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是。”林鴻飛點點頭，心中卻是震撼非常，他總算見識到了這些豪門大族在對待敵人時候的反擊手段：你不給我面子？好！那我就讓你狠狠的丟面子！
一邊是不給面子，一邊卻是大大的丟了個面子，兩邊孰強孰弱，自然一目瞭然。說起來這位林副相也是夠悲催的，滿打滿算的以爲這次能夠踩着林鴻飛的臉給自己大大的掙一個分數，讓自己這一系撈着一個大大的好處，誰知道這反手就被老王家給抽了一記響亮的耳光呢？
老王家就是老王家，那個擎天玉柱、架海金梁的老王家，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的角色都額可以隨便觸碰的。
“對了，大伯讓我問問你，這些飛機你打算怎麼用？”王國樑拍拍腦袋，這纔想起這個問題。
“你是擔心我一賣了之？”林鴻飛有些好笑。
“是有這個擔心，”王國樑點點頭，並不諱言這一點，這個時候，他並不是林鴻飛的秘書，而是以王家代表的身份來和林鴻飛談話，自然也就不是那麼客氣，“妹夫，你大概也能想象得到，一下子退下來10架使用了只有四五年的飛機，家裡其實也承受的一些壓力，老王家不怕承受壓力，但希望這份壓力能夠有實際的價值。”
“我明白，”林鴻飛心裡有些好笑，將這些飛機一轉手賣掉？那是傻子纔會做的事，“我在美國那邊註冊了一架航空公司，這件事你應該知道吧？”
“你在美國有一家航空公司？”王國樑在林鴻飛身邊工作的時間畢竟還短，接手秘書的工作時間也有限，想了半天才隱約想起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有些不敢相信。“你的意思，是將這些飛機投入美國運營？這……太那啥了吧？”
“這麼授人以柄的事，你不認爲我會做吧？”林鴻飛有好氣又好笑，“這家航空公司和一般意義上的航空公司不同，裡面所有的飛機都會被改裝成大型豪華噴氣式公務飛機，客戶根本是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而是球隊、大財團、國家或者政府部門等對包機的舒適性和安靜性有較高要求的集團和機構……當然，如果有位大富豪想要將我們改裝過後的飛機買下來當做他的私人專機，也不是不可以。”
“原來如此。”王國樑鬆了一口氣：如果是這樣，那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他之前還在擔心林鴻飛看不清這件事裡面的政治風險。現在看來，卻是自己想的差了，也是，林鴻飛是誰？能夠將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帶到今天這種地步的人，對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考慮的不周到？一時間。王國樑心中便不免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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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看着腳下有點破舊的紅地毯，林鴻飛就忍不住嘆了口氣：怎麼不管到了哪裡。大家都喜歡這個調調……不管說起來烏克蘭人也夠悲催的了。看看這紅地毯吧，不但污漬斑斑，有兩個地方還明顯的破了個洞，可以明顯的看到一道開封，估計在反面用膠帶給粘住了，話說。哪個國家用來迎接重要客人的紅地毯會這麼磕磣？可現在烏克蘭人就做到了。就這一點來說，烏克蘭人也挺“了不起”的。
前來迎接林鴻飛的倒是都是林鴻飛的老熟人，有烏克蘭內政部長馬克列維奇，有烏克蘭工業政策部部長雅茨可。扎波羅什進步機器製造局總設計師德米特里和副總設計師帕維爾，還有曙光機械設計製造聯合體的總經理瓦西里.楚申科……可以這麼說，基本上能夠和林鴻飛說得上話的人都來了，甚至連烏克蘭總統列昂尼德.克拉夫丘克都派來了代表。
陣容很浩大，除了天氣有點冷之外其他一切都好，但當林鴻飛和烏克蘭的這一干高層們寒暄的時候，馬克列維奇忽然壓低了聲音對林鴻飛說的一番話，讓林鴻飛頓時愣住了：“林先生，我們的那份禮物，你喜歡嗎？”
“禮物？”
“那六臺發動機，”馬克列維奇繼續壓低了聲音，一臉的笑容就像是在和林鴻飛熱情的寒暄，兩人似乎是在小聲的交流着什麼，任誰也想不到他們竟然是在說着這麼機密的事情，“這不但有兩臺伊爾—76運輸機的發動機，還有米格—31和tu—160的發動機，您不會真的認爲皮亞塔科夫真的可以這麼簡單的就搞到6臺發動機，就這麼大刺刺的將發動機運走，我們烏克蘭政府卻毫不知情吧？”
林鴻飛的背上瞬間出了一身的冷汗！
原來如此！我說事情怎麼會這麼順利呢，敢情原因出在了這裡：這根本就是烏克蘭政府故意在推動的！
“爲什麼？”林鴻飛壓低了聲音問道。
“很簡單，這次同林先生您的合作對我們烏克蘭非常重要，我們需要展示我們的誠意。”馬克列維奇對林鴻飛震驚無比的反應十分滿意，咧着嘴無聲的笑起來。
展示誠意？林鴻飛臉上雖然不動聲色，但心中震驚的幾乎無法言語，但仔細想想，林鴻飛卻也不得不承認，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不但存在，而且似乎還不小。儘管對這是否是烏克蘭同自己合作的誠意這一點還有待商榷，但最起碼有一點馬克列維奇說的倒是沒錯，這種事情沒有烏克蘭政府的默許乃至配合，絕沒有可能如此順利。
“真的？”稍稍收攏了一下心情，林鴻飛笑眯眯的向馬克列維奇點點頭，“那我在此謝謝諸位烏克蘭的朋友們了……能告訴我爲什麼嗎？”
哪怕馬克列維奇嘴裡說的天花亂墜，林鴻飛也絕不相信他所謂的“展示誠意”，政客就是政客，沒有慈善家，他們不是爲了謀取更大的利益那才叫見鬼。
“因爲烏克蘭的農業需要發展，工業也需要發展，經濟需要全面發展，”馬克列維奇不笑了，他直視着林鴻飛，“我知道我們這麼做是在冒險，但迄今爲止，您是唯一一個願意幫助烏克蘭的人。”
對林鴻飛來說，他更傾向於烏克蘭之所以這麼所，是因爲這三款發動機烏克蘭都不能生產，既然自己不能生產，放在那裡還佔地方，自己還用不着，索性直接送林鴻飛一個人情，以便在接下來的談判中佔據一個優勢……就算林鴻飛將來要壓價，也不好意思壓的太狠了吧？
仔細想想，似乎也是這個道理，d—30kp和d—30f—6發動機是俄羅斯索洛維耶夫設計局的產品，hk—32發動機則是俄羅斯庫茲涅佐夫設計局的產品，這兩個設計局都不在烏克蘭，和烏克蘭的國家利益沒有什麼衝突，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賣林鴻飛一個人情，爲接下來和林鴻飛的談判創造一個有利條件。
林鴻飛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但意識到是怎麼個情況是一回事，自己要做出什麼樣的反應，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無論如何，烏克蘭人是將這份人情結結實實的送出來了，這是一份結結實實的、分量十足的人情，這份人情，自己必須要領。
“這可超乎我的意料了，”猶豫了一會兒，林鴻飛苦笑了兩聲，不知道說點兒什麼好，“在我掌握的資料當中，烏克蘭似乎更加傾向於美國和歐洲的。”
“我們當然希望這樣，如果可能，我們甚至不介意全面倒向美國和歐洲，但現實的情況不允許我們這麼做，”對於這一點，馬克列維奇直言不諱，“哪怕現在的俄羅斯再怎麼焦頭爛額，他們也不會希望看到一個全面倒向西方的烏克蘭……烏克蘭的大部分工業原材料和原油、天然氣等都是由俄羅斯提供的。”
這句話的意思是，俄羅斯捏住了烏克蘭的咽喉，哪怕烏克蘭人心裡再怎麼不情願，他們也不得不在政治和經濟上傾向俄羅斯，但這種被人捏住了咽喉的感覺不好受，自己是吃糠咽菜還是吃魚吃肉都要看別人臉色的日子更加不好受，反正東西都是俄羅斯人的，自己既不能生產，留着也沒用，左右如此，還不如送個人情的好。
“我明白了，”略一沉思，林鴻飛以近乎某種承諾的方式對馬克列維奇道，“我們之間將會是好朋友、好夥伴，對吧？”
“當然，當然，”林鴻飛如此明顯的暗示，馬克列維奇豈能聽不出來？頓時就是大喜，“我們一直都會是好朋友，好夥伴！”
“那麼這次……”馬克列維奇想要探探林鴻飛的底。
“這次我們來，想要和烏克蘭方面在我公司的業務領域範圍內建立全方面的合作，”既然對方之前已經表現出瞭如此巨大的誠意，林鴻飛當然也要表示一下自己的誠意，“燃氣—蒸汽輪機聯合循環發電設備、航空發動機、飛機制造……這些都是我們合作的方向，”
林鴻飛望着馬克列維奇，一臉的探尋之色，“我希望我們雙方能夠在這些領域進行廣泛而深入的合作，但只我們公司的機會，但我更認爲這同樣是烏克蘭的機會，部長先生，您認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