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起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還有什麼事?”
容顏看到他這樣的態度,只覺得火氣蹭蹭蹭的往上冒,他對她是有多不耐煩啊,什麼叫還有什麼事,她這裡還有一大堆的事要給他講。
從嫁進季家到現在,作爲丈夫的他從來就沒有問過她對一切習不習慣,適不適應,每天待在家裡會不會覺得無聊。
容顏真的是很難想象,季南起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說話永遠是一個腔調,貌似和和氣氣,卻拒人千里。
她也花心思旁敲側擊的藉口瞭解他的習慣問過家裡阿姨,可家裡阿姨的回答的也就真的只限於他愛吃什麼菜,愛穿什麼顏色的衣服,平時生活愛好是什麼。
關於感情的事一句沒有,可越是這樣,容顏就越是覺得這裡面一定有故事。
當初她對他是一見鍾情,說到底,這門婚事是她自己求來的,當初爸爸還怕季家不同意,畢竟他和姐姐的年歲相當,和她可是差了十歲呢。
知道季家答應的時候,她歡喜得跟什麼似得,哪裡想到今天這個局面。
容顏真是覺得又委屈又心痛,都是老公大一點知道疼人,可她的這個老公完全就是塊石頭,捂不熱。
“有事,很多事!”容顏的口氣有些氣急敗壞。
“你說!”季南起自始至終都是波瀾不驚的樣子,語氣都在一個調子上。
“一兩句說不清楚,你先坐下!”容顏掃了眼對面的沙發。
他比她高很多,結婚那天穿得是高跟鞋,覺得身高差距剛剛好,可這會在家穿得是拖鞋,就覺得和他站得近了說話,擡着脖子難受。
最關鍵,他這一副隨時要走的樣子她也不喜歡。
季南起心裡有些想笑,覺得容顏有些太過孩子氣,低頭看了她一眼,氣鼓鼓的鼓着腮幫子,季南起甚至有種錯覺,如果他不答應,說不定她真會衝上來動手。
她說有很多問題要談,那就談談!
季南起朝沙發走過去坐好,容顏看他在沙發上坐下,心情這才稍微好了點,也走了過去,在他對面坐下,大概覺得兩個人這樣正襟端坐的樣子有些尷尬便拿了旁邊的抱枕抱在懷裡,習慣的盤腿坐在那。
容家對女孩子的規矩很嚴,嫁人之後也都是賢良淑德相夫教子,出了名的淑女之家。
可容顏因爲是二房,小時候在國外長了段時間,十歲後纔回了鳳城,鬆懈慣了,那時候容老太太已經去世,所以,容家的規矩並沒有拘束到她。
在家裡是典型的坐沒坐相,站沒站相,前段時間大概是剛到季家端得太狠了,覺得又累又憋屈,這會一放鬆,就原形畢露了。
季南起看了眼她的坐姿,很快收回目光,今天的容顏好像和平時不大一樣。
最關鍵,她在家裡穿得是裙子,那樣盤腿坐着……不可描述。
“你爲什麼娶我?”容顏雖然沒聽說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但女人都有第六感。
季南起雖然不能說對她排斥,但明顯沒什麼興趣。
容顏覺得自己,長得也不差啊,身材也……勉強算是有料吧,最關鍵,年輕啊,瞧瞧這一臉膠原蛋白的,不比明星差多少吧!
可爲什麼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呢,唉,難道真像翩翩那個腐女說的一般,南起,難起……
翩翩說,是不是有問題試試就知道了,所以才慫恿她買了那樣的睡衣,她說,但凡是個正常男人見到不可能忍得住,如果到時候季南起還是不碰她,那就肯定有問題。
畢竟一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怎麼那麼多年都沒結婚,而且,青城的好姑娘都死絕了嗎,要千里迢迢的到鳳城找?
她當時是一點都相信翩翩這些話的,說什麼他們是命定的緣分,之前沒有找那是因爲還沒有遇到她,月老冥冥之中早有安排,是在等她長大。
可現在……
容顏有些懷疑了,忍不住看了季南起一眼,這張臉就是禁慾系美男啊,而且也不顯老,怎麼看着都不像有問題啊。
大概是容顏的目光太過猥瑣,季南起輕咳了一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也門當戶對!”
豪門的婚姻有多少能是自己做主的?
他是季家長孫,季家不可能允許他一輩子不結婚的,就算沒有容家聯姻,也會有別家,而且,他聽說,容家家風很好。
“就這樣?”容顏癟嘴,有些氣餒。
其實,她知道,他說得是實話,他們才見幾面啊,才認識多久,能有什麼感情。
一見鍾情的就只有她這個蠢蛋,人家說不定壓根當時連她長什麼樣都沒看清。
季南起這三十三年來只喜歡過一個女孩子,確切的說並沒有談過戀愛,對這些男女感情之事也確實不懂。
但他看得出容顏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嘴巴撅得可以吊水瓶了。
“嗯,還有,你很好!”季南起這句話也不能算違心。
畢竟容顏在季家的表現堪稱完美兒媳,很能討媽歡心,大伯大伯孃身體不好,家事一向是不怎麼管的,以前都是媽在管,這段時間容顏幫了媽不少忙。
而且還要幫南風照顧小四月,不管是做兒媳,做伯孃,做妻子,她都挑不出一絲錯處。
“既然我這麼好,那你爲什麼不理我,別說我這麼個大活人在房間裡你戴着眼鏡都看不到嗎?”
“……”大概是被容顏說到他戴眼鏡,季南起擡手推了下。
其實他近視不算嚴重,以前也很少戴,可進公司後每天要處理很多公務,就得戴着了,戴上之後也懶得再摘下。
容顏是個急脾氣,看他只推眼鏡不說話,又接着問道:“那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你的妻子,你要是不喜歡我,也不把我當你的妻子,你乾脆讓我鳳城算了!”
容顏這話一出口,本就沉靜的房間現在安靜的更加詭異了。
其實,容顏說出來的時候就後悔了,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她在說的什麼啊,什麼回鳳城,她心裡並不是那麼想的,但人生氣的時候,不理智的時候有些話就是那樣脫口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