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蘭見丞相夫人如此厭惡的表情,真是又氣又急,當下顧不得其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切的道:
“夫人,我家小姐只是染上風寒,並不是什麼可怕的瘟疫,你們爲何如此害怕?”
“滾開!”
歐陽琴斷不想若蘭敢上前抓住她,嚇得面色頓變,不顧形象的尖銳大叫,一旁的丫頭趕緊上前拉開若蘭,嘴裡喝斥道:
“若蘭,休得糾纏夫人,你家小姐得了瘟疫乃大夫診斷的,又不是夫人所言,你如何這麼可惡,還想將此病傳染開來不成!”
若蘭被她用力一推,身子一個不穩跌倒在地,眼淚隨即流了下來,嘴裡還解釋着:
“夫人,我家小姐不會得瘟疫的,一定是大夫診斷錯了,可否再請別的大夫來檢查一番?”
歐陽琴滿臉厭惡,聽到若蘭的話只是冷哼一聲,冷冷地道:“你以爲你是誰,一個小小的奴婢,居然敢指使我,大夫已經斷定她得了瘟疫,還需再診斷嗎,你趕緊給我滾開…”
對於顏素兒得瘟疫這事,要說最高興的還屬歐陽琴,自從顏素兒回京,她總覺得心裡不安,怕當年的事情總有一天會暴露出來,特別是大皇子對顏素兒的迷戀,居然還爲了她不惜放棄憂兒,這讓她更加恐慌.
她心裡清楚,經過大皇子這麼一鬧,顏素兒嫁給劉玉輝恐怕不會容易,雖然皇上皇后都反對,可是慕容晟畢竟是大皇子,未來的君王,他愛上了顏素兒,豈會善罷甘休,若是再糾纏不放…
如今可好,顏素兒得了瘟疫,不論大夫是否診斷有誤,她都可以藉此機會將她解決,如若真的是瘟疫,那她必死無疑,假若不是,更不能再讓大夫診斷,而是藉此機會將她趕走,把她得瘟疫的事造成事實,如此一來,大皇子也就斷了念頭,可以順當的娶了憂兒.
她斷不能讓自己處心積慮了十幾年的計劃被顏素兒一個小丫頭片子給破壞.
因此顏丞相提出要找另外的大夫診斷時,被她一口否決,只需等到明日
,劉府派人來後,就將顏素兒趕出丞相府,讓她自生自滅去.
可謂是幾人歡喜幾人愁!
顏憂兒則愁容不展,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無所適從.
怎麼也想不到素兒會染上瘟疫,還如此突然,她想着大皇子昨日的態度,如若他知道素兒得了瘟疫,真的還會不顧一切要與她在一起嗎?
她想告訴大皇子此事,卻又怕結果不是她想要的,因此猶豫不定!
“小姐,你真不打算讓大皇子知道二小姐得了瘟疫的事嗎?”
思玫見自家小姐眉頭輕鎖,面容不展了整整一下午,實在是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問.
在她看來,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她明白自家小姐的心思,卻不明白小姐爲何猶豫?
顏憂兒只是靜靜的望着微弱的燈蕊,微微晃動着,彷彿隨時都會熄滅.
大皇子對素兒的感情是否也像這搖曳的燭火,岌岌可危!
微擡眸,凝視思玫,她輕嘆一口氣,起身道:“隨我去二妹房裡看看!”
思玫微微張嘴,驚愕的望着自家小姐,二小姐都得了瘟疫,小姐怎麼還傻乎乎的往她房裡跑.
明白她的心思,顏憂兒只是淡淡一笑,她必須步步小心,必須事事看清!
不理會思玫的驚愕和不解,顏憂兒緩緩走出廂房.
她與素兒的房間相隔不遠.只是十幾步的距離,爹本是讓她今晚暫住別處,結果被她拒絕.
還有幾步遠的距離,就聽見房內傳來若蘭哽咽的聲音,伴着些許怨恨和悲痛:
“小姐,你不知,剛纔她們是如何議論你的,我真是替小姐難過.”
素兒頭有些暈乎乎的,面上的紅暈已退,吃了大夫的藥,頭痛的感覺微微減少了些,只是身子還是軟弱無力,她強撐着要坐起身來,沈逸楓趕緊上前替她把枕頭墊在腦後.
“若蘭,你到底聽到什麼,用得着哭成這樣,素兒不過是染了風寒,過幾日就好了,你這是不是有些
大驚小怪?”沈逸楓面色微沉,略帶責備的看着若蘭,擔心她嚇到外婆.
房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沈逸楓眉頭蹙,溫和的看了一眼靠在牀頭的素兒.
素兒輕吸口氣,聲音柔軟而虛弱的問:“若蘭,別人到底如何說我,你又急又氣又傷心的模樣還真搞笑,說來聽聽?”
若蘭被她如此一說,眼淚掉得更回厲害,見素兒面色蒼白,雙眸無神,身子又軟綿無力,她不禁懷疑那些人的話是真的.
伸手胡亂擦掉臉上的淚痕,若蘭抽泣着回答:
“逸楓少爺,小姐中午和晚膳都米粒未進,我剛纔去倒飯菜,無意中聽到府中兩名丫環言論,說小姐不是染上風寒,而是得了瘟疫,她們看見我也嚇得往後退.”
沈逸楓面色頓變,表情更加嚴肅,厲聲打斷若蘭下面的話:“若蘭,休得胡說,你家小姐只是風寒而已.”
說這話時,他的聲音明顯有着輕微的顫抖,還像是在隱藏事實似的帶着一種急切.眼神擔憂的看向素兒.
素兒身子也是一顫,下意識的抓着沈逸楓的手腕,嘴脣微微發抖,半晌,才輕聲地問:“逸楓哥,是真的嗎?”
一旁的外婆更是一驚,卻很緊張的沒有暈倒,趕緊上前坐在牀沿,安撫的拍着素兒蓋在身上的薄被,用她那慈祥而顫巍的聲音道:“素兒,別聽信那些流言,你不會得瘟疫的.有外婆陪着你,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素兒緊抿着脣,定定的望着沈逸楓,眸中有着請求,有着疑問,再次緩緩問道:
“逸楓哥,你去抓藥,大夫也告訴你了,是嗎,難怪,爹自從和大夫說了幾句話後就不願進屋,還急急的叫走大姐,平時大姐對我最好,早上一走,今日卻不再出現,原來我真的得了瘟疫.”
素兒說到此停頓了片刻,慢慢鬆開沈逸楓的手,眸中已然含淚,轉而看着外婆和若蘭,緩緩道:
“若蘭,不必爲我難過,瘟疫是傳染病,今晚,你們也別睡在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