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萍兒踏着着緩慢的步伐消失在了我們兩個人的面前,聽到紗籠說奇怪,我回頭看向了紗籠,開口問道:“怎麼了,你覺得紗籠他有什麼問題嗎?”
紗籠一隻手抱在胸前,一隻手撐着下巴沉思了一會兒後,開口說道:“和你一樣,我也看不透樂萍兒的未來……”
紗籠是桐魚族的鮫人,可以輕易的看透別人的未來,而且預言也多次靈驗。如今紗籠和鬱桐兩個人的記憶已經完全的融爲了一體,紗籠即有鬱桐的本領,又能夠看透別人的未來,可以說現在的她已經相當的強大了,還好沒有和我爲敵不然的話,我又要對付鬱桐又要對付雍正,極其的艱難。
“你怎麼什麼人的未來都看不透啊?是不是你的桐魚失靈了啊?”我看着紗籠,經過在密室的那十幾天相處之後,我對鬱桐或者說是紗籠也隨便了很多。
紗籠瞪了我一眼,說:“我只看不透兩種人的未來,一種是死人,還有一種便是你。”
“你罵我是死人?”我看着紗籠,剛剛想要說話的時候,突然想起了在故宮的時候,紗籠是能夠看透樂萍兒的未來的,而且多次做出過準確的預言,如今紗籠告訴我她看不透樂萍兒的未來,難道樂萍兒她……
想到這裡,我的臉色就變得蒼白了起來,樂萍兒她恐怕早已經死了。而現在的樂萍兒很有可能是一個我們完全陌生的人,想到這裡,我的背後就不由的冒出了一股寒氣。
“小師弟,那位茅山派的同仁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我們一起去王道長那裡看看吧。”林一這個時候從陳景皓的房間之中走了出來,看着我開口說道。
“嗯!”我應了一聲,和紗籠他們幾個就來到了以往樂家人吃飯的“藥靈堂”,也不知道樂家的人怎麼會給這個寬敞的主廳取一個這樣的名字。
靈堂,靈堂,弄假成真,我來樂家這一個多月來,這個地方還真的成爲了樂家的靈堂。
此刻在藥靈堂寬敞的大廳外面,擺上一張蓋着紅布的大桌子。桌子上擺放着一個被開水泡乾淨了的豬頭,豬頭的兩邊分別擺放着雄雞和鯉魚。這三樣東西是道教用來祭神靈的三牲。在主桌子的兩邊還分別對稱擺放着香菇,木耳,粉絲各一兩。
見我們三個人走了過來,一身華麗道袍,頭戴道冠的王陽往前走出了兩步,他疑惑的看着我身邊的紗籠,開口問道:“葉師侄,這位姑娘是誰啊,怎麼方纔我沒有見過?”
洪剛和溥仁兩個也跟在王陽的背後走了過來,三人一起疑惑的打量着紗籠。看到他們三個這個樣子,我趕緊介紹道:“她叫紗籠,是我的一個朋友和我一起來的永樂大宅,只是平時不怎麼愛拋頭露臉而已。”
王道長點了點頭,說:“原來如此,時間差不多了,老夫也要開始施法了。”說完,王道長轉頭看向溥仁,說道:“溥老前輩,還請您把十四阿哥生前用過的東西拿出來吧。”
溥仁點了點頭,只見他從符咒之中掏出了一個頭盔,放在了供桌後的一個小桌子上,說道:“道長請。”
王陽一拂道袍,往前踏出了一步來到了供桌的前面,只見他取出了三支長香,舉過了頭頂,口中開始念着咒語。王陽唸咒語的時候神態極其的專注,也許是受到他的影響,氣氛莫名的就變得有些緊張了起來,院落之中安靜無比,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在王陽的身上。幾乎有二十多分鐘,我在一旁看的差點就要睡着了,從那三支長香之中飄出來的白煙開始漸漸的變黑了起來。
以香爐上那三支長香爲開端,黑煙在空中旋轉了起來,我們明顯的感覺到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很多,三支長香散發出來的黑煙越來越多,這些黑煙竟是撕碎了一片虛空……
看到這個陣法,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想起了一些往事。在故宮裡面,柳清雪消失了的時候,我們爲了尋找柳清雪,吳言也在故宮裡面做了一場和這類似的尋魂法術,結果用柳清雪的血找柳清雪沒有找到,反而在那片虛空之中我看到了一隻蒼白的手還有從那片虛空之中跑出來的一個怨靈。
那片空間,那隻白手,還有那從空間中跑出來的那道怨靈到底是怎麼回事?那次吳言明明用的是柳清雪的鮮血,卻怎麼會召喚出一道怨靈來?
“出來了,就要出來了!”虛空中的那黑氣翻滾的無比的厲害,那人影越來越清晰,只見一個身穿舊色道袍,身背桃木劍的影子出現在了我們幾個的面前,這道身影我無比的熟悉,不是別人,竟然是陳景皓。
陳景皓雙腳懸在虛空之中,面無表情,靜靜的看着我們。
“這個人,這個人看起來怎麼這麼的眼熟?”洪剛和溥仁對視了一眼,兩人想了一會兒之後,同時轉頭朝着我看了過來。
不,不可能,怎麼會這樣,十四阿哥的轉世怎麼會是陳景皓?
站在祭臺面前的王陽並沒有維持陣法太長的時間,只聽王陽大聲的呵斥了一聲,祭臺面前的那三支長香瞬間就化爲了灰燼,連同空中陳景皓的那個身影也緩緩的消失在了天地之間,一切又變爲了平靜的樣子。
只是我的心卻不能在平靜了,溥仁,王陽,洪剛三人一起走到了我的面前,三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看着我。
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找到了十四阿哥的魂魄後,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將十四阿哥的魂魄徹底的毀掉,十四阿哥的魂魄毀掉了之後,空中的那朵蓮花也隨之會煙消雲散。
紗籠看了看王陽他們,又看了看我,一臉奇怪的開口問道:“你們幾個這個是幹嘛?”
“走,必須得把十四阿哥的魂魄給解決掉。”溥仁第一個轉身朝着陳景皓的房間跑去。
“不行!”我伸出手拽住了溥仁的衣服,說:“前輩,耗子他是我的兄弟,不能殺他。”
溥仁說:“葉城,陳景皓是十四阿哥的轉世,現在七大屍王的魂魄已經聚集,只差十四爺的魂魄,如今十四爺的魂魄又離雍正這麼的近,必須得毀掉,不然會釀成大禍!”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臉堅定的說:“不,說什麼我都不會讓你們殺我的兄弟的。”就在我說話間,我餘光看到王陽和洪剛兩個人已經快速的朝着陳景皓所住的房間跑去了。
看到這裡,我大吃一驚,鬆開了抓住洪剛的手,用最快的速度朝着陳景皓的房間之中飛奔了過去。終於在洪剛和王陽推開門的一瞬間,我率先衝進了房間,擋在了門口。
洪剛憤怒的看着我,衝着我大聲的罵道:“葉城,你幹嘛。”
“你們要幹嘛?”我緊緊的盯着洪剛和王陽,洪剛身上還穿着一襲民國時期的青色長袍,此刻憤怒的表情像級了一個正在準備學生的教書先生。而王陽也是一臉嚴肅的表情看着我。
“阿瑪,怎麼了?”這個時候,許諾帶着懷柔從廚房之中回來了,小姑娘衝到了門口,擡起小小的腦袋好奇的看着我,開口問道。
許諾也走到了洪剛的身邊,轉頭看着洪剛,問道:“師叔,發生什麼了,你幹嘛對小師弟他發這麼大的脾氣啊?”
洪剛一雙眼珠也緊緊的瞪着我,說:“你師弟他阻止我們毀掉雍正復活的計劃,你說我要不要發脾氣?”
許諾愣了一下,擡起頭朝着我看了過來,我轉頭看着師姐,說:“師姐,這裡沒有你什麼事情,你帶着我家姑娘到一邊兒去。”
師姐也沒有多說什麼,抱着懷柔就默默的走到了林一的身邊,和林一交談着什麼,雖然我聽不到,但是我也大概的能猜到師姐應該是在問林一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個時候,溥仁也走到了門前,在溥仁的身後,紗籠優哉遊哉的跟了過來。
“葉城,你快點讓開,你再不讓開的話,師父我就要對你動手了。”說着,只見洪剛從口袋之中掏出了一把桔梗,看着我開口說道。
“我不會讓你們殺了我兄弟的。”我說道。
洪剛再無二話,只見他碾碎了桔梗,淡淡的香味就飄蕩在了這片區域。只不過桔梗已經對我來說沒有多大的用處了,我依舊活動自如,在王陽以爲我被桔梗香禁錮住了,往前走的時候,我一着急,一掌就拍到了王陽的胸口上。
“噗……”王陽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連連後退了幾步,在他的身後,十幾個全真教的弟子趕緊扶住了他。
“師父,師父,你怎麼了,你沒事吧?”那些全真教弟子一個個關心的開口問道。
洪剛見我竟一掌把王陽給拍的吐血,他臉色大變,衝着我吼道:“孽障,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王道長出手。”說着,洪剛一巴掌就朝着我的臉上甩了過來。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迴盪在天地間,我沒有反抗,臉上多出了一道深深的紅印。我知道,洪剛的實力只有王級,若是我動手的話,很有可能着急之下,直接把洪剛給拍死……
洪剛見打我我沒有反抗後,又伸出手開始推我,想要將我推到一旁去,可是這一次,我卻站在原處,巍然不動。
洪剛愣了一下,反手一個巴掌,又朝着我的臉上抽了過來,這一次他更加的憤怒了,扇在我臉上的巴掌力道也明顯的重了幾分,我的嘴角一道鮮血就流了出來……
“孽障,你要幹嘛,難道你要害死全天下的老百姓嗎?”洪剛見我嘴角開始流血後,便沒有再動手,而是打算勸我。
“你們不能,不能殺陳景皓……”我死死的咬着牙齒,低着腦袋,倔強的說道。
遠處圍觀的人羣越來越多,其中茅山派那僅剩下的三十多個弟子聽到這些人要對自己的大師哥下手之後,全都紛紛的跑到了我的面前。而藥香派,全真教還有溥仁帶來的那些人也七零八碎的聽到了一些消息,特別是全真教的弟子知道我打傷了他們的師父後,都紛紛揚言要殺了我。
就這樣,我們三十多個人和對面的幾百個人隱隱的有了一絲對峙的意思。
抱着懷柔的許諾看了看洪剛又看了看我,她的臉色也極其的複雜,一邊是她的師門一邊是她的小師弟,她不知道要幫誰。反觀紗籠,一臉笑嘻嘻的樣子,像是在看戲一般,可以看的出來,鬱桐的記憶還是主宰着紗籠的身體。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難道想要造反嗎?”洪剛看着那衝來的茅山派弟子,大聲的吼道。
其中一個叫劉景劍的茅山派弟子冷冷的看着洪剛,說道:“茅山派藥香派本就不和,道玄子祖師說過,有茅山無藥香,今日我們茅山和藥香就了結那四百年前的恩怨吧!”
“你們不要衝動,我不會讓你們大師哥有事的。”聽到茅山派弟子的這句話後,我頓時就緊張了起來,害怕茅山派和藥香派會因爲當年的恩怨,一言不合在這個地方打起來。
王陽在自己弟子的攙扶下也走了過來,伸出手攔住了我們,說:“不要衝動,不要衝動,大家都是道教之人,因以和爲貴。”
洪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的出來,他的心情十分的憤怒。只聽他說:“祖師爺的死就是因爲藥香系和茅山系爭鬥引起的,難道你們還想要重複四百年前的悲劇嗎?”
“若是你們要殺我大師兄的話,我們茅山派一定會奉陪到底的。”劉景劍冷冷的說道。
洪剛沒有再理會劉景劍,而是擡起頭朝着我看你了過來,衝着我罵道:“葉城,你看看,這是你乾的好事情。”
“我……”誰也想不到茅山派和藥香派的恩怨會在這一刻再次被激發,就在我要解釋的時候,我只感覺脖子有一道熱流甩過,剛剛還好端端的劉景劍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整個腦袋就掉了下來,血淋淋的腦袋滾在了我的腳邊,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