕輕的拿開如歌握住他的手,耐心的再說了一遍,“你沒聽錯,你是有孩子了,快要當媽媽了……”
如歌驚喜,她有孩子了,有自己的寶寶了!
在她一無所有之際,老天再一次的給了她奇蹟,讓她落寞的生命中出現一道彩虹。
瞬間的欣喜衝上如歌的頭頂,這樣的喜悅,她第一個想要分享的就是孩子的爸爸——薛紹!
腦海中又蹦出這個詞,如歌馬上想起了什麼,又變得緊張起來,眼神驚慌。
她拉着醫生懇求,“醫生,請你幫個忙,請不要把我懷孕的消息告訴任何人,外面的任何人都不可以……”她必須把孩子生下來,她不能讓別人阻止她。
醫生爲難,“可是……”
如歌慌張,眼裡盈滿無奈渴求,“醫生,我求求你了,爲了我的孩子着想,爲了他能夠順利出世,我求求你幫我這個忙。”
“要是你的家屬問起來……”
“您就說我沒事,就是低血糖,所以暈倒了……”如歌看着醫生的眼裡有遲疑,“醫生,您也知道一個生命是有他的權利誕生的,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生命能夠更好的延續,不是嗎?”如歌懇誠的望着醫生,萬般捨不得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嘴角的笑帶着隱隱的幸福,聲音沉湎,“我愛他,我愛這個生命……”我也愛他的爸爸,“所以我必須盡我全部的力量去保護他。”
“我答應你。”醫生突然開口。
全世間的冷漠,都抵不過一個字,那就是“愛”,有愛的地方,春暖花開。
如歌笑容感謝。
如歌走出病房,再次到達有薛紹的那個手術室的時候,那裡已經空蕩蕩的一片,人去樓空。
如歌驚愕,慌得不知所措,她拉着一個路過的護士問,“人呢?這間手術室的人呢?”
“走啦~”護士隨口答道。
“走了?”如同一個驚雷,她說什麼,裡面的人走了?如歌的全世界灰暗下來,雙腿癱軟。
“是啊,半個小時之前走的,連牀一起推走了。”護士解釋道。
“那手術室裡的病人怎麼樣了?”如歌提着膽子問,想知道又害怕那個結果。
“不知道,手術進行了一半就被病人家屬叫停了,推走了。”護士說着自己所瞭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