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詢升爲六大長老之一,在清源山中,不啻爲在平靜的湖面上投下了一塊巨石,激起的浪花遠非莫詢臉上表現的那般平靜。
幾乎沒有人能夠理解,掌門九霄尊者鄧少艾爲何會打破始教七任掌門以來形成的默契,居然將自己的師弟定爲六長老之一。雖然道理上沒什麼問題,舉賢不避親,而且九霄尊者和莫詢雖然是同爲任非的弟子,但是兩人的關係一直都不算太近,甚至於當年任非飛昇之前,很多人都以爲莫詢和鄧少艾之間爲了掌門之位必有一番爭執。卻沒想到莫詢根本無意掌門之位,鄧少艾一點兒阻力都沒有的便登上了掌門之位。
不少人都將莫詢的升遷定義爲鄧少艾在還莫詢的人情,但是不管如何,莫詢拾遺補缺的成爲了六大長老之一,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倒是總有些不服之人,面陳鄧少艾,可是鄧少艾卻只是冷冷的說了一句:“幾千年來,我始教長老一位最根本的選拔原則乃是修持的高低,如若諸位師弟認爲自己比莫詢師弟更強一些,大可向其挑戰,勝者便可頂替他的位置。”
這話放出來之後,自然是會有些蠢蠢欲動之徒的,可是莫詢也並非善茬,得知門中有不少人都對自己虎視眈眈,只是都不想做那第一個出頭之人,這才還沒有人打上門來。莫詢便乾脆直接去了原先的二長老如今的大長老梅神尊者樓無痕所居的會釋峰,祭起昊天神訣的第四訣昊陽無極,頓時會釋峰上便好似一座火焰山一般,片刻之間便將二長老的梅神殿燒了個乾乾淨淨。
如若僅僅爲此,尚且還不能說明莫詢的修持高明到何處,有有心人駕起飛劍去看了個究竟,卻赫然發現,會釋峰上除了梅神殿被燒了個乾淨之外,竟然連其餘的一草一木都不曾燒燬,甚至於連梅神殿前後殿之間的花園,也完好無損,可見莫詢對於昊天神訣所發出的天火之威已經控制精細到了何種程度。
這一手露過之後,原先還窺伺長老之位的衆弟子們,卻是徹徹底底偃旗息鼓,再不敢做任何顏色。
而這一手,震撼的不僅僅是那些窺伺長老之位的弟子們,就連其餘五位長老以及掌門九霄尊者鄧少艾,也是暗自驚詫不已。鄧少艾原本就知道莫詢的修持可能比自己高一些,此番看到他露的這手,才知道原來莫詢早已是第六層意識圓滿的境地了,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卻是叫人不知道他又是何時渡了“魔雷天心”四大劫,而鄧少艾自己,也不過剛渡完雷劫罷了。
這種轟動也僅限於後山而已,前山知之者甚少,到底不是一個層次的,整個前山,就連達到第五層身識的弟子也是少之又少,根本便沒什麼機會知道後山的變故,甚至於連莫詢擔任第六長老之位,他們也是在一年多之後方纔慢慢的知曉。
時間一晃而過,當年前山和卓知遠一同進山的那些弟子,如今也是分出了極爲明顯的層次。
就在卓知遠進入十萬深淵闖關之後大約一年多的工夫,陳一新也如願以償的進入了內門,成爲那一批弟子裡,最先進入內門修習真訣之人。而原本最有希望第一個進入內門的秦斐,卻因爲面壁的關係,饒是馬天涯四下裡活動,提前結束了懲戒,但是落下的功課卻使得他無論天資如何,也只能跟在陳一新之後苦苦追趕了。
事實上,陳一新也遠非這剩餘四十八名弟子裡天資最好的,只不過他受到秦斐之辱,便尤其的刻苦用心,在他看來,卓知遠早已是一個死人,縱然他跟卓知遠之間其實也並沒有太多感情可言,但是畢竟是同村之誼,也激發了陳一新用功之心,令其知道,在修仙一途之上,實力就是一切,如果當日卓知遠和秦斐的實力調換一下,那麼被逐出山門的怕就是秦斐了。
又一年之後,秦斐和陳瑛也雙雙進入內門,此時,陳一新卻也已經達到了第一層眼識圓滿的境地,而且,秦斐和陳瑛成爲內門弟子的消息,居然又刺激了陳一新,使得他不眠不休的閉關七日,居然真的頓悟突破了屏障,躋身第二層耳識之境,在和他們同時入門的那些弟子之中,儼然成爲了高高在上的第一人。
甚至於許多先於陳一新進入內門的弟子,此刻也還在爲第一層眼識的圓滿之境而苦苦掙扎,衆人望向陳一新的目光,自然也是帶着幾分憧憬,特別是秦斐,看到陳一新的時候,更是顯得有些懼怕。只不過,陳一新也能從秦斐的眼中看得出來,這傢伙的心裡恐怕怨毒至極,一旦有朝一日被他趕上,首當其衝他要挑戰的人,便是陳一新!
“大胖!大胖!”一個已經不再如前兩年那般稚嫩的嗓音在陳一新的身後響起。
陳一新停下手中的劍招,用手背在額上擦了把汗,不用回頭,也知道叫他的人乃是陳家村村長之女陳瑛。
“大胖也是你叫的麼?”陳一新早已不是那個小胖子,這兩年多來的勤奮修煉,使得他身上的贅肉早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精壯的肌肉,縱然只有十歲出頭的年紀,站在禪堂之中,卻也有幾分翩翩佳公子的味道了。
陳瑛嘟着小嘴,臉上帶着些微討好的笑容:“一新師兄,我這裡有些東西不甚明白,你給我講講吧!”
陳一新冷冷的掃了陳瑛一眼,兩年多之前,陳瑛對於卓知遠的態度,早就讓他對這個女孩子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以前在村子裡,因爲她是村長之女,縱然有些刁蠻,陳一新也不敢多說些什麼。但是到了這裡,漫說只是一個村長的女兒,便就是皇親國戚,也還得按照各自的修持進展論資排輩。而且,陳瑛對秦斐的百般討好也讓陳一新極爲不滿,小小年紀便知道趨炎附勢,陳一新自然是一百多個瞧不上。
“哎喲,我何德何能,哪裡敢指點你什麼!你不是你有的秦斐師弟麼?去找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