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過後,趙珩果然離去,樑懷音扶着門框而立,久未回神。
“娘娘”婉瑜前打算扶着樑懷音回去休息,樑懷音卻拽住她的手問道:“婉瑜,你說皇這是什麼意思?遠着我的是他,如今前來示好的也是他,我倒是猜不出聖意究竟是什麼了。”
“娘娘,奴婢也不知道。不過奴婢心一直不解,既然娘娘心裡仰慕皇,爲什麼又對皇的親近表現得淡淡的呢?”婉瑜看着樑懷音心事重重的樣子,真的不解爲什麼自家主子要那樣的爲難自己。
雖說一入宮門深似海,可是若是帝后恩愛,其他的一切又有什麼關係呢?
“婉瑜,我先是皇后,再是樑家的女兒,最後纔是皇的妻。樑家因爲西北戰事迅速發達,可是功高蓋主,看着聖寵優渥,實則危機四伏。”
婉瑜搖了搖頭,她並不太懂:“娘娘,可是你已經是皇后了啊!主要宮一日不倒,那樑家永遠都是國戚啊。”
樑懷音無奈地笑了起來:“可是我這個皇后不是我想做能做一輩子的,宮的佳麗會越來越多,我這個皇后有福做到哪一天算哪一天吧!”
婉瑜覺得樑懷音擔心的太多,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認身在皇宮。很多身不由己。
“娘娘,婉瑜愚鈍。可是還是覺得人生苦短,虛的及時行樂啊!”
一句話惹得樑懷音笑了起來:“你這是哪裡學來的話,又是在小妹那裡聽來的吧!”
婉瑜撓了撓了自己的腦袋,看着樑懷音容顏舒展,她也覺得開心:“娘娘,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婉瑜,你要記住,在宮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在婉瑜的攙扶下慢慢走回了屋子,樑懷音半途突然對婉瑜說道。
婉瑜點了點頭:“主子,奴婢只是不想看着你傷神而已。從前在家的時候,奴婢從來沒有見過你愁眉緊縮的樣子。如今你的額頭山都要平添些溝壑了。”
“傻丫頭,知道你是爲我好。不過人都在宮裡,以後說什麼都要注意一些。宮裡人多嘴雜,指不定被算計了你都還不知道。”樑懷音看着婉瑜,眼睛裡有一絲不忍。是她一己之私帶着熟悉的人進了宮,卻忘記了她身邊的人心性單純。
“娘娘,奴婢明白。奴婢是嘉陽宮大宮女,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會給娘娘丟臉的。娘娘您還是早些歇息吧。”
樑懷音看着婉瑜,稍微放心了一些,也躺下休息了。
嘉陽宮的一切在一片安寧迎來深夜,御書房卻還燈火明亮。
“皇,夜深了,你該休息了。”
小歐子進屋催了好幾次,趙珩依然捨不得放下自己手的奏摺。可是已經好半天了,一封奏摺還未批閱完畢。
小歐子前看了一眼,大着膽子將趙珩奏摺下的那張信紙給抽了出來:“皇,你都看了多少遍了。早些休息了吧!”
冷眸看着小歐子,趙珩似要發火,但是他周身的氣息又很平穩。小歐子又將信紙放到趙珩面前:“皇,奴才僭越了。”
良久,趙珩才釋然一笑:“小歐子,我身邊也趙你這麼一個貼心的了。我怎麼會怪你,快起來吧,陪我說說話,朕還不困。”
“皇這是怎麼了?還在擔心皇后?”小歐子笑臉吟吟,一副資深狗腿的樣子。
趙珩知道他心思多,也不怪他胡說八道:“你個大滑頭,好像什麼都懂的樣子。你倒是給朕說說,阿琰這信到底是什麼意思?”
小歐子眼珠子轉悠了一圈,才擡起頭對趙珩道:“自然是王爺知道自己對不起皇您,來給皇您請罪的。”知道趙珩內心掛念着手足之情,小歐子挑着好話說。
趙珩瞅了他一眼,心更是煩悶了。其實趙琰越是來請罪,趙珩越覺得自己罪孽深重,當初他是如何嚇得狠手,差一點生生逼死了自己的弟弟。算是現在的局面,也是他自己親手造成的。
“小歐子,我想阿琰了。”
小歐子看着自家主子爺,這情緒來的,他一個當奴才的該怎麼開口呢?天子只用了“我”字,此時應該是完全出自一個兄長的感情吧?
“皇,王爺既然能來信,想必王爺也是掛念您的。”
揚脣笑了起來:“也許吧,不過我還是有些不甘心,阿琰都要孩子了,朕卻是孤單一人。”
小歐子一聽這話,有些着急,這皇是又要多想了?
“皇,你還有皇后娘娘,於妃娘娘,馮昭儀……奴才以爲各位娘娘皆是……”
“你個奸滑的奴才!”看着伶俐的小歐子,趙珩又好氣又好笑。這個總能令他開懷的人,陪在他身邊多年,他倒是也習慣了。不開心的時候也小歐子還能懂他一二了。
“皇,奴才斗膽。”欲言又止,小歐子吞吞吐吐的,話含在嘴裡。
“有什麼直接說吧!朕恕你無罪。”知道小歐子眼珠子一轉肯定有話說,可是他這個樣子一看像是不會說什麼好話。索性給了他一個機會,放心大膽地開口。
“皇,奴才以爲……以爲皇后娘娘其實也挺好的。”
沒想到小歐子居然會這樣說,趙珩想想樑懷音,對她的印象其實很好,而且還有幾分待別人的不同。只是他總覺得自己和樑懷音之間好像有些不對勁:“小歐子,你不覺得皇后有些怪嗎?”
“奴才不知。”小歐子迷糊地搖了搖頭。
“朕總覺得皇后對我很關心,可是當我去親近她的時候,她又對我很疏離,你說這是爲什麼?”
小歐子一臉爲難,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奴才愚笨,什麼都沒看出來。”
趙珩笑了笑:“朕有時候是冷落了她了,因爲朕總是不由自主地在她的身找到阿寧的影子。我不想把她當成別人。可是朕想清楚了再去找她的時候,她又對朕很疏離。”
“這……”小歐子內心很糾結,他很想問一句,陛下,你是不是喜歡皇后娘娘了?可是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