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景皓被那無頭道士給掐了起來,在半空之中掙扎着,我緊緊的攥住了拳頭,忍受着手臂傳來的劇痛,開始感應着身體之中的靈魂,口中緩緩的念着咒語:“三魂七魄下,草木俱不生。永爲幽冥鬼,不能朝上清。吾在左右現,安心不得驚。共汝發弘誓,誓願救衆生。天地仁義!起魂!”
隨着咒語的緩緩進行着,我看到我的三魂七魄正緩緩的從身體之中抽離出來,其中有一道魂魄十分的明亮,氣息也十分的強大,和畫像之中的白逸陽極氣質完全相同,長鬚飄飄,手帶銀手鐲,正是白逸陽隱藏在我身體中的那一縷魂魄。
“撲通……”一聲悶聲響了起來。
我的主魂和白逸陽的魂魄同時擡頭朝着前面的那無頭道士看了過去。那無頭道士看到我的三魂七魄之後,明顯是想到了什麼,他的身體怔怔發抖了起來,陳景皓也順勢從半空之中掉了下來,那聲悶聲正是他掉下來發出來的。只聽無頭道士聲音顫抖的說道:“煉魂陣法…你…你……你真是白逸陽?”
“師弟,一百年前,是我們茅山派誤會了你,但是我們茅山派也補償了你,你也是修道之人,爲何你還是遲遲走不出來呢?”白逸陽說道。
“補償?”無頭道士的語氣之中滿是冷笑之色:“你們茅山派所謂的補償,就是把我逐出師門,不許後代弟子提起我嗎?無頭道士冷笑的問道,說:“當年我們茅山三弟子之中,無論是術法還是能力上,我都比你強上十幾倍……”
“師弟!!”白逸陽厲聲何止住了無頭道士,說道:“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了,誰對誰錯,誰都說不清!而且茅山派對你的補償,是億萬人求也求不來的,絕對是你想要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呵呵,我想要的?我現在想要的就是你的命!”無頭道士說完,全身上下冒起了蒸騰的黑氣,我看到他的屍體正在迅速的腐爛,無數噁心的紅色蛆蟲從他的身體之中爬了出來,我全身感到無比的壓抑,靈魂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師弟啊,師弟,你真是執迷不悟啊!”說完,我聽到從我的三魂七魄之中傳來了滄桑幽遠的聲音,就像是沉睡了千年甦醒過來的龍吟一般:“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隨着咒語緩緩的在我的耳邊響起,我看到我的三魂七魄緩緩的飄了起來,我的主魂也跟着緩緩的飄了起來,三魂七魄在白逸陽的咒語下,將無頭道士給圍在了中間,我的腳尖離地還有着十幾釐米的距離,三魂七魄圍繞着無頭道士緩緩的轉動了起來。
“天師法咒……”無頭道士的聲音無比的顫抖,說:“你……你,你真的成爲了天師了?不可能,不可能,人間三世已經沒有天師了!你一定是在騙我的!”
“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知人者智,自知者明……”隨着咒語的緩緩進行,我發現我的靈魂變得越來越明亮了,甚至照亮了這一片漆黑的房間。我的手不受控制的舉起了手中的木劍,指向了無頭道士……
接着,白逸陽從一張符咒之中掏出了一個瓷器瓶子,那瓷器瓶子我看的十分的眼熟。正是在藥香鋪的時候,婉柔格格交給我用來化解柳清雪怨氣的天師之血。
白逸陽揭開了紅色的瓶蓋之中,我能夠感覺到房間外面的天空開始隱隱有雷聲響起,應該是受到了這天師之血的氣息。
“轟轟!!”陣陣雷聲翻滾而過,聽到那天邊翻滾的雷聲,我的靈魂都開始顫抖了起來。那無頭道士更是大驚失色,從他的身體之中近乎發出了一聲絕望的聲音:“白逸陽,咱們來日方再戰!”
說完,在我靈魂的注視下,從那無頭道士身上冒出了一陣蒸騰的黑氣。接着,我聽到了“噗通…噗通……”翅膀煽動的聲音,從那無頭道士身上飛出了無數的烏鴉,爭相朝着房間外面飛了出去,消失在了這個房間之中。
隨着那些烏鴉消失,整個房間變得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了空中飄蕩着的我的三魂七魄還有坐在地上的我的身體和倒在地上的陳景皓。
“呼……”白逸陽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朝我看了過來,說:“小子,好險啊!”
“好險什麼?”我不解的看着白逸陽,問道。
白逸陽說: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他是茅山派一百年前最傑出的弟子,成爲了亡道士!”
“亡道士?”亡道士這個詞我並不陌生,記得上次在和那個眼角有痣的小男孩的父親,那個水鬼對決的時候,我就是扮成亡道士嚇唬他的,沒想到現在又扮成了天師來嚇亡道士了!
“對了,白逸陽,一百年前,你到底得罪了什麼人,爲什麼在山神廟還有在三清殿裡面,有人說你玩弄女性,不得好死呢?”我的三魂七魄還在空中輕輕的飄蕩着,我看着空中那個比較明亮的白逸陽,開口問道。
白逸陽聽到我的問話,面色鐵青,說道:“我不能出來太長的時間,現在和你說不清楚,慢慢你就會知道了!”說完,白逸陽看向了那個躺在地上的我,我感到耳邊有一陣疾風吹過,腦袋“轟”的一聲,靈魂就回到了那個身體裡面去了。
雖然他早就和我說過他不能出來太長的時間,不過我怎麼看都怎麼覺得那傢伙是在有意逃避不想說呢!
我腦袋一陣昏昏沉沉的,這個時候從我的手臂處傳來陣陣鑽心的疼痛。
我掀開衣服,朝着手臂看了過去,一陣惡臭從我的手臂處傳了過來。只見我整個手臂都已經在潰爛了起來,那血肉都帶着一陣噁心的黑血。
我被自己給噁心到了,差點就吐了出來。我趕緊捂住了鼻子,從符咒之中掏出一瓶“天泉水”倒在了我潰爛的手臂上。
嗤……
天泉水倒在那傷口上面,我看到那天泉水就沸騰了起來,陣陣白煙從我的手臂飄了出來。我忍不住的就痛呼出聲來。
隨着天泉水的功效開始起到了作用後,那黑氣到了我肩膀處終於制止了蔓延。我看着我的手臂,在經過了天泉水的洗禮之後,手臂變的通紅無比了起來,雖然已經沒有了黑氣但是那血肉模糊的手臂讓我看到了,內心也是無比的驚顫。
“哎呦……”就在這個時候,一聲痛呼聲響了起來,我朝着陳景皓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陳景皓正表情痛的捂着自己的脖子。
“不好!!”看到陳景皓的脖子上佈滿了一層淡淡的黑氣,我趕緊拿着天泉水從地上爬了起來,衝了過去。
來到陳景皓的面前,我掏出天泉水,倒出了一陣之後,塗抹在了陳景皓的脖子上。
那天泉水滴露在陳景皓的脖子上後,就迅速的將他脖子上的黑氣給逼散了,陳景皓比我好的多,皮膚沒有腐爛,天泉水也沒有在他的脖子上留下疤痕。
十幾分鍾之後,臉色蒼白的陳景皓就從地上坐了起來,陳景皓環視了周圍一眼,然後看向我,說:“葉城,我們這是已經死了嗎?”
“死個屁啊!你要是休息好了的話,就趕緊起來,我們一起去三清大殿找吳言他們!”我說道。
“找吳言?”陳景皓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說:“那個無頭道士呢,被你嚇跑了沒有?”
我點了點頭,說:“跑了!”說到這裡,我想起了什麼,看着陳景皓說:“你說你們茅山派的那些人失蹤,會不會和那個無頭道士有什麼關係?”
陳景皓眉頭緊緊的皺着,說:“我聽說過白逸才和逸陽祖師的事情,白逸才對茅山派的感情十分的複雜,他只是恨雲靈子祖師和白逸陽祖師,但是他從小到大是在茅山派長大的,他對茅山派有着極其深厚的感情,應該不至於找茅山派這麼多人算賬!”
“那在那山神廟之中還有那三清神殿之中,寫下“人間道尊,不得好死”的人會不會是那無頭道士寫的?”我開口問道。
“那些字我也看了,字跡十分的雋秀,而且字裡行間之中透露出幽怨之色,應該不像是男人所寫!”陳景皓說完,從地上撿起了木劍,走到了密室門口背對着我,說道:“現在沒去的地方,就只剩下了我們的茅山禁地……厲鬼墓了!”
說完,陳景皓就走出了這間密室。我跟着陳景皓走了出來,一走出密室,我便看到昏暗的燈光下,茅山派祖師靈牌散落了一地,有些靈牌還磕壞了。
空氣之中我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還有淡淡的……藥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