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後背被一隻手臂托住,笙歌這纔沒有摔倒,不過,方于歸就比較倒黴了,臉上捱了一拳。
季南風手勁重,他這一拳下去,方于歸臉頓時紅了一大塊。
“是不是這個人欺負你?”季南風知道笙歌今天參加這個宴會,不放心,下了班就過來了,遠遠就看到她十分緊張似得,手握得很緊,身子也充滿防備。
快走到她身邊的時候,看到她突然後退,自然就以爲方于歸嚇到他老婆,給他一拳算輕的。
“不是,這位是方律師,我們在談事情,你別誤會!”笙歌擡頭看到是季南風,這才覺得安心了些,連忙解釋道。
“沒欺負你,你慌成這樣,一頭的汗,臉也白了!”季南風關心笙歌,自然觀察仔細。
盛卿卿也察覺出不妥,忙問道:“阿笙,你是不是不舒服?”
笙歌搖頭:“沒有,只是這裡空氣有些悶而已,我沒事,你們別緊張!”
方于歸捱了一拳,笙歌覺得很是抱歉便道:“方律師,不好意思,我小哥他脾氣急,誤會你了,抱歉!”
“沒什麼的,不打不相識,季局長果然好身手!”方于歸哪裡會計較這個,別說挨一拳,就是挨一頓他也沒話說。
“夏醫生,我沒有任何強迫的意思,只是,醫生說他的情況危機,只有三天時間,最晚後天,必須要手術!”方于歸心繫手術的事,見縫插針道。
季南風蹙眉:“我管他危機不危機,你沒看到我老婆不舒服,我們走,別理他!”
季家小公子少年揚名,又狂又拽又囂張,果然是名不虛傳,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兩個人離開。
盛卿卿已經從墨雲歸那裡知道了方于歸的事,唉,女人嫁給別的男人確實是件很值得同情的事。
不過,她也沒辦法了,季南風這個人最霸道了:“方大狀,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不過,我看阿笙身體真的不舒服,做不了手術,你趕快想別的辦法吧!”
方于歸點頭,神色卻複雜,他以前爲了復仇做了很多傷害歡歡的事,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彌補,老天居然連這個機會都不給她,看來是真的不讓她原諒他了。
回去的路上,笙歌也是一聲不吭的,臉色還是一直髮白,狀態並不好,沈佳然以爲笙歌是太累了,說今天晚上她給小四月洗澡睡覺,讓她早點休息。
季南風聽到浴室的水聲一直響着,很是擔心,從她進去到現在快一個小時了,早該洗好了,他蹙了蹙眉,要敲門的時候裡面水聲停了。
笙歌裹着浴巾,頭髮溼淋淋的貼在頭上,還在滴着水,更襯得一張臉毫無血色,季南風找了條幹毛巾幫她擦頭髮,擦完又用吹風幫她吹乾,而這過程中,笙歌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吹風機停了下來,房間裡安靜了一陣,季南風扳過笙歌的肩膀:“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季南風這個人看似大大咧咧,卻是粗中有細,不然也不會在查案子的時候明察秋毫。
笙歌低着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其實笙歌知道這件事瞞不住小哥,只是,她還不知道怎麼開口告訴小哥這件事。
“沒有……”笙歌神色不自然道。
“不對,今天你給林太太把完脈,林太太說讓你幫林先生檢查的時候你整個人都不對勁了,還有那個方律師……”季南風已經猜到原因了。
他早該想到,笙歌一直不去醫院上班,根本不是她不想再當醫生,而是無法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
那件事之後,笙歌對所有的陌生男性都產生了抗拒,做不到有醫無類,怕被大家發現了擔心,所有,她一直沒有說。
真是該死,他居然過了這麼久才發現她的不對勁。
怪不得上次帶她去吃飯,那個男侍者彎腰放湯時,她會那麼驚慌失措,打翻了盤子。
還有在商場,那個保安看她推着購物車要幫她開門,保安走過來的時候,她直接丟開購物車,掉頭跑掉……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季南風把笙歌抱進懷裡,心裡內疚的很,他要保護所有市民的安全,卻沒保護好自己最愛的人,都是他的錯。
“笙歌,不要怕,已經過去了,那個人已經死了,別怕!”
“小哥,我……是我自己的原因,不關你的事……”笙歌的身子輕輕的顫抖着,她沒有怪小哥,她也知道那個人已經死了,可她沒辦法控制自己。
一有陌生男子靠近,她就忍不住心慌,害怕,控制不住自己,根本沒辦法給男病人看病。
她知道自己這是心病,她也在慢慢的調節自己,可這麼久過去,還是沒有克服。
所以,方律師說的那個手術,她的心理障礙纔是她做不到的真正原因。
“好了,不要再去想這事,我們慢慢來,你一定會好起來……”
笙歌晚上睡了之後,季南風才慢慢從房間裡出去,一個人開車出去。
白教授開門,發現門外的人是季南風,愣了一下,沒好氣道:“你來做什麼?”
笙歌因爲他受了這麼多苦,他當然對他沒好氣。
“師傅……”季南風纔剛開口就被白教授打斷:“我不是你師傅,別亂叫!”
季南風的厚臉皮也是無敵的,白教授這點臉色怎麼能嚇跑他:“師傅,笙歌擔心你,特意讓我過來看你的!”
“哼,笙歌讓你過來?她讓你大半夜的過來害我睡不好覺嗎?”白教授無情揭穿。
“師傅果然英明,想騙你老人家都不行!”季南風狗腿似得扶白教授在沙發上坐下。
白教授知道他無事不登三寶殿,八成還和笙歌有關,不然不會大半夜的不睡覺一個人過來:“少拍馬屁,有話說,有屁放!”
“師傅真厲害,其實這樣,笙歌前段時間……”季南風在白教授面前沒什麼好避諱的,就照實說了。
白教授嘆了口氣,前幾天他那個不孝子帶着兒子回來,笙歌那天很不對勁,做了飯也不肯一起吃,一直待在廚房,他還以爲笙歌對他們有意見,沒想到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