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笑聲突兀地響起,刺耳恐怖。
方寧一見是她,心中裡的恐懼也漸漸淡去,對於眼前這個熟悉的人,除了不屑,方寧還真就不怕。
“我還真沒想到會是你。”眼睛上的黑布被解開,方寧終於有了機會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周圍的建築雖然有些陳舊,但是依然可見過去的恢宏,心中大概也能瞭然。以對方現在的身份,想來也不難猜出這裡是在哪兒。
“哈哈哈,你想不到的還多了,可惜了,你想不到的,別人更不會想到了。”臉上並沒有畫什麼濃妝,但是扭曲的臉上的笑容,看上去妖孽十足,要是夜半出來,說不定還會嚇到一兩個膽小的人。
“你變了,以前的你看上去那麼單純無害,看來我始終都沒有看清你。你現在難道還不滿足你的身份嗎?又把我綁來做什麼?”方寧盯着對方一雙有些發紅的眼睛,說話的語氣很是平和。
“滿足?你以爲我很滿意現在這樣的生活?”脣角的苦笑難掩臉上的落寞,她的確是不快樂的。喜歡的人不願意見她,這樣的生活有什麼意義?突然她目光兇狠地看着方寧,咬牙切齒地說:“你知道嗎?這一切都是因爲你,是你讓我活的如此痛苦,是你霸佔了皇上的心。”
發瘋似的撲向方寧,卡住她的脖子,用力收緊,在收緊。
“柏……柏……柏青。”好不容易纔吐出了兩個字,臉色越來越難看,窒息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受。就在方寧以爲自己要死的時候,柏青突然放開了她:“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這麼輕易就死的,我要你生不如死。”
柏青臉上露出的邪惡,是方寧從來沒有見到過,她甚至都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是她曾經認識的柏青。她差點就忘了,當初要打發柏青的時候,柏青也曾有過短暫的瘋狂。
“柏青,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變成這樣不好嗎?我現在可是尊貴的柏嬪娘娘,我有皇上的寵愛,我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方寧,你有什麼?”柏青突然尖聲叫道,嚇得方寧心中一顫。
看着方寧臉色的變化,柏青勾了勾脣角:“你不過是有趙珩喜歡而已,可是你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說完,柏青大笑,她喜歡這樣的遊戲,看着方寧被自己折磨,心中有着酣暢淋漓的快意。
“柏青,你……你孩子不是沒了?”方寧被柏青的話弄的有些迷糊,小公主不是死了嗎?怎麼柏青還提到她?一個驚人的想法閃過方寧的腦海,難道柏青瘋了?
可是不等方寧想清楚,柏青就打了她一巴掌,惡狠狠地說:“賤人,誰允許你胡說八道的?我女兒好好的,她是皇上最疼愛的小公主。誰讓你詛咒她的?賤人。”又是用力的一巴掌,方寧整個半邊臉都有些麻了。火辣辣的疼痛傳來,嘴裡一陣腥味道,讓她忍不住想吐。可是柏青死死扣住她的下巴,逼她仰着臉看着自己。
鮮血從嘴角溢出,方寧的表情有些痛苦,眼裡含着淚,久久不肯落下。
“你還真是堅強啊?”陰險地笑着,柏青迅速拔下頭上的簪子,狠心紮在方寧的背上。
疼的方寧大汗淋漓,可是她拼命咬着嘴脣,不肯叫出來。
柏青拔出染血的簪子,輕輕滑過方寧的臉蛋,附在方寧的耳邊說:“你說,我要是劃花了你這張臉,皇上他還好喜歡你嗎?呵呵哈哈哈……”說着說着,柏青就笑了起來,陰風陣陣,寒透人心。
因爲情緒的激動,方寧渾身顫抖着:“柏青,你真的瘋了嗎?”
奸笑又傳到方寧的耳朵,她很想忽略柏青駭人的聲音,可是壓根沒有辦法。笑了好一會兒,柏青才停下來,一面對方寧笑着,一面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簪子劃過方寧的白皙的臉蛋,從眼角一直向下,劃出一道三寸長的傷口來。鮮血淋漓,柏青感到一陣快意,笑着退後了幾步。
“知道你現在有多醜嗎?”惡意地拿出一面鏡子放在方寧面前,逼她直視鏡子裡面的自己。
眼淚混着血留下,整個左臉一面模糊,痛的無法呼吸。沒有那個女生不在乎自己容顏的,方寧一直以來強撐的堅強,在這一刻土崩瓦解,眼淚噴涌而下,如斷線,絲絲落地。
柏青看着方寧哭的可憐巴巴的樣子,心中又是一陣怒火,拿起地上的早已經準備好的鞭子,朝着方寧使勁兒抽了下去。
“嘶!”痛的**,方寧在地上翻滾了一圈,柏青又一鞭子抽了下來。
由於被綁着,方寧根本就沒有辦法逃開柏青的鞭子,只能眼睜睜看着鞭子落在自己的身上,痛疼一點點傳來。
好一會兒,柏青才累的停下了動作,方寧的身上卻再也找不到一塊完整的地上。衣服被鞭子抽的破破爛爛,隱約可見裡面的皮膚,紅痕密佈。
方寧最後也疼到麻木,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毫無生機。她似乎覺得把自己一輩子的疼痛都承受完了,好像要死了一般,昏睡的感覺越來越強,最後撐不住還是落下了眼皮。
方寧徹底暈了過去,柏青也精疲力盡,踢了踢方寧,發現她絲毫沒有反應。在方寧的嘴裡重新塞上破布,柏青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悄悄離去。
躺在地上,冰涼的地面傳來陣陣涼意,漸入骨髓,可是方寧一個動作都沒,臉色蒼白得不像正常人。夜裡,方寧覺得自己渾身發燙,心裡渴望着水,可是她的嗓子發疼不說,嘴裡還含着一塊破布,根本沒有辦法叫出來。
時間好像很漫長,方寧等待着黎明的到來,最後撐不住發燒的折磨,再次昏迷。
王府
趙琰對方寧的搜尋還在繼續,依舊毫無進展。又是一天夜幕降臨,方寧已經失蹤兩天一夜了,王府還是沒有等來任何的消息。趙琰雙眼發紅,眼外圈卻泛着烏青,一看就是沒休息好的樣子。
漫長的等待最是讓人心中難耐,揹着手在屋子裡已經不知道跺了幾十個來回的步子了,趙琰還是覺得頭疼。三天要找回方寧,談何容易,雖然這不僅是皇兄的吩咐,也是他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看着月落月升,趙琰視線飛的很遠,腦海裡一幕一幕,全是方寧的聲音。有她的笑,有她的苦,酸甜苦辣鹹,五味俱全。大手緊握,“砰”一聲響,手心攥着的茶杯碎成瓷片,大手一鬆,紛紛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手心已經沒有痛感,只有一滴滴的鮮血,慢慢底下,染紅地上白色的瓷片。
天接近亮的時候,雲生才行色匆匆從外面回到賢王府。他直奔蒼松院,不想才一進門就看到地上一攤血跡,將腦子裡要說的話全都忘記,擔心地問道:“爺,你沒事兒吧?”
趙琰木訥地擡頭,沒精打采地問道:“你回來了?有消息嗎?”
經趙琰這麼一問,雲生纔想起來自己帶來了重要的線索來:“爺,有消息了。”
“你說什麼?”眸光一閃,眼前頓時發亮。
“我們本來一無所獲的,可是就在一個時辰前,一個打更的老伯突然找到了我們。可惜他是個啞巴,不會說話,只能用手比劃。半天我們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所以我們將他帶回來了。”
“快,快把他帶進來,順便去把行之也叫來。”趙琰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那位老伯了。
很快,打更的老伯就被帶了進來,被侍衛指引着要給趙琰請安,直接被趙琰扶到了上座:“老人家,你說你知道什麼?”
打更的老伯很激動的比劃着,嘴裡只能發出“嗯,嗯”的聲音。趙琰一時間也不明白打更的老伯的意思,一拳拍在桌子上,嚇得打更的老伯直接站了起來。
知道自己的失態,趙琰又扶着打更的老伯坐下,這個時候方平終於趕來過來。一邊打量着老伯,聽趙琰交代事情的來龍去脈。
聽了個大概,方平走上前試着跟打更的老伯交流:“老伯,你是不是知道我們在找人。”
打更老伯急忙點了點頭,然後就激動地比劃了起來,嘴裡發出讓人聽不懂的聲音。方平輕輕抓住了老伯的手,示意他不要着急:“老伯,我來問你,你只需要點頭或者要她,這樣好嗎?”
老伯頓了一下,然後快速點了點頭。
方寧這才慢慢的試探着問:“你是不是見過一個姑娘,長的還算漂亮,穿素色衣服。”
打更老伯搖了搖頭。趙琰和方平的眼裡都閃過一陣失落,對視了一眼,方平又繼續問道:“那你是不是看見有人抓了一個小姑娘?”
打更老伯像是搖了搖頭,後來又點了點頭。
方平看着趙琰,搖了搖頭,似乎覺得在老伯這裡問不出什麼來了。有些想放棄的打算,方平放開了握着老伯的手。
可是老伯卻像是知道方平想要放棄的心裡,拉着他的手,又比劃了起來。這一次方平用心地看着老伯的動作,但是還是沒有看懂,不過他讓老伯在比劃一遍。打更的老伯很認真地又比劃了一邊,方平的心中一個念頭頓時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