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魏雪珍似乎在猶豫，曲父說道：“雪珍，我對周圍發生的事都有感知，我能感覺到是咱媽照顧了我很久很久，她人現在在哪？”
魏雪珍頓了頓，緩緩開口，“我媽，她已經不在了。”
“什麼？”曲父悲痛地說道，聲音帶了些嗚咽，一雙眼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沉默了有一會兒，曲父輕輕問了一句，“咱媽葬在哪裡？”
曲苓汐猶豫了一下，朝着曲父說道：“爸爸，外婆剛去世不久，等你身體恢復好一些了，我和媽媽再和你一起去看外婆。”
曲父木訥地點了點頭。
魏雪珍待了沒多久就離開了醫院，曲苓汐一個人留在這裡陪着父親，她有很多話想說，可父親的身體還很虛弱，她只好打消了念頭。
傍晚，也就是在魏雪珍離開醫院不久後，薛漫漫帶着曲小趣來看望曲父，曲小趣禮貌地叫了一聲“外公”，曲父倒沒有顯得多激動，只是點了點頭。
曲父對這個外孫似乎有些冷淡，曲小趣也有些沉默，只是瞪着一雙大眼睛看看病牀上的外公，又看看坐在一旁的媽媽。
曲苓汐也感覺到了，於是有些尷尬，過了一會兒，就讓薛漫漫帶着曲小趣回家了。
直到病房裡只剩下父女兩人，曲父這才幽幽地開口，“小汐，你兒子的爸爸，怎麼沒有過來？”
曲苓汐一時之間不直到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有些猶豫，想了想，藉口說對方出差。
曲父卻笑了一下，“小汐，我被送到國外治療過，是嗎？”
曲苓汐吃驚地看向父親，“您……您怎麼知道？”
“我說我有感知，你們似乎不信，可我真的能感覺到，我還感覺到似乎有人要殺我，我聽到了兩個人的談話，他們是救我的人，可是我記不清了，他們提到了祁家。”
曲苓汐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親。
曲父也看了她一眼，“我只是困在這具身體裡，我有意識，可我醒不過來，我有時候能聽到一些人在說話，我不知道時間，可我也知道過去了很久了，小汐，你看起來成熟了不少啊！”
“爸爸，您爲什麼一直要見外婆，您要問她什麼？”
曲父看
着曲苓汐，閉口不語，曲苓汐低下頭，“以後再說吧！您好好休息。”
曲父嘆了一口氣，“小汐，你外婆難道沒有給你說過麼？你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什麼？”曲苓汐擡頭，愣了冷，不可置信地看着曲父，“爸爸，你在開玩笑吧！”
曲父搖了搖頭，“你小時候開始，我就對你不好，你應該能感覺到，你是你外婆抱回來的，那時我還想着和你媽媽再生一個孩子，可是我昏迷的時候，聽到你外婆向別人提到過，你母親早在生你之前，就因爲一場意外切除了子宮。”
……
祁呦呦的家裡，曲苓汐呆若木雞地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
電視里正播放着愛情喜劇，她卻抱着膝蓋，看着地上的拖鞋發呆。
祁呦呦走過來，伸手晃了晃她的身子，“小汐，你到底是怎麼了？跑到我這裡來，一句話也不說，到底發生了什麼，要是遇到困難了，我們也可以商量啊！”
曲苓汐木然地擡頭，“我們商量？”
祁呦呦點點頭，“是啊！有什麼就說出來，我們是姐妹，你遇到了困難，我應該陪你一起承擔。”
“姐妹……”曲苓汐喃喃地重複了一遍。
祁呦呦擔憂地說道：“小汐，是不是真的發生了什麼？”
曲苓汐話到嘴邊，卻還是嚥下了，畢竟她還沒有得到證實，萬一這個消息不可靠，說出來的話，不止她一個人受傷。
想了想，曲苓汐突然問道：“呦呦，你生日是哪一天？”
祁呦呦臉色變了變，曲苓汐這纔想起，她應該不知道自己出生的確切日子吧！
朝着祁呦呦吐了下舌頭，“抱歉。”
祁呦呦搖了搖頭，“根據二哥後來調查的，如果記錄準確的話，我應該是七月二十號左右出生的。”
曲苓汐點點頭，她想起來了，祁莫揚確實調查過，看來這個日子應該八九不離十。
“小汐，你問這個做什麼？”
“噢……想陪你過下個生日啊！”曲苓汐隨口說道。
祁呦呦笑了笑，“你剛纔好像還在爲什麼事情心煩，這會兒就想起來要陪我過生日了？說吧，到底是怎麼了？”
曲苓汐
知道祁呦呦不好糊弄，索性對她說道：“爸爸醒過來了，但是身體還很虛弱，所以我有些煩躁。”
祁呦呦“哦”了一聲，像是相信了。
過了半晌，祁呦呦開口問曲苓汐，“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的父親不是我的父親？”
曲苓汐下意識地想問一句“你怎麼知道？”突然又想起，她並不知道父親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她不過是懷疑自己的生父另有其人罷了。
“小汐，其實我很想去問問我們的媽媽，當年我爲什麼會和她分離，可是我不敢，我害怕聽到一些我承受不了東西。”
曲苓汐點點頭，她其實很理解祁呦呦現在的想法。
幾天後，曲苓汐帶着幾頁廣告回家，魏雪珍正在廚房裡做飯，她朝着廚房喊了一聲“我回來了。”
魏雪珍回頭看了她一眼，“洗手，準備吃飯，我去醫院給你爸送去。”
曲苓汐沒有接魏雪珍的話，拿着手中的廣告單頁走進了廚房，對正在炒菜的魏雪珍說道：“媽媽，漫漫單位的福利，免費婦科檢查套餐，我問她要了兩份，改天咱倆一起去吧？”
魏雪珍笑了笑，視線依舊沒離開鍋鏟，“我就不去了，這麼大的年紀了，去做那什麼，婦科檢查的，都是準備生孩子的吧！”
曲苓汐上前挽住她的胳膊，“你說的那是孕前檢查，我說的這是婦科檢查，現在不是每年都有好多人患汝房癌啊宮頸癌啊什麼的，去檢查檢查也放心嘛！”
“太麻煩了，你們去就行了。”魏雪珍還在推脫。
“不麻煩啊！也就是按按汝房，看看有沒有腫塊，還有子宮，像什麼宮頸切片啊，什麼什麼的，我也不懂，好多人都去檢查呢！”
魏雪珍一門心思都在她的蠔油生菜上，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做什麼子宮檢查呀，我子宮都摘除多少年了。”
話音剛落，魏雪珍立刻反應過來自己不走心地連這事都說了出來，連忙回頭看了一眼曲苓汐。
曲苓汐還處在震驚之中，半晌，她輕輕問了一句，“媽媽，那你是什麼時候摘除的？”
魏雪珍這才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了嘴，於是省略了年份，只是報了月份和日期，“挺早的了，有一年的七月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