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章 變幻靡常
兩人自是起了爭執,聲調也是越來越高。
這一下便驚動了漢王水師戰艦上甲板上的其他將士,一見之下果然如此,驚呼之聲頓時此起彼伏的,響成一片。
連船艙裡頭的漢軍將士聞得此言,全都跑來觀看,果然見到那艘被應天水師奪去漢軍戰船急速離去,似乎‘欲’要奪路奔逃的模樣。
“快給本將軍‘射’箭,不要讓他們跑了。”那名將領眼見如此情形,也顧不得許多,即刻下令‘射’箭,還親自從一名手腳不過利索的弓弩手手中奪過弓箭,親自‘操’刀,搭弓‘射’箭。
其餘的弓弩手見到漢軍戰船駛遠了,心下便有了底氣,不在畏懼,也都一一效法,可是流箭頭飛矢卻只‘射’到半途,力道便衰竭了下來,紛紛墮入江中,只有一些箭矢勉強能夠‘射’到應天戰船上,卻讓對手毫不費力的用盾牌磕落了下來。
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上的兵勇輪‘射’了好幾番,可是絲毫沒有用處,除了零星的幾隻箭‘射’到了應天水師戰船上頭去,其他箭矢全部沉入了江中,‘激’起一些‘浪’‘花’和漣漪之外,就什麼都沒有留下了。
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統領眼見應天水師將士劫持了己方的戰艦揚長而去,自己命令麾下的將士幾番輪‘射’倶是徒勞無功,不由有些氣急敗壞的指着應天戰船駛離的方位叫囂般的喝罵道:“什麼東西,居然連留下一戰的勇氣都沒有,居然就這般夾着尾巴逃掉了,本將軍這就碾過去,莫非你們還能逃到天上去。”
地下自然有些平素喜歡溜鬚拍馬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親兵對着統領奉承般的說道:“將軍英明果決,看起來應天水師的將領都是些孬種,不管如何,只要將軍下令追擊,就憑着我們這條船的將士,依舊可以將那艘戰艦上的可惡的應天水師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管將它吃不了兜着走。”
另外一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兵丁也不失時機的附和道:“兄弟所言不差,將軍,我看應天水師的將領見得我等勢大,不敢應戰,拋下那些水師弟兄顧自逃命去了,我等可以藉此機會,窮追猛打,將應天水師消滅乾淨。”
聽得身邊的兩位親衛如此言語,這位素來有些好大喜功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統領自是喜不自勝,覺得方纔雖然被應天水師戰船上的敵軍一陣猛‘射’,折損了一些兵勇,可是也並非是毫無戰果,方纔自己方纔下令回擊,應天水師的將領見勢不好,居然撇下了一些戰船自行逃命去了,看來自己的這番虎威果然是可以震懾一方,就連應天水師的將領也是聞風喪膽,絲毫不敢和自己‘交’手。
想到此處,這名方纔有些惱羞成怒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領拈鬚乾笑了一聲道:“不錯,不錯,正是此理,本將軍率領着大隊戰艦前來,區區應天水師的那些小‘毛’賊們如何不膽寒心怯,望風披靡。眼下我等尚且並非大動兵戈,應天水師艦隊的將領已然識趣跑掉了,如此一來,還要我等多費一番手腳。”
旁邊的那名親衛連忙恭維着說道:“其實將軍也不必親自出手,諒那匆匆忙忙逃遁而去的應天水師將領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本事,只要將軍一聲令下,統領都不必出手,自管安做艙內飲酒取樂,小的們都可以將可以率船將這艘眼下正在逃遁的應天水師戰船給圍困住,過不了多久,屬下就可以將應天水師將領的人頭給將軍取來。”
一聽此言,自是極稱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統領的心意,不由掀髯道:“正是,正是,想來區區一介蟊賊而已,如何便要本統領親自動手,既然你願意搶這個功勞,那麼本統領就將此事‘交’與你處置,本將軍別無其他的要求,只要如你所言,將這艘船攔截下來,不過不必將對方的將領的首級砍下來,要抓活的,本將軍想要將應天水師的將領一一捉獲,也好給漢王‘弄’一個獻俘大典,豈不是蓋世奇勳。哈哈哈。”
那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統領手下的親衛連忙接口說道:“將軍所言極是,此次我軍傾巢而出,大舉進犯應天,水陸夾擊之下,應天自是無法抵禦,旦夕且下也未可知。我等不在陸上進攻,那麼到時候攻破了應天,先登之將的功勞自是落不到將軍頭上,不過只要多抓幾個應天水師將領,漢王定然也會另眼相看將軍,到時候將軍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只是希望將軍升官發財之後,也能獎掖屬下一二,小的定然感恩戴德,知恩圖報。”
“好小子,算你有良心,肯爲本將軍打算,此次若是能夠叨得一官半爵,本將軍自是不會忘了你的好處,不過眼下你可不要給本將軍得意忘形,應天水師雖然不足爲慮,不過應天水師中的某些將領‘陰’險狡詐,你可要當心一些,不要等本將軍替你從漢王那邊將封賞給‘弄’過來,你小子卻先背過氣了。不過也不能不努力,若是沒法子將這艘被應天水師的將士劫持了去的我軍戰艦給奪回來,本將軍的臉面就要丟到家了,到了那個時候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你。”這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統領半是恐嚇半是提點的開口對着這麼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士說道。
此人聽得長官如此言說,慌忙併了並腳,滿臉肅容的對着這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統領回複道:“將軍只管放心,小人‘侍’奉了將軍這麼多年,哪一次辦事不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每次無不是妥妥當當,安安穩穩的將軍吩咐下來的事情辦得圓圓滿滿的。今日的情勢,應天水師的將領一心逃命,絲毫不可能有什麼反抗回擊的舉動,將軍放心好了,過不了多久,將軍的心願定然可以達成。”
聽得屬下的親衛如此言語,這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統領自是志得意滿的開口說道:“也好,也好,有道是便宜不落外方,平素你小子辦差還算謹慎,今日這個追亡逐北的美差本將軍也就不放給別人,便宜你小子好了。這樣吧,本將軍就由得你小子胡‘亂’折騰,只聽你的寬坐艙內,靜聽捷報。”
聽得這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的將官將這等大事‘交’付到了自己手中,顯然是對自己極爲倚重,這名水師統領的親衛也是志得意滿,躊躇滿志,微笑着給眼前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統領行了一個大禮說道:“多謝將軍栽培,今日的這番功果,實在的小人上輩子積下的‘陰’德,這輩子可以在英明神武的將軍麾下當差。”
“好了好了,不過恭維本將軍了,先將此事辦的妥當了,再來跟本將軍報喜也是不遲。”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統領微微一笑說道。
身前的親衛連忙開口說道:“將軍說的極是,小人即刻全力去辦此事。”說着這名親衛將這名將軍請到了船艙裡頭,吩咐隨行的奴役好生‘侍’奉着這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統領飲酒吃‘肉’。
待得安頓下了長官,這名職銜不低的親衛便走出了船艙,召集了甲板上的漢軍將士,合議了一番,倶是覺得眼下應天水師的將領率船逃竄,正是立功的好機會,不管如何,若是能夠抓住這等時機,將應天水師的將士和被劫持了去的戰船一網打盡,這可是天大的功勞,在軍中也是一件極有面子的事情,故而人人覺得眼下要趕緊去追擊應天水師戰船,不可輕忽,倘若讓應天水師的將領率船逃離了此地,恐怕就沒有那麼好的機會了,這場天大的功勞也就成了鏡‘花’水月般的虛好看了。
聽得甲板上的將士均是衆口一辭的這等說法,這名應天水師統領的親衛不覺有些發急,心中暗自道若是真的如弟兄們所說,讓劫持漢軍戰船的應天水師將領安然逃離了開去,非但一場天大的富貴要落空,很有可能上頭還會怪罪下來,到了那個時候,即便是和自己相熟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的統領和將官想要將自己保全下來,恐怕也是無能爲力。
眼下這些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官兵,心裡頭倶是想着如何撈取榮華富貴,卻昧於形勢,也看不透徹,渾然不覺楚流煙率船離去只有本因,卻只道是應天水師的將領眼看大軍壓境,抵敵不過,不得不率領麾下的應天將士倉惶退卻。
眼下見得應天水師船速極快的離去這番情形,這些漢軍水師官兵自然是極爲高興,內心深處無不覺得己方戰船衆多,即便方纔猝不及防之被應天水師劈頭蓋腦的一頓‘亂’‘射’,折損了不少將士,可是論實力,依舊還是穩穩佔先,故而應天水師的將領在贏了一陣之後,卻是絲毫不見有進一步攻擊的舉動,估計是應天水師將領權衡實力之後,覺得毫無勝算,故而纔會帶兵倉惶逃離戰場。
漢軍倉惶逃離,豈不正是說明我軍陣勢威猛,銳不可擋。漢王成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統領手下的親衛不由暗自對着自己鼓勁說道。
“弟兄們,若要取富貴,今日就是機會,我已然打聽清楚了,那艘原本屬於我軍水師的戰艦眼下正被應天水師劫持了去的戰艦上面應天將領正是人稱紅衣妖人的楚流煙,此‘女’身爲應天軍師,在應天軍中位高權重,頗得人望,是‘奶’我等獵殺的好獵物,若是我等能將此‘女’生擒活捉了來,定然逃不了一場大富貴。”這名漢軍水師小頭目頗爲得意的對着甲板上的其他漢王將士叫囂道。
一名平素與之‘交’好的漢軍頭目也是投其所好,對着其他的將士宣示道:“不錯,兄弟所言極是,眼下真是一場大富貴,小弟也聽人所起,紅衣妖人名動天下,非但吳國公朱元璋頗爲倚重,就連韃子皇帝也對此‘女’忌憚三分,這等人物若是落到了我等手中,豈不是可是好好的想上頭邀功請賞,想來上頭也絕不會不答應我等的要求,加官進爵只是指日可待,妻財子祿也是唾手可得。”
這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頭目的話語只是極能***,其他的原本被應天水師將士一番‘亂’‘射’而對於此事有些心悸將官兵勇,也覺得此事由猶有可爲,也都開始滿懷希翼,覺得此事若是能成,那麼日後的富貴自然也就有了着落。
而更多的將士更是心動不已,水師將士不如陸路的將士,殺伐征戰雖是不少,可是卻極難將對手的將官擒拿住,只要能夠擒獲一名普通的將官,對於水師兵勇來說便是大功一件,此番若是時遠流轉,真的將紅衣妖人的擒獲了,自然是極大的功勞,日後就算是說來去也是一件值得誇耀的事情。
除了今日的這等機會,日後再要想如此輕易的等來這等時機,那真是遙不可及,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了。
漢軍水師中那些血氣方剛的將士都覺得今日是個極好的時機,倘若大功告成,擒獲了敵軍的將領,實在是一件喜事。只有一些處事慎重的將官頭目,隱隱約約的覺得應天水師將領無緣無故的退避,定然是有着不一般的緣由,極有可能還是一個‘精’心設置的陷阱,可是目下口說無憑。再說眼下軍中將士倶是想要藉此擒獲漢軍將領,就算是真的開口反對,估計也沒有人聽的進去,徒然壞了軍中的兄弟情分,故而聰明的漢軍頭目將官不不開口,只是默默無言的看着水師統領麾下的那名親衛帶人鬧騰。
楚流煙站在船頭,緊張的盯着身後的那艘漢軍水師的戰艦,心中極爲茫然,楚流煙甚爲遺憾,原本以爲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戰船定然會火速追來,可是方纔的那陣箭雨之後,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卻非能如她所願的一般,非但盡情殺伐過來緊追不捨,反而像是步履踉蹌的老人,絲毫也沒有奮力追擊的跡象。
莫非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並非是爲了這艘漢軍戰艦而來,可是此事定然不差,楚流煙想起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的舉動來,心中覺得甚爲疑慮,有些猜不透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士到底是如何考慮的,爲何不奮起直追,實在是一件令人疑‘惑’不解的事情。
楚流煙心頭焦急,面‘色’上自然也有些不好看,沒有想到算來算去,依舊沒有算準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如此反應,對於楚流煙而言這些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的部署實在是有些令人捉‘摸’不透,方纔氣勢洶洶的直奔被自己麾下的應天水師部衆劫持的漢軍水師戰艦而來,眼下被自己設計‘射’殺了一陣,居然像是生出了恐懼之心來,居然連追擊都不會了,莫非是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上的將領改變了主意,想要要先行過去幫着主帥的戰船驅趕那些四下圍攻的應天水師戰船不成。
可是楚流煙看了一陣,卻是絲毫也沒能看出一丁點的跡象來,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上的將領到底在搞些什麼玩意,這個悶葫蘆裡頭究竟賣的什麼膏‘藥’,楚流煙只覺心頭雜念紛繁,卻實在想不出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官到底會如何處置此事。
一名應天水師將領走到了楚流煙面前,有些惴惴不安的對着滿臉‘陰’沉的楚流煙開口稟告道:“楚軍師,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不知爲何,居然不來追擊,軍師,這般說來,豈不是我等水師‘精’心佈置的陷阱莫非被漢軍瞧穿了不成,楚軍師,目下我等究竟應該如何處置方纔妥當。”
楚流煙也是心中無底,不過聽得這名應天水師的將領如此見問,也不得不勉強打起笑容說道:“將軍不必憂心,目下漢軍水師雖未行動,不過就這般情形看來,定然是漢軍水師內部出來一點‘毛’病,據本軍師的推測,不敢是何人主事,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鐵定會追擊過來的,我軍將士的這番苦心和心血絕不會白白的流卻了去。”
聽得楚流煙的這番聞言慰藉,方纔那名有些憂心的質問楚流煙的將領不覺‘精’神一振,對着楚流煙拱手說道:“希望能如軍師所言,此番能夠將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威風給打掉,也讓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見識見識我應天水師的厲害。”
“兄弟說的不差,就是應該讓那些王八羔子見識一下我等的厲害。”隨着一聲暴喝,方纔奉命進入甲板下的夾層替着楚流煙將那些受傷的應天將士安置好妥帖的那名‘性’子急躁的將領,帶着一隊將士,大步流星自船艙中走了出來。
這麼將領走到了楚流煙的跟前,便對着楚流煙拱手回道:“軍師,照你的吩咐,俺已然令人將方纔受傷了的水師弟兄全都轉移了下去。不知軍師是否還有其他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