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季青林、玉夜和赤夜三人帶着一大箱子圖書到達了立夏港。
陸冰也想去見識見識這位書聖張懷素,所以肩膀上扛着煤老闆也上了船。
季青林解決掉了阿青,自己的天水道場那邊也消停下來了,正好又能在外面浪。
赤夜拉着書箱和玉夜玩笑道:
“都和你說了沒多遠,怎麼就不能聽話戴上試試呢?”
玉夜回頭白了一眼道:
“你自己怎麼不戴?”
“我打賭又沒輸,再說昨天都給你拿酒店的玫瑰精油洗”
“你給我閉嘴!”
馱了一會兒可能覺得對自己的身高有影響,陸冰將煤老闆趕到了戴着面具的季青林身上,好奇回頭詢問道:
“帶什麼?你們帶不了我幫你們帶。”
“.”
赤夜偷笑一聲擺了擺手,心說這要是給冰兒戴上,小傢伙非把自己一掌震飛出去不可。
季青林手提黑刀扛着煤老闆,沒顧及身後徒弟們的小情趣,先掃了眼停靠在港口的船隻。
四海商貿的商船已經如約而至,深藍色的船身看起來頗爲高大,上面已經羅列了不少集裝箱。
站在甲板上迎接的三人都是熟面孔。
回到季氏雜貨鋪將師父的香豔圖書帶上的江晨此時已經在船上了。
穿着一身四海商貿定製水手服的南宮千楓,還有在身後護衛的莫叔。
季青林強忍着下意識打招呼的衝動將道路讓開,任由玉夜、赤夜和陸冰先過去,自己扮演好被僱傭的下屬角色。
赤夜嚴肅起來迎上去道:
“千楓莫叔辛苦了,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出發吧,別說,千楓你穿着四海商貿的水手服還挺好看的。”
南宮千楓皺眉道:
“事關你師父生死,還有心思開玩笑?”
赤夜心說師父在後邊兒沒準兒看的更仔細,自己這只是幫師父把心裡話說出來罷了。
不過此時肯定不能那麼說,只得解釋道:
“這不是帶着你出來執行任務,怕你太緊張了,讓你舒緩一下心情嘛,咱們大概多長時間能到南陽島?”
“全速出發明天中午就可以到達。”
“好,啓程吧。”
衆人沿着甲板到商務間休息,南宮千楓將一張地圖鋪在了桌子上道:
“這是父親根據當初的回憶加上南陽島地形圖繪製的,據父親所說,島中央有一座圖書館,稱‘書墳’,那座圖書館無比巨大,直到他離開前都沒有將圖書館逛完。
然後整座島都是以圖書館爲中心的環境城市羣,按照他說的流程,如果你們的書通過審覈,就會被邀請到‘書墳’將書存放在那裡,之後就可以開始你們的遊覽了。”
書墳?
季青林心說這位書聖張懷素還頗具浪漫主義色彩嘛。
玉夜四下打量好奇道:
“南宮老先生沒有一起過來嗎?”
南宮千楓搖頭道:
“我也不太懂,又耽誤不了幾天,可父親卻死活也不過來,只是說有什麼事情隨時可以問他。”
季青林心說這老傢伙心思還真雞賊,估計是怕自己到時候顯露身份拉他下水,直接不來了。
等自己再和南宮千楓解釋的時候,就得自己一個人抗住小傢伙的狂風暴雨了。
爲了方便上島審覈,大家提前將準備好的書都重新梳理了一遍。
南宮千楓拿出了幾本高價購買的孤品書籍,季青林看着好像是舊時代晚期的詩歌作品。
看着江晨將季青林的那些不堪入目的書籍整理好,南宮千楓不解道:
“這些書真的要拿過去嗎?我上不了檯面的東西能入的了書聖的眼?”
季青林解釋道:
“又沒有要求什麼類型的書,反倒是這種色情讀物拿上島試驗的人比較少,反正碰碰運氣唄。”
南宮千楓也覺得有理,回到自己的船艙從揹包裡取出來那本當初從季青林手裡摸來的《陰陽雙修姿勢迷你畫冊》也交給了江晨。
赤夜好奇道:
“千楓你也看這種書啊?”
“別瞎說!這是你們師父看的,落在我那裡而已。”
“哦哦,原來如此。”
赤夜說着偷偷瞄了瞄師父,玉夜和江晨也有些驚訝,心說師父您可以啊,帶着這種東西去找人家小姑娘看書,難怪往四海商貿跑那麼多次。
季青林心說千楓還真是說謊話不打草稿,那書明明是她從自己這裡偷走的。
可自己又不能暴露身份,只能啞巴吃黃連。
南宮千楓好奇事情的整個經過,玉夜就給她大概講了講她們在緬越這邊消滅智械幫和擊殺阿青爲師父報仇的事情。
聽到張麻子獨自一人前去擊殺阿青,南宮千楓心裡也有些不好受。
因爲想起了那個也什麼事情都自己完成,不讓其他人因爲自己涉險的大傻子。
如果他在的話,肯定也會這樣去獨自冒險的,所以對玉夜僱傭的這位張麻子心中也有些敬佩。
說到爲什麼戴面具,季青林的解釋還是練火勁走火入魔導致毀容了。
南宮千楓當然信以爲真,只是被騙過一次的玉夜、赤夜和江晨三人眼中又出現了鄙視,似乎是想說師父騙小姑娘都這麼嫺熟的嗎?
一路閒談,也終於是讓南宮千楓去拯救季青林的緊繃心情放鬆了許多。赤夜便開始和南宮千楓溝通天道諮詢和四海商貿在天象城發展的建議。
直到天色漸晚,季青林感覺船艙有點悶。
在南宮千楓面前也怕自己顯露出破綻,所以索性到船尾的甲板上去打坐調息。
這兩天在酒店裡可算是把餓了兩個多月的徒弟們喂撐,趁着活動也將體內的火勁釋放出一些。
因爲之前還有擊殺阿青,所以自己是強行一股火勁,所以激戰過後,此時的身體狀態比那會兒要好上不少。
看來男女雙修,陰陽調和,對自己的身體狀態也有一定幫助。
不過在船上肯定還是得老老實實的,這要是在船上與玉夜、赤夜或者小江發生點什麼被人發現.
自己還好說。
可玉夜、赤夜和小江可就解釋不清楚了。
估計三人在南宮千楓眼裡瞬間就變成了師父屍骨未寒就行如此不堪之事的逆徒了。
任憑海風吹拂,體內溢出的火勁也跟着向外排出。
可能也覺得這種室外環境更舒適一些,季青林運功休息了很長一段時間。
等再睜開眼的時候,整隻商船已經被夜色所籠罩。
天邊懸掛着一輪孤月,將銀輝不均勻的撒在海面與甲板上。
季青林準備回船艙休息,結果路過甲板上的日光棚的時候,卻見南宮千楓正躺在長椅上默默賞着月光。
“喲,千楓小姐還沒睡呀?”
“張先生也沒休息?”
“就着月色練功而已。”
“難怪功力深厚,着實比我們這些躺平的勤勞刻苦。”
季青林本想客氣兩句就回去休息,但看着南宮千楓孤寂的神情,也想趁機問問她的心思,所以又追問了一句:
“千楓小姐有心事啊?”
南宮千楓擡眸禮貌一笑道:
“只是有些擔心此行的成功與否。”
季青林推了推面具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低聲詢問道:
“我知道季青林是玉夜老大她們三位的師父,所以她們對於此事很着急,如此說來,那個季青林對千楓小姐也有很重要的意義啦?”
見張麻子坐在了旁邊,南宮千楓輕嘆口氣,坐直了身子。
自己這些事情本來不想和其他人說,但今天也從赤夜那邊瞭解到這位張先生也是經歷過生死之戰值得信賴的。
而最重要的是他並不知道這裡面的詳情。
人們總是習慣性的向陌生人傾吐一些心事,因爲不用擔心帶來什麼麻煩。
並且說不出爲什麼,南宮千楓感覺這個張麻子蠻值得信任的,有時候敞開心扉也是一種感覺。
“特殊的意義嘛,我也不知道,我覺得他對我有特殊的意義,但他怎麼想的我並不知道。”
張麻子嘿嘿一笑道:
“朦朧的感情啊,千楓小姐有表達過嗎?或者沒有讓這段關係更進一步嗎?”
南宮千楓苦笑着搖了搖頭,神情有些落寞道:
“我很想和他表達,但可能因爲我的性格並不善於這個,所以心裡害怕總是推,想着下次碰到他就說,下次碰到他就講.直到他那次沒能回來。”
聽着語氣頗爲遺憾,季青林也注意到南宮千楓默默握緊了雙拳。
看得出這件事情在她心裡是個不小的疙瘩。
季青林清了清嗓子安慰道:
“千楓小姐,我一個修行的粗人,事先又不認識您和那個季青林,站在完全客觀中立的立場,所以就硬猜啊,那個季青林他會不會明白您的心思?只是同樣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這怎麼會?你是沒有見過,季青林那個傢伙可油嘴滑舌了,還有他說不出來的話?”
“不不不,千楓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在想,那個叫季青林的小子會不會是考慮到您的身份、位置和將來,所以沒有將自己的感情表達出來,畢竟您是四海商貿的少董,家族也對您報以厚望,而他又總是執行那麼危險的任務嗯,也許就是怕萬一遇到這種危險的情況回不來,所以纔沒有不想對您表達無法負責的感情。”
“這”
南宮千行心中原本千頭萬緒,但聽張麻子這麼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客觀分析,好像瞬間就清晰了,自己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考慮過問題。
回想起那麼多次季青林對自己都只是輕薄,沒有什麼進一步的行動,南宮千楓也更加堅信了張麻子的猜測。
他不是對自己沒有感情,他只是怕自己因爲這段感情受到傷害。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混蛋季青林!你個大笨蛋!”
南宮千楓一邊喊着一邊猛的一砸桌子。
嘭——
這劇烈的舉動給季青林嚇得都下意識的按了按面具,心說這要是此時被發現身份,非得被活剮了不可。
而尷尬的是,此時玉夜、赤夜和江晨見師父還沒有回船艙,便出來尋找。
正巧聽到南宮千楓的呼喊。
見南宮千楓又喊又砸桌子的,赤夜還以爲師父攤牌了,善意的上前解釋道:
“千楓息怒息怒,師父他的確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