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簫歌相迎知幾許

月色透過窗戶投到牀前,折映上牀上的小人。原本因爲秦青之事輾轉難以入眠的吳姮囡想着想着,卻不知道爲何想起了今日宴會上之人:

晚宴上,施士林“聽話”地順着父親的“囑託”陪這坐在他身旁的吳姮囡。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吳姮囡雖然不知道施士林心中所想,但看看四周,若是坐一塊的,除了夫妻就是情侶了,他們兩個像什麼,實在有些尷尬。吳姮囡同情地看了看施士林紅着的臉,誤以爲他與自己同樣尷尬,最終決定了,做一個偉人!

“士林,我去走走,你慢慢吃哈!”士林啊,我可是成全你了,那麼多美女,到時候成親可別忘了我吳姮囡啊。吳姮囡瀟灑地朝施士林說道,毅然離開。

身後,一個落寞的眼神出現在了原本羞赧的臉上,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似要挽留,卻終究一句話也未說出口。而一旁那幾桌的女子,見吳姮囡要離開,都蠢蠢欲動,準備好了搶位子的姿勢。

吳姮囡雖然喜歡美男不錯,但自從穿越來到這鬼地方後,俊男坊的美男已經把她磨練的免疫力極強,便造成今日大方地將美男拱手讓人。吳姮囡獨自散着步,雖然這幾天幾乎從早到晚都在丞相府,但都忙於晚宴,沒怎麼好好逛過,也不知道哪裡風景好。

唉,隨處走走也罷,找不到路了大不了厚着臉皮讓人帶出去。

“唉——”吳姮囡又開始嘆起來,忽然想起了晚清,不知道他現在在幹嗎,這幾天自己忙着丞相府的事,也沒時間跟他商量秦青的事,回客棧後一般不是他已經睡了就是自己倒頭就睡。以前每次自己嘆氣時,他總會遞上一杯茶,讓自己停止嘆氣。

其實自己也不是杞人憂天之人,在現代的時候每日出去都遭受到無數異樣的眼光,悲觀精神也就那麼被厚臉皮磨沒了,現在到了這朝代,也不知道爲什麼,可能是經歷了很多事吧,竟有些悲觀了。

吳姮囡不知不覺中走到了一個湖泊旁,今日月也不算很大,上弦月,月光確是皎潔地如瀑布般傾瀉在湖泊之上。

少有的惆悵襲上吳姮囡的心頭,看着耀耀閃光的湖面,吳姮囡走到岸旁坐下。已經快是七月了,夜晚也難免有些夏季的悶熱。吳姮囡看了一下四周,沒有人,估摸着都在晚宴上了。褪下了鞋子與長襪,將小腳放入了湖中。擡頭看着那月亮,想唱歌了:

用我的晚安陪你吃早餐

記得把想念存進撲滿

我望着滿天星在閃

聽牛郎對織女說要勇敢

別怕我們在地球的兩端

看我的問候騎着魔毯

飛用光速飛到你面前

要你能看到十字星有北極星作伴

少了我的手臂當枕頭

你習不習慣

你的望遠鏡望不到

我北半球的孤單

太平洋的潮水跟着地球

來回旋轉

我會耐心地等

隨時歡迎你靠岸

少了我的懷抱

當暖爐

你習不習慣

……

當吳姮囡循環哼唱到第二遍時,不遠處由遠及近傳來一陣悠揚的簫聲,卻正合着了她的歌聲,完美的契合,讓吳姮囡不驚一陣,難道這簫聲的主人也是?……

吳姮囡顧不上腳上未着任何,起身尋找那簫聲的主人。

簫聲的主人忽然發現歌聲戛然而止,也好奇地走出,心中卻有些莫名的擔心這歌聲的主人,未曾謀面,爲何會擔心?只因爲她的歌聲太寂寞?……他搖了搖頭,不想去想太多。

“喂!”吳姮囡忽然看見了不遠處正朝自己走來的男子,喊道,“你怎麼知道這首歌的?”如果他和自己一樣,如果他也是那個世紀來的,如果……那是不是代表這自己可以有機會回去?或者,只是有個同道之人也好……

“抱歉,這位姑娘,我不知道這首歌!”男子走進,月光下,眼前的女子不似那些強壯的女子,隱約甚至可以覺察到一絲柔弱。嬰兒般圓圓的臉上,鑲嵌着一雙炯炯的眸子,眼中的神情像是渴望,像是抓到了希望,但男子又覺得是自己一時的眼花,因爲很快在自己的答話後那女子眼中便沒了那種神情。

“那你怎麼會吹?”當吳姮囡聽到他說不知道時,真的一陣落寞,從未有過如此的渴望,渴望一個瞭解自己的人,明白自己此時處境的人,但他卻不是那個人。

“我只是剛剛在不遠處聽到了你唱的前一段,覺得好聽,就應和着吹了起來。”男子有些尷尬,自己剛剛真的只是覺得這小小的背影有些讓他有種小小的衝動,爲她洗去那種孤單,一起在月下……但很快,還是否決了,自己何時變得如此輕浮了。

“哦,那抱歉。”吳姮囡頹然地轉身,慢慢地走回岸邊。腳底傳來陣陣冰涼,才發覺自己剛剛是如此地激動。但這冰涼,從腳底一直傳上心頭,卻莫名地覺得有些舒服。

“e給你照片看不到

我北半球的孤單

世界再大兩顆真心就能

互相取暖

想念不會偷懶

我的夢通通給你保管

……”

吳姮囡繼續唱着,旁若無人般,呆呆地望着湖面的月亮……

簫聲繼續應和着,越來越近,直到一同坐在吳姮囡一旁之時,歌已盡……

“你是誰?”吳姮囡望了望身邊的男子,打量着他:月光下,簡易的髮辮並未扎住他全部的黑髮,夏風吹拂下,長長的髮絲吹到了吳姮囡臉上,是好聞的清香。高挺的鼻樑下,是淡淡微笑着的嘴角,給她一種溫暖的感覺。不似一般男子的劍眉,他的美貌與他的微笑一樣,彎彎的,正好與他黑亮的眼眸想吻合。他……身上有着“他”的溫暖。

而“他”,雖然是比她略小半個小時的弟弟,也就是龍鳳胎,卻總是處處像哥哥般護着她。他不似她般的“龐然大物”,想起他,吳姮囡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小時候,他什麼都讓着她,家中有好吃的,他爲她藏着,到晚上一股腦兒

全偷偷塞進她的零食櫃,有家務活,他搶着在她之前做完,不讓她彎一下腰。就這樣,吳姮囡的大部分惰性都是“他”——吳布楠怪出來的。他從來都是那麼的溫柔,從來沒有脾氣,讓她嫉妒都不忍心嫉妒。

“我,我是溫璟。”男子忽然覺得自己又一次魯莽了,就這麼坐在了一個女子身邊,有些羞也不是,逃也不是。

“你好,我叫吳姮囡,可以叫我囡囡,”吳姮囡再次看了看他,還是忍不住說道,“你——很像我的一個親人。”

“誰?”男子很是驚訝地看向吳姮囡,她的眼中是滿滿的思念和悲傷,她口中的他會是誰呢?他從未有過如此的好奇心。

“他……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我再也看不到他了。”吳姮囡望向夜空的彎月,他現在是否也在看着同一輪月,想她?

“對不起!”男子誤以爲她口中的“他”已死,道歉道。

“沒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吳姮囡甩甩頭,拋掉悲傷的情緒,轉頭望向男子,輕輕一笑,“我沒事的。”

這一笑,看的他有些晃神,月光下,她的笑,好美!

“你是不是來參加晚宴的啊?怎麼跑這來了?”吳姮囡突然想到這男子可能是宴會上的哪家的千金公子,問道。

男子點點頭,想到宴會,微微皺了皺眉不悅道“宴會上的人好吵。還老是讓人喝酒,不喜歡!”

他怎麼會是“他”呢,聽到他如此矯情的話,她真的有些懷疑自己剛剛的想法。吳布楠從未像自己撒過嬌,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請求,從來都是自己向他……

“呵呵,走吧,出來那麼久他們會擔心的。”吳姮囡穿上襪子與鞋子,起身站穩後,伸手,“起來吧!”

男子有些驚訝,猶豫了下,還是搭上了女子的手,順勢站了起來。

吳姮囡突然轉頭看向那男子,眼中滿是驚訝。他,竟然真的搭上自己的手起來?剛剛那個矯情的人和這個毫不羞怯的人,究竟哪個是真的他?

“怎麼了?”男子看到了她的目光,自然的問道。

“你,和他們——不一樣!”吳姮囡把心中的疑問說出,自己也算是個藏不住問題的人。

“哦?”此時的男子,又換上了那溫柔的笑,像極了他。“怎麼個不一樣法?”

吳姮囡的疑惑不斷加深,這個,好是奇怪。“他們,見到女子會臉紅,見到女子伸手相扶,更會羞赧地低頭躲過,而你……?”

“呵呵,是嗎?”男子此時的笑已露齒,發自內心的笑,她,很有趣!

吳姮囡點點頭,不願再與這複雜的男子對話,轉身往記憶中走來的路走去,偶爾走叉了路,男子便很識相地快步走向前爲她引路。

兩人就這麼悄無聲息地回到了宴席中。

施士林見吳姮囡回來了,一陣喜悅,笑着端過一杯橙汁給她……

回想到此處,吳姮囡已累了,看一看窗外的月亮,應該快近子時了吧?也該睡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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