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晚瞳孔微微一縮,望着漫不經心說這話的男人,“什麼意思?”
淡淡的挑了下眉,傅君反問她,“你說呢?讀了這麼多書,連字面上的意思都理解不了?”
“我們是什麼關係?”安晚淡聲問道。
男人的手指拂過她的長髮,“這個問題,你該好好想想。”
心頭緊了緊,安晚泛着冷意的女聲在車廂裡格外響亮,“把我在前面放下,謝謝!”
葉清是傅君的人,安晚說這樣的話,他根本不予理會。
“宋小姐是什麼樣的人,我相信傅少您有所瞭解,她去傅家做什麼,那是她的事,跟我安晚毫無關係;而我與傅少的關係,相信傅少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我答應過我的,我們已經兩清了。”安晚根本不想再跟他有些牽扯。
到了傅家,難保宋熙鳳再說出一些難聽的話,不是她不願意去幫他,而是安晚覺得,這件事,她相信他有更好的能力來解決。
更完美的手段來解決。
對於她的話,傅君淡聲道,“女人有時候話多,顯得有些恬燥。”
“……”從一開始,他只是向她說一下他的決定罷了,根本就沒有詢問過她意見的意思!
她真是傻到家了,竟然相信他的話。
什麼兩清?根本就不可能。
車子最後到了北城的半島別墅區,這裡的別墅是標準富人居住區域,從保全再到傅家別墅外,開車都需要二十分鐘,高爾夫球場,大型的露天游泳場,在別墅區外還能看到北城的貴族學校——-協立王府。
曾經宋熙城想買這裡的別墅,卻礙於名額有限……
車子速度放慢下來,最後停在一幢別墅面前。
就那麼一眼,安晚就看到了宋熙鳳那輛紅色的奧迪車,在門口格外耀眼。
“做好準備了嗎?”手突然被他握上,溫潤如玉的話隨着傳來耳邊,他拇指在她掌心刻意輕颳着,在提醒着她什麼時候。
欲抽回,反被他握得更緊,“嗯?想了整整一路都還沒有答案?”
“傅少,放過我,行嗎?”安晚近乎祈求似的語氣,這也是她想了整整一路的結果。
從宋家的火坑,再跳入傅家這個深淵?她不想,不願意,很抗拒。
清透的瞳孔裡,有着她的堅持跟堅決,還有那令人心疼,楚楚猶憐的光澤,傅君的黑眸裡閃過抹光。
“就這麼不願意?”
“不是不願意,而是我沒有資格。”安晚安寧的回答。
她比他更清楚自己的地位,該擺放在哪裡,是她這段日子以來看得最清楚的一件事。
人心多大,就該裝多少東西;你再貪婪,不屬於你的,永遠都不會屬於你。
“資格由我說了算,你只需要站在我身……”
“傅少,我不願意。”安晚打斷他的話。
眸光微微一沉,傅君臉上明明笑意未減,安晚卻感覺到了寒意,他又丟下他最喜歡說的三個字,“隨便你。”
下車,便已留給她一個背影。
“麻煩你替我跟他說聲謝謝。”安晚緊接着也下了車,葉清說要送她,但安晚拒絕了,“沒事,就當散步吧。”
開車都需要二十分鐘,走路呢?
葉清還想說什麼時候,安晚毅然轉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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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傅君停下步伐,淡聲問了句。
葉清回道,“安小姐說她自己回去就好。”
Wшw_ ttκǎ n_ ¢ Ο “葉清。”
“傅少,我現在開車去追她。”葉清又急忙轉身重新上車啓動,心想,這個安小姐似乎在傅少的心裡位置不一樣,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對一個女人。
到了興寧小區,已經近十點,安晚跟葉清道謝後便下了車,頭微微有些疼,大腿內側更是不舒服,身上的疲憊在提醒着她,今天發生過什麼時候,覺得特別難堪。
步伐蹣跚的向着大樓走了兩步,視線便落在一輛熟悉的車子處,車子停靠馬路的另一邊,隔着黑色車窗,她似乎都能感覺到男人的視線落在這一邊。
宋熙城,他來幹什麼?
又是來奚落她嗎?
車門推開,男人黑色褲子落入視線裡,接着是穿着白色襯衣的身軀,同樣,他也愛穿白色襯衣,黑色西褲,但跟另一個男人帶出來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傅君溫雅的笑容徒然閃現在腦海裡,安晚眉頭便擰了起來,她不喜歡這種不受控制的反映。
宋熙城向着安晚安晚走來,冷沉的臉在月光下讓人看不清神色,但緊抿的脣泄露出他的不悅,駕駛位車窗下的地面,無數的菸頭……告訴着她,他等了她很久了。
站在她面前,安晚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手腕便被他握住,強行拉着她往他車方向走去,沒有給安晚掙脫的機會,所以她便放棄了掙扎,望着他冷沉的側臉問道,“宋熙城,你幹什麼?”
轉頭,宋熙城冷冷的睨了她一眼,聲音冷咧又透着厭惡,“爲了個男人,你就連女兒都不管了嗎?”
“我哪有不管她?”安晚反駁道。
宋熙城嗤笑一聲,眉眼盡是諷刺,“沒有不管她?那今天餘老師爲什麼時候把電話打到了我這裡?”
安晚心瞬間一緊,“瑤瑤出什麼時候事了?”
臉上的慌張讓宋熙城特別想撕爛她的這份僞裝!
要真的在乎,怎麼可能把孩子放在學校裡?自己卻跟另一個男人去了馬場玩!現在裝得緊張在乎給誰看?以前他怎麼就沒有發現這個女人這般善於狡辯?
“宋熙城,瑤瑤到底怎麼了?”宋熙城越是不說,安晚越是不安,想到這麼小的孩子就放在學校裡,安晚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裝模作樣給誰看?你以爲我還會信你這副嘴臉嗎?”拉開副駕駛車門,一手按着安晚的後脖,另一隻手一推,整個人便被他給強行塞上了車。
“要想見瑤瑤,你最好給我聽話點!”不耐煩的挑明他的目的後,重重甩上車門,宋熙城這才繞過駕駛位,重新上車。
“你把瑤瑤接回家了?”車子啓動後,安晚幾乎可以肯定到這個結果。
“我不把她接回家,難道像你一樣狠心丟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環境裡?口口聲聲說要把瑤瑤放在身邊,安晚,你就打算這樣對待一個自閉症的孩子嗎?”
宋熙城反駁的話語讓安晚剎時間一句話都是說不出來,這幾天,她真的太多事了……多到忽視到了瑤瑤。
喉嚨裡像梗着什麼東西似的,很心疼。
“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會了。”她喃喃自語似的說。
“以後?”冷冷一笑,“你覺得我還會再給你這個機會嗎?”宋熙城油門一踩,車子行駛的方向便是向着江苑灣那邊。
“我已經重新讓律師改過離婚協議書。”
“不行!”
“你沒資格說不!今天你對待孩子的舉動,已經讓你沒有了任何勝算!”宋熙城一副籌定的口吻,彷彿所有事情都在他掌控中。
安晚討厭死他這種口氣了!
“我不會簽字的。”
“你既然不選擇離婚,那麼,請你好好謹記自己的身份,宋太太!”咬牙切齒,一字一句,似乎要把安晚給生吞似的語氣。
放在膝蓋上的手指,一顆一顆慢慢收緊,最後緊握成了拳頭,安晚冷冷的望着前方,腦子一直在轉動,想着到底要如何,瑤瑤纔會被她撫養。
“瑤瑤她在學校裡把同學推下了樓梯,對方額頭縫了六針,你電話餘老師沒有打通,,最後從去年登記資料中找到我的電話打過來,孩子在需要你時,安晚你在哪裡?”
“傅君就那麼好?一個二世祖至於你忘了自己已婚,甚至還有女兒的身份?呵呵,我早該知道你是什麼時候樣的人,你本就是一個耐不住寂寞的女人!是不是他的活兒比我好,讓你念念不忘到連孩子都不顧了?”譏諷的話語在車廂裡格外響亮,如同一道禁錮咒,安晚頭痛欲裂。
“沒有,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你想的那樣。”雙手捧着臉,安晚力不從心的解釋。
她不去找理由,事情發展這樣,責任確實在於她。
她除了感受着命運對她的不公平外,怨不得任何人。
有因有果,所有的事情都是她的選擇。
“少裝模作樣了,安晚,你是什麼樣的人,你自己心裡有數!”扯過椅子後面掛着的一件外套丟到她身上,“遮去你那骯髒的身體,看着我想吐!”
安晚臉色一僵,沒有反駁,顫抖着手穿上他丟過來外套,脖子上有幾處紅色的痕跡都是在騎馬時,被另一個男人咬的。
甚至身體裡,還有另一個男人的味道跟東西……
真的很可笑。
偏偏,她卻跟旁邊這個男人還是法律上的夫妻,甚至還有一個女兒!
她的人生,充滿狗血。
一道優雅的鋼琴曲緩緩響起,安晚神色一滯,宋熙城已經接下電話。
林靜妍痛楚的聲音從電話那傳來,“阿城,我,我肚子疼……,好多,好多的血,阿城,我是不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