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月上中天時分,天傲上京城燈火通明,城樓上,幾十架巨大的火盆噼噼啪啪的燃燒着,炙熱的火焰跳動着,威武的黑色紋龍王旗迎風鼓動。
“咚——”
“咚——”
古老象徵着帝王尊位的皇鐘敲響,厚重而莊嚴的響聲迎風而上,久久徘徊在夜空,天上一輪淨月高懸,銀白的月光交雜這赤黃的火焰翻滾。
“恭迎帝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文武百官羅列整齊,天傲京城百姓幾乎是從京城的城樓,一直跪到皇宮,恭迎聲,響徹整個天地間,在上京城夜空經久不衰的旋轉,如海浪一般,一聲高過一聲,一波未平,一波又席捲而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幾丈高的深紅城樓大開,兩匹烏黑精壯的快馬衝進城門,急驟的馬蹄聲,風馳電掣一般,朝着皇宮的方向疾奔而去,將蜿蜒幾十裡的大軍遠遠的摔在身後。
烏斬之上,是一身黑色錦袍的少驚瀾,殷紅的脣緊緊的抿着,暗藍的眼沒有一絲溫度,沉寂的如同一汪暗潭一般,深不見底。
凌歸玥一手提着馬繮,瀑布般的秀髮在空中揚起,身上的白色斗篷略染塵埃。
鋪天蓋地的恭迎聲依舊掩蓋不住噠噠的鐵蹄聲,兩匹快馬衝進皇宮,燈火通明,琉璃宮燈隨着夜風搖曳,墨石大道兩邊跪着恭迎的文武百官。
隨着幾聲烈馬的嘶鳴聲,兩匹馬在龍祥殿停下,凌歸玥隨着少驚瀾翻身下馬,朝着緊閉的殿門疾步而去。
可是,少驚瀾的步伐卻是越走越慢,直到最後,黑色的紋龍錦靴在雕花鏤空的菱木大門外停下,大殿內傳出一聲聲低咳,似乎還有太監宮女微急的聲音。
凌歸玥走上前,伸手捏住少驚瀾的大掌,柳眉蹙了蹙,有些涼。
少驚瀾眸中一沉,抿着脣,修長的手指伸出,推開身前的大門,和凌歸玥一起走進。
“驚瀾,咳……是你嗎?”
隔着一層紗簾,牀榻上的少天行彷彿一時間蒼老了幾十歲一般,臉上沒有什麼血色,頭髮也夾着些許花白。
“皇皇……上”
宮女太監見到一身冒着寒冽氣息的少驚瀾,瞬間驚慌,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牀榻邊上的宮女甚至嚇得打翻了手中藥碗,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
“皇上,不是……是太上皇不肯吃藥”
一個宮女小心的開口,那樣子,都快急哭了,不是他們沒照顧好,是太上皇不肯吃藥,御醫說,已經時日不多了,要是皇上怪罪,他們都會小命不保啊!
“皇上饒命,饒命——”
凌歸玥看着不肯上前一步的少驚瀾,轉眼又看向少天行,少天行看着幾步之外的少驚瀾,有些欲言又止。
“都退下”
直到地上的宮女太監額上都沁出了汗水,才聽得一聲淡淡的女聲。
衆人擡頭看了看凌歸玥,又瞥了眼少驚瀾,這才急急的起身退下,在他們心裡,皇后的話和皇上的話沒什麼區別。
菱木大門被吱呀合上,室內還飄着淡淡的藥香,卻是一室的寂靜。
“你以爲,這樣,母妃就會原諒你嗎?”少驚瀾黑色的滾金龍靴上前一步,看着少天行那有些渾濁的暗黑雙眸,淡淡的道:“不,不可能的……”
殷紅的薄脣彷彿隨意的吐出這麼幾個字,又像是在向自己堅定什麼。
牀榻上的少天行身體明顯的一怔,似乎在壓抑着快奪口而出的咳嗽,一張臉憋得顯出不正常的紅暈,在琉璃宮燈下,和那泛白的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少天行早已不是那個一身威嚴的皇帝,彷彿一個垂暮的老人,隨着一聲低咳道:
“驚瀾,沒有……”
他從來都沒有奢望會得到憂兒的原諒,他只是想見驚瀾最後一面,然後才能放心的下去見憂兒。他就知道,他的驚瀾一定會是一個了不起的帝王。
少天行轉眼又瞥向面無表情的凌歸玥,彷彿醒悟了一般,他沒那個福氣,但是驚瀾很幸運。
不吃不喝,加上病重,不到幾天,他應該就能見到憂兒了,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怪他,想到這裡,少天行眸中恢復了一點神采。
少驚瀾似乎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轉眼看向身邊的凌歸玥,大掌緊了又鬆,暗藍的眸中閃動着複雜的期待。
有辦法嗎?玥兒,救他。
只憑一個眼神,凌歸玥便能知道少驚瀾心裡的想法,給他一個放心的笑容,放心。
少驚瀾垂下濃長的睫毛,掩蓋住眸中的情緒,凌歸玥卻察覺到了他緊繃的身體有了一絲放鬆,還有,那眸中夾雜的一絲複雜的喜悅。
點點頭,少驚瀾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出大殿。
凌歸玥走近少天行,涼眸中沒什麼起伏,低眉看着拖着最後一口氣的少天行,口中淡淡的道:
“其實,驚瀾他已經原諒你了”
少天行搭在錦被上的手幾不可見的一抖,暗黑的眸中頓時猛地一亮,彷彿陽光映照進去了一般。
夜帝元年,夜帝下旨,追封生母秦憶憂爲太后,遷葬皇陵太后之位。
天邊最後一道陽光褪盡,入夜時分。
今夜的天傲上京城燈火闌珊,各種花燈穿插在樓閣街道上,原因是今天是祈花節,是天傲最傳統的一個節日之一,百姓會在這一天放花燈,拜神明,誠心的向上天祈求幸福美好的生活。
這最重要的一樣東西,當然就是祈福用的花燈了。
同樣,祈花節也是青年男女能夠互訴衷腸,表白心跡的一個節日。
而今年的祈花節,更是空前的隆重,幾乎是出現了萬人空巷的場景。
天上的煙火從入夜時分就一直持續不斷,碰碰的在天上綻放出一張又一張笑臉,下面的大街上,結伴提燈的青年男女,拿着吃食到處亂竄的小孩兒,叫賣的小販,燈火通明的茶樓酒苑……
連皇宮之中都被這喜慶的氣氛所感染,各種花香飄散,美人琉璃燈盞旋轉生姿。
皇宮御花園的一個角落,月光細碎在湖面,點點繁花無聲的飄落,盪漾在湖中。
“玥兒,你要幹什麼?”
少驚瀾疑惑的看着身邊神秘兮兮的凌歸玥,又轉頭望向周圍,漆黑一片,怎麼不上燈?
凌歸玥眯着眼看着剛從九霄殿拽出來的少驚瀾,笑道:“給你一個驚喜”
少驚瀾輕挑眉頭,笑道:“驚喜?”這小傢伙,她想幹什麼?
“你忘了,今天是祈花節”
少驚瀾點點頭,笑道:“我當然知道”
凌歸玥衝他微翻了個白眼,“你等着……”
凌歸玥上前幾步,伸出素白的雙手,拍了拍。
“啪啪——”
隨着她的拍手聲,四周一盞又一盞燈亮了起來,紅木骨架,雪白的燈身,上面用墨筆勾勒着一男一女,皆是白衣素衫,相互依偎,一輪新月和點點飄散的白色花瓣,在朦朧的柔光中,美得如夢似幻。
做工完美精緻,挑不出任何一點瑕疵,但是,仔細看就會知道,和平時見到的花燈很不一樣。
幾十盞一模一樣的花燈被宮女依次點燃,小心翼翼的捧着燈身。
少驚瀾轉頭望向周圍,伸拉着身前的女子的小手,嘴角攜着一絲寵溺的笑意,他還以爲要幹什麼呢,是想放花燈,原來他的玥兒也有小女兒家的一面。
“好看嗎?”凌歸玥擡頭看向少驚瀾,笑得眉眼彎彎,“這可是我親手描的”
“好看——”少驚瀾低眉看着懷中女子燦若星辰的涼眸,伸手點了點她挺翹的鼻尖,嘴角勾起一抹溺死人不償命的笑意,低聲道:“很好看——”
磁性低啞的聲音,彷彿有魔力一般,連周圍捧燈的小宮女都忍不住臉紅,但是卻連頭都不敢擡,也不敢去肖想,她們知道,皇上只喜歡娘娘,這樣的溫柔也只會給娘娘一個人。
“這畫工也很精緻”少驚瀾提步走到一盞燈面前,一個指尖便覆住了上面女子嬌小的臉頰,有些疑惑道:“這是用什麼畫的?好細緻……”
即使這麼小,竟然能看見女子那俏長的睫毛。
“是用炭筆描的”凌歸玥笑了笑。
少驚瀾饒有興趣的挑了挑修長的眉頭,玥兒做的東西總是很出人意料。
凌歸玥看着他那溢滿笑意,夾着一絲邪氣的眼神,彷彿要將她看穿一般,低聲一笑,開口道:
“都放手,拿開手——”
拿開手?捧着燈身的小宮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皇后娘娘是說將燈放在地上?還是直接放開手?
直到第一個小宮女試着將貼着燈的手鬆開,大家也都紛紛鬆開捧燈的手。
這時,不敢置信的事情發生了,一羣小宮女看得目瞪口呆,張開的嘴都能塞下雞蛋了,這……這是神明顯靈了嗎?
“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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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會飛的燈?”
一些甚至有些情不自禁的喃呢出口,難道她們的皇后娘娘是仙女嗎?難怪這麼美,還真麼厲害。
面前的幾十盞花燈並沒有因爲她們的鬆手而掉落在地上,而是稍微搖晃了幾下,就那麼漂浮在空中,就像是一朵蓮花飄蕩在湖水中一般,在夜風中浮浮沉沉。
慢慢的,花燈漸漸的向上面的夜空飄去,在空中搖曳生姿,花燈上依偎的男女也彷彿乘風飛上夜空一般。
“這是……”看着眼前的情景,少驚瀾冰藍的重瞳閃過一絲詫異,立刻轉眼看向懷中的凌歸玥。
“玥兒?”
他知道,不會有什麼神明,一定是玥兒這小傢伙搞的鬼。
凌歸玥攤開手掌,笑着聳聳肩,就像你看的的那樣。
少驚瀾看着那清冷的小臉泛着一層柔光,透着一股奪人心魄的魅力,心裡被扯的猛地一動。
“唔——”
凌歸玥被少驚瀾健臂猛地一拉,砰地撞到他堅硬火熱的胸膛。
少驚瀾大掌捧着凌歸玥的臉,一手繞過她纖細的腰肢扣住,低脣便覆了上去,幾近一個月壓抑着還沒來得及爆發的情緒徹底被引出。
這是他的玥兒……
周圍的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見到這種情形,匆忙的退下。
“唔……”
天,這男人發狂了,凌歸玥感覺到腰間的鐵臂幾乎要將她掐斷了一般,嘴脣被死死的堵住。
空中幾十盞花燈飄飛,下面也是兩個緊緊相擁的男女,吻得天旋地轉,難分你我的。
“呵呵……”不知過了多久,少驚瀾一聲低笑着鬆開凌歸玥,又戀戀不捨的在她紅脣上輕啄的一口。
“驚瀾,今晚的宮外肯定很熱鬧,不如,我們出去看看……”凌歸玥在少驚瀾那赤果火熱的眼神炙烤下,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
這會兒可不能回殿去,不然恐怕被吃得骨頭都不剩!
無數次慘痛的經歷證明,無論你多麼強悍,男人和女人在某方面,的確是有差距!
少驚瀾看着凌歸玥那精光流轉的雙眸,笑道:“好啊,那就出去走走”
他還不知道這小傢伙打什麼主意,不過,她肯定也是想出去走走,既然玥兒想,那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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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山人海中,俊男美女,總是最惹眼的組合。
前面那對牽着手的男女,男子一身隨意的藍色錦袍,女子純白錦素流仙羣,兩人十指相扣,男人的左手,女人的右手,都分別套着一枚精美的指環,這兩人天生都是聚光點。
再加上一個漂亮的小丫鬟,和一隻萌死人的‘小白貓’,簡直是一道吸引眼球的靚麗風景線。
“噗嗤——”看着周圍的情形,凌歸玥有些忍不住笑出聲來。
“什麼事這麼好笑?”少驚瀾偏頭望向笑得一臉燦爛的凌歸玥。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逛街嗎?”那個丟臉的啊,現在她都還記憶猶新,簡直是溴大了,驚瀾這個榆木腦袋,從頭到尾都沒開過竅。
“嗯”少驚瀾眉頭蹙着眉點了點頭,他怎麼會忘,不過,他還是不知道玥兒笑什麼。
凌歸玥見他那樣兒,無奈的搖了搖頭,你說他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就,就是這麼笨呢!
少驚瀾他處理國家大事那是毫不含糊,但是,要他開竅,去摸索女人的小心思,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就像將他手中的玉筆桿換成繡花針一般。
凝梅捧着有些萎靡的小貂,一雙機靈的眸子四處打量。
“塞外第一美女,比武招親……?”
凌歸玥看着眼前的大紅牌子,還有那邊被人潮埋沒,露出一個小角落的紅色擂臺,想不到還真的有比武招親啊,還有美女看。
“走,我們看看去——”
這怎麼能錯過,她還從來沒見過比武招親的,凌歸玥一扯,沒扯動,回頭疑惑的望向少驚瀾,“怎麼了?”
不知道是夜色的原因還是什麼,少驚瀾臉色有些黑,似乎是咬牙切齒的道:
“那是招親……玥兒你是個有夫之婦!”
有什麼好看的,他還不瞭解玥兒,搞不好這小傢伙一個起興就跑上臺去了,讓玥兒上去給大家看嗎!?
“什麼?”凌歸玥一愣,嘴角隱隱的一抽,他是不是搞錯性別了,訕笑道:“又不是我去招親……”
少驚瀾臉色更黑了,冷聲道:“我是個有婦之夫!”
凌歸玥又是一愣,一聲低咳,他是不是自己腦補太多了?她就是想去看看,沒說要參加。
“就看看……”
“那也不行——”少驚瀾擰了擰寒冽的眉頭,拽着凌歸玥就走,那裡太擠,主要是,又擠,男人又太多!
最後,凌歸玥在哼哼唧唧中,還是無奈的被扯走了。
這邊樓上的雅間內,紅色的紗帳後,一雙美眸看着下面那英俊的男子,眸中閃過一抹驚豔,又側頭望向他身邊的女子,美眸中同樣是一凝。
紫沙湖總是最繁華的地方,而天下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儼然成了紫砂湖的標誌,成了地位尊貴的象徵,那九重樓閣也成了人們不可逾越的高度。
紫紗湖周圍,建築多是平水而立,就如眼前的這座黑色的樓閣,透着一股神秘的氣息。
“鬥?”
凌歸玥看着眼前的鮮紅大字,血液都隨之沸騰了一般。
凌歸玥挑眉想了想,天下樓暗影的消息,這好像是最近京城新起的一個組織,在京城也頗受追捧歡迎,她當時信息太多,也沒去留意這個。
少驚瀾和凌歸玥兩人對視一眼,眸中同時閃過一道亮光,竟然都到門邊了,何不進去看看?
兩人走進烏黑的大門,不得不說,那侍從還是很有眼色的,看到如此氣質不凡的兩人,趕緊上前很恭敬的問道:
“請問幾位有預定位置嗎?”
凌歸玥勾脣一笑,搖頭道:“沒有——”
那侍從有些爲難,沒有預定貴賓位,那總不能……
正當他爲難的時候,一個人中年男人走了過來,笑道:“兩位裡面請”
少驚瀾眸中寒光一閃,淡淡的點了點頭,那中年男人直接將兩人領到了二樓最好的位置上,說了幾句恭維的話便離開。
凌歸玥擡手打量着四周,中間是一個約莫三丈長寬的擂臺,被一個巨大的鐵籠罩住,每一根鐵柱都有她的胳膊粗,而且,都是用上好的玄鐵打造。
“今天是要鬥獸吧?”
凌歸玥淡淡的開口,‘鬥’這個組織,她稍微瞥過幾眼它的資料。
它毎閣隔一段時間都會開一場鬥賽,可是人之間的鬥武,還有鬥舞,鬥詩詞等等,不過今天看這情形,還有這巨大的擂臺鐵籠,應該是鬥獸了。
這個世界,奇異的野獸也不少,鬥獸也是很常見。
每場最後的贏家都會得到一筆不少的錢,但是,很多人也不是因錢而來,圖的也就是玩樂刺激,包括很多大家小姐,名流貴族,來這裡的也不少。
少驚瀾殷紅的脣一勾,袖袍一揮,坐定,“先看看再說——”
還真是有趣,看來回去得好好的調查一下。
一層大廳,四周很是嘲雜,男男女女的都有,圍在巨大的黑色擂臺周圍,二樓之上,也是繞着擂臺圍成一圈,而凌歸玥和少驚瀾,是坐在二層樓上,視野最好的地方。
這時,一個黑袍的中年男人走到擂臺之上,舉着手示意四周安靜下來。
那中年男人大聲道:“今天,我們是鬥獸,參賽的名單也已經定了下來,不過,這最後的贏家,我們主人現在決定奉上一份寶物”
但是,那中年男人沒有說出那寶物是什麼。
隨着那中年男人說完,下面有些沸騰開來,以往都是一筆錢,今天由主人親自奉上的,肯定也不會差了,還有可能是無價之寶啊,都有些期待自己能贏。
凌歸玥也被勾起了點興趣,她倒像看看,這珍寶到底珍到什麼程度。
“現在,我宣佈,比賽開始!”
中年隨着男人的一聲宣佈,兩個鐵籠從擂臺下方被呈了上來,是一頭猛虎,對面的是一頭龐大的棕熊,不過都是最普通的那一種。
“咚——”隨着一身鼓響,下方的人也開始下賭注,厲聲大喊:
“老虎!”
“我也賭老虎——”
“我覺得是棕熊更勝一籌”
……
棕熊力道有餘力,老虎力道比不上棕熊,可是,敏銳力卻很明顯高出很多,經過一番廝殺之後,最後的結果,還是勝算較大的老虎勝出。
凌歸玥對面的一個女子一幾乎是跳起來,拍着掌笑道:“哇,秦哥哥,是我們的老虎贏了全文閱讀!”
少驚瀾聞聲看了過去,眉頭一蹙。
秦哲感覺被一道視線鎖着,扭頭看向對面,看清楚人之後,身體一怔,張了張口,接到少驚瀾的眼神,又立刻住口,默默的轉過頭,皇上怎麼會在這裡?還有皇后娘娘也在。
野獸間的廝殺,是血腥暴力的,沒有人和人之間的陰謀,只會蠻力的碰撞。
野獸的咆哮聲混雜着人羣的嘶喊聲。
大概兩個時辰之後,擂臺上留下的是一頭很難見的黑豹,四肢矯健看上去充滿着力量,敏銳力也非常的高,一看就是很不平凡的品種。
它打敗了前面的老虎,熊,巨蟒,豺狼……身上還沒有一絲傷痕。
如果再沒有挑戰者,這最後的贏家就是它了。
“茲尤,該看我們的了,那件東西,也一定是我的!”
一個女聲在凌歸玥的身邊響起,帶着一股狠勁,那紅衣女子眼神若有若無的瞥向身邊隔着一張椅子的凌歸玥,然後錯過她,探向另一邊的少驚瀾。
凌歸玥隨意的掃了一眼,是一個紅衣女子,很美,最特別的渾身帶着一股異族女子的氣息。
那女子察覺到凌歸玥投來的視線,向着她妖嬈一笑,彷彿帶着一股挑釁的味道。
凌歸玥一挑眉梢,向着她冷冷的勾脣,那女子明顯的怔了怔才恢復笑意。
這時,場中慢慢的升起一個鐵籠,鐵籠打開,一雙血紅的眼睛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
是一匹灰色的草原蒼狼,不過,讓人有些害怕的是,那一雙血紅的雙眼,就像血紅的玉石一般,帶着一股嗜血毀滅的氣息,讓人打心裡冒出一股畏懼。
“這是狼?”
“這狼好奇怪啊……”
“就是,我覺得這狼肯定能打敗那黑豹”
“怎麼可能,狼怎麼可能贏得了豹子!”
……
下面衆說紛紜,少驚瀾收回投向下方的視線,身體慢慢的向後靠去,慵懶的倚着身後的背倚,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轉眼望向身側的凌歸玥。
凌歸玥涼眸眯了眯,一眼便認出,是傳說中的草原之王,血狼!比一般的蒼狼兇殘十倍不止!
黑豹,必輸!
果然,那血狼慢慢的朝着黑豹邁去,步伐有着一股獨屬於狼的優雅,決絕,殘酷狠戾。
“碰——”
“嗷嗚——”
“嚎……”
**的碰撞,還有利爪牙齒的拼殺,上面的鬥爭你來我往,下面喊聲震天,像是打了雞血一般,還從來沒見過這麼精彩的獸鬥。
隨着碰的一聲,黑豹連一刻鐘的時間都沒有堅持到,就奄奄一息的搭隆在擂臺上,渾身冒着黑色的血液,很明顯是中毒,那血狼卻依舊是威風凜凜的樣子,沒有任何的損傷。
“哼,真是不自量力——”
紅衣女子一聲不屑的冷笑,看着下面的黑豹,又瞥了眼身邊的凌歸玥,難道她都沒有參加,那爲什麼會坐到貴賓位上來。
凌歸玥涼眸一閃,瑰紅的嘴角散開一絲笑意,一直素白的手指在脣上輕點了點,她倒是有了點興趣,搶奪這麼激烈,不知道這獎勵的寶物會是什麼?
場中的中年男子站到擂臺邊,看着裡面的血狼,眸中溢出一絲笑意,高聲道:“還有沒有挑戰者?”
四周一片靜默,沒有人出聲。
那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道:“現在,我宣佈……”
“慢着——”
一道清冷的女聲打斷了中年男人的聲音,乾淨恍如玉石碰撞的聲音和這有些血腥的氣息不搭調。
衆人聞聲望去,二樓的黒木圍欄邊緣,一個白衣女子雙手撐着欄杆,視線饒有興趣的投向了下方。
大家心裡第一個反應是,好美的女子,第二個反應纔是,剛剛是她叫的等一等嗎?血狼如此兇殘,這個小姑娘難道還有更厲害的?這不可能。
“小姑娘,有何指教?你想提出挑戰嗎?”那中年男人也不惱火,倒是很盡職盡責的問道,還笑眯眯的望着她。
小姑娘?少驚瀾有些不滿的蹙了蹙眉頭,搭在椅靠上的手猛地一收,他的玥兒已經嫁人了,嫁給他了,不是小姑娘!
還沒等凌歸玥回答,少驚瀾健臂一勾,凌歸玥一個不留神,猛地跌坐在少驚瀾的身上,沒了凌歸玥擋住大家的視線,衆人才看見那個同樣讓人移不開眼的男人。
即使有些陰影看不清面容,不過,那冷傲高貴的感覺,讓人望而生畏。
衆人心裡一陣估摸,也對,只有這樣的男子才能配得上這樣美的女子吧。
凌歸玥被少驚瀾雙臂緊緊的箍在懷中,那紅衣女子感覺到大家那視線,有意識的挺了挺腰,一臉傲氣。
下面的中年男人再次耐心的問道:“小姑娘,你是挑戰嗎?”
說完,中年男人身體抑制不住一顫,猛地撞進一雙藍眸之中,背脊一陣發麻,他有說錯什麼嗎?
大家也都反映過來,他們只顧着看美女去了,倒是忘了這茬兒了。
凌歸玥有些無奈的動了動,還是沒能掙脫那禁錮的鐵臂,也就由着他了,視線轉向下方,笑道:“是的——”
衆人一愣,有些興奮,還真的是有啊,看來今天是要大開眼界了。
“是要挑戰——”
“看來這小姑娘是有更厲害的了”
“真的啊,還有比血狼更厲害的?”
“誰會知道呢,看看再說吧”
下面交頭接耳的討論,二樓上的視線,也都被聚集到了這一處。
而凌歸玥身邊的紅衣女子有些不屑的勾了勾紅脣,瞥向凌歸玥,譏諷道:“真是不自量力”
她的血狼可是最兇猛的草原之王,怎麼可能會輸,她當然也是最璀璨的那顆明珠,這什麼女人,還真是不知死活,獅子大開口,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是麼……”
凌歸玥套着指環的指頭繞着少驚瀾的一縷墨發,回答的有些懶散的意味,也聽不出有怒氣。
少驚瀾寵溺的抹了抹她的長髮,殷紅的脣微微一勾。
“那就請……夫人呈上你的鬥獸”不得不說,中年男子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是很強的,見到這種情形,立刻就改口將姑娘換成了夫人。
“好——”
凌歸玥淡淡的應了一聲。
一聲低笑,隨手往旁邊抓去,手指挑了挑,擰着某隻貪睡的肉球就往下面一丟。
“噗通——”
小肉球落地的聲音很是小,但在相對安靜下來的場內,也是不容忽視的。
只是隨着那個小肉球落地,衆人的眼珠子也隨之落了一地。
“噗呲——哈哈哈哈——”
“就它?”
“一隻貓?”
“我還以爲會是什麼呢”
……
凌歸玥身邊的紅衣女子也噗呲笑出聲來,指着下面的那團白色肉球,毫不掩飾的望向凌歸玥,諷刺道:“不是吧,你就憑它?簡直太可笑了,還不夠給我的血狼塞牙縫”
她還以爲這女人能拿出什麼來,原來就是給她的血狼送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