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下頜鋪滿了密密麻麻,長度足足有幾公分的鬍鬚,從下頜一路到上嘴脣,像是經風一吹,變得凌亂的草叢,不仔細觀察,根本找不到他的嘴巴。順着鼻樑向上走,一副碩大的眼眶便會擋住你的去路,有些泛黃的鏡片下面,一雙細長的眼睛此刻正在不停的泛着寒光。男人掃視着屋內二十幾個正襟危坐的孩子,他的眼神像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刃深深刺進孩子們的喉嚨,瞬間奪走他們的呼吸。整個小屋都凝結住了,除了能聽到男人的鞋子踩踏着坑坑窪窪的地面的聲音,其他的一切全都蒙上了一層灰色的死寂。
男人停住腳步,嘴脣微開輕輕吸了一口氣,下一刻,孩子們的身體彷彿如針刺一般生出了一層細密的疙瘩。
“剛在,你們都有誰在外面,說話!”男人的音量不是很高,但孩子們的頭腦仍然劇烈的震動了一下,頓時洶涌的鮮血涌上滾燙的腦門,拳頭大小的心臟“彭彭”的跳動着像脫軌的列車即將衝出胸膛。
“我問剛纔誰在外面?給我回話!”男人開始在過道里慢慢走動起來,如一陣強勁的秋風吹倒孩子們麥穗般的頭顱。男人巡視了一圈然後停住了腳步,站在了高出地面大約十公分的講臺上,講臺上放着一張千瘡百孔的講桌,一根細長的竹竿裂開了軀體悠閒的躺在上面。男人拿起竹竿雙手交叉在胸前談談的審視着下面這些“待宰割的羔羊”。
“我再最後問一遍,如果沒有承認的,全班都要受罰!”男人皺着眉頭,揮揮手中的竹竿,惡狠狠的說道。
冰冷的空氣纏繞在教室的每一寸角落,凝結的呼吸,沉重的胸膛,連接着如生長出數十雙手臂的土地,緊緊束縛着孩子們的軀體。
“是我”,突然,一聲嘹亮的叫聲從靠近講臺的地方傳遍了小屋的每一個角落,靠近聲源的地方,一個低着頭,滿臉泛着淚痕的女孩悄悄的伸出小手,在書桌下面,輕輕的拉扯着男孩的軀體。男孩掙脫了身上的枷鎖,身體猛然脫離開板凳,他的腦中一片空白,只是木訥的看着前方。在他的身後,耷拉着頭腦的麥穗漸漸的擡起頭顱,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空氣開始流通起來…
“還有誰?”男人沒有看眼前的男孩,伸手扶了扶鏡框,放下手中的竹竿,眯着雙眼,意味深長的看着剛恢復了一些元氣的孩子們。
“都是因爲我,是我,他們纔會出去看的!”男孩突然轉過頭去,目光堅定的看着講臺上的男人,黝黑的手掌泛起一層細密的汗水。
男人輕輕掃了男孩一眼,慢慢走下講臺,一隻手抓起竹竿,另一隻手背在身後,一步一步向小男孩靠近着…
男孩的額頭漸漸的滲出一層銀色的汗珠,顫抖的雙腿,如小鹿蹦跳般的心臟,黝黑的膚色淡出片片蒼白之色……男孩身後二十幾雙閃爍着各種光芒的眼神緊緊的盯着靠近講臺的地方,但是有一個孩子,將頭部幾乎埋進了書中,他此刻彷彿被千萬把利刃不停攪割着內心……
------題外話------
今天晚上和哥們出去玩耍,然後…沒帶傘!淋的像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