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知遠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爲了等待兩位老人自行醒轉過來,卓知遠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現在秦斐死了,恐怕用不了多久,馬天涯就能找過來。若只是卓知遠現在一人,他倒是也真的很想看看,馬天涯究竟有什麼獨到之處,而且,馬天涯極有可能已經突破了第五層身識和第六層意識之間的屏障,卓知遠也很想看看,這第六層意識的高手,究竟是如何的。
早就聽說第六層和前五層乃是一個分水嶺一般的存在,前五層可以說是在修煉身體,使得根骨更加強健,使得全身猶如銅皮鋼骨,尋常刀劍難傷。雖然也可以獲得兩三百年的壽命,但是這等壽命對於常人而言或許彌足珍貴,對於求仙問禪之人,卻是不值一提。一旦突破了第六層意識。便真正可以稱之爲求仙之人了。所有進入第六層意識境地的修禪之人。少則七八百年以上,多則千餘年乃至更多的壽命也只是尋常之事。
也都說。第六層意識境地的修禪之人,在法術和真訣的運用之上,會達到一個完全不同的境界,比起第五層身識的高手,高出何止數倍?
卓知遠一直都只是聽聞,卻從來都不曾見過第六層意識修持的高手出手,即便有,也只是驚鴻一瞥,根本做不得數。他倒是想要看看,第六層的高手究竟是什麼樣兒的!
好人做到底,卓知遠準備將二位老人送到最近的城鎮之上,卻不曾想沒走多遠。便遇到風塵僕僕正往家中趕回的二老的兒子,這一下,一家人大團圓。瞭解前因後果之後,三人自然是相摒痛哭流涕。
那兩位老人的兒子大致聽完老人的敘述,立刻衝到卓知遠的面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卓知遠都來不及阻攔的,他就磕了三個響頭。
“恩公。多謝你救了俺的父母,俺只是個粗人,除了一身力氣也什麼都不會。您又是神仙,俺也不知道能用什麼報答您。這三個響頭,俺也知道報答不了您十之一二,,俺,,俺,只求神仙留個名字給我,俺安頓好爹爹孃親之後,必然在家中給神仙留個長生牌位,日日燒香,月月上供。”
這,大概就是凡人界中最爲虔誠質樸的話語和行爲了,卓知遠感其赤忱,但是這長生牌位卻是萬萬使不得,真要立了,怕是不出幾日便能讓清源工。的人現了去。要知道,無論何種牌位,又或者是泥塑木雕的身子,只要被人膜拜上香,不出幾日便能產生禪氣,這等禪氣普通幾人是無法察覺的,但是對於修禪之人,卻是再清楚不過了。而且,牌位和人像供的是誰,便會散出那人的氣息,到時候豈不是反倒害了這
人?
“呵呵。牌位卻是不必了,若是爲了牌位,我也不需救你爹孃。我救你爹孃,也是爲了報答你爹孃布衣之恩。這一報還一報的事情,你卻莫要掛懷了。你識字否?”卓知遠笑道。
那乳名換做鐵牛的漢子,當即點頭道:“這些年在外替人扛活,也學了些字。雖然識字不多,但卻多數能認得。”
“好!”卓知遠讚了一聲,從懷中的儲物袋中抽出一本經書,將最前的幾篇啓蒙篇撕了下來,遞到鐵牛手中:“鐵牛。這是我仙家修煉之術,多的我也不能教你,只這啓蒙的東西,你冉去了後,若是空暇之時便照着這上頭修煉,遇到不認識的字,你自將臨摹下來,拿去問人。切記不可將這幾頁紙給任何人觀瞧。
雖然只是啓蒙之物,但是若是你一心向禪。延年益壽強身健體怯除一些病根卻是不成問題的。唔,你若練會了,便也教你父母子女吧,只是切記切記,決不可外傳,知道了麼?”
鐵牛臉上露出狂喜之色,接過那幾頁經書。也不去看,只是貼在額上,又給卓知遠磕了三個響頭。
卓知遠雖然明知道對方年齡比自己大不少,但是這種時候,他也只得受了對方的這些響頭。口中卻又言道:“鐵牛,我給了你爹孃一些銀錢,你可要好生使用,切莫拿去胡花了去。買房置地。再做些小生意,踏實經商。如若遇到弱能幫便幫襯一些,在家中也要格外孝敬你的爹孃。你可知道了麼?”
“鐵牛知道,鐵牛知道!多謝神仙,多謝神仙!”
“嗯。若是你有不孝不善之舉,我隨時都能知道,到那時,自不需我多說。我能捨得這些給你,便能收回你的一切。”
“鐵牛不敢,鐵牛必當勤做善事,孝順爹孃!”鐵牛又把頭磕的讓響。
卓知遠揮了揮手:“好了,澗書曬細凹曰混姍不一樣的體蛤”、說閱讀好去外利”廣你爹孃講城安吧。恐那此海盜懷有餘孽,我在紋裡再候山廣兒。切記,要爲善。要孝敬爹孃!”
“鐵牛謹記神仙教誨。”說罷,這粗大的漢子倒是聽話,攙着那對老人家,一步步向着城鎮的方向走去。
看着這一家三口的背影,卓知遠不覺得眼眶又有點兒溼。如若可以選擇,他也願意成爲這鐵牛一般的人,至少,可以見到自己的爹孃,可以吃到爹孃親手做的飯,穿上爹孃親手織的衣。可是卓知遠,最缺的卻正是這些看似平常普通的事情,人活千年萬歲又當如何,沒有了至親之人,這活着又有什麼意思?
終於這一家三口的背影消失了,卓知遠正打算離開。卻看到天際一道白色劍光按下。他心中一凜,這不就正是那馬天涯的劍光麼?
既然狹路相逢。卓知遠此刻卻也再不想逃了,堂堂正正一戰吧,若是不敵,再逃不遲!
馬天涯落地之後,卻不曾想並沒有大呼小喝,反倒是劍指卓知遠,道了一句:“不想你這小子居然還真有幾分善心,唉”也罷也罷,便當看在你還有善心的份上,今日我便給你個痛快。原本我那徒兒秦斐如此慘死在你手中。我也當將他所受痛苦一併加諸你身。罷了,罷了,卓知遠,你最好束手就死吧!也省的再遭折磨!”
卓知遠聞言卻是心生不屑,卻也知道馬天涯恐怕是看到那家人了,心裡更是生出今日必然要將其斬殺在此的念頭。只是稍有些奇怪,適才馬天涯爲何卻不按下劍光,用那家人的性命威脅自毛口中卻冷笑道:“你也配說個善字麼?少在這裡假惺惺,想要我的命,只怕你還不夠資格!”
馬天涯怒目電光。雙眼之中射出兩道白芒,可是卓知遠卻渾然不懼,擡眼便是兩道紅芒迎上撞去,竟然勢均力敵戰了個平手。
“好猖狂的小子。若不是看在你還有此等善舉,我定然要將你轟殺成渣!你這孽徒,先是以童子身份以下犯上,而後從十萬深淵裡僥倖生還得修無上真訣,卻還不知滿足,依舊要叛出師門,如今更是殺了我教中這許多的弟子。其中更有我心愛之徒。難道我還殺不的你麼?”
卓知遠哈哈狂笑。以指做劍,對馬天涯說道:“你說我以下犯上我便也自認了,什麼叛出師門,殺你愛徒,這些小爺我卻是絕不認的。難道我便要束手就擒被他們殺了才叫對麼?叛出師門,哈哈哈,天大的笑話。
你且回去問問那樓無痕,究竟是我卓知遠要叛出師門,還是他從未將我列入門牆?我到今日都還不明白,我究竟是哪裡讓清源山如此不滿了,非要殺我而後快。拜了個師父卻從未謀面,教我修煉的師父又毒天想要殺我的模樣。樓無痕更是從未有過齷齪,卻非要取我性命!我命自如螻蟻,卻也不能由你們掌控!多說無益,你若能勝得了我,你便來取我性命吧。”
聽到卓知遠如此一說,馬天涯也知道自己那番言辭對他毫無用處,自然也就收斂了自己滿臉的虛僞,心中倒也是奇怪,爲何樓無痕如此針對卓知遠。看卓知遠。馬天涯也便知曉他沒有什麼必要說謊,而樓無痕和鄧少艾的密商也絕不會讓他知曉,他雖然這些年地位有所提高,卻也始終只是今後山的第七代弟子而已。
不過這些反正也並非他所想探究的,他所需求的,無非殺了卓知遠,回去找樓無痕討賞罷了。他如今已經嚐到了修持提高之後日益受到重視的甜頭,自然希望獲得更好的真訣法門。而這次樓無痕派他出來,其承諾本就是一本更好的真訣。
剛纔他現秦斐已死。知悉了方位之後,便駕着飛劍迅趕來,可是終究晚了一步。雖然說修禪一途,最好不要傷及無辜。這始終對於禪心是有些損害的。但是若是那鐵牛一家並未走遠,他少不得也要拿住他們,用來威脅卓知遠。只是一看鐵牛一家所去甚遠,自己若是強行追去,必然叫卓知遠察覺,到那時反到落個被動,卻是不美。只是心中暗暗可惜,自己若是早到一步就好了。
要說他和秦斐這對師徒,還真是相愕益彰,兩人同樣的卑鄙下流,爲達目的不擇手段。枉爲修禪之人,哪有半點向善之心。所有一切,他們不過都是爲了一己私慾罷了!
月票還有的話。隨便給幾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