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澈的思考分析,讓少痕猶如當頭棒喝,幡然清醒過來。
是啊,他怎麼忽略璟王爺一直在虎視眈眈,而且怡和還曾經跟璟王爺聯手對無澈下情蠱,想來璟王爺一定是想讓濼王府不得安寧,然後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累
但是……
“王爺,何不跟郡主好好溝通一下,也許她會想開的。”少痕試圖這麼說,也許,是他的心裡有點自私吧。
他……還是不想讓怡和受到更多的難堪。
最近,怡和的傷口逐漸好起來,雖然她不說是誰刺傷她的,但是,他從王爺最近的表現可以看出……
是王爺親手刺了怡和……是爲了幫王妃討回公道吧。
曾經那麼友好親密的兩個……情如兄妹的人,如今變成這樣的結局,讓他不覺得有些感傷。
無澈只是靜默地掃視了少痕一眼,將他的感傷看在眼裡。
他無動於衷地繼續將身上的外衣脫下,放到少痕的手中,冷淡地轉移話題道:“你出去吧,這是我跟怡和兩人之間的事,你不適合插手。”
說着,無澈的眸光高深莫測地看着少痕,那眼中的精光似乎看透了他什麼秘密一般,讓少痕有些不自在地轉移了視線,左右搖擺着,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往哪裡看。
“好了,你下去吧。”無澈淡淡地摒退少痕,然後躺下,準備休息。悶
少痕暗暗無力地嘆氣,然後放輕腳步離開房間。
走在回去的走廊上,他驀然看到前方緩緩走來一道倩影。
仔細一眼,是怡和郡主的身影。
他立即加快腳步迎上前去。
“郡主,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有休息?你的傷口才剛剛好,應該早點休息的。”
少痕關心地打量着她略帶蒼白的臉色,看到她的披風沾染上些許雪子,他的眸底掠過憐惜。
夜晚的雪風很寒冷,吹動雪花,猶如黑夜流螢,卻綻放着冰冷的淡光。
怡和郡主站在飛雪撲進的走廊之上,被他擋了去路,眉心有點惱地蹙緊。
“讓開!”
“郡主……”
少痕想要規勸她一些什麼,然而怡和郡主卻是目光更加不耐煩地冷厲地盯住他。
“你再攔着我的路,信不信我治你的罪!讓開,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她有些發泄脾氣地尖銳地道,同時伸手用力將他推到一邊,徑直越過他往前走去。
看着她不肯停下來的腳步,少痕知道她想要去找誰。
他不放棄地對着她的背影勸道:“郡主,王爺已經歇下了,你又何必再去打擾。”
“關你什麼事?!”
怡和郡主的腳步更快,似乎在表現對少痕的話的岔憤。
雪花慢慢地模糊了他的視線,怡和郡主的身影已然走遠。
少痕站在原地,沒有再試圖追上去。
只是,他看着她遠去的眸光變得無奈,落寞……
在她看來,他只是一個侍衛長,根本沒有資格過問她的行事吧。
她冰冷的話語,讓他覺得……這夜,變得很冷,他……有些累……
……
怡和郡主一路來到飛星樓無澈的寢室門前。
看着緊閉的門,她深深呼吸了一下,鼓起勇氣敲了敲門。
“叩叩叩,無澈哥哥……你睡了嗎?”
她先是低聲地嘗試着喚一下。
然後側耳傾聽裡面是否有任何動靜。
等待了一會兒,卻沒有聽見裡面有任何的迴應,她咬了咬脣,目光堅決地又敲了敲門。
“無澈哥哥,我有話跟你說,如果你現在不願意見到我,那我……可以站在這裡說。”
沉默了片刻,她蘊足氣,輕聲幽幽地道:“無澈哥哥,我知道你生我氣,如果……如果別的女人能讓你感到心裡舒服快樂的話,那我……我願意接納她,真的。”
怡和郡主生怕他不相信似的特別在最後強調了一下。
說完之後,她安靜地站在那裡,等待着房間裡頭給自己一丁點的迴應。
幾乎是過了許久之後,裡面才終於傳出了無澈冷淡的嗓音——
“豔姬的確比你讓我來得快樂多,每次看到你,我就只會滿心仇恨,只有看到她,我纔不會想到讓我不高興的事情。”
聞言,怡和郡主的臉色刷白,身子深受打擊地搖晃了好幾下。
之後,她好努力才站穩。
忍住心裡猶如撕裂般的疼痛,她強忍着淚水不落下。
“那……那我會改的,我會努力求得你的原諒,你相信我。夜深了,我不打擾你休息了,我走了。”
說要走,腳步卻還是停留在原地。
心裡,有着那麼一點點的希望,希望他會開一下門。
然而,最後她失望了。
房間裡頭,靜得不能再靜,再也沒有任何的迴應,就這樣無情地把她留在門外。
怡和郡主強忍住傷心的眼淚,緩慢地轉動腳跟,一點一點地挪動……
在這緩慢的過程之中,她的耳朵始終豎起來傾聽房間的動靜……
在她開始邁開腳步了,她才終於死了心,知道他不會再出來看她一眼了。
帶着滿心的疼痛,怡和郡主啜泣了一聲,然後孤零零地拉緊披風,步入風雪之中,回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