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夫妻二人一早起來吃了早餐就約了閔習過去醫院商量一下關於蘇岑病情的事情,沈黎自然是很激動的,畢竟蘇岑已經瘋癲了這麼多年了,若是能醫好,那當然就是什麼都好了。
兩人剛到了醫院,這閔習後一腳也來了,是袁晨開車送閔習過來的。
看到裴遠珩與沈黎相依的站在一起的畫面,袁晨還是不免怔了一下。兩人看起來是那樣的般配,竟讓人生不出一絲的嫌隙來。
握着方向盤的手微微一緊,腳微微鬆開,可卻是全身緊繃着。車子緩緩停下來,袁晨目光有些渙散的透過擋風玻璃看着那兩道身影。
“人,總會對得不到的事物產生強烈的感情,這感情超出他們的預料,無法掌控,一旦這樣的感情膨脹到無法承受的地步,就會爆炸,分崩離析,袁小姐覺得呢?”
男人清潤的嗓音中帶着透徹,更是沉靜,沒有絲毫感情。袁晨微微一怔,側過頭看他,卻只是看到那清俊的輪廓和高挺的鼻樑上那一副普通的眼鏡。
他眸中一道凜冽的光,太快了,甚至來不及察覺,已然消失。
袁晨失神的搖搖頭,清醒過來,臉色冷漠的掃過他的臉,“閔先生很喜歡研究人的心裡?”
“因爲工作需要,略知一二。”
閔習推了推眼鏡,淡淡一笑,率先推開門下車,袁晨抿着脣,看閔習那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不禁一陣惱怒,無奈一肚子氣沒出發,只能開了門跟着下車,可那隨之而來的一聲巨響分明表達了她的不滿。
男人走在前面,聽到身後的響聲,腳上的步伐倒是沒有停頓,只是那微微勾起的脣角顯示了他此時的勝利。
待走近了,閔習淡笑點頭,“沈小姐,你好。”他笑着,又衝裴遠珩微微頷首,“閔習。”
他伸出手去,裴遠珩眯着眼,從袁晨的身上移開,也伸出手去,“裴遠珩。”
“你好,閔先生。”沈黎也從袁晨的身上移開視線,“聽說閔先生找到醫治我母親的方法了?”
她此時此刻的心情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只能率先發問。
“有是有,不過還的徵求你們的同意。”閔習點點頭,又看了裴遠珩一眼,“這樣吧,我們先進去,再慢慢談。”
“可以。”
沈黎急忙應承下來,帶着閔習就進去了醫院。而裴遠珩卻沒有及時動作,只站在原地看着袁晨,良久纔開口,“以後你跟着夫人,什麼事情直接彙報給她就行了。”
他這話一開口,袁晨立刻慘白了一張臉,雙手緊握在身側,“先生。”
她咬着脣,倔強的看着裴遠珩,那下脣都快要被她咬出血來了,可她依舊不肯鬆開。
裴遠珩也只是微微掃了她一眼,轉過身便要進去,“先生。”
袁晨再一次叫他,“爲什麼?您究竟是爲什麼要這麼做?”
“不願意?”他反問,始終沒有轉過身,“那你就走吧,夫人那裡都做不好,還有什麼資格留下?”
他頭也不回的走掉,只剩下渾身顫抖的袁晨,慘白的臉上哀傷一片,她還沒有問,爲什麼是沈黎?爲什麼那麼多好的姑娘你都不要,卻偏偏要沈黎這個這麼不堪的女人?若是別人,她也可以私心了,可沈黎有什麼好?
“閔先生的意思是要給我母親催眠?”沈黎不可置信的問道。
兩人站在病房的門口,看着房間裡的蘇岑,她此時此刻在跟護工耍着小孩子的脾氣,不肯吃飯,還把房間弄的亂糟糟的。
聽護工說,蘇岑平常都是很正常的,可到了某個特定的時間段,她就會發瘋,或者受到了什麼刺激,也是會發瘋。
沈黎還是有些擔心,畢竟蘇岑已經瘋了,心理承受能力肯定要比一般人弱。
“嗯。”閔習點頭,目光裡有些深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沈小姐,我知道你擔心你母親。”
“不過你也應該能猜到,你母親發瘋肯定是受到了強烈的刺激,而且據上次推斷,你母親曾經應該受到過長期的藥物控制。”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故意給我母親吃了某些令人精神錯亂的藥物?”
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可沈黎知道,這個可能性很大,畢竟沈家是做藥材跟藥材器械這些生意的,肯定是懂得藥理。
沈黎越是往下想,就越是心寒。
在沈家,能夠給母親用藥的人,除了沈明權還有誰?
蘇岑不可能不懂那些藥物的危害,只有一種可能性,那便是身邊最爲親密的人,這樣她纔會毫無戒備之心。
她不敢想象,曾經那麼相愛的父母,會是她現在想的這樣不堪。
肩膀上突然傳來重力,沈黎側頭就瞧見裴遠珩已然站在她身側,神情淡淡的,可目光中卻帶着讓她穩定心安的鼓勵。
他稍微一用力,那十指便緊緊的抓住她的肩膀。裴遠珩看向閔習,“閔先生的意思的,我母親除了精神上與藥物上的操控,很可能還存在心理問題?”
他抓住了閔習前面話的重點,閔習眸中閃過一絲精光,帶着訝異,而後又笑了,“這幾日觀察下來,發現蘇女士的確是有一些行爲不對勁。”
“早就聽聞,閔先生的心理學研究遠勝皮特,就是不知道是否如此了。”
“裴先生謬讚了,我研究心理也是爲了更好的展開工作,畢竟這很多人精神失常很大一部分原因來自於心理。”
“說的也是。”
裴遠珩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閔習一眼。
“照我母親這樣的情形來看,什麼時候可以展開治療?”
房內,蘇岑因爲不滿護工喂的菜,一伸手便打翻了飯碗,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站在門外的沈黎一急,剛要推開門,卻被裴遠珩捉住了手,微微搖頭,“現在你不能進去。”
蘇岑的病情還沒穩定下來,這個時候見到沈黎怕是會加重病情。
“可是我……”
“沈小姐彆着急,現在這樣的情況算是正常的,我先進去看看,治療的事情等會再說。”
閔習推開門進去,面上帶着微笑。
那原本發瘋的蘇岑看到有人進來,頓了一下,急忙閃到護工的身後,雙手緊緊的抓住護工的手臂。一雙眼睛裡寫滿了恐懼,閔習卻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而後緩緩開口,“不認識我了?前幾天沈先生還帶着我過來看沈太太呢!”
“沈太太?”蘇岑看着閔習,“你說我是沈太太?”
“是啊,沈太太不記得了?”
“胡說,我……我,我認識你。”
“是啊,前些日子沈先生還帶着沈太太來看我。”
“是嗎?”蘇岑疑惑的看着閔習,“可是,我怎麼都不太記得了?”她似乎是在努力的回想,可最後只是皺眉,雙手狠狠的拍打着腦袋,很痛苦的看着閔習。
“我想不起來了。”
“沒事,想不起來是因爲沈太太最近身子不舒服,所以纔會這樣。我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閔習,家裡是做藥材生意的,正好沈先生也是,於是就認識了。”
“哦,那你是我先生的朋友了?”
“對,不過同時我也是一名醫生,前不久沈太太身體不舒服,來我這兒看過病。”
“對對對,我是身體不舒服,一直也不見好,我先生給我找了好多醫生都沒看好,吃了好多藥,可是閔醫生,你告訴我,我的病真的很嚴重嗎?”
閔習眼底一絲亮光劃過,似捕捉到了什麼,繼續問,“沈先生還帶你看過別的醫生?那那些醫生怎麼說?”
“怎麼說?怎麼說?”蘇岑苦惱,皺着眉,“我想不起來了,閔醫生,我的病真的沒得治了嗎?”
“怎麼會,其實也不太嚴重,就是要對症下藥,所以我跟沈先生商量了一下,以後我就專門負責沈太太你的病,這樣,你配合我治療,相信我,很快就會好的。”
“真的?可是我治了很久都沒好,我先生呢?他在哪兒?他是不是不要我了?閔醫生,你幫我告訴我先生,我一定配合治療,他不要丟下我。”
說到沈明權的時候,蘇岑整個人又開始激動了起來,跑過去死死的抓住閔習的手臂搖晃着,“你一定要告訴我先生,我會聽話治療,他不要拋棄我跟那個賤人走。”
“不要……”
“好,我一定告訴沈先生,沈太太,你放輕鬆一些,不要激動,來,跟着我一起先深呼吸,再吐氣,吸氣。”
閔習緊皺着眉頭,安撫着蘇岑,待到蘇岑冷靜下來後,才鬆了手。
閔習鬆了口氣,又安撫了蘇岑睡下,交代護工看好蘇岑,這才揉着手臂出來。
沈黎跟裴遠珩站在門外,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看到閔習出來,又看到他揉着手臂,沈黎有些歉疚的看着閔習,“閔先生,不好意思,我母親她……”
“無礙。”閔習搖頭,卻是看了病房裡這會兒安靜下來的蘇岑,說道,“從蘇女士的口中得知,她應該是常年看過醫生,而且還服用了大量的藥物,至於是什麼藥物,還有她到底得了什麼病,就不知道了。”
“這不可能。”
沈黎蹙眉,“是不是哪裡弄錯了,我母親精神失常前後我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她很正常,而且也沒聽說她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雖然她那個時候還小,有些事情的確記不清了,可母親有沒有生病她還是記得的。
“那就是他們瞞着你。”閔習嘆了口氣,“沈小姐,恕我直言,你母親的心病還需心藥醫。”
“我同意你給她催眠治療。”沈黎深吸了口氣,堅定道,“但是,你要保證我母親不會有事。”
“沈小姐,任何事情都會有風險,我想你應該知道這個道理的。”閔習眯着眼,“而且你母親現在的情況也不一定就很好,治療至少有成功的機會。”
“你們商量一下吧,明天給我最後的答案。”
“不用了閔先生,我同意治療。”沈黎喚住閔習,“不論怎麼樣,只要你有一成的把握,我也會試試。”
沈黎說着,握緊了裴遠珩的手。
她也害怕,事關她母親,她怎能不害怕?
裴遠珩反握住她的手,給予她力量,“閔先生有可行的方案了嗎?”
“已經有了初步的方案了,既然你們同意,我便會制定出具體方案出來。”
“那好,靜候佳音。”
……
三人從醫院走出來,閔習上了袁晨的車,兩人率先離開了。
沈黎跟裴遠珩因爲與他們不同路,隨後才離開,上了車,沈黎似乎纔想起來似的,扣着安全帶,神秘兮兮的一笑,“方纔裴先生似乎遲了我幾步進來哦?”
“咔擦”一下,安全帶扣好,沈黎靠在靠墊上,目不斜視的看着裴遠珩。
裴先生正準備發動車子,聽到這小妮子這樣說,不禁停下手上的動作,似笑非笑的看着沈黎。
他不說話,那好看的脣線微微抿着,滿目都是笑意,那雙手放置在方向盤上,肆意的修長,好看的指骨。
他就那般泰然處之,倒是顯得她有幾分過分的矯情了。
沈黎微惱,怒瞪了他一眼。總覺得跟裴先生在較量的時候,自己的段數總是不及他,在他面前,她顯然是太過稚嫩了。
像他這般運籌帷幄的人,哪能隨意的便讓人控制了情緒。
“你不說我也知道,別以爲我傻,我聰明着呢,裴先生,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做對不起我的事情,我定然廢了你。”
她大言不慚,末了還怒氣滿滿。
裴先生搖頭失笑,問道,“哦?那夫人要如何廢了爲夫?”他伸手,那骨節分明的修長的手握住她的,“怎樣纔算對不起你?不給你飯吃還是不給你錢花?”
“呸。”沈黎狠狠的啐了他一口,說道,“誰稀罕你的飯?誰稀罕你的錢?”
“裴遠珩,你少給我顧左右而言他。”
“爲夫不明白,還請夫人明示。”
他握着她的手始終不曾鬆開,沈黎的心微微鬆動,目光定定的望着眼前的人,笑得有些勉強。
“我母親那麼要強的一個人,碰上沈明權也被折磨得像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
“我不要像她那樣,裴遠珩,喜歡一個人很辛苦的,要是我想母親愛沈明權那樣愛你,你一定不要做對不起我的事情。”指骨間似乎聽到了摩擦的聲音,有些疼。
“我說真的,若是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我不會瘋,我一定會殺了你。”
“不會。”良久,他纔開口,信誓旦旦,“你不會捨得殺了我,我更加捨不得傷害你,所以,我永遠也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他也看着她,“沈黎,我不相信誓言,所以也不會用誓言來給你保證,但是相信我,時間會證明我有多愛你。”
沈黎雙脣蠕動,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是半晌也掉不下來,之後只得破涕而笑,“我告訴你,我可不會感動到哭,你愛我原本就是天經地義,誰讓你是我合法的丈夫。”
“我也沒要你哭,笑就好,我喜歡看你笑。”
他送了她的手,發動了車子,帶了一尾塵土,漸漸遠去。
……
解決了蘇岑的事情,沈黎也正式投入了那個醫療的項目,因爲之前並沒有接觸過這一類的項目,沈黎進行的並不順利,所以裴遠珩纔派了袁晨過來幫忙。
的確,袁晨如裴遠珩所說,很能幹。在工作上,沈黎還是很欣賞袁晨的能力的,畢竟是裴遠珩帶出來的人,做事雷厲風行的,倒是有幾分架勢。
因爲這個醫療的項目跟盛世那邊有些牽扯,
所以沈黎又聯繫了岑歡那邊,詢問盛世那邊的進展。
岑歡給的答案並不意外,盛世同意了,可條件卻很讓人爲難。
樑遠召也沒有什麼過分的要求,只是要求岑歡留在盛世,這條件聽起來本身是沒什麼問題,可只有當事人明白,這其中的問題可大了。
沈黎有些擔心岑歡,不過岑歡倒是很鎮定,“不用擔心,兩家公司合作,有利無害,我相信我哥跟樑遠召都明白。”
岑歡權當是工作,可沒想那麼多,即使想了,她也會公私分明。
“殷城這邊的項目大概要提前,這樣的話我會盡快制定出方案來,到時候這個項目啓動了,裴氏的那個醫療項目進行的也會很順利。”
“那行吧,不過岑歡,你要自己注意。”
沈黎雖然瞭解樑遠召這個人,可她見過樑遠召幾次。怎麼說呢,樑遠召給她的感覺絕非善類。
裴遠珩跟樑遠召是不同的,裴遠珩做事雷厲風行,下手果敢。樑遠召也是,可手段卻更爲陰毒。
雖然沒見識過他的手段,可他的傳聞卻聽過不少。
樑遠召雖然是樑家大少,可誰都知道他母親的身世不好,他父親是看不上她母親的,更加看不上他。
他在樑家的地位很尷尬,不受重用。可現在他卻是盛世的掌權人,當年那個轟動整個殷城的大案沈黎也聽過一些,他那樣的人,沈黎很難想象他會對岑歡怎麼樣。
樑遠召的城府實在是太深了,能隱忍這麼多年,對待最親的人都不會留情。
“岑歡,有事一定要找你哥。”她還是不放心,“找我也可以。”
“放心吧沈黎,你可別忘了,我比你大。”聽到沈黎這樣說,岑歡笑了笑,停下手中的筆,側頭看了一眼正趴在沙發上睡覺的樑與歡,眼底一片柔和。
她現在什麼也不想,只是想看着小歡長大,至於樑遠召!
她跟他,什麼也不是。
“那好,我先去忙了。”沈黎掛上電話,正好看到袁晨站在辦公桌面前,嚇了沈黎一跳,放下手機,微微蹙眉。
袁晨就站在那裡,手裡還拿着資料,卻看到沈黎面色並不好。
“總監,這是你要的資料。”
她也不管沈黎,就將資料放在桌上,轉身就要往外走。
沈黎叫住她,看着袁晨那面無表情的臉,輕扯了嘴角,那手指點指着桌面上的文件,卻是拿起來快速瀏覽了一遍。
她沒開口說話,袁晨自然也不能動,只能站在門口看着沈黎。
沈黎低着頭,一直在看着資料上的文字,可卻沒有真正的看進去,她只是裝模作樣的看了看,目光始終就停留在那一頁的那一行。
袁晨也不傻,當然看出來沈黎是故意的了,只是她也不能拿沈黎怎麼辦,就只能站着不動。
沈黎要給她一個下馬威,她知道。雖然沈黎是先生的人,她只能聽從先生的安排,可這並不代表着沈黎就是她的主人。
“袁小姐。”
過了一會兒,沈黎才合上文件,整個人一放鬆,靠在了椅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袁晨。
“聽向東說,他跟着珩已經七年了?”
袁晨抿着脣,不明白沈黎意欲何爲,“是。”
“哦,那袁小姐也跟着珩七年了吧!”她卻是沒有問她,“袁小姐似乎也跟我差不多大吧,那個時候還是個小姑娘。”
袁晨蹙眉。
“小女生的心思我都懂,朝夕相處的,難免會胡思亂想,這不,你瞧瞧我,這一胡思亂想就把自己給耽誤了。”
“您,什麼意思?”
“好在我懸崖勒馬,這會兒嫁了個好老公。”沈黎挑眉,“你覺得我老公好嗎?”
袁晨的心一跳,面色有些蒼白。
不得不承認,沈黎這招以靜制動用的很好。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呵。”沈黎呵呵的笑了笑,“你跟在珩身邊這麼久,竟然沒發現他的好?怪不得了,怪不得他要你過來跟着我,瞧我,一眼就瞧出了他的好,他肯定是要我教教你,怎麼才能看出他的好。”
“沈小姐。”
“叫我沈黎,或者夫人。”沈黎面帶微笑,那雙眸裡閃着光。
“我這個人心胸狹窄,眥睚必報,而且心狠手辣,蛇蠍心腸。袁小姐跟着我,一定不會吃虧的,你放心,我這些技能,一定會交給你的。”
她看袁晨一臉的不可置信,甚至是帶着不可思議,像是看怪物一樣看着她。沈黎無所謂的挑挑眉,“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對待敵人,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誰要敢在我面前耍花招,我一定會讓她知道什麼叫不能惹。”
“沈……夫人,您什麼意思?”
袁晨這會兒算是徹底明白了,沈黎是知道了她存了什麼心思,所以在威脅她?
呵!
沈黎以爲她是怕她嗎?
她之所以現在會留在這裡,完全是因爲先生,至於沈黎,什麼都不是。
“袁小姐是聰明人,我以爲我們應該用聰明人的對話方式。”沈黎這會兒也不再吊兒郎當了,“既然袁小姐不聰明,那我就明白的告訴你,我沈黎是聰明人,不喜歡跟沒腦子的人共事。”
“既然你來我這兒了,你便是我手下的人,要聽從我的安排。不要以爲你跟過珩,就在我面前高了一等,這麼趾高氣昂,我哪天不高興,會整得你很慘的。”
“你……”袁晨完全沒想到沈黎會這麼大膽,一點兒也不顧及裴遠珩的面子。這會兒被沈黎這樣威脅,袁晨只覺得心裡賭了一口氣,怎麼也散不去。
“我什麼?裴遠珩都不要你了,你以爲你還能跟着他?我告訴你,既然跟了我,我就有千百萬種辦法讓你離開,不信你試試看?”
“沈黎,你太過分了。”
袁晨氣得發抖,她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員工,可在裴氏,誰不知道她是裴遠珩身邊的人?哪個不巴結着她?
她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奚落,讓她毫無臉面。
“我過不過分不重要,我只是告訴你,裴遠珩是我男人,他在我面前都不敢趾高氣昂,你這副被人搶了老公的貞潔烈女樣給我看到,配嗎?”
“配?”袁晨冷笑,“你以爲你配得上先生?”她不過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臭名昭著,怎麼配得上高高在上的先生。
沈黎眯着眼,眼底浮現出一抹精光,她忽而笑了出來,這會兒單手撐在桌面上,饒有興味的看着袁晨,“配不配你說了不算,只要他裴遠珩說我配,就夠了。”
“不過我很確定的告訴你,就算沒有我,珩也不會看上你,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距。”她呵呵直笑,“你知道嗎?我就是喜歡看你這副明明很討厭我,卻又幹不掉我的模樣。”
(本章完)