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峰內,血洛居住在峰頂,即墨常年居住在石室中,若非無事他一般是不會出來的。
也就是司顏若這件事是個意外,血洛醫術不精只能讓即墨出面。
即墨吸了吸竹屋中的空氣,略帶着苦澀的味道,他蹙了蹙眉,“你還沒喝藥?”
隨後,即墨彷彿想起什麼似地的,無奈之下搖了搖頭,他的雙眸看不見,而她又是說不口的,要如何溝通。
遂搖了搖頭,便轉身離開竹屋。作爲大夫他能替別人醫治上身上的疾病,卻連自己的眼疾都無法醫治,不免有點諷刺。
司顏若不解的看了會兒他垂掛在臉上的笑容,見他要離開自然的站起身來。
“恐怕也只有血洛才能看懂你吧,我先出去了,你就好好休息吧,這臉上的傷有可能會復發。”即墨瞥頭,雖然他看不到,但這個舉動早已成了習慣。
血洛很快就將一碗藥水遞到即墨面前,司顏若看着他們兩人坐在外面,其樂融融的畫面不禁讓她想起遠在京都的君天懿,不知他現在過的怎麼樣了,還有寒茹,他是不是將她殺了呢?
眨了眨雙眼,不談起時她只是刻意的將那份思念壓抑在心底,一旦觸及,這份思念就排山倒海涌過來,將她整個身心都給吞滅。
沐浴着陽光,血洛的笑容帶上那份璀璨的光色,愈加的迷人。
輕捻着髮絲,她用手替即墨遮擋住不少的光線,手絲毫都不感覺到痠痛,臉上始終都是笑盈盈的。
“血洛,明日去山腳將那株寒草取回來吧。”即墨望着手中模糊不清的藥碗,不管看什麼眼前都是白濛濛的。
寒草是即墨早年種植在邙山山腳處的一株小草,當年他也是根據醫術上對它的描述才下了那個決心,多年了他都沒親自下去看過它一眼,每年也都是血洛想起來後跑過去看看的。
血洛動了動嘴角,瞥眼看向即墨,“墨哥哥,你這是?”
“還她的嗓音,寒草是藥引,邙山上的奇珍異草很多,倒也不缺這一株小草。”即墨說的風清雲當,忘卻了當年他執意如此時的心情。
血洛扯了扯嘴角的笑容也不好再說什麼,她瞭解,自從玄爺爺離世後,他們就很少與人接觸。這些他們有救了棲顏的命,即墨自然會把那番心血傾注到她的身上去。
恍惚之間,血洛有點看不真切了。
隔着那層薄薄的白霧,即墨看到了她眼中點點的不解,也不想做過多的解釋。有些事,他也說不上來爲什麼。
天一放亮,血洛就背上了竹簍朝着山腳而去。
今日回到後方藥櫃時,她發覺給即墨醫治眼疾的藥草所剩不多,也正好趁這個機會所採集一點回來。馬上就要入冬了,她不曉得再下山會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淳淳流水,一座枯木橋呈現在血洛的眼前,秋天,總是有着淡淡的憂愁,同那清風融合在一起,連空氣都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小心翼翼的跨上自己的腳尖,三兩下就越過了那座小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