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馬族耀天華光靈官獸這邊的戰場,他踩着青焰火輪,面對着帥尊易洛魁馭靈大圖獸,從容不迫。
易洛魁也驚訝於曜天的變化,聽着曜天的挑戰,大圖眼傳遞出一絲不安,但他還是強裝鎮定,一副故作輕鬆的樣子:“加上你又如何?你們兩父子又能改變什麼?還頂的過本帥尊這成千上萬的兵力?”
隨即從煉妖壺中再次召喚出一片由蚱蜢將領領頭的蚱蜢軍團,他並不知道,這也是一種心虛的掩飾。
曜天擺了擺手:“非也非也,對付你我一個夠了,讓我父王歇一歇。”
曜陽不免還是有些擔心,但不願落了兒子的氣勢:“天兒,我幫你負責這些蚱蜢兵卒吧,你專心對付易洛魁。”
“父王,不用,您去幫助下面族衆,這裡交給我了。”曜天自信說道。
“好吧。”曜陽也不扭捏,不給兒子添亂,騎着火鴉飛向地面戰場去了。
易洛魁見曜天如此小瞧自己,有些惱火,手臂一揮,千萬蚱蜢軍團如潮水般襲向曜天。
曜天沒有了後顧之憂,面對洶涌大軍,巋然不動,額頭第三隻眼陡然睜大,目光所及,盡皆焚之,如火星遇到了枯草,一片片青焰突兀的在蚱蜢軍團升起燃燒。
易洛魁吃驚到微張嘴巴,這隔空起火之術確沒想到,眼見蚱蜢羣有的已經燒至灰燼,心疼不已,趕緊舉起煉妖壺,意念微動,將覆蓋蚱蜢羣的青焰盡數吸收到壺中。
而蚱蜢軍團也不知道疼痛,不管身上是否燃着火焰亦不停向前突進,轉眼便殺到曜天跟前。
此次曜天卻不用火攻,只見他抽出昆吾劍,身體旋轉,連劈三劍,青光過處,蚱蜢斷爲兩截。
恐怖之處來了,這蚱蜢軍團哪怕斷成兩截,沒翅膀的部分掉落下去,有翅膀的部分照樣衝鋒,一個個蠕動嘴巴如切刀,揮舞前爪似齒刃,前赴後繼的衝向曜天。
曜天皺起眉頭,向上飛起暫避,心想這些絕大多數都是死靈,看來要麼得去其翅膀,要麼束縛其行動,要麼徹底消滅他們,只有這三種方法。
心裡拿定主意,第三隻眼睛再次掃過蚱蜢羣引發火勢,但盡被不遠處盯着的易洛魁用煉妖壺收走。
他瞪了一眼易洛魁,易洛魁身上驟然着起青火,但火焰剛着又被其煉妖壺收走,不能傷他。
易洛魁看着被蚱蜢軍團追擊的曜天,得意大笑:“喳喳喳喳~曜天,你剛剛的自信哪去了?”
曜天聞言冷哼一聲:“易洛魁,你可以吸收術法攻擊是吧?那便給你來點吸收不了的!”
說罷背後乾坤葫蘆突然涌出大量熔漿流火,隨曜天心意蔓延席捲蚱蜢羣,這青色熔漿流火不同於身上其他青焰,乃是實質化的攻擊,碰着便瞬間包裹,熔化殆盡。
易洛魁大驚失色,趕緊指揮蚱蜢羣退散避讓,只留下幾個蚱蜢將領與曜天周旋。
豈料曜天回捲熔漿流火,欲將蚱蜢將領包裹其中,幾個蚱蜢將領只得縱身閃躲,可熔漿中突然出現幾條鞭子狀的流火捲住幾個蚱蜢將領,轉眼拽入乾坤葫蘆,化作了熔鍊養分。
易洛魁看在眼裡,大驚失色,這乾坤葫蘆和自己的煉妖壺相仿,亦有容納煉化之能,只是其應該不能和煉妖壺一樣隔空吸收,但其熔鍊能力卻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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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天見易洛魁不敢輕舉妄動,蚱蜢軍團不再一擁而上,他本就意不在蚱蜢軍團,只打算緝拿匪首,遂開口道:“易洛魁,我勸你不要再用蚱蜢軍團進攻,就你我二人一決勝負如何,否則你這些蚱蜢兵卒來一次我便燒一次。”
易洛魁大圖眼緊緊盯着曜天,沉思半晌,這次居然聽進了曜天的意見,不再驅使蚱蜢軍團。
“好,本帥尊還怕了你不成?”說罷易洛魁手握鋸齒彎刃,飛身攻來。
“這還差不多。”曜天揮起昆吾劍,也迎身而上。
兩人瞬間纏鬥在一起,曜天昆吾劍攻擊凌厲,青色劍氣四射,但易洛魁大圖眼預判動作,反應及時,該閃就閃,該攻就攻,一柄鋸齒彎刃連劈帶鉤,舞的密不透風。
轉瞬鬥了幾十個回合,易洛魁久戰不下,心中煩悶,兩人再次彈開,易洛魁開始動作,他將煉妖壺放置腰間,騰出上手,又取出一柄鋸齒彎刃,兩柄鋸齒彎刃中間擰開,變作四把鋸齒鐮刀,由四隻手各握一把,再次攻來。
曜天立刻覺得易洛魁戰力成倍增長,也覺得有些壓力,昆吾劍雖然厲害,但老是不能有效砍中對方,也是鬱悶,易洛魁的大圖眼預判動作很是麻煩,現在四隻手聯動攻擊,如此託大下去,確有些吃不消。
他也瞅個時機抽身退後,易洛魁譏諷道:“怎麼?扛不住了?”
曜天咧嘴一笑:“不,正好相反,我打算一擊決勝負了。”
說罷他背後乾坤葫蘆熔漿流火化作四隻青色手臂,各握一把青色仿昆吾劍,而真實的兩手則變作雙手握劍,六臂五劍形態,蓄勢待發。
易洛魁大圖眼瘋狂預警,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他只得硬着頭皮聚精會神的做好準備,接下這招。
曜天突然動了,兩人交錯而過,曜天緩緩轉身,他四手掩護攻擊,雙手實質一擊,自信砍到了對方。
易洛魁怔在原地,右邊兩隻鋸齒刃悄然斷開,背後右翅滑落一大半,不敢相信這一切。
失去了一半翅膀,身體搖擺着往下墜去。
待易洛魁落地,曜天也跟着一起飛了下來,他並沒有打算取易洛魁性命,溫和開口:“易洛魁,你將戰場上的所有蚱蜢軍團收回來吧,我知道你很重視他們,不要讓他們流離失所,有些執念,可以不放下,但不能過多延伸,正因爲失去過,才更要明白,活着,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易洛魁一陣恍惚,他的內心回到了那個快樂的歡喜島,戰場上無數的蚱蜢軍團呼啦啦的掉頭回到易洛魁的煉妖壺中。
有了蜈蚣肢節蟲的經驗,戰場上的戰士們瞬間明白即亙尊上杉墓後,帥尊易洛魁也輸了,頓時大喜過望,士氣高漲,勝利就在前方。
待易洛魁回收完畢,曜天上前給他銬上五行鎖,易洛魁並沒有反抗。
這場一人對一族的戰鬥,曜天勝!
未羊族姜美任法幽明獸這邊的戰場,她面對的是冥尊後卿殭屍邪王獸。
後卿對姜美突然襲擊石化了自己的水炮黑鸛獸非常生氣:“女娃,你毀了我一個殭屍偶獸,那我就讓你再賠我一個。”
姜美眨着無辜的大眼睛下意識的回道:“我可沒有。”
後卿冷笑:“把你做成殭屍偶獸不就行了。”
姜美反應過來,氣不打一處來:“你怎麼這麼壞?見誰都想讓其變作殭屍,你這些年得殘害了多少生靈,可有半點憐憫之心?要知道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後卿越發笑的邪魅:“哈哈哈哈~蒼天?蒼天是不曾饒過我冥犼族,千百年來你們將我們趕盡殺絕,這樣的蒼天要來何用?我苟延殘喘,孤寂半生,心中之怨恨哪個能解?天要滅我,我便反了這天!縱使我一個人,本冥尊也要擴張勢力,重振我冥犼族之威!”
“後卿,你也是個可憐之人。”姜美聽後卻先嘆息了這麼一句。
後卿一聲愣住,他沒想到姜美會這麼說,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可憐這兩個字,眼底閃過一抹異色,但迅速恢復了常態,依然嘴硬道:“本冥尊用不着你同情。”
姜美好似沒聽到他說話,自顧自的說下去:“有這種遭遇便有了這種想法可以理解,但卻不對,過於曲解偏激,本末倒置,你有沒有想過,爲何你族不容於世?若你等改邪歸正,不再視生命如草芥,殘害生靈,摒棄掉族技的邪惡之處,正確使用,一心向善,又如何會遭滅頂之災?”
後卿被質問的回不上話來,只得轉而嘲諷姜公:“姜公,你一個老匹夫卻靠一個女娃保護,丟人不丟人。”
姜公與以前態度可不一樣,此時他自豪的很,理直氣壯回覆道:“本王的女兒乃是未羊族最強戰士,被她保護,我不僅不覺得丟人,還爲她驕傲。”
姜美聽到姜公如此認可自己,十分感動,覺得以前所有的委屈都值了,輕聲叮囑:“父王,您受傷了,先好好恢復吧。”
姜公話雖如此說,但免不了一絲擔心:“女兒,多加小心。”
後卿是如此嫉妒親情,恨意涌上心頭:“兩父女都好一副伶牙俐齒,就是不知實力如何,看招!”
說罷右手低垂符咒鉤刀,身體破損處鎖鏈飄蕩,驟然衝身前來。
姜美神情嚴肅,並不打算被動防守,雙手握着死神鐮刀一個側身翻轉,鐮刀從上往下劈出,欲以長勝短。
後卿一個俯身躲過,身影不停,順勢出刀,直取姜美腰腹。
姜美無視鉤刀,任由其砍在身上,腳剛落地,反手又一鐮刀橫向劈出。
符咒鉤刀砍在姜美黑色金剛石鎧甲上,毫無作用,後卿大驚,這金剛石防禦力也太強了,眼看鐮刀第二次攻擊已到,不得以舉刀格擋,向後滑出數步。
後卿一擊不成,再出一招,輕喝一聲:“冥府鎖鏈!”
身體鎖鏈唰的竄出,迅速綁在姜美腿上,便要用力拉扯,他對自己鎖鏈的硬度相當自信,試圖拉動姜美摔倒靠前,再用鉤刀砍其頭顱。
誰料一使勁姜美竟然紋絲不動,原來姜美在鎖鏈竄出之際便以加重自身重量,猶如一座大山矗立在那,如何能拉的動,反而姜美腿部驟然發力,向後一撤,後卿便突然被拽向前來。
姜美藉機劈出死神鐮刀,事發突然,後卿來得及躲閃或防禦,鐮刀正中後卿左臂。
後卿也沒感受到痛疼,但左臂卻迅速石化,他大驚失色,主動斷開鎖鏈,遁入地下之中。
姜美知其可遁地偷襲,急忙減輕自身重量,浮起於空中,細細感應後卿身上的死氣以判斷其所在,時刻警惕。
她以鐮刀觸碰斷裂遺留在腿上的鎖鏈,鎖鏈亦被石化,再一擊,鎖鏈碎裂成幾節掉落地面。
一個在空中,一個在地下,兩邊接觸不了,戰鬥無法進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姜美思忖片刻,她控制周邊石塊變輕悄然升空彙集到這方地面,無聲落下,而後待感應到後卿距離地面不遠之時,瞬間改變自身重量,以急速墜落地面。
砰!姜美狠狠砸在地面之上,砸出一個大坑,真的塵土四濺,與石塊混在一起。
這一砸的震盪餘波衝擊到了地下的後卿,但並未造成傷害。
姜美高聲挑釁:“後卿,你不要東躲西藏,這可不像你說的冥犼族威風。”
果然此話觸及到了後卿的逆鱗,他在不遠處跳了出來,一臉兇相,左臂依然石化,惡狠狠的說道:“女娃,你以爲你贏定了嗎?本冥尊告訴你,刀鋒之利,可不在刀鋒,而在符咒。”
說罷鉤刀往自己身上輕輕一劃,只見竟然流出青色血液,蔓延至鉤刀上的符咒,符咒由紅色變爲青色,發出青色光芒,光芒亦順着青色血液流入體內,邪魅的很,後卿大喝一聲:“邪王降臨!”
此刻他身體不知疼痛不知疲倦,反應、速度、力量、防禦皆有提升,符咒鉤刀的咒力亦大幅增強。
後卿猛然開始啓動,身形猶如鬼魅,轉瞬來到姜美面前,姜美揮舞死神鐮刀打算反擊,也沒將防禦放在心上。
兩道身影交錯而過,姜美被後卿的符咒鉤刀砍在左臂上劃過,但金剛石鎧甲未曾破裂,卻見遺留下一行鉤刀上的青色符咒,詭異的穿過金剛石砍傷了姜美,滲入了身體。
姜美吃疼,震驚中透着疑惑,看着後卿,觀察環境。
後卿一招得逞,又得意不已,冷笑一聲:“女娃,我的符咒已經記錄了你的鮮血,只要接下來打暈或殺掉你,你就成了本冥尊的殭屍偶獸了。”
姜美知曉了情況,但她不僅不慌張,反而嘴角透出一抹笑容:“後卿,在你殺我之前,先顧好你自己吧。”
後卿對姜美的話不明所以,突然,姜美揮動左手,後卿周邊與土混在一起的石塊驟然通通襲向後卿,個個變重,團團包圍,眨眼間,後卿便一時行動不便。
趁此良機,姜美迅速上前,死神鐮刀連出三刀,後卿全身石化,只流出一個腦袋。
姜美不再控制那些石塊,掉落地上,她站在後卿之前,又把大鐮刀扛在了肩上,看着後卿思考着什麼。
後卿被石化動彈不得,但他不甘心,或者說絕望,他怒吼道:“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就如你們所願,讓冥犼族徹底消失了,反正我獨存於世,無牽無掛,也活夠了。”
姜美搖了搖頭:“後卿,我不信,這世間就真沒有人讓你在乎?每個人在世上都會有所牽掛的,一定有你放不下的人,也一定有人捨不得你,你仔細想想,不要讓仇恨矇蔽了雙眼,其實你並不孤獨。”
後卿聽了這一席話,腦海中瞬間出現了女魃的影子,對呀,我還有女魃妹妹,我的摯愛,我怎麼會忘了她?我怎麼捨得離開她?她是那樣的真心待我,若我走了,她該會多麼難過?若她走了,我活着到底爲了什麼?
姜美看後卿不說話,大概知曉他心裡在想什麼,接着說道:“若揹負着一切活了下來,那不應該是怨恨,而是希望,你要知道,現在你有了可以惦記的人,應該珍惜,而不是一起走向毀滅。”
後卿彷彿有了答案,他不再昂首憤怒,他垂下了頭:“帶我走吧,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只是希望能把我關在女魃妹妹旁邊。”
姜美露出釋然的笑容,掏出五行鎖銬在了後卿手腕上,給他解除了石化,她擡頭看着天空,雖然硝煙瀰漫,但透出的陽光正好。
戰場上的殭屍偶獸們失去了後卿的控制,紛紛停下了戰鬥,一動不動,與其激戰的盟軍們也跟着停了下來,面面相覷,繼而歡呼雀躍,敵將又輸了一位,勝利又近了一步。
這場心靈的救贖,姜美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