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百里萱的話,剛上了另一匹馬的穆綺鳶和百里萱前面的謝青禾都是一愣,穆綺鳶望着百里萱和謝青禾,眼眸裡是深深的疑惑。
謝青禾見到穆綺鳶的眼神,便看向身後的百里萱,嘴脣抿了抿,道:“百里萱,你說什麼呀,我哪有望着穆姑娘。”
百里萱哽了哽,扯了一個笑容出來,微微低着頭說:“我亂說的,走吧,謝世伯他們還等着咱們開飯呢。”
謝青禾悄悄的舒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兩人便和穆綺鳶打了聲招呼以後就離開了。
穆綺鳶沒有想明白百里萱剛剛問那句話的含義,也就不再想了,策馬離開了宮門。
顧伊辰與阿衡二人兩馬,從京城趕回西遙,因爲掛心着那十萬大軍入西遙之境的事情,顧伊辰沒有在途中多作休息,只希望能夠快點回到西遙。
終於過了齊佑的國境,顧伊辰的前面便是西遙的邊塞了。
顧伊辰見到守城的士兵們好像與之前離開時沒有什麼變化,便稍稍放下心來,與阿衡一起低調的進了城。
許久沒有回來西遙了,顧伊辰見到街上走着的西遙百姓,都覺得很是親切。
回到故國,阿衡心裡也高興,雖然冰塊臉上沒什麼變化,但是語調倒是輕快了不少:“公子,我們現在去哪裡?”
顧伊辰想了想,道:“先回顧相府看看吧,孃親一定會很驚喜的。”
阿衡點頭說道:“是啊,夫人見到公子你突然出現,絕對會樂壞的。”
顧伊辰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帶上帽子,頗有幾分神秘感的走着熟悉的路,去到顧相府之前。
來到以後,顧伊辰卻發現顧相府門前常年站着的家丁們卻不見蹤影,眉頭一皺,疾步上前,推了推相府的門,沒關。
木質大門緩緩被打開,顧伊辰見到顧相府中一片狼藉,院子正對着的大堂中也是桌翻椅倒,上面那些值錢的古玩都不見了蹤影。
“阿衡,立刻把附近的百姓叫來問問是怎麼回事?!”顧伊辰一邊掃視着周圍的狀況,一邊對阿衡說道。
阿衡馬上到了隔壁,問隔壁的人家顧相府是怎麼了。
隔壁的人家是一戶商人,那個守門的人告訴阿衡:“前幾日有一隊官兵過來,惡狠狠的就進了顧相府,像是要抓人,可是顧相府已經人去樓空了,所以他們撲了一個空,但是顧相府裡面的人究竟去了哪裡,小的也不知道。”
阿衡把這一個情況稟告給顧伊辰,顧伊辰聽了以後,轉身奪門而出:“去皇宮,恐怕情勢有變!”
兩匹大馬正被綁在顧相府門前的樹上,此時顧伊辰已經來不及慢慢的解開繩子,用內力一彈,把繩子震碎,隨即翻身上馬,直向皇宮奔去。
皇宮的宮門站着的侍衛威風凜凜,身上的穿着的服裝——
是齊佑的侍衛服!
顧伊辰提繮立馬,目眥盡裂。
原來這整座西遙皇城的詭異安靜,是因爲皇宮中的主人,早已經換了一個!
所以顧相府纔會被抄,因爲齊佑的人馬已經踏破了西遙的皇宮,自然就要把西遙的第一丞相顧相抓住。
父親!母親!
陛下!皇后!
顧伊辰溫文爾雅的氣質漸漸消退,剩下的是難以置信與哀慟。
“是阿辰嗎?是阿辰嗎?”
忽然,巷子的角落有一個女子叫道。
顧伊辰望過去的時候,已經見不到對方了。
自己這樣已經打扮成這樣,照理應該是不會有普通人認出來的,而且能這麼叫自己的,應該是熟悉之人。
想到這裡,顧伊辰轉過身追到了巷子中。
巷子深而窄,一路沿着巷子進去,便越來越幽暗,越來越靜謐,直到來到一堵牆前面,見到了剛剛那一個神秘的女子。
“你是……?”女子帶着斗笠,低下頭,顧伊辰看不清楚她的樣子。
女子擡起頭來,道:“阿辰,我是喬年笑。”
顧伊辰見到對方竟然是喬綰的姑姑,西遙國的郡主喬年笑,立刻就問道:“郡主,究竟皇宮之中爲何都是齊佑的人?”
喬年笑年過三十,但是沒有嫁人,保養得還十分不錯,因爲喬家的優良基因,長得頗爲美貌,此時她是一副愁容,說道:“阿辰,你……隨我過來吧。”
喬年笑帶着顧伊辰,步行來到了野外。
白雪茫茫之中,喬年笑走向了某一棵大樹,顧伊辰見到樹下立着兩塊木牌子做成的碑,上面的名字……
“陛下……娘娘……”顧伊辰一下子跪倒在了雪地上,也不管膝蓋以下有多麼的寒冷,如今他的心,比這冰天雪地的溫度,高不了多少了。
“齊佑的將官來攻城,佔領了皇宮以後,便殺了兄長和嫂嫂……”
“那太子呢!”顧伊辰問道。
喬年笑痛苦的閉起眼,說道:“小琰被他們逼到了懸崖邊上,那時候他已經渾身浴血了,便本着寧死不屈的想法,跳下了懸崖……而我僥倖的逃脫了,隱藏在這西遙的鬧市中,不敢公然現身。”
顧伊辰朝着面前的墓碑,向雪地磕了三個頭,不響,卻寒潮滲骨。
他們這些人,該何去何從。
何爲國,何爲家?
西遙國被滅的消息,顧伊辰來到西遙後方能知道,可是齊佑朝中一些有門路的官員,已經打探到了一些。
齊佑軍隊佔領西遙的皇宮,守城的也都是齊佑的人,這不就明擺着是已經滅了西遙嗎?
沒想到陛下竟然一聲不吭的,沒有在朝堂上有過任何商議,一舉就拿下了西遙。
衆大臣都是既驚訝又讚歎,陛下果然是好智謀啊,齊佑這一回蠶吞了西遙,定能壯大不少!
可是李儒蕭在官員們的小聚中聽到這一個消息時,驚訝過後,是想到了宮中的琬賢妃,喬綰。
“琬賢妃的故國就是西遙,如今陛下卻起兵奪了西遙,那琬賢妃要如何自處?”李儒蕭回到駙馬府,對長公主說了這一件事情以後,問道。
長公主還在消化着這一個驚人的消息,這一切來得毫無預兆,讓她都有點難以相信。
可是轉念想到喬綰,也不禁想,是啊,琬賢妃,知道這事以後,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