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也不用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其實，你也挺不錯的，那個李哲也不是什麼都好。”耿明覺得老大的表情又有悲傷，看得他都難過。
“是嗎？”霍修遠過了半晌才幽幽的說了兩個字。
“當然了老大，那個李哲他沒你長得好，而且，他也肯定打不過你！”
霍雲深沉默了幾秒鐘，然後悶聲道：“滾！”
耿明不解，自言自語道：“老大這是怎麼了，他這是誇他啊？”
而且，老大讓他滾，怎麼自己先滾，不對，先走了。
耿明小跑着才能追上霍修遠，霍修遠完全把車子當賽車開，耿明坐在後面三魂七魄都嚇沒了。
一直嚷嚷着：“老大，慢一點，慢一點，我要吐了……”
可惜霍修遠完全當沒聽到，車子越來越快，車子停下來的時候，耿明是連滾帶爬的下車，蹲在邊上就吐了起來。
“老大，我命都要沒了，你這是又怎麼了……”耿明吐的膽汁都快出來了。
霍修遠跟沒聽到似的，站在那裡移動也不動。
耿明扶着腰，從垃圾桶旁擡起身來：“老大，你說這幼兒園有什麼好看的，你又沒孩子在裡面上學。”
“我和她便是在這裡認識的，那一年，我們四歲。”霍修遠的表情有些沉重。
耿明看了眼前面的幼兒園：“誰啊？”
霍修遠並不回答他的話，繼續道：“後來，我們又上了同一所小學，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本來以爲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可是……”
“到底是誰啊，這麼讓老大念念不忘？”耿明更加疑惑。
霍修遠仍不回答，自顧自道：“我從四歲那年就喜歡她，立志將來要娶她，如今過去二十二年……”
“那就娶啊，”耿明打斷了他的話，也徹底打斷了霍修遠的話。
耿明等了半天，老大都沒有再往下講，耿明有些等不及了：“老大，接着呢，接着怎麼樣了？”
霍修遠站在那裡許久，一直都沒有再開口，耿明蹲在霍修遠不遠處，老大真是怪啊。
一直到天黑，霍修遠才離開，耿明蹲的腿都要麻了，一瘸一拐的跟着霍修遠上了車子。
而季憶這邊，從賽車場離開之後，李哲親自送她回家。
“李醫生，今天的事謝謝了。”季憶下車後道。
李醫生從始至終沒有問她關於她和霍修遠的事，她其實很感激。
“季醫生這話見外了，我該謝謝你纔是，救命之恩，無以爲報了。”李哲笑着打趣。
當時霍修遠揪着他的衣領，他無力掙脫，可是她救了他。
季憶聽完忍不住笑出聲來，什麼救命之恩，無以爲報，搞得他像是落難書生似的。
“你終於肯笑了。”從那裡離開之後，這一路上就未聽她說一句話，心事重重，更別說笑了。
季憶愣了下，然後看向李哲：“李醫生，其實我，”
季憶想說他們還是做朋友比較好，因爲她並沒有嫁人的打算，李哲比她大，她不想耽誤他。
“季醫生，我們才見第二次面，有些事情談之尚早，不過，我聽說季醫生精通鍼灸之術，不知改天能否請教。”李哲打斷了季憶的話。
季憶倒是真不好再拒絕，只得道：“談不上精通，略知一二而已，願意和李醫生一起學習。”
李哲笑道：“這便好，那我改日再來拜訪，季醫生快進去吧。”
季憶點頭：“再見。”
季憶剛進房間，沈佳然便從廚房出來，手裡端着剛燉好的燕窩：“憶兒回來的正好，奶奶剛燉好的血燕，你平時忙工作，這氣色都不好了。”
“奶奶，我不餓。”季憶就算不回家，奶奶這補品也是變着法的送到醫院。
科室的人，人人有份，她的好人緣大概就是這麼來的，如今，科室的人見到她笑臉相迎，見到季家的阿姨更是高興。
“補品可不用等餓了才吃，趁熱吃，這秋天就要多補補。”沈佳然叮囑道。
“奶奶，在您眼裡，哪個季節不需要補？”季憶忍不住笑出聲。
“小丫頭，學會打趣奶奶了。”小四月小時候笙歌忙，小五子更忙，都是她帶着，她和這個孫女關係最親。
“奶奶，您這樣天天這個補品那個補品，您孫女我，很快就胖成球了。”
“我倒希望你胖成球，你看夏季，胖嘟嘟的多喜慶。”她帶着孫女出去，誰都要誇一句。
“奶奶，夏季再長大幾歲，可就未必樂意了。”夏季今年才九歲，七十多斤了。
倒是也不算是胖，只是和同齡小女孩比起來，有些圓潤了。
“女孩子胖些顯得福氣，對了，你今天和李醫生出去玩了，還開心吧？”沈佳然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季憶勾了下脣，奶奶這欲揚先抑，拐彎抹角了半天，就等着問這句話的吧。
季憶點了點頭：“還好。”
沈佳然聽孫女說還好，而不是一口拒絕心裡放心了許多：“也是，這個李哲和你一樣都是醫生，應該比較有共同語言，你們也算是志同道合了。”
季憶沉默了一瞬：“奶奶，其實……”沈佳然嘆了口氣，眼睛卻是紅了：“奶奶知道你想什麼，霍修遠那孩子，奶奶以前看着也是極好的，也喜歡，一起長大的情誼到底不是別人能比的，可是那孩子自從父母去
了，家遭劫難，這倒也沒什麼，我們季家也不看重這個，如今卻越混越不成樣子……兩年前更是吸毒入獄……”
“憶兒，如今他是真的配不上你了，忘了他吧，你這樣只會讓自己更加難過。”沈佳然怎麼會不知道孫女的想法。
“奶奶，你給我些時間，我會，我會忘了他的。”季憶低頭，不讓奶奶看到她眼底的難過。
她每見他一次就傷心一次，今天見到，更是難過的心痛。
他真的再不是當年的霍修遠了，變了，真的變了。
“好，奶奶不逼你，不喜歡李哲也沒關係，我們季家的女兒不愁找不到好夫婿，慢慢來。”“奶奶，謝謝你，我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