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一章 時不我待
“受傷的將士,是否全都安撫妥貼無誤。”楚流煙緊盯着追問了一句。
那名應天水師將領微微一愣,隨後便明白楚流煙是問他是否將所有受傷的將士給安頓了下來,有人便對着楚流煙開口說道:“楚軍師放心,末將已然遵照軍師的吩咐,將我軍水師中中箭壽傷害的將士一一安頓到甲板地下的夾層去了,無一遺漏,管保那些將可以安全無虞。”
“可有人罹難。”楚流煙皺着眉頭有問了一句。
這名將領聽不懂楚流煙所說的罹難是什麼意思,不過見到楚流煙的神情冷峻,面有優容,心裡頭也猜測道楚流煙是不是說有將士陣亡了,想到此處,也不管究竟是不是,便接口回覆道:“楚軍師放心,軍中受傷的將士不過是肢體皮‘肉’之傷,並無一人危及‘性’命,若是有良醫好‘藥’,只要假以時日這些中了箭傷的將士俱能痊癒過來。”
楚流煙聽得這名應天的將領如此說來,心知方纔箭雨下不慎受傷的應天水師將士倶是無恙,心裡頭的那塊大石也算是落了一半下來,只要應天水師將士俱能夠安然無恙的痊癒過來,那麼對於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這一場戰鬥依舊可以不落下風,畢竟還有一些後備的人手可用,緩急可待,也不怕攻勢如風,侵略如火的漢軍。
將士俱在,軍心可用,即便是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再度來攻,也可以憑此一戰。楚流煙的心裡頭浮現出這麼一個念頭來,楚流煙知道眼下的情勢,漢軍定然不會輕易放過了這艘被自己麾下的部衆劫持過來的水師戰船,而對於楚流煙而言,征戰殺伐,本事題中應有之意,自不待言。
“軍師,不如讓分出一些兵力來,由末將帶着前去陣前,將那些追來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追兵攔截一陣,也好給軍師創建一個機會。軍師就可從容定計,將這些不知死活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王八羔子們好好教訓一頓。省的日後這些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裡頭的王八羔子們整日在我應天水師將士面前耀武揚威,自以爲不可戰勝,那種壓根就不將我等應天水師放在心裡頭的不可一世神氣,似乎天生就是我大爺似的,叫老子一見就生氣。”
楚流煙初時聽得這名應天水師主動請纓,心裡頭不覺微微有些詫異,後面聽到這名水師將領如此抱怨,心裡頭已然明白這名應天水師將領是吞不下這口氣,不願意讓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兵勇給看扁了,故而纔會對着自己請示此事,而自己是否答應這名將軍的這般請求呢,楚流煙心裡頭有些拿捏不準。
這名應天水師將領所言倒是不錯,若是眼下突出奇兵,將這些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給攔截一下,勢必可以讓眼下遁離戰場的這艘戰艦走得更遠一些,如此一來勢必可以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的戰艦船速再快,也無法追擊上來,可是若是如此做的話,也有一個弊病,那就是若是和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的戰艦的距離拉的太遠,勢必會讓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失卻了追擊上來的希翼,若是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不再追擊,對於整個戰局的情勢變化就是一個變數。
楚流煙權衡利弊,覺得眼下若是讓這名應天水師的將領出戰,無論輸贏,都沒有太大的好處,便對着這名求戰心切的應天水師的將領安撫着說道:“將軍的心意本軍師無不是‘洞’察於心,只是目下絕非是合適的戰機,依着本軍師看來,如今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吃了一個大虧,定然不會輕易的放過我等,必當引兵來追,只要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追來,也就落入了本軍師的縠中,本軍師可以牽引對方陷入極爲可怕的境地之中,令其無法安然脫身。將軍,你就暫且忍耐一下,到時候有的是你殺敵報仇的機會。”
聽得楚流煙是這番的說法,這名應天水師的將領卻是依舊有些心有未甘,並對着楚流煙開口求肯道:“軍師,若是不能撥付末將許多兵馬,那麼就請調派一些弓弩手‘交’付末將,末將要同這些弓弩手一塊,將衝到近前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上的漢軍將士‘射’殺掉,也好爲死難的水師弟兄報仇雪恨。”
楚流煙微微一笑道:“將軍忠勇有加,願意領兵對敵,本軍師原本是不能不答應的,只是目今我應天水師的弓弩手雖依舊毫無損傷,不過方纔對敵之時,已然用掉了多數的箭枝,本軍師雖是有意要成全將軍,可是船上利箭無多,恐怕是派不上多大的用場,毫不濟事,將軍就算是願意屈尊,也是無法奏功,更不要說想要多擊殺一些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兵丁了。”
聽得楚流煙如此言語,這名應天水師的將領不覺愣了一愣,方纔他奉命下去就受傷的應天水師弟兄‘弄’到甲板下面的夾層裡頭去,故而對於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的動向和軍中弓弩手的情形有些隔膜,不知道原來弓弩手有心報仇,是以不願放過一個敵軍,將身上帶着的箭枝‘射’的七七八八的,剩餘的已然不多了。
這一點這名‘性’急焦躁的將領自然是沒有想到,故而不免有些發呆,楚流煙見得這名應天水師將領面目呆滯,心裡頭明白這名應天水師的將領定然是得知了軍中的將士身邊弓箭無多,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便笑了笑對着這名應天水師的將領開口說道:“將軍不必氣餒,雖然我軍將士手中的弓箭無多,不過還是有一些的,傷敵不足,自保還是有餘的,將軍,本軍師就‘交’付你一件事情去辦,目下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未能結成陣型,恐怕想要圍堵我軍水師戰船,一時之間也是無從措置,不過卻不得不防備那些有意突殺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我將弓弩手的戰隊‘交’與你處置,對於接近的漢軍戰船,將軍便可令人‘射’箭遙制,不可令對方過於進‘逼’。”
這名將領一聽楚流煙如此說來,有些想不明白爲何不讓對方進‘逼’過來,便對着楚流煙開口問道:“楚軍師,既然分兵追在我等身後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沒有結成戰陣,那麼我們也不必怕他,何必‘射’箭遙制,不如貼身‘肉’搏來的痛快,依着屬下的意思,靠近的船隻,我等就派兵將船上的將士擊殺了去,如此一來,豈不是大爲稱心,怕他作甚。”
楚流煙聽得這名將士如此叫囂,心裡頭明白此人是誤會了自己的心意,便對着這名將領莞爾一笑,開口說道:“將軍不要領會錯了本軍師的意思,目下的情形單打獨鬥的話,我軍水師上戰船上的健兒自是不必畏懼任何一艘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戰船上的漢軍官兵,可是目下的情形卻並非如此,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有意要將這艘船奪取回去,絕不會輕易與我等單打獨鬥,恐怕到時候會派出一艘船羈縻我方的這艘戰船,隨後另外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艦便會追至,隨後一擁而上,四下圍攻,到那時即便我軍水師將士人人以一當十,也無法抗拒毫無章法,蜂擁而上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兵丁。”
聽得楚流煙如此言語,這名應天水師的將領不由凜然一懼。楚流煙言說之前,這名應天水師的將領絲毫沒有意會到此事。
如今楚流煙這一剖析,聽得這名生‘性’焦躁的應天水師冷汗淋漓,此人聽得分明,自然是明白楚流煙這般言語絕非是有意恫嚇,而是肺腑之言,若是真的出現了這種情狀,那麼應天水師將士雖是驍勇善戰,可是自古有言,好漢架不住人多,面對着幾倍於己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士,就算應天水師的弟兄能夠撐持,可也撐持不了多久,勢力懸殊,天差地別,豈是血‘肉’之勇可以彌補過來的。今日之事若是真的讓自己獨斷專行,恐怕到時候這艘船上的所有水師底線弟兄的‘性’命都要叫自己給陪進去,不管如何,眼下聽得楚軍師的提點沒有造成這等局面,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要是真的如此,自己可就成了應天水師的千古罪人,死有餘辜了。
心念及此,這名應天水師將領更是汗涔涔的,從頭上低落黃豆般大的汗珠子,低落在了甲板上。
這名應天水師將領猛地對楚流煙抱拳說道:“軍師真是金‘玉’良言,此番若無楚軍師的這般提點,屬下和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接戰,定然會犯下大錯,將我應天水師將士全部折損進去,幸而軍師對末將說明了此事,否則後果定當不堪設想。”
楚流煙微微一笑說道;“將軍不必過於自責,眼下這些事情還未發生,我軍水師將士並無折損,將軍既然明白此理,今日和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上的將士接戰,相信也不會重蹈覆轍,不管如何,既未險些犯下過錯,本軍師也不會如何求全責備,將軍既是有心殺敵,那就絕不會做出這等無視麾下將士‘性’命的事情來,故而目下的情勢不必多求殺敵傷敵,唯一要做的只是保全麾下將士的‘性’命而已。”
聽得楚流煙的這番言語,這名應天水師將士已然明白了楚流煙的話中的深意,楚流煙說這番話語的意思,他也是知道的極其分明,不管情勢如何,對於眼下的形勢而言,只有遵從楚流煙的吩咐,將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誆騙牽引,引到徐達元帥派遣過來的前來援助的應天水師官兵的援軍跟前,到時候就可一鼓聚殲之。
“屬下明白,楚軍師,屬下定然帶着弓弩手戰隊守護這艘戰船,不會讓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輕易得逞,楚軍師吩咐末將之事,末將定然用盡心力也要將之達成。”這名平素言笑毫無禁忌的將領也是肅容對着楚流煙恭恭敬敬的稟稱道。
楚流煙見得此人這番恭敬的模樣,心中明白此人定然是心中‘洞’明,已然切切實實的瞭解了自己的心意,便對着這名將領開口說道:“將軍說來不錯,眼下這件事情,正是如此,本軍師目下最爲要緊的就是要誆騙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領,讓其墮入本軍師的圈套之內而不自知,不管如何,只要將對手牽引到了我軍援軍面前,若是能夠成功,就可以將眼前的這一小股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都給剿滅了。
楚流煙心裡並不在意一艘兩艘戰船,目下的局勢對於楚流煙而言自然是極爲緊迫,若是不能將這些追擊過來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都給一一剪滅了,勢必不能將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戰船圍困應天水師殿後所部的困厄之局給破除開來。
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結成的圍殺大陣,那麼就無法將這些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分兵救援的戰船給羈縻住或者殲滅掉,勢必不能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造成壓力,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絕殺大陣若是毫無壓力,那麼對於被圍困的應天水師殿後所部的將士自然不是一件好事,時間拖得愈久,那麼那些困局中浴血奮戰的應天水師將士被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佈下的絕殺大陣分化瓦解,悉數剿殺的可能‘性’便是愈大。
心念及此,楚流煙不由心中一緊,擡眼望着遠處喊殺聲震天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和應天水師殿後所部鏖戰的江面,只見兩軍犬牙‘交’錯,已然不分敵我,‘混’戰到了一處,只是依舊沒有分出勝負來,不過局勢對於應天水師殿後所部的將士而言卻是極爲不利。看情形,忠勇有加,奮力抗禦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絕殺大陣的應天水師將士已然有了一絲敗亡的跡象,而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絞殺的愈發的‘激’烈,進迫的更加厲害,長此以往,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就算不再增派兵力,恐怕就可以將這些應天水師的將士給一一剿滅了。
楚流煙看在眼中,急在心頭,便下令軍中的將士鼓譟起來。
“漢軍都是膽小如鼠的鼠輩,連追擊的本事都沒有。”
“王八烏龜,讓人打了一陣就只管縮頭,一點也沒有能耐,只顧縮頭。還號稱什麼天下無敵的水師艦隊,還是回家抱孩子去吧。”
“連追都不敢追,漢軍兔崽子聽着,還是回去趴在窩裡頭喝‘奶’好了,何必出來丟人現眼。”
聽着這些,楚流煙有些說不出來的快活,對於楚流煙而言,這些漢王楚流煙麾下的漢軍水師自然是應天水師的死敵,如今能夠折辱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士一頓,定然可以將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領心中的不忿之氣給‘激’發出來,只要漢軍水師將領耐不住,定然會飛速來追。
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上的那名親衛將官本來帶着將士追擊楚流煙的船隊,可是卻不曾想方纔楚流煙那面的一陣箭雨將漢軍軍師‘射’的心驚膽戰的,已然提不起膽氣去追殺應天水師的將官,可是上頭的將官有令,卻有不得不如此行事,是以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士中頗有些人扭扭捏捏的跟隨着長官一路朝着楚流煙身下的戰船追擊過去。
漢軍統領麾下的親衛急於奏功,在他的催促之下,這條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的戰船自是一馬當先的跑在了前頭,將那些落在後面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的其他戰船拉開了不少的距離。
且不說這名親衛高歌猛進,率船直追,那名漢軍水師統領卻在船內和一些‘侍’衛吆五喝六的喝酒閒談,渾然不將眼前的戰事放在心上。
這些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官,只顧着喝酒,卻不曾想到外頭忽然發出了一陣大喊,似乎是應天水師戰船那邊傳過來的,聽聲音極其高亢,船艙中喝酒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統領和將士不由停住了酒杯。
“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這聲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士不由對着麾下的將士開口喝道。
其他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士也是不明白究竟是如何一回事,面面相覷,一點主意也沒有。
這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領心裡頭見得屬下的將士絲毫沒有反應,自然是不得不站起身來,便‘欲’要親自出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何事。
這時總算有名機靈的親衛明白了過來,便走到這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統領面前,開口說道:“將軍,請容小人先出去探聽一下情形,回來之後,在向將軍稟知此事。”
這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統領便點頭說道:“如此也好,本將軍於此候着,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