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看了阮語一眼，懶懶的笑了：“姐，其實我這麼多年最羨慕你，現在也是。”
阮語說她嫉妒她長得比她漂亮，可是她除了這張臉，還有什麼比得過她。
“羨慕我？”
“青城的女孩子誰不羨慕你，家世好，長得好，還學習好。”這點阮舒真的趕不上。
其實她也真的很努力了。
阮語也笑了：“是嗎？”
她從小到大聽她媽媽說的就是，小語啊，你長得沒阮舒好看，又沒有個書畫大拿的爹，也沒有個親哥護着，你只能靠自己努力。
爲了在別的地方勝過阮舒，她真的很努力啊。
“是啊，所以，我們兩個不要羨慕來，嫉妒去了，以後，過好自己的人生吧。”阮舒說完，擡腳要離開。
“這麼晚了，你還要走嗎？”
“走吧！”這兩個字語氣有些漫不經心，像是對這場荒涼鬧劇的一聲嘆息。
阮語看着妹妹黑色的背影在面前消失，她站在那，站了很久。
腦子裡反反覆覆阮舒臨走前說的那句話。
阮舒從阮家出來的時候快十二點了，風挺冷的，她打了個冷顫。
阮家人因爲老太太暈倒都忙着呢，她這個不討喜的人就不往前湊了。
事情是了結了，但她和老太太之間……呵，老太太暈倒前看她的那個眼神，想殺了她吧。
因爲她今晚的頂撞毀了她最心愛孫女的名聲。
這在老太太眼裡是天大的罪，更可惡。
阮舒沒有讓人送，爸媽剛有點和好的可能，她也不想打擾，大哥今晚也不在，她打車吧。
阮舒站在冷風裡，太冷了，她摸口袋，驚喜發現居然摸到了打火機和煙。
哆哆嗦嗦的點了一根，抽了幾口發現稍微暖和點了。
手機響起的時候，阮舒發現手機在右口袋，換了左手拿煙，掏出了手機。
季南耀。
阮舒愣了下，大概是太冷了，手一抖，接了。
“你的包上次落我車裡了，還要嗎？”男人的嗓音低沉含着笑意。
大概是寒風裡，季南耀的聲音太溫柔又太過溫暖。
溫暖的阮舒想要靠近，嘴皮子一抖：“要。”
“轉身。”男人淡笑，心情愉悅。
阮舒一轉身發現不遠處停着一輛車子，車燈閃了下，然後緩緩停在阮舒身邊。
阮舒坐進車裡，車上開着暖風，很舒適的溫度。
季南耀在阮舒上車的那一瞬看到了她臉上的紅腫。
指印明顯，半邊臉都腫着。
明顯捱打了。
這麼晚從阮家出來，就只會阮家人了。
阮老太太。
季南耀快速的收回視線，瞳眸深縮，語氣不變道：“安全帶繫好。”
其實阮舒壓根就忘了自己這事了，畢竟之後發生的事太震撼了，大反轉，哪裡還顧得上她臉上的傷。
她系安全帶時發現手指還夾着沒抽完的煙，擡手按車窗，想丟出去。
“我不介意。”
“什麼？”沒頭沒腦的我不介意讓已經在風裡凍得有些懵逼的阮舒沒反應過來。
季南耀目光掃了眼她手中的煙，阮舒立刻明白過來了。
其實這個社會對女性挺不公平的，男人抽菸正常，可是女人要是抽菸就跟十惡不赦了似的。
倒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呵，得過諾貝爾就是不一樣啊。
季南耀要幫阮舒系的時候，阮舒身子縮了下，表情大寫的拒絕。
她還是把煙扔了。
空間太小了，她抽菸但並不喜歡聞那味道。
車子緩緩行駛，過了好幾分鐘阮舒開口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路過。”男人的語氣輕描淡寫。
阮舒這會兒恢復些理智了，歪着腦袋盯着季南耀看了半天：“大半夜的打電話讓我拿一個多月前落下的包，然後恰巧出現在我家附近，你乾脆說這都是巧合。”
“那倒不是，軟軟想多了。”季南耀波瀾不驚的笑着，表情淡然。
可他那句軟軟想多了，讓阮舒控制不住自己的瞪了他一眼。
他乾脆直說她自作多情。
其實他之所以在這裡是因爲，白天說要追他，既然追人，總得有點誠意。
季南耀也想不出該有點什麼誠意，結果正好看到了外賣的車子，季南耀想，要不就訂個晚餐送過去。
特意去五星級的酒店定的，掐着時間送上門，結果酒店的員工打電話給他說，家裡沒人。
季南耀開車親自去了一趟，確實沒人，房間裡燈是暗的。
在樓下等到了快十一點還沒等到人回來，就猜她大概回阮家了。
他本來是要回家的，可不知道爲什麼，竟是往阮家的方向開去了。
不過，並沒有打算進去，大半夜的拜訪，太不禮貌了。
季南耀在外面抽了根菸，上車，打算回研究所的時候居然看到阮舒從裡面出來了。
所以，纔打了那個電話。
看她這個樣子，受了委屈吧。
居然不哭，也真是意料之外了。
車子裡溫度高，阮舒臉頰又燙又癢的，伸手揉了下，然後伴隨着低低的一聲嘶。
疼。
她忘了她被打了。
擡頭看了下車上的後視鏡，左邊臉又紅又腫，而且正對着季南耀那邊。
他肯定早看到了。
有些窘。
畢竟誰家的女孩不都是嬌着寵着，怎麼可能會捱打。
然後又是這個時間從家家裡出來，誰都會猜是被掃地出門了。
過了好一會兒，阮舒才偏過頭問：“怎麼不問我爲什麼？”
阮舒的話模棱兩可，可她知道季南耀聽得懂。
“已經知道還問什麼。”
阮舒眼神倏地睜大：“你知道？”
他不會變態到買通了家裡的阿姨什麼的吧？
季南耀偏頭看了她一眼，她這個表情……挺好玩的。
“跟阮老太太不愉快了，她打的！”語氣篤定，除此別無可能。
阮大太太看起來是疼女兒的，阮雲起十分儒雅，若是放在過去，那就是一代大儒，絕不會動手打女人，何況是他女兒。
阮舒：“……”
你聰明，你了不起，你什麼都知道，你季半仙行吧？不過因爲他的話，阮舒窘迫感少了很多，早知道回來會被打，她該把頭髮披散着，這樣扎着馬尾遮都遮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