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曉笙,你現在要修煉的是第二階段,道心唯微。這個階段具體怎麼修煉,師父會給你講。”荊軻說完,恭恭敬敬地垂手站在一旁。
“荊軻說的,你都聽懂了嗎?”彭祖問道。聲如磬鐘,讓人聽了不得不震顫。
“是,師父,聽懂了。”盧曉笙直到現在還被晾在地上,跪得膝蓋火辣辣地疼。
“既然懂了,從這往北走十里,關着那隻狻猊,什麼時候把它馴化,什麼時候過來找我修煉,如果覺得有困難,我派荊軻直接送你回去。”彭祖的臉上滿是嫌棄與不耐煩的神色。
“師父,你……”荊軻聽了這話眉毛不禁微微蹙起來,急促地想要爭取些什麼。
“荊軻,這裡沒有你的事兒了,下去!”彭祖臉上神色變得十分不悅,怒斥道。
“是,師父,徒兒知錯了。”荊軻諾諾連聲,急忙退去。
盧曉笙看得明白,心想,荊軻大哥一定是覺得馴服狻猊太難了,來給我求情,可惜了他一片苦心,現在的盧曉笙,並不需要。
“是,師父,徒兒這就去。”盧曉笙站起來,兩眼之中充滿着堅毅,自從得知68號已死的那一刻起,他盧曉笙,就不會再有一絲一毫的退縮!
“唐麟,李斬,你們送他去,順便和他講講。”
“是,師父。”
唐麟和李斬都是年輕時到此,練成唯精唯一之後全都已經五十多歲了,在這二十個人之中,只能算箇中下等水平。
這二十多人中修煉最快的是荊軻,從十五歲到二十五歲,只用了十年的時間,他二十六歲的時候刺秦,雖然表面上被五馬分屍,其實他是死不了的。
唐麟和李斬走在前面,絲毫不理會盧曉笙,盧曉笙也懶得和大叔套近乎,滿腦子想的都是,那狻猊長成什麼樣子呢?
“你說這盧曉笙能行嗎?”唐麟湊道李斬的耳邊,問道。
“我看多半不行,他這一年半是怎麼過的,你不也聽說了嗎?要不是因爲荊軻是血匕首,他早給送回去了。”李斬道。
“你說師父怎麼這麼寵着荊軻?”
“人家天賦異秉唄,咱們三十多年練成的東西,人家十年就練好了,能不寵嗎?不過師父他也就是多給荊軻個面子,他老人家心裡有數。”
“你是說馴服狻猊?”
“這明顯就是師父故意刁難他,想讓他趁早離開這裡,這狻猊要是真的能被馴服,咱們也不用到這兒來了,這根本就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是啊,咱們到這三百多年了,來的新人裡凡是師父看不上的就都去馴狻猊,這招還真是屢試不爽呢!到最後真就一個也沒留下。”
他們自以爲在說悄悄話,但盧曉笙其實把每一句話都聽得真真切切,哼,瞧不起我沒關係,你們等着吧!下次再見,我會騎着狻猊走在你們前面!
十里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盧曉笙看見一個寬大的紅色木屋,隨唐麟李斬二人走到裡面,只見左手邊一隻五米見方的濱鐵籠子,每一根鐵條都有盧曉笙的大臂一般粗。
籠子裡臥着一隻極大的怪物,體長少說也有三米,一對尖利的獠牙從嘴角伸出,彷彿一張嘴就能把盧曉笙吃掉。
那怪物的眼睛是亮銀色的,閃着耀眼的光,眼神卻頗爲冷淡,枯樹皮一般的眼皮耷拉着,淡漠得一副天下之事與我無關的樣子。
全身的毛卻是烈火燃燒的顏色,由根部的金黃漸轉爲毛梢處的鮮紅,遠遠看去,就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
頭上長着一堆劍狀的,銀灰色的犄角,角上遍佈着黑色的花紋。肩上延伸到整個前肢的部分,長滿了六邊形的,烏黑色的鱗片,閃動着金屬的光澤。
“這就是狻猊了,他本來是吃肉的,但是自從在這裡受罰,師父便不再給他吃肉了,他每天要吃三百斤的草,平時都是我們二十個人沒人十五公斤,不過你來馴化,就所有的草都由你來割了。
他的糞便也要定期清理,住的地方要經常打掃,對了,每天還要三百斤的清水,往南走五里,就是大彭河,你可以去那裡打水。行了,就這些了。”
唐麟和李斬說完就像躲避瘟疫一樣的跑開了,只留下盧曉笙和一頭比他還高得狻猊。
在狻猊籠子的旁邊,盧曉笙看到了一張木板牀,牀上胡亂扔着一把鐮刀,缺口的,完全頓掉了。一個扁擔,旁邊放着兩隻木桶。這就是盧曉笙全部的工具了。
三百斤水,三百今草,盧曉笙坐在木牀上,想象着三百斤是什麼概念,是多少筒水呢?是多少捆草呢?它吃這麼多,那會有多少糞便呀!
想到這裡,盧曉笙微微胄起了眉頭,不過他的眉心在一秒之後馬上又舒展開來,管他呢?從早幹到晚,總會能幹玩的吧?
這樣想着,盧曉笙便立刻又充滿了幹勁,今天的草和水顯然都夠了,正好我去給明天備點存貨。
盧曉笙拿着段口的鐮刀走了出去,草原上除了草還是草,他根本不用廢力找,只要一直砍就好了。
這草大多數長得到盧曉笙的膝蓋一般高,葉子極其細軟,像人的髮絲一般,哪怕最細的微風一吹,也會導向一邊。
盧曉笙拿着鐮刀照着根部一揮,那些草葉受到阻力,便滑溜溜地從鐮刀上滑過去了,根本就砍不斷。
盧曉笙只好提起草葉的尖部,將草扽得直直的,拿鐮刀去砍,還是砍不動,那草像弓弦一樣的,韌勁十足,一刀下去,只發生了小小的形變,無奈之下,盧曉笙只好把草葉折過來,用刀鋒來回地磨。
磨了半個時辰,也才磨出來巴掌大的一小堆草葉而以。
那草葉極細,只半個時辰,盧曉笙的手上滿是紅色的勒痕,盧曉笙看着自己的手,心想,照這個速度,一天能不吃不喝不吃飯不睡覺不上廁所能砍出三十斤不錯了。
盧曉笙想起了唐麟和李斬的話,彭祖看誰不順眼就叫誰來馴狻猊,果然沒錯,看這段口的鐮刀就知道彭祖對他有多不待見了。
誒?磨刀不誤砍柴工,他給的刀不好,我可以磨呀!盧曉笙早就不是原來的那個盧曉笙了,自從68號死後,他心性大變,撿起磨好的那些碎草葉,提着鐮刀走進屋去。
屋裡除了木頭還是木頭,拿木頭磨鐮刀,不太靠譜吧,盧曉笙苦笑着,然後,他的目光定在了關狻猊的青銅籠子上。
這可是方圓十里唯一能磨刀的東西啊……可是,真的能用來磨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