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金小魚走了進來,方寧便迫不及待起身,上前抓住金小魚的衣服,問道:“金大夫,我想知道現在竹顏可以移動嗎?”
金小魚被方寧的陣勢嚇了一大跳,結結巴巴地說:“王……王……王妃,你……你你……你能放開我嗎?這樣……這……樣不……不……成體統。”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點兒失禮,方寧立馬鬆開了金小魚:“金大夫還請見諒,我剛剛有些失禮了。”
金小魚尷尬地笑着:“不礙事兒,不礙事兒。不顧不知道王妃您的意思是?”
方寧一愣,轉而看了兄長一眼,纔再次問道:“金大夫,你看,你住在王府,爲了照顧竹顏的這個小丫頭的病,要在宮裡王府來回的跑,多辛苦啊!要是竹顏能出宮回府,那你是不是也要輕鬆一些呢?”
金小魚很認真地想了想,的確是有些麻煩,他今天去太醫院拿藥的時候,那羣御醫對他的態度真是糟糕透了。
“這倒是,在宮裡我什麼都不熟悉,自然不如在王府得心應手。”說完,金小魚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因爲他覺得自己的ui好像是在嫌棄皇宮一般。
方寧掩嘴輕笑,倒是方平問起了竹顏到底能不能經得起移動。
金大夫眉頭皺了一下,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這個樣子把方寧嚇了一跳:“金大夫,是竹顏的傷有什麼顧忌嗎?”
金小魚搖了搖頭,更讓方寧的心揪到了一起:“那到底怎麼回事兒?你倒是說個明白啊?”
金小魚嘆了一聲:“這皇宮也不是說走就能走的啊,這萬一要是得罪了皇上,那我這小命兒……”
方寧忍不住翻白眼,她怎麼沒想到金大夫居然是這樣的人。氣得不知道該怎麼跟金小魚交流,帶着小情緒做回原來的位置。
方平見了,輕笑了一聲,對着金大夫說:“這個不礙事,出宮的事情不用你擔心,只要金大夫告訴我們,竹顏到底能不能移動就好了。”
金大夫突然挺起胸膛,拍了拍:“那是自然沒問題的,有我金小魚在,有問題也能解決了。”
“真的?”方寧聽到可以出宮,心裡高興的不得了。
金小魚忙不迭地點頭:“自然是真的,比真金還真。”
方平看着急於離開皇宮的方寧,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要妹妹開心,他什麼都可以配合。只是竹顏……
不自覺地望着**上昏迷的人,也不知道何時才能甦醒。
經過金大夫保證竹顏可以移動,方寧當天就讓方平找趙珩說要出宮的事情。原本以爲會很簡單的事情,不想卻遭到趙珩的阻止。
“朕不同意!”天子坐在明堂上,堂下跪着方平。
方平並不畏懼坐在高堂上的那個人,只是說着自己的理由:“皇上,草民一介白身,住在宮裡多有不妥。先前是爲了舍妹,才顧不得規矩。如今舍妹已經知曉竹顏受傷的事情,草民便不好再忝居皇宮。”
趙珩看着一本正經說瞎話的方平,心中猶豫着該不該放手。他知道,自己是沒有理由留下方寧,所以纔會借方平竹顏留下方寧。
而現在,方平求離宮怕也是方寧的主意吧。眼睛一閉,心尖劃過淡淡的憂傷,面上卻是不肯軟和下來。
“方平,你當着皇宮是什麼了?且不說你的戴罪之身,你是真的覺得朕太過寬容了嗎?”趙珩已經赦免了方平,答應過趙琰不再追究他方家後人的身份。
可是這並不代表趙珩不可以把他治罪。
“草民自是知道添加威嚴,不過草民爲了舍妹,也不怕得罪皇上。還請皇上恕罪,准許草民帶着竹顏還有妹妹出宮。”
怒氣直衝頭頂,一把揮掉了御案上的奏摺,連方平心裡也夠嗆。知道趙珩不肯輕易放自己離宮之後,他就決定賭一把,賭趙珩對方寧的心思。
如果表示了是方寧想出宮,趙珩還不肯放人的話,那就是真的不好出宮了。
趙珩氣了一會兒,還是努力平復了下來:“罷了,既然留不住,就都出宮吧!”
方平向趙珩行了一個大禮:“草民叩謝皇上。”方平將頭埋下去後,脣角揚起一抹笑容。
趙珩對方寧始終還是有情的,只是他方平的妹妹,不需要這份情。
已得到離宮的許可,方寧就想着要離開,若不是方平拉着,怕是連夜就要出宮了。
方平穩住方寧,又託付金大夫給帶信給趙琰,說明自己要出宮的事情。
果然,第二天早上,趙琰就派雲生來接人了。
方平被趙琰安排到了綠蘅院,本來趙琰覺得不妥的,可是趙琰說方便他們兄妹二人相處。反正綠蘅院也是一個單獨的院子,並沒有什麼影響。
在趙琰的安排下,一路順暢地回到了綠蘅院,竹顏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不過金小魚還是細心地爲竹顏診了脈,確定竹顏無礙,才急匆匆地離開了鬆綠院。
鬆綠待在一旁,靜靜地看着進進出出的人,面上有着擔心。知道人都散去了,她才拉着方寧的手仔細地把方寧周身瞧了個遍。
“主子,你沒事兒吧?”情不自禁,眼淚滑落下來。鬆綠那一日本來是去搬救兵的,可是卻被打暈了,再醒來已經在王府了。
她根本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也無法進到皇宮,守着綠蘅院擔心了好久,直到昨天晚上趙琰派人來告訴她方寧無礙,她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可是她沒有見到方寧完好無缺地回來,心裡始終都是不踏實的。
面對鬆綠,方寧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仔細擦掉鬆綠的眼淚,安慰道:“別擔心了,我這不是沒事了嗎?”
“主子,我可擔心死你了。本來我已經找到小歐子來救你,可是未料到我們在半路被打暈了。”鬆綠想想那一日的光景,總覺得是有人處心積慮的要害方寧。
“無礙,雖然驚險了一些,但是也算是過去了。”眼神有些閃爍,方寧想起了趙琰,和他相處的**,並不是什麼美好的記憶。可是趙琰叫她打斷他的腿的場景卻在腦海裡揮之不去,也不知道那個人的腿到底怎麼樣了。
記起昨日趙琰出現在宮裡,想來她的那一掌下去,趙琰也傷的不算太重。這樣一想,方寧覺得心裡好過了一些,暫時將趙琰甩出腦海不提。
經鬆綠這麼一提醒,她的心思又放倒了到底是誰要害她這個問題上來。宮裡,她認識的人不多,除去那些沒有理由害她的,她只能想到一個柏青,可是柏青在宮裡的勢力已經可以害她了嗎?
想到這兒,方寧又有些難受,或許趙珩真的很**這個宮裡唯一的妃子吧!
鬆綠看到方平從竹顏的房間出來,才問道:“主子,大少爺怎麼就這樣出現在王府了?”
方寧看了方平一眼,才道:“趙珩已經特赦了兄長。”
鬆綠聽了,很是高興:“那真是太好了,大少爺不用再躲躲藏藏了。”突然又想起躺着的竹顏,鬆綠臉上的喜悅一下就沒了。
“可是,竹顏怎麼會……”試探性地問道,雖然心裡知道竹顏受傷是因爲誰,但是鬆綠還是假裝不知。
“竹顏她……”方寧正要告訴她,不想方平卻打斷了他。
“竹顏去雁蕩關祭拜方家英魂的時候不小心遇上了山賊,對方人多勢衆,重傷了她。”
“怎麼會這樣?”鬆綠心裡閃過一絲驚訝,她還以爲是主人做的。
方寧也是驚訝地看着方平,得到兄長眼神裡的安慰,她纔沒有多說什麼,只聽方平道:“竹顏真是個可憐的丫頭,要不是正巧遇上我們,或許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鬆綠的心裡微微有些異樣,因爲她知道,竹顏即使沒有遇到山賊,也會遇上其他的危險。面上還是正常的神色,鬆綠道:“老天爺保佑,竹顏妹子命不該絕。”
心裡是真的慶幸,竹顏遭了山賊,沒有落到主人的手裡。
方平暗中觀察着鬆綠,沒有看出什麼來,藉口肚子餓了打發了她。如今的綠蘅院只要鬆綠一個丫頭,自然什麼事兒都要用到她。
鬆綠下去後,方寧纔好奇地問道:“兄長,爲什麼要對鬆綠說謊?”
“因爲我不信任她!”方平的神色有些嚴肅,方寧心中不解。
“爲什麼?”
方平看着方寧的單純,搖了搖頭:“你太輕信身邊的人了,竹顏這次去雁蕩關,那羣人好像早就知道。所以她一現身救我,立刻就被抓住。”
“你是說……”幾乎破口而出,只是顧忌着正在廚房裡忙碌的人,方寧捂住了嘴巴。
看着方平點了點頭,方寧的心裡涼了一片:“竹顏跟我提過的鬆綠有些不正常, 可是我並沒有太放在心上。鬆綠她可是方家的家生子,怎麼會?”
覺得這一切根本就無法想象,頭疼的厲害。方平卻是知道鬆綠爲什麼會做這一切,只是還不是時候告訴方寧真相。
“別想太多,人各有志,以後小心防備着便是。這一次的賬,總會有了解的時候,現在還不宜打草驚蛇。”方平看得出鬆綠是真心擔憂着方寧,可是那個人的影響太大了,所以鬆綠纔會成爲他的眼線吧?
不過現在既然他知道了,這條眼線也不會再有多大用處了。爲了保護方寧,和那個人,不得不對立開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