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心情十分低落,所以,下車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旁邊停着的車子。
直到盛瑩瑩走到她跟前出聲叫她,她纔回過神來。
“夏笙歌,我們談談!”
笙歌因爲剛纔看到的那個和卿卿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心情並不好,所以,也沒有什麼心情和她談。
直接理都不理的往裡走,盛瑩瑩卻並不打算這樣就算了,快步擋在笙歌面前:“你想要多少錢,開個價吧?”
“要多少錢你纔會放棄起訴,夏笙歌,雲盛之所以可以保全,是因爲傅氏的入資,我把這些資料呈給法院,你討不到便宜的,最關鍵,你這樣做會讓雲盛好不容易穩定下的局面分崩離析,姨媽的心血付之一炬,這是我最不願看到的!我知道這些年你在國外受了不少苦,看在南風哥和姐姐的面上,我願意退一步,拿一筆錢給你,怎麼樣?”盛瑩瑩看着笙歌,不管是眼神還是口氣都帶着施捨。
“你說你看在他們的面上願意,可徵求過他們的意見,他們願不願意呢?”笙歌眼神極冷,帶着一抹明顯的諷刺,連放在身側的雙手,都握成了拳頭,她以前不喜歡盛瑩瑩,但覺得她也很可憐,卿卿說的沒錯,這樣的人就是徹頭徹尾的道德婊,用所謂的道德去約束別人,對自己卻是放縱。
“夏笙歌,我是來好言好語的和你商量,你這是什麼態度,如果不是不想讓南風哥爲難,你以爲我會這樣任你胡鬧,你只是醫生,你知道商場是怎麼樣的嗎,你懂得怎麼管理公司管理員工嗎?”
笙歌聽完她的話,內心基本沒什麼波瀾,只淡淡的,甚至只是隨口般的說了一句:“我是不懂,可我懂,做人要有良心,懂得感恩!”
她沒見過鳩佔鵲巢,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的。
“夏笙歌,你什麼意思?”盛瑩瑩表情有些惱:“我若是不懂感恩,雲盛五年前就不存在了,用得着你一個外人在這裡說三道四!”
“既然是這樣,你也不用來和我一個外人談,我們法庭見!”笙歌說完,再不願搭理盛瑩瑩,直接進了房間。
“夏笙歌,你會後悔的!”盛瑩瑩朝着笙歌的背影吼道。
笙歌的腳步頓住,站在那裡,但並沒有轉身:“既然你這麼想當個好妹妹,那告訴你一件事也無妨?”
“什麼?”盛瑩瑩莫名的心一緊,有種不好的預感。
“卿卿她,回來了!”笙歌雖然背對着她,但盛瑩瑩聽出了她說這句話時的愉悅。
“你說什麼?”
“年紀輕輕不會就需要看耳科了吧?”
盛瑩瑩一臉慘白的站在那裡,等回過神來,想找夏笙歌問個清楚的時候,她已經進了房間。
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回來,五年,五年都過去了,她怎麼可能回來。
夏笙歌一定是在騙她,她就是爲了雲盛,所以才撒謊騙她。
對,就是這樣。
八月底的天氣,六點多的太陽還暖暖的,可盛瑩瑩卻覺得全身寒涼,冷的厲害,她忍不住的回頭看了眼,地上只有自己的影子。
她吸了口氣,快步的朝自己的車子走去,然後踩足了油門,迅速的離開。
車子開到盛家別墅,她這些年都住在這裡,只是家裡伺候的阿姨都換了一遍,畢竟是照顧過盛卿卿的,她看着膈應。
“小姐回來了?”阿姨接過她的包,很平常的一句話,可這會盛瑩瑩聽着卻是格外的刺耳。
阿姨的這句小姐讓她想到了盛卿卿,以前盛卿卿回家,阿姨也是這麼稱呼的,爲了區分,對她的稱呼則是二小姐,或者瑩瑩小姐。
盛瑩瑩經過二樓房間的時候下意識的朝盛卿卿以前的房間看了眼。
那是整個盛家最好的一個房間,朝陽,通透,風水又好。
她以前最想住的就是這個房間,可後來,盛卿卿去世後,她卻不敢住進去,只讓阿姨平日打掃,再後來,連打掃都不讓了,連同盛卿卿平時用的東西,衣服,一起鎖了起來。
這會看過去,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這個夏笙歌真是可惡,平日裡看着悶不做聲的,卻用這種神靈的事來嚇她。
盛卿卿怎麼可能活着呢,連媽媽都出事了,就她那樣的身體,必然是扛不過去的。
盛瑩瑩吸了口氣,進浴室打算泡個澡,閉着眼睛躺在浴缸裡,感覺到溫熱的水溫滲透到自己的每個毛孔裡,盛瑩瑩才覺得沒那麼難受了。
今天她的律師告訴她說,夏笙歌手裡有盛卿卿遺囑,律師又有盛卿卿的親筆委託函,這個官司他們勝算很高,唯一的籌碼就是傅氏。
可是如今的情況和五年前的情況有所不同,那個時候傅元森還活着,可現在卻不一樣,傅氏是墨雲歸那個討厭鬼做主。
唯一慶幸的是,五年前他恢復了之前的記憶,把盛卿卿救他回來的那幾年忘光光了,這些事自然不會有人告訴他。
現在,只能找他幫忙,她很清楚,不管是墨雲歸還是傅葉辰都不喜歡她,更沒有娶她的打算,但凡他存了這樣的心思,她也不可能一直在青城待着。
這五年,他們見面次數屈指可數,每次都是客套而疏離。
如果,如果她用解除婚約來作爲條件,傅葉辰會不會答應幫她?
這樣對他是百利無一害的事,他沒有理由拒絕。
想到這裡,盛瑩瑩一下從水裡起來,找了浴巾把自己包裹好,拿起手機猶豫了一瞬,直接撥了電話給傅葉辰。
而此刻的傅葉辰正在車上,剛從公司出來,傅氏財團本就是香港資格最老的財團,前些年,因爲內部管理出了問題才導致了動盪,這幾年在他的強硬手段之下,迅速的肅清了集團的毒瘤,發展更盛從前。
助理把手機拿到他手邊:“傅總,是盛小姐的電話?”
雖然知道盛瑩瑩是傅斌的親侄女,但大家還是習慣叫她盛小姐。
傅葉辰眼皮子也沒擡一下,漫不經心的接過助理手中的電話,接通後,淡淡的喂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