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十嘴角微微上揚,笑意十足地牽着她的手邊走邊道:“我不會讓你被嚇到,更不會讓你哭。”
他又有什麼鬼點子?能讓我不被嚇到?陳八九心裡有點小好奇,偷偷看着他神氣十足,自信滿滿的樣子,終於忍住沒有追問。
兩人剛進鬼屋,燈光就暗了下了,人的視線隱約只能看見兩三米,眼前一片漆黑,“啊!!”聽見前面有女的發出大叫聲,正是先進去的向美雲三人,雖然有兩人陪同,仍被突然出現的恐慌嚇得驚慌失措,緊緊抓住兩人手臂,兩人被突如其來的幸福樂得心中一喜,張海假意安慰道:“沒事有我陪着你。”
秦風也隨聲附和:“當然,有我們在你別怕。”
向美雲唯唯諾諾,提心吊膽的抓着兩人繼續前行……
一路有兩人守護,向美雲膽子也要大了很多,可在昏暗的燈光,驚悚的氛圍下,依然感覺恐怖無限,這時來到一間有着幾十張病牀的房間,裡面因爲太過陰暗,牀上形態各異的躺着無數死裝悲慘或者疼不欲生的,三人哪見過這種慘狀,頓時只感一股寒氣撲來,心跳也加速了,目不轉睛的看着周圍的一舉一動,伺機尋找下一個出口的地方。
三人硬着頭皮往一排排病牀走去,突然病牀上一人彈坐了起來,向美雲“啊!”的大叫,旁邊的張海明顯抖了下,定眼看去原來只是具模型,三人才放下心來,可這時音樂越來詭秘,周圍的氣氛越來越怪,加上看不清周圍局勢,身後“嘎吱~~”聲響動,無數慘死的病人慢慢爬了起來,猛地,遠處一披頭散髮的“死屍病人”向三人衝了過來,張海心中大驚拉着向美雲飛跑而去,秦風心中雖有些害怕,咬咬牙,心一橫依然留下來斷後,以免這“死屍病人”撲向向美雲。
回頭看着二人跑得稍遠,這時“死屍病人”已離自己兩米左右,緊張得吞了一下口水,後退兩步,追了上去。
剛到門口,陳八九被首當其衝的恐懼頓時震懾住了,沈十輕輕把兩隻耳機都塞了她耳朵裡,讓她暫時隔絕了聲音的恐怖,陳八九心中一亮,緊緊的抱住他的手臂貼着後背,好奇萬分的向前走,道路變得越來越窄,僅有兩三米的寬度,讓人無形中產生了壓抑感,頭頂正上吊着一排排屍體,張着嘴吐出長長的舌頭在燈光下綠幽幽的極爲瘮人。
陳八九不敢看躲在他身後,沈十被她緊緊抱着右臂,無法擁抱她只好問道:“你知道世界上恐怖的是什麼?”
“難道不是此情此景?”
沈十哈哈大笑:“最恐怖的東西是未知,當一個人面對未知的時候,你會無所適從、無法防範、無法預估。”
“比如眼前?那爲什麼你不害怕?”
沈十摸了摸離頭不遠的假腿:“經歷過生死,看盡了世間的人情冷暖,有着最愛的人要守護,何況區區人爲假扮遊戲,何來恐懼?”
陳八九自言自語:“哼,說的輕鬆,可我還是怕怕……”
突然“咚!”的一聲,眼前一黑,被沈十捂住了雙眼,陳八九又驚有怕,小聲詢問:“老公怎麼了?”
只見上面一排的吊死鬼突然掉下來一人,那人隨着周圍急促詭異的音樂慢慢爬了起來,緩慢地向他們爬來。沈十向前走了過去,那屍體略微遲疑,猛地向陳八九腳抓來,沈十拖着她微微側身,自己的腳迎了上去被抓住,嘆了口氣:“兄弟難爲你了,一天得上蹦下跳,滿地亂爬多少次?”
屍體呆了呆,一陣無語,見嚇不到他,鬆開手迅速爬起來跑得遠去,閃進旁邊暗門,準備下一波工作。
陳八九也是好奇的看着沈十道:“老公我發現你果然與衆不同居然還有心情去安慰這些‘鬼’?”
沈十雲淡風輕道:“談不上安慰,只是和他們交流交流。”
交流?你和鬼交流毛線啊?老孃嚇得半死?你還有心情去交流?陳八九心裡一陣抓狂一陣嘀咕,真想狠狠揍揍這膽大妄爲,得意洋洋的傢伙。
不知她心中所想,沈十抱着她,兩人慢慢走來,經過幾處有突然出現機關的地方也被輕鬆而過,感到危險時都被沈十及時捂住了陳八九的雙眼,相對陳八九覺得有些無聊,建議不要在捂住雙眼了,讓我體驗感受下。
沈十心中好笑,心想你要體驗就體驗吧,帶着她不一會就來到了那間滿是病人屍體的房間。陳八九首先就被映入眼簾的陣勢給嚇傻了,每張牀上面一盞昏暗綠色勉強能看見的燈光,讓你能看見死狀的同時又看不見周圍的環境。
兩人也來到病牀中間,屍體機關依舊彈了起來,沈十眼疾手快又擋住了她的雙眼,陳八九有些好奇道:“老公你在我不怕,我看看吧。”
放開手,陳八九藉着微弱的燈光看見是具假人,呼了口氣,心想原來是模型,沒什麼好怕的,這時“嘎吱~~”聲響動,無數慘死的病人慢慢爬了起來,陳八九頓時汗毛都豎了起來,頓時僵住走不動了,沈十依舊抱着她腰肢,慢慢向下個入口走去,猛地,遠處那披頭散髮的“死屍病人”又如約衝了過來……
沈十見“死屍病人”衝到眼前,把陳八九稍稍往後一拉,檔在她身前,這時那“死屍病人”已經離他近在咫尺,披頭散髮,黑着眼圈,咧着嘴,滿面的傷痕和血跡。沈十突然道:“老婆你知道世界最恐怖的是什麼?”
陳八九躲在身後,看了眼見那“死屍病人”就在眼前,渾身微涼,害怕道:“你剛纔不是說是未知嗎?”
沈十看着眼前的“死屍病人”道:“那是一種,另一種最恐怖的是人心,但最可憐的也是人心,當你家徒四壁,身無分文,家有嗷嗷待哺的幼兒,臥病在牀的親人等着錢救命,老婆等着你拿米下鍋時,無錢的恐懼,讓你覺得任何恐懼都無所畏懼,有句話女子本弱,爲母則剛。”
陳八九想着他說的話,頓時沒這麼害怕了,不過看着“死屍病人”那恐怖鬼樣就站在沈十眼前,轉眼又害怕得要死,沈十見狀又說道:“比無錢更恐怖的是什麼知道嗎?”
“是什麼?”陳八九心中無比的好奇戰勝了恐懼問道。
“就是無錢時還欠了一屁股的債,無力償還,天天被人追債,家人受累,悲痛欲絕。這時很多人想到了死,如果你連死都不怕,世間還有何所俱?可那最無奈最寒冷的工作,往往是爲了溫暖那最愛的人。”
沈十左手牽着陳八九躲在身後,突然伸出右手把那“死屍病人”緊緊抱入懷裡,拍拍他的背:“在這工作辛苦了,兄弟!”
突然感覺到貼在自己懷裡的“死屍病人”胸部挺拔而豐滿,身上隱隱約約還有股蘭花的清香,心中一緊,手往下滑,鬼使神差地抱着那盈盈一握的腰,曲線玲瓏的翹臀,瞬間明白這居然是名小姐姐假扮的。
感受那火熱的嬌軀,沈十震驚無比,頓時呆了。拉着陳八九,目瞪口呆抱着“死屍病人”扮演的小姐姐,緊緊貼在懷裡,彼此能感受到對方那激情跳動的心,四周的空氣瞬間凝固,這一刻時間也停住了,三人猶如被施了定身法般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懷裡的小姐姐輕輕撫着他的胸,聲音哽咽道:“你的話好溫暖,你懷裡好溫暖,謝謝你!”
“死屍病人”小姐姐仔細看了眼沈十,不知爲何臉上一紅,好在化着厚厚的妝看不見,輕輕離開他的懷抱,羞澀的跑開了。
沈十傻傻看着她離去,一時竟不知如何言語,呆在原地。
陳八九看見“鬼”因爲沈十抱了下居然嚇跑了,不明緣由萬分震驚,無比崇拜地看着他:“老公你是人是神?鬼都被你嚇跑了?”
“嚇跑鬼的從來不是人,而是被逼的無奈與真情的溫暖。”
沈十自然不敢說剛纔懷裡抱着的是位身材火辣至極的小姐姐。
兩人走了一會,陳八九突然問道:“剛纔我聽見她好像給你說什麼話了?聲音有點像女孩子?”
“說話?說什麼話?鬼話連篇聽過嗎?女孩子?老婆你是不是被嚇傻了?”
可我好像聽見了啊?休想騙我,一招陳氏“捏腰式”狠狠往沈十腰上捏去,沈十頓感肉疼無比,跳了起來,大叫:“啊!最恐怖的第三件事是在鬼屋裡還被捏腰!”跑了開去。
陳八九越想越不對,大怒道:“你還敢跑?老實交代剛纔是不是小姐姐?給你說的什麼話?你抱着別人這麼久幹嘛?”
兩人一路追趕,一路嬉戲,熱鬧無比,恐怖氣氛蕩然無存。其他來遊玩感受鬼屋的遊客頓時無語到極點,我們在這緊張害怕得要命,你們卻打情罵俏的玩耍?在鬼屋還可以這麼輕鬆好玩?你們好歹尊重一下鬼屋的感受好不好?
追了一陣,始終追不上沈十,也看不見他了,陳八九瑟瑟發抖:“老公你在哪?我找不到你了?你別躲了,你知道我膽小,我怕!”
這時一人輕輕抱住了她:“別怕,我一直在你身邊,從未離去。”
“啊~~~”腰間一疼,沈十大感上當,正要說上兩句,這時遠處一人吼道:“什麼人在這大呼小叫的?別人還玩不玩?有點素質好吧?”
沈十忍着疼,抱着陳八九悄聲道:“老婆小聲點,我不跑了,我錯了。”
“那你告訴我,剛纔是不是小姐姐?給你說了什麼話?”陳八九不依不饒追問道。
這時,遠處一匹青色的馬在漆黑微弱的燈光下顯得異常明亮,沈十心中一驚,這不正是我夢見了好幾次的馬?
怎麼會在這出現?在現實中出現?這青色的馬到底什麼來歷?和我有什麼關係?
那青色的馬突然一動,就不見了,沈十心中大急,無暇解釋,拉着陳八九迅速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