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這麼回着他，心裡卻已經甜出了蜜，我偷偷在後視鏡裡看他，似乎他臉上找到了往昔的影子。
最後程世容把我送回了家，這回他沒果斷離開，晚上看不清路，他還特地調轉了車燈爲我照亮了前方的路。
我一路衝回家，一下撲進牀上，巨大的喜悅已經叫我昏頭昏腦，我一個晚上都沒睡着，果然世容還是那個世容，他一定還愛我的。
認識到這件事，我激動得一晚上都沒睡着，正打算第二天鼓起勁繼續跟程世容處好關係的時候，周舒豪卻告訴我第二天不用上班，他給我媽換了個療養院，環境很好，很適合修養，他告訴我療養院地址，順便替我媽轉告我，讓我去看看她。
我有點吃驚，仔細想來我媽似乎從來沒有主動給我打過電話，我一瞬間發覺自己其實是個失職的女兒，我媽雖然動了手術，我卻只去看了她一次，她手術當日也沒敢去看她，那時候我還在家裡養傷，怕被她看見眼角的淤青。
掛了電話後我忙換了衣服按照療養院的地址找過去，我媽見到我高興地笑了出來：“晴兒你來了。”
我卻一陣心酸，之前我總撒謊騙她，說話也不敢多看她的眼睛，這回我是真的在上“正經”的工作了，我這才發現她已經衰老了許多，一雙眼睛變得渾濁，但好在現在她是真的開心的。
我花了一天時間陪她，下午陽光不錯的時候我推着她到花園裡曬太陽，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
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插了進來：“哎呀，還真是阿琴，我果然沒有看錯。”
我們順着聲音看過去，發現說話的人竟然是程世容的奶奶！
我既驚又喜，這時程奶奶正被一個護士推過來，她很早就耳朵不好，自然說話聲音也大了許多，我媽也萬分驚喜，“……是程家奶奶？”
“唉唉，沒想到真的是你啊！”
程奶奶笑着點頭，滿臉幸福的褶皺。
四年前我們那兒被拆遷，所有住戶都被給了筆安置費趕了出來，我回去得晚，那時候城中村已經差不多搬乾淨了，我媽一直在等我，而奶奶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隔了幾年，能再次相遇，我只覺得幸運。
程奶奶眯着眼看了我很久，才猶豫道：“這是阿晴嗎……長大了呢，也漂亮多了，我一會兒都沒認出來。”
“是的，奶奶，我是阿晴，”我高興地抓住她蒼老的雙手，忍不住熱淚盈眶，這個老人照顧了我一整個童年，這世上除了我媽，跟我最親的就是她了。
只是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似乎不容樂觀，腿腳不方便，耳朵也比之前更加不靈光了，說話要把聲音故意說得很大聲她才能聽清。
“對了，等會世容要過來，我都說了他工作忙不用來看我的，卻老是不聽話，”奶奶忽然想起來道，又對我道：“阿晴應該很久沒見過世容吧，那回你們大吵了一架，第二天你就跟你爸走了，把世容氣得，好幾天都沒好好吃飯，阿晴聽奶奶的，別生世容氣了，你知道他最寶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