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輕輕的晃動着,連帶着站在藥香鋪中,我們的人影也跟着輕輕的晃動了起來。依依靜靜的望着我,開口說道:“葉城哥哥,你說人爲什麼要死呢?”
聽到依依的這句問話,我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接着只聽我身後的陳景皓開口說道:“有人生就有人死,在這生死循環間,人間要保持着一個動態的平衡。生的人太少了不行,死的人太多了也不行……”
“平衡?可是爲什麼死的人會是我?”依依轉頭朝陳景皓看了過去,問道。
陳景皓說:“依依,這一世你過的不好,也許是因爲你上一世過的太好了,人不就是要體會各種不同的人生嗎?對了,依依,你還記得你是怎麼死的嗎?”
“我……”依依回頭朝自己的屍體看了過去,說:“我記得我是被一輛運沙車撞了一下,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在,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就看到媽媽哭的無比的傷心,將我的屍體給抱走了……”
“除了想要找自己的手指頭外,你是不是還有什麼執念?”我問道。
“我……我不知道!”依依被陳景皓問的一臉茫然了起來。陳景皓還欲問話,我伸出手拉住了陳景皓,說道:“耗子,不要在問了,你這樣只會讓依依覺得更加的難受而已。”
陳景皓“嗯”了一聲,說:“我已經從依依屍體上那斷指傷口處獲得了重要的線索,明天我們就去找指頭,只是……”
“只是什麼?”我問道。
陳景皓說:“時間過了這麼久的時間,就算是找到了依依那半截斷指,恐怕也多半是接不上去了。”
聽完陳景皓的話,我沉默了片刻後,說道:“沒事,先找吧,找到手指頭在說。”
隨着藥香鋪外面的紅色太陽緩緩的升起,陳景皓端着手中的羅盤朝我看了過來,說道:“西南方,走吧。”
我走出藥香鋪將門給鎖好之後,就朝着西南方走去。大概走了五個多小時候,我們來到了一處沙場,沙場邊上是一條偌大的河流,不斷的有運沙船和運沙車在岸上水上來來回回的。
陳景皓將手中的羅盤放了下來,開口說道:“好了,差不多就在這個地方了。”
我望着這片忙碌的工地,開口說道:“這片地方這麼大,怎麼找?”
陳景皓從口袋中摸出了一個瓷器瓶子,接着他就地撿起了一根樹枝,從瓷器瓶中沾了一些現血之後就在沙地上畫了起來。
一陣河風輕輕的吹過,陳景皓地上畫着的沙子被風吹了開來,接着在沙地上出現了一副沙畫。我靜靜的看着地上的沙畫,只見沙畫上畫着的是一個偏僻的沙場,那裡的房子都佈滿了一陣厚厚的沙塵。
“找找這個地方!”陳景皓說道。
竟然這沙畫中有河灘的話,我和陳景皓便按照河上走,遠離了這片嘈雜的沙場後。我和陳景皓很快就來到了一片寂靜無人的地方。
“橙子,你看那裡!”陳景皓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朝陳景皓指着的地方看了過去,只見在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停着一輛鏽跡斑斑的運沙車。這車子似乎已經在這裡停了很長的時間,汽車的輪胎的氣都已經消了。
我走了過去,仔細的檢查了一遍,果真在汽車的後輪上發現了一些早已乾涸的血跡。在輪胎的血跡上面還沾着一截已經被壓碎的骨頭。
“這個……”我帶上了一隻辦案用的手套後,將手指頭拿了下來,這手骨幾乎可以用粉碎來形容。
我拿出一個玻璃瓶子,小心翼翼的將這手指頭裝了進去,蓋了上來。
“這……這要怎麼接上去?”陳景皓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望着我收去的玻璃瓶子,開口問道。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我早知道會是這樣了,沒有被野狗吃掉,這已經是很好了。”
“那,那你打算怎麼辦?”陳景皓看着我,問道。
我說:“有了這手骨,在有依依的屍體,等我回大學一趟,我的那個中醫老師無比的神秘,反正他挺厲害的,他應該有辦法。”
“中醫老師?你是說傳授你七脈針法的那個嗎?”陳景皓驚奇的看着我,問道。
我“嗯”了一聲,說:“接觸了你們之後,我才知道我這個中醫老師不是一般的厲害,是時候去拜訪拜訪他老人家了。”
“嗯,你的這個老師,我早就想要見見了。”陳景皓也開口說道。
我將玻璃裝好後,正準備回去的時候,突然我看到前面一箇中年鬼鬼祟祟的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耗子,快躲起來!”我趕緊拉了拉陳景皓,兩個人就躲在了這車子的後面。在我和陳景皓的注視下,中年提着一個黑袋子就走到了車面前。
在我和陳景皓的注視下,只見中年從黑袋子中拿出了兩根白色的蠟燭點燃後就插在了車子前面。
我和陳景皓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神中的驚訝,接着那中年又從黑袋子中拿出了一些紙錢開始在車子面前燒了起來,一邊燒還一邊說道:“小姑娘,你就饒了我吧,我鐵柱也是受人所逼,才做下傻事的啊!”
“你受誰所逼?”我從車子後面走了出來,那叫鐵柱的中年聽到我的話之後,嚇了一大跳,轉身就想要逃走。
陳景皓衝上前去一把就抓住了那中年的肩膀,說道:“依依是你殺的?”
“什麼依依,我不知道啊!”鐵柱慌亂的說道。
我看着中年,裝模作樣的說道:“我是茅山派的道長,尋陰魂而來到這裡,我看你印堂發黑,面有煞氣,怕是活不過三個月了,陳師兄,竟然這位施主不想要我們幫忙的話,就放他離去吧。”
陳景皓愣了一下,轉頭疑惑的朝我看了過來,見我點了點頭之後。陳景皓這才鬆開了抓住鐵柱的手。
鐵柱連滾帶爬的就朝着前面跑去,望着鐵柱消失的背影,陳景皓埋怨的開口說道:“橙子,就這樣讓他跑了嗎,這傢伙顯然有問題的啊!”
我輕輕的說道:“別急,他肯定還會回來的。”
“我跟你說,要是他不回來的話,你自己去把他找回來哈,我可不陪你去找。”陳景皓說道。
只是在陳景皓說話間,那個中年又快速的從前面跑了回來,一邊跑還一邊說道:“大師,大師,求求你們幫幫我吧。”
“怎麼了?”我轉頭朝着中年男人看了過去,開口問道。
中年男人說:“我天天做夢夢到有鬼追着我,現在做什麼事情都不順利,前幾天孩子出門的時候無緣無故就被車撞了……”
我聽後,說道:“這樣吧,我給你算算看。”說完,我伸出手假裝掐算了一番,接着看向那鐵柱,開口說道:“我問你,你是不是三年前撞死過一個小女孩?小女孩死的時候穿着紅色的裙子,留着短髮。”
聽到我的這句話後,鐵柱臉色刷的一下就變得蒼白無比了起來,他臉上滿是驚恐和期望的看着我說:“大師,你算的真是太準確了,請問有沒有破解的方法?”
“破解的方法倒是有,但是必須得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才能夠破解,不然的話,你的黴運是解不開的。”
鐵柱聽後,臉上滿是猶豫,他考慮了很長一段時間後,說道:“算了,大師,你算的不準,我還是找別人去算算……”說完,鐵柱轉身就朝着前面走去。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鐵柱竟然會轉身走。
就在這個時候,陳景皓冷冷的說道:“你走吧,三天之後,你的孩子就會被車撞死,除了我們沒有任何的一個道士能夠幫你!”
陳景皓的這話果真起到了效果,鐵柱的身體怔了怔,停了下來,接着只聽他深深的嘆息了一聲,說道:“造孽啊,造孽啊,這都是我們王家造的孽。”
我靜靜的看着鐵柱,鐵柱哭喪着臉轉頭朝着我們看了過來,說:“兩位大師,你一定要幫幫我,三年前,我妹妹找到我,讓我幫她殺一個人……”
“殺人?”我和陳景皓又對視了一眼。
“嗯。”鐵柱“嗯”了一聲,說道:“三年前,我妹妹嫁給了一個大老闆,那大老闆之前是在城裡打工然後憑藉着自己的努力當上老闆的。但是在我妹妹嫁給他之前,大老闆在老家就已經有了家庭,還有一個女兒,不過他和他的原配是沒有領結婚證的。”
“接着說!”我認真的聽着。
“那大老闆也十分的喜歡我的妹妹,但是他和我妹妹結婚之後,我妹妹因爲在上學的時候打胎失敗生不出孩子,那大老闆就想到了要將自己的女兒接回來……”說到這裡,鐵柱的表情變得沉重了起來,繼續說道:“只是我妹妹怕他和原配附和,生死不肯讓老闆把女兒接回家,於是那天晚上她找到了我,讓我,讓我把孩子給殺了。”
“所以你就開車把孩子給撞死了?”我問道。
鐵柱搖頭,說:“我……我……我也是愛妹心切,才做出這種傻事的。”
“不對!”陳景皓嚴肅的看着這男人,開口說道:“你是開車直接把小孩給撞死了的嗎?”
鐵柱搖頭說道:“不是,我一開始撞那小女家的時候,小女孩閃開了,車子只壓到了她的手,我騙她說要帶他去醫院,然後……然後就在車上用刀捅死了她。”
“呼!”我聽後,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狠狠的瞪着鐵柱說道;“你真狠心啊,她只是一個孩子,你竟然也下的了狠手。”
“道長,你幫幫我吧,你幫幫我將她的亡魂給超度了吧……”鐵柱跪在我的面前,開口說道。
“超度?你看看你的後面是什麼……”我冷冷的說道。
這個時候,鐵柱緩緩的轉頭朝着身後看了過去,只見依依撐着一把紅雨傘正用滿臉幽怨的目光盯着這個中年。
“啊!”中年嚇的連連後退,抱住了我大腿,說道:“道長,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呵呵,不好意思,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人,救不了你。”我十分的噁心面前的這個人,將他推到了一邊。
依依一步一步朝中年走去,就在她要伸出手掐死這中年的時候,陳景皓叫住了依依,說道:“依依,你不能再害人了。”
我和依依都疑惑的轉頭朝陳景皓看了過去。
陳景皓說:“依依,你在陽間漂泊的時間已經夠長了,要是在害人的話,就會留下惡業,永遠都不能轉世投胎了。”
“大師,救我!”鐵柱彷彿看到了一絲絲希望,改而抱住了陳景皓的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