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用你的死來換其他人平安?你這算盤是打的好,不過也得看朕有沒有心情看你算的這比糊塗賬!”心中飄過一起嘲諷,這就是他曾經喜歡過得人,一顆心早已經偏向了他的弟弟。
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着了什麼瘋魔,爲何如此放不下!
“原本也沒有什麼希望你能答應!”方寧淡淡道,她心裡難受至極,可是佯裝的笑意怎麼也掩飾不了眼裡的失望。
“我也想答應你!可是也得看阿琰他有沒有命回來等你換了。”
聞言,方寧再也坐不住:“你什麼意思?”
轉身尋了椅子坐下:“沒什麼!只是阿琰已經立下軍令狀,半個月之內拿下齊州府,否則……”
“否則什麼?”方寧盯着趙珩,看着他的得意,心中驟然被潑了一盆涼水。
轉身欲往外去,此時此刻,她多麼希望能夠看到趙琰,他怎麼可以那麼傻?軍令狀是隨便能立得嗎?
才和周培安交鋒過一次,落敗而歸,如今並不是出兵的好時候。士氣不鼓,如何能夠打勝仗?
“娘娘!”才一打開門簾,阿金就擋在了她的面前,稱呼還是“娘娘”!這一聲可是嚇退了方寧。
這趙珩是個什麼意思?難道還以爲她會當什麼勞子的貴妃涼涼?可是即使她不想,趙珩要強迫呢?
她完全不懂趙珩的心思,可是阿金卻是趙珩的人,她的意思肯定就是趙珩的心思。這……這太可怕了!方寧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她害怕趙珩心不死,更怕趙琰吃虧。
退羣回到營帳,方寧緊靠着帳篷壁,不敢靠近趙珩一點點。
“你這是什麼意思,怕我?”趙珩饒有興味地看着臉色有些發白的方寧,害怕?那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她和趙琰給了他那麼多不痛快,他也應該還一點不是?敢假死離開他的身邊,他也敢還她一個真正的夭亡。
目光微微閃爍了兩下,趙珩收回了落在方寧身上的目光:“你不必害怕,大戰未勝,我是不會動阿琰的。”
“你到底什麼意思?阿琰他是你的親弟弟。”方寧想不通的事兒決定不去想了,她總也看不懂眼前的這個人。只是他話裡話外的意思分明就是要對付趙琰。
“那你呢?你可是他的親嫂嫂。”趙珩冷笑道,“他曾經明明答應過我,要替我好好照顧你,可是他都做了什麼?”
方寧別開頭:“你有皇后娘娘,她纔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大齊的國母。”也是阿琰真正的嫂子,這最後一句話方寧沒有說出來,說出來也沒什麼意思了。
怔怔地看着方寧,那目光逐漸深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皇上!禹城來人了!”
門外是阿木那古板冷漠的聲音,趙珩輕微蹙眉,遲疑了一小會兒,還是轉身匆匆離開了。
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方寧退到**邊坐下,才覺得自己渾身都無力了。腦袋耷拉啊在胸前,想起趙琰,心中又是一陣心疼。
許多事兒她無能爲力,似乎沒有辦法去改變結果……
趙珩領着阿木回到自己的營帳,坐在案前:“什麼事兒!”
“回皇上,皇后娘娘小產了。另外太后娘娘還有一道懿旨。”阿木的話像是一個晴天霹靂在趙琰的腦海裡炸開,嗡嗡響着的腦袋裡只有一句話在不斷重複——皇后娘娘小產了!
“你再說一遍!”直接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着半跪着的阿木。圓目大睜,對於阿木的話懷疑居多。
明明他離開的時候,樑懷音還麼有懷孕,怎麼突然就小產了呢?可是阿木的話再一次響起的時候,趙珩才渾身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小產了?”這還是他失去小公主後的第一個孩子,儘管他覺得自己不愛樑懷音,但是那也是他頗爲敬重的皇后。他們的孩子突然就沒有了,他甚至還沒有享受過樑懷音懷孕的喜訊,就突聞噩耗。
“怎麼一會兒事兒?怎麼好端端的就小產了?”語氣中不乏懷疑的成分,他多麼希望這只是一個誤會。
“回皇上,據說是劉昭儀失手推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摔倒在地立馬就見了紅。後來請來了太醫也遲了,四個多月的孩子,沒能保住。”
“沒保住!”喃喃自語,趙珩的腦袋一下子就矇住了,怎麼就四個多月了呢?
“皇上,太后娘娘大發雷霆,已經懲罰了劉昭儀,還望陛下節哀順變。”阿木說着寬慰的話,可是趙珩已經聽不進去了。
許久之後,趙珩終於結束了營帳中連掉一根針都能聽見的安靜:“太后的懿旨是什麼?”
阿木從懷裡掏出一封手諭,上前遞給趙珩:“皇上請過目。”
趙珩接過手諭,打開來看,臉色越發的陰沉,最後一巴掌將手諭拍在案上:“真是朕的好母后,真是朕的好兄弟!”
“皇上息怒。”
尚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阿木知道這樣發怒對天子的身子不好,只得連忙叩頭請天子息怒。
一把將手諭扔在阿木身上:“你看看,這就是朕的母后,這就是朕的皇弟!”
阿木戰戰兢兢打開了手諭,快速瀏覽了下去。雙手哆嗦的越來越厲害,這等天子母子之間的事兒,他就算是天子身邊的親衛也是無權插嘴的。他最笨比不上阿金靈活,也不敢多嘴,只是不斷重複着:“皇上息怒,皇上恕罪。”
“好,好,好得很!”趙珩是被母親的偏袒氣得不輕。
手諭中,沈太后將方寧假死的事兒全部攬在了自己的身上,提及趙琰先前並不知情。更是以母后的身份來勸皇上放手,讓一回自己的弟弟。
哪怕事實就是沈太后一手策劃的,但是趙珩心中難免還是彆扭膈應。這是他的生母,一顆心卻完全偏到了趙琰身上。
或許是趙珩主動忽略了沈太后手諭中言辭懇切地提到的趙琰的付出,也許是他本身就遺忘了自己的弟弟的艱辛,也許是天子的威嚴不容許冒犯,天子看完手諭之後,就是心中不平,就是怒火中燒。
“皇上,皇上?”阿木良久沒有看到天子的動靜,害怕天子悲傷過度,忍不住喚了兩聲。
大手無力一揮,這個時候他需要一個人好好靜一靜:“你先下去吧!”
阿木悄悄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天子慢慢恢復……
齊州府
屋外的嬰兒身啼哭陣陣,佳榮坐在**頭,心思不知道飄向了何處。自從生產之後,周培安便隔絕了她與外界的消息,要她好生照顧剛剛出生的孩子。
可是她又有何種心情去照顧孩子呢?精神越發的恍惚了,丹橘抱着孩子進來之後,佳榮才慢慢擡頭看着丹橘:“怎麼了?”
“奶孃打了馬虎,小公子被燙傷了。”
心中縱然有些排斥,母愛還是讓她不由自主的擔心:“給我瞧瞧。”
將孩子遞給了佳榮,丹橘靠着**邊蹲下,小心護着佳榮,害怕她甚至不好,抱不穩孩子。
目光一轉不轉地盯着襁褓裡的嬰兒,粉嫩的臉蛋讓人忍不住想掐上兩把,試一試能不能掐出水來。
望着懷中的孩子怔神,知道丹橘喚她:“公主?”
“你說他喜歡這孩子嗎?”似乎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丹橘問話。
摸不清佳榮的意思,丹橘也只能憑着感覺回答:“王爺自從小公子出生之後,每一日都會來看望他,肯定是喜歡咱們小公子啊!”
“那你說要是我用這孩子威脅他,他會不會告訴我七哥七嫂的消息?”方寧盯着懷裡的嬰兒,心中默默唸了一句“對不起”。
“公主,你這是什麼想法?”丹橘最近將周培安對佳榮的態度大轉變,心中也希望自家公主爲了孩子跟周培安能夠好好的。如果佳榮在孩子身上動了心思,那不是又把自己往絕路上逼嗎?再說那麼小的孩子,怎麼也是無辜的啊。
“我只是隨便說說,我怎麼會去傷害我的孩子呢?”佳榮也不知道悲傷從何而來,將孩子抱在懷裡,心裡卻塞的要死。她甚至忍不住幻想,要是那個孩子也生了下來,現在都可以叫母親了吧!
神思又有些恍惚,佳榮將孩子遞還給了丹橘:“把乳母趕走吧!瞧這孩子的可憐樣。”
乳母不小心將熱水滴了一些在小傢伙的額頭上,燙出了指甲蓋大小的紅印。佳榮看着心疼,更不喜歡周培安找來的乳母了,只想着趕走了事。
“丹橘,什麼時辰了?”
看着天色,好像又到了周培安快來看孩子的時候了,佳榮的心裡有些緊張。蠢蠢欲動的心思,被一次次按捺下去,又一次次冒出頭。
“公主,快未時了。”
“哦!”眼皮都沒有擡一下,佳榮靠在**頭,雜亂的心思像是一團理不清的亂麻。
那一日方寧守在她產**前的記憶猶在,也不知道她如今到底怎麼樣了,就怕她落在周培安的手裡。
“這是這麼一會兒事?”周培安大步才一跨進院門,就看到了院中央跪着的乳母,這是他爲知己兒子親自挑選的人。
“回王爺,這人不小心燙到了小公子,被丹橘姐姐罰跪在這裡,等着王爺回來發落。”
一聽到孩子燙傷,周培安心中一緊,幾步跨進了正屋,就瞧見佳榮正靠在**前與丹橘說着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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