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培安一進屋子,就感覺出了室內驟變的氣息,說不上來的火氣噌噌直往頭頂冒。ggaawwx ..
“給王爺請安!”丹橘恭敬地朝着周培安行了禮,然後抱着孩子退到一邊。
佳榮保持着原來的姿勢幾乎沒有動過,在周培安的面前她是越發的心灰意冷,越發的不計較那些得失了。也許往日裡,還要與其虛與委蛇一番,可如今有了孩子,佳榮感到滿心的疲累。
“今日可好了些?”佳榮的身子因爲這一次生產,傷的頗爲厲害,好不容易纔活了下來。周培安身邊的大夫都好好第供着佳榮這邊的藥,生怕再有個意外的什麼的。
只是佳榮她自己,也說不上是什麼的問題,但是在周培安看來,他倒是越發的心疼了。
從前即使兩個人之間再多彆扭,佳榮也會在他面前裝裝柔順,不敢輕易觸碰他的底線。可是自從生產之後,她整個人都變得冷漠了。
除了對着丹橘和孩子會舒展眉頭,其餘的時候都是半死不活的樣子。
連眼皮都懶得擡一下,佳榮對周培安的話置若罔聞。
周培安一個眼神出去,立馬有人擡了椅子過來。就在佳榮的面前坐下,伸手去拉佳榮,被佳榮避開。
大手僵硬在半空中,握緊又鬆開,最後蜷成拳頭放到了身邊:“這兩天可能要跟你七皇兄開戰了,你說我們誰會贏呢?”
周培安不愧自詡爲最瞭解佳榮的人,一出手便知有沒有。他掐準了佳榮的心思,一提到佳榮的親人,果然讓她臉上的神色有了變化。
“你還在月子裡,不要太傷神了。”假意拍了拍佳榮的肩膀,作勢要離開,卻不佳榮一把拉住。柔軟的手指劃過周培安的掌心,帶給他絲絲悸動。
許久沒有碰過佳榮了,她產後未見豐腴,纖弱的身子總會引起男人的憐惜。要不是顧忌着佳榮還在月子裡,也許周培安並不介意在這個時候溫存一番。
“你不要傷害七皇兄!”下意識就說出的話,出口後佳榮才覺得不妥。收回了自己的手,深深地呼吸了一下:“鹿死誰手尤未知。”
又坐回**邊,佳榮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在這個時候她的確擔心皇兄的安危,可是她也同樣擔心着眼前的這個人,明明他們就該是勢不兩立,明明他們就該是勢同水火。
“你就不想知道些關於大齊的消息?”
周培安不知道是不是臉皮變厚了,居然挨着佳榮坐下來,說話的時候,臉就湊在她的耳畔。
灼熱的呼吸灌入她的耳朵,癢癢麻麻的,讓人好不自在。
“你會那麼好心?還是你不怕我泄密了?”略帶慘淡的臉色,加上佳榮神色中的諷刺意味,怎麼看來都是對周培安的打擊。可是就是看着佳榮的這個樣子,他卻提不起一點兒的脾氣。
“你若是能泄密,那我這王爺也忒沒本事兒了。”似作玩笑,又像是在認真,周培安眼裡那意味,竟是佳榮看不透的深意。
心中一動,總覺得周培安今天有些奇怪,留了心思,佳榮也稍微精神了些。
沒坐太久,周培安又離開了院子,如今他軍務纏身,能來看佳榮也是擠出來的空閒而已。
坐在議事兒的大廳,望着軍事佈防圖,面前還擺着不久前從帝都來的密函。上面明明寫了已經和大齊皇帝達成條件,只要除掉趙琰,就和談嗎?可是那一日設下圈套圍困趙琰,最後損失慘重的卻是他們。
趙珩撕破原有達成的約定,來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原本他們就在趙琰的手上節節敗退,如今更是兵力受損嚴重。
這一仗,眼看着就要打起來了,可是他心裡卻是沒底。趙琰調兵遣將的動作越來越頻繁,他真的是要敗了嗎?
緊握着拳頭,周培安覺得這一場戰爭他們必輸無疑,可是他也不能就這樣認輸。他怕!怕若是南樑徹底敗了,那佳榮作爲大齊的公主,是不是就要離開了呢?搖了搖頭,周培安仰靠在椅背上,大手蓋住眉頭,說不出的寂寥。
不過即使南樑輸已經成定局,他也不會讓大齊贏得那麼容易。
半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了三天,除了頻繁的調兵動作,趙琰再無其他的舉動,讓好些人都摸不着頭腦。
方寧待在營帳中,整日被人看着也不得自由。趙珩沒有再過來打擾過他她,隨着時間的推移,她心中也越來越不安。
靜候時光慢慢流逝是一件折磨人的事兒,方寧一個人待在角落裡,也不跟阿金說話……
“王爺,南樑雖然敗績已顯,但是畢竟有基業在哪裡,短時間我們怎麼拿得下?”小東看着趙琰已經忙得兩天沒有休息了,心中着急難耐又無計可施。
方安也將趙琰的行爲看在眼裡,明顯感覺出趙琰對自家妹子的擔心,大老爺們兒也覺得頗爲感動。將趙琰的憂愁都看在眼裡,半個月打下齊州府,趙珩也倒是會爲難人。
方安心裡冷笑,他還有些埋怨自己以前怎麼沒有看出他是這樣的人呢?又將目光落在趙琰身上,猶豫着要不要給他說一說自己的想法。
“趙琰,你可以策略了?”說完之後,方安很想抽自己一嘴巴子,還是太心軟了。不過這個時候不幫趙琰,難道眼看着他半個月後接受懲罰?
趙琰擡眼看着方安,眼圈周圍一圈青黑色簡直不能太明顯:“你有可行之法?”
既然決定了幫助趙琰,方安也不再藏私。畢竟他也是在雁蕩關混大的,深諳兵法。對於這種要求急攻的仗怎麼打,他還是有些自己的看法的。
“齊州府易守難攻,通往它的必經之路有一段兩邊環山,我們上一次已經吃了一次苦頭。強硬的進攻的確不是明智的做法。但是時間也不容許我們繼續耽擱!”方安說的有些慢,一直沒有說出正頭想法,心急的人忍不住催到。
“你倒是快說啊!有什麼法子能解王爺的燃眉之急。”
“別打斷他!”看着屬下焦灼的臉上露出來的不滿,趙琰及時制止。
方安笑了笑;“在座的都是一些軍中老手了,其實辦法很簡單,只是敢不敢嘗試而已。”
有一個人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道:“難道是……”
幾個尚未反應過來的急性子嚷到:“是什麼啊?”
方案不語,笑看着趙琰。
“你是說繞路進山?迂迴包圍?”趙琰也明白了過來,方安說的法子,他不是沒有想過,只是那樣太過危險了,深入敵後,必須的是精英中的精英才行。可是上次他已經損失了許多人馬,如今手下的這些人,怎麼忍心他們去送死。
“難道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方安知道趙琰一直的擔心所在,雖然如今趙琰還是領着怨誰的頭銜,可是因爲有了御駕親征這一名頭,大部分人都只要趙珩才能調動了。
趙琰嘆了一聲氣,搖了搖頭。方安道,“那不就得了,如今也只有這個辦法了,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我倒是不介意作個先鋒官,替你帶人抄了周培安那孫子的後路。”
沒有想到方安會這般主動的幫助自己,眼裡的感激之意滿滿:“可是你以身涉險……”
不耐煩地打斷了趙琰:“婆婆媽媽的幹嘛?我只是爲了救我妹妹。要是你能打個勝仗,寧兒也有盼頭了。”
知道方安說的在理,趙琰心中暗自下決定,一定要打贏了這一仗。
很快,趙琰就跟大夥兒商量出了詳細的作戰計劃,然後就是點兵,讓小東並着另外兩個老成的參將跟着方安待人繞至敵後,抓準時機同趙琰配合,給周培安也包一次餃子。上一次被他圍困的仇,大齊的將士可還記在心裡。
第四天一大早,方安帶着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營地,甚至連趙珩都矇在鼓裡。原本方安沒有考慮那麼多的,但是趙琰卻道必須要保密,最後就導致方安帶着的二百人離開後大半天才被趙珩知道。
將希望寄託了打扮在方安的身上,只盼着他能夠一舉成功,先燒南樑糧草,再包抄合圍齊州府。
第五天上午,趙琰也整裝待發,點起了兵馬,請趙珩發令後出發。
浩浩蕩蕩的大軍,猶如一條長龍,在大道上慢慢前移着。趙琰坐在馬背上,白袍雄姿,背後是高高舉起的大旗,指引着將士們的前進。
齊州府近在眼前,然而趙琰此一戰的心裡還是無法平靜。先前皇兄的做法是他心中難以放下的痛,那些慘死的弟兄,一閉上眼睛就可以看到他們倒下的身影。
第六天的早上,趙琰停下了腳步,他在等,等待時機,等待方安的行動。
這一仗必然是艱辛的,即使先前大齊已經有了壓倒性的勝利,但是這一次因爲時間的限制,很大程度上阻止了大齊將士的發揮。即使勝仗,若是錯過了時間,那麼也是一場敗仗。
黎明炊煙裊裊,南樑的土地上,許多百姓纔剛剛準備開始新的一天,卻不知道黑夜馬上就要降臨齊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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