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吟歡沒有去捂被扇紅的臉頰,看着古媛媛離去的嬌弱背影,李吟歡感到了一抹心痛,想要上前去安慰,但是邁出的步子終究是收了回來。
如果自己前去安慰,就算說服了古媛媛,那又如何?自己不就是爲了擺脫古媛媛嗎?這樣也好,自己終究是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還是讓她早點覺悟。
李吟歡其實也沒有做錯什麼,她今天只是看到了她所喜愛的張森的真實一面,這兩巴掌,權當是李吟歡替張森挨的吧。李吟歡相信,通過這次的事情,不管是黃嬌還是古媛媛,心中都會有所警戒,以後可不會再被負心的男人所騙了罷。
李吟歡無奈地笑了笑,繞過木桌,走到黃嬌身前,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道:“對不起,我不該傷害你。”
黃嬌緩緩站起身,顫抖地道:“滾,我不想再見到你。”
咬了咬下嘴脣,李吟歡慢慢後退,然後轉身,朝着遠處走去,最後他沒有回頭,只是喊道:“我會把三萬墨石還給你的。還有,以後可千萬不要再找像我一樣負心的男人。”
說罷,李吟歡嘆了口氣,徑自向遠處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
“森哥今天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
...............
洪靈堂議事大廳。
足有接近二十米方圓的議事大廳之內,兩側分別有數排座椅,大廳正中,一條金紅色花紋交錯的厚重地毯鋪過,貫穿過兩旁座椅中間,足有三米寬的大道,朝着前方延伸,一直到大廳的盡頭,在那裡,一尊虎皮金座矗立,沉厚,血腥。
大廳兩旁,高掛硃紅蠟燭,燭火輕輕律動,將周圍事物照亮。
大廳之中,有兩人。
潘沉負手立於大廳正中,面朝金制座椅,正在思索,而在他的身後,陳鋒正朝着潘沉拱手,似乎在說着些什麼。
“堂主,我認爲今天的那名二級玄士,有些不對勁。”陳鋒陰翳的聲音響起,道。
潘沉轉過身來,道:“你就說說你的看法吧。”
陳鋒道:“我今天看那弟子,在比鬥之間攻殺拼命,想要用以命換命的方式來牽制住那兩名五級玄士,這倒是沒有什麼問題,起初我也看好這二級玄士,可是,他卻將那身爲一級鬥玄者的楊逢生都能打敗,在我看來,這就不合理了。”
“就算楊逢生只是獨臂,在玄氣上也能完全壓制住這二級玄士,他沒有理由在最後佔盡上風,打敗楊逢生。”
潘沉思索一陣,道:“其實我也懷疑過,但是,你卻忽略了一個重點,你有沒有看到那二級玄士在對拼之中用長刀刺中了楊逢生大臂?”
“當然看到了。可是..”
“不用可是。”潘沉伸出手製止道:“楊逢生只有右臂可以使用,但那二級玄士將楊逢生的大臂刺傷,這樣一來,無論是楊逢生再使出什麼殺招,威力都會大打折扣。我知道你想說,即便是楊逢生攻擊力下降,憑藉二級玄士的能力,也不可能是一級鬥玄師的對手,對麼?”
“正是。”陳鋒應答道。
潘沉點點頭,道:“我觀察過,這張森玄氣雖然差上許多,但是他的肉體力量卻很強,之前他只是一個肘擊就打在了一名五級玄士的要害之上,將他打得吐血,即便那是打中了要害,但是,沒有足夠的力氣,也不可能打出致命的一擊。”
陳鋒聽聞,微微皺眉,沉思道:“你是說...”
“我是說他的肉體力量遠超同輩,才能夠彌補他玄氣的不足,這種弟子,很有利用價值。”潘沉緩緩道:“哦,對了,要你查的東西都查到了麼?”
陳鋒回答道:“稟報堂主,那二級玄士我查過,名叫張森,是在兩年前來到我洪靈堂的,他在洪靈堂之中的表現平平,從去年開始才成爲一名玄士,並且在二年級之中只能算作中上等水平,也沒有什麼突出表現。而且,據調查,此人極爲花心,大多時間都和女人糾纏不清。”
“哦?”潘沉挑了挑眉毛,道:“一個平日裡表現平平的人,竟然能夠在這次選拔之中大放異彩,看來這個張森真的有點問題啊,也好,今晚便什麼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陳鋒迴應一聲,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洪靈堂議事大廳之中。
潘沉微微閉目,通過這張森的各種古怪行徑,以及他強悍的肉體力量,潘沉突然想到了在幾個月前那個令他都看不透的少年,那個在黑夜之中憑藉一己之力用肉身和自己對碰的少年,那個擁有着神秘異紋的少年。
自從鶴白城動用最後一絲氣力將李吟歡送走之後,潘沉就對外宣佈了李吟歡的死亡,這個消息曾經一度成爲洪靈堂弟子的熱議話題,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人們慢慢淡去了記憶罷了。
只是,就算他人能夠淡忘,潘沉也不可能忘記,在黑夜之中全身**周身黑色火焰熊熊燃燒的李吟歡。他不僅僅異紋能力者,而且,更爲關鍵的是,他的異紋在心臟!
這意味着什麼,別人不知道,但是潘沉比誰都更清楚,越爲強大的異魂,凝聚在身上的部位就越爲重要。心臟是一個人生機的延續,是一個人生命的源泉,異紋能夠凝聚在心臟,已經可以見證這異紋的不凡。
潘沉每日思索這異紋的獨特之處,卻不能解開心中疑惑,在他的心中,只要一天李吟歡不死,他就不會完全放下心來。他一定要找到李吟歡,瞭解那異紋的真相,最後殺了他!
張森?就讓我來看看你到底是誰吧。
晚上七時,洪靈堂議事大廳。
碩大的議事廳之內,玄燈高掛,燈火通明,將議事大廳照的通亮,大廳兩旁,洪靈堂一衆長老端坐其上,他們雖然沒有釋放玄氣,但是在無形之中都釋放出一股壓力,層層疊加,將這洪靈堂大廳都溢滿,如果修煉弱小者在此處感受到這份壓力,甚至會出現頭暈嘔吐的跡象。
大廳中央,五十名弟子分作十排,筆直站立在金紅地毯之上,一個個面露激動之色,看着正前方。他們的修爲雖然不及身邊一衆長老,但是卻足以抵押他們身上的無形威嚴。
在正前方的階梯高臺之上,潘沉隨意地靠坐在虎皮金椅上,正打量着面前的五十名弟子,他微笑着看着面前五十名核心弟子,只是掩藏着他眼底深處的那一抹冷漠。
在他的身旁,高臺之下,一個一米方圓的火爐正在燃燒火焰,即便是相隔數米,這些洪靈堂弟子都可以感受到火爐炙烤的餘溫,在火爐上方,空氣都有些扭曲變形了。
李吟歡站在第七排左側,此時的李吟歡同樣裝出興奮的模樣,正激動地看着前方。
只是,自己的眼角餘光卻看到,在左側的一處席位之上,卻是空空如也。
李吟歡的心頭頓時就沉了下來,這個座椅是留給誰的?在這偌大的議事大廳之中,長老齊至,卻惟獨沒有看到鶴白城的蹤影,那麼這座椅,也自然是鶴白城的了。
潘沉殺死鶴白城,卻並沒有將鶴白城原先在議事大廳之中的位置移開,目的何在?這分明是在立威,他是在告訴所有人,只要有人膽敢和他潘沉作對,那麼下場就只有一個——死!鶴白城就是最好的例子。
“鶴師傅....”李吟歡牙關緊咬,儘量將自己的情緒控制下來,潘沉的這種立威目的李吟歡怎麼可能沒有想到,他下意識地握緊拳頭,如果有可能,他現在就想上去撕碎潘沉這個卑鄙的小人!
只是,李吟歡看着此時閒坐在金色座椅上的潘沉,卻感覺那麼遙遠無力,他明明就在自己的身前,但是他卻沒有任何的能力去誅殺這個他生平最仇恨的人,對於李吟歡,這份打擊是沉重的。
“今日,各位弟子,你們的表現讓我感到相當滿意,我洪靈堂,能有你們這般出色的人才,真是倍感欣慰。”潘沉緩緩道:“今晚,你們將會在我洪靈堂所有的長老見證之下,成爲核心弟子,你們願意嗎?”
“願意!”
“想要成爲我洪靈堂核心弟子,首先就得了解我洪靈堂的重要堂規,下面所說的話,你們要每字每句牢牢記在心中。”潘沉一手指着面前衆人,道。
話音剛落,自大廳一旁走出一名弟子,他器宇軒昂,玄氣濃厚,圍繞周身流動,一看便知識一級鬥玄者。
他走到高臺旁,站在火爐的另一側,也就是高臺下的右側方位,攤開手中羊皮卷軸,擲地有聲地念道:“洪靈堂核心弟子堂規,第一條:不得有背叛洪靈堂之事,如有背叛,殺無赦!”
“第二條:無條件服從洪靈堂所佈置任務,全力以赴完成任務,根據執行程度決定獎懲。”
“第三條......”
這名核心弟子將核心弟子的堂規一條條念出,而臺下的五十名弟子則聚精會神地聆聽,生怕漏掉了什麼,對於他們來說,成爲核心弟子是一件頗爲光榮的事情,也同樣是一件神聖的事情,所以要嚴肅對待。
“第五十條:所有核心弟子享受特別待遇,每月底金爲三千墨石,如完成任務出色,有額外獎勵。所有核心弟子將優先享受玄學資源,並且有資格學習洪靈堂絕學,洪拳,靈步,教授程度根據自身修爲有所不同。”
唸到此處,這名核心弟子將卷軸合上,放入懷中,隨後站在一旁,靜候潘沉發言。
“都聽明白了麼?”潘沉道。
“聽明白了!”所有弟子都興奮地回答道。這第五十條無疑使對於洪靈堂核心弟子的福利,每月三千墨石的底金,對於普通百姓家庭,已經算是相當不錯,如果再能完成任務,獲得更多墨石更是不在話下。最令衆人興奮的是,他們將會學習洪拳和靈步,這可是不傳絕學,如果能夠修煉學會,那麼以後與人對拼之中使用,必將佔盡上風。
“把東西拿上來。”看着面前興奮異常的弟子們,潘沉笑了笑,隨即輕輕拍了拍手掌,輕聲道。
話音剛落,陳鋒便自大廳左側走上臺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袍服,而在他的手中,卻拿着一件素白的袍服,顏色之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是?”
弟子們的心中不禁開始疑惑,爲何陳長老要拿一件衣服上來,難不成這衣服是什麼寶物,有什麼大玄機在其中?
五十弟子之中,唯獨一人沒有驚訝,反而是不解,此人正是李吟歡。
李吟歡緊緊盯着陳鋒手中的衣衫,他一眼便看出,這是鶴白城生前所使用的衣物,現在,它也只能算作遺物了。
潘沉想要拿鶴白城的衣物做什麼?鶴白城已經死去,那麼潘沉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潘沉眼眸掃視向五十名弟子,眼神不經意間看向張森方向,隨即道:“讓我來介紹一下,這件衣服,就是背叛洪靈堂的長老鶴白城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